一聲冷笑,從他口中出現。
那雙眼眸一隻幽蘭,一隻烏黑,似乎對於這虛無內的力量表示不屑,笑聲越來越大,越是譏諷越是嘲笑。
他的身體在這虛無之中慢慢痙攣,背部挺直了。
雙臂張開了,雙腿站穩了。
體內有幾道亮光如同繁星一般,閃爍不停。
一塊,兩塊,三塊。
整整八塊神印慢慢閃爍,顯示出了自己古樸的身影。
“凌天君,你還真是總讓我充滿希望呢”,張二喃喃道,嘴角莫名揚起一抹笑意。
一顆透明的角,在張二額頭長出,是王曉之的雷角。
兩隻手臂,皮肉綻開,順著骨骼硬生生長出骨刃,就安靜的趴在手臂之上,尖銳長過手背。
他的皮膚慢慢,翻起一枚鱗片,開始只有一枚,孤立脖頸之上。
隨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從手指尖開始向上翻湧,烏黑色的鱗皮宛如一身龍鱗鎧甲,長滿他的身體。
最後都停在了脖頸位置,散發烏光。
就連背後雙翼之上,也從翅膀上端的骨骼上,長出森森倒刺。
神印之態,竟屬於魔,並無異議!
張二感受著力量的瘋狂攀升,直至突破了極限,炙熱之心的跳動從開始的三萬次到達了恐怖的五萬次。
他的身上,燃起熊熊烈火,宛如地獄之中的使徒,更像是從天堂隕落的魔鬼。
一聲震盪空間的怒吼,在這虛無之中轟然爆開。
他的臉,越發猙獰,越發痛苦,而這麼多的力量同時爆發,帶來的可不是簡單的力量增長。
而是張二成為神魔一體的終極,所謂相由心生,這神印本就沒有任何實體的形象。
雷之怒角,是王曉之為了死去妹妹的悼念。
手臂骨刃,是孫臏執念守護家人朋友的信念。
而龍鱗甲,是溫小小偽裝自己真正沒有開啟心扉的偽裝。
雙翼是張二,痛苦之中的掙扎,一個代表保護是純白色的純潔之色,一個是殺戮是純黑色的汙穢之色。
再加上孫怡的堅強,讓雙翼長出鋒利的倒刺。
才成就了此時此刻的張二,宛如惡魔一般的身體。
唯獨缺少了一個...就是胡天的希望。
張二眼中燃起炙熱的瘋狂,身體猛然張開,順應著狂躁的力量肆意捲動,在這虛無之中揮出一拳。
“我會帶著所有人的希望回去!把這個世界就這樣,攪動的天翻地覆吧!”
生生炸裂之音,順著拳風的呼嘯,宛如玻璃碎裂一般向後倒卷。
而他衝向了黑暗,張二從不害怕黑暗,也不恐懼的孤獨。
可是他害怕失敗,害怕從今以後在這裡,就像他們一樣,無盡輪迴始終得不到答案。
害怕讓那些等待他的人失望。
黑暗之中,忽然出現光明,有一個人慢慢走了出來。
這人身軀高大,就算是閉著雙目,可那張臉不怒自威,金光偉岸緊跟其後,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也是留在結界內,神主的一絲殘念。
“哈哈,就是你這麼一個軟弱的傢伙麼?”
“讓魔族踏破了神臺,就算是自己也死在了戰爭之中的弱小可憐”
從支離破碎的線索中,張二已經找到了答案。
什麼試煉者的歸途,什麼神路!都是因為這個傢伙的覆滅造成的,而最後的最後。
只有一個人重新站在了神臺之上,就是他,也是凌天君。
可是這一切已經沒有任何變化,那些人都已經離開,沒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就像是那一天。
安剛剛到達他家所說的話。
所有試煉者到最後,都會覆滅只能留下一個人,來接管神臺。
他不信孫臏他們會為了神臺,對自己斬下殺手,更多的可能。
就會是他們自願放棄了爭奪,而死在了神路的終點,這一點張二不能接受,明明這一路走來只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可以重新活過來。
可到頭來,卻是這個結果,只能修改時間,讓自己身體內的靈魂重新輪迴,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一次又一次的比對。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是命運的所以然,才會奔向同一個終點。
也是為什麼,張二見到他的時候,那所謂的神臺,沒有一絲神明的氣息,他已經太累了。
那麼多的靈魂分割成無數的碎片,早已經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凌天君了。
早就不是原本的那個人了,只有腐朽的身軀還掛著執念,希望,盼望著。
“可悲!可笑啊!”
“你做不到是嗎!!我也只是輪迴的一部分!”
“可我好像,不是你呢”
這一刻張二全部都通透了,神路可能是必然的,但是現在可以扭轉一切的只有他。
“神主是麼,就算這裡是你的殘念”
“我也會一路殺上神臺,糾正這一切,你要等著我,我可是會比魔族先一步到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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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屬於神主的殘念,猛地睜開雙目。
那雙眼眸似乎能看透世間的一切,威嚴,無敵,尊貴!
只有一個滿身怒火的身影,揮動雙翼,瞬間到達。
手持凌天劍,戰破世間一切。
劍光五尺,劍身五尺。
而隨著力量的灌入,凌天劍內發出聲聲悅耳的劍鳴之音。
所謂凌世萬物,天藐生長,劍掃虛無,百尺劍身,散發渾濁的煞氣,一劍斬過。
虛無裂開縫隙,不規則的滑動,那屬於神主的殘念眼中帶著疑惑看向張二,似乎十分不解。
“死吧,就算是你的本體,也要等我”
這聲音乾脆冷厲,劃破了虛無斬開了神主所設下的結界。
“好戲...”
“開場了”
天域上空的虛無之內,躍出一個人影,他的身影模糊看不清樣子。
可能看到那兩隻巨大的翅膀,帶著他滑翔消失在了天空。
或許之前看到殘像裡面的凌天君似乎十分自在,逍遙。
可能是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命運,而又無法改變,可以說無力改變。
只是在這個世界,留下了很多幫助下一位到來之人的物品或者力量,可是張二不這麼想。
如果只是把希望放在下一個人身上,遲早有一天,那個本體凌天君。
就會因為靈魂缺失而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而這條路終究也邁不出去。
永遠都會困在一個迴旋的樓宇之內,就算曾經踏足山巔,可不知道這山上還有一條天路。
如果可以的話,張二願意做那第一個劈開天路的人,至少他不像他們。
不能忘記那麼多人,也沒有辦法忘記。
可能他們只是選擇的最輕鬆的那一條路...
“那麼最難的這一條路,就交給我吧”
天域之中,屬於烏龍族的領地內。
一名男子身後長著一對翅膀,正在與人交談。
“喂!來了也不打聲招呼”,遠處一人帶著怪責的笑容,走了過來。
這人頭如烏龍,長鬚黑麵,身材算是中等,可周圍的人見到都是畢恭畢敬的退後下跪。
正是烏龍族的半神,龍樂。
而那個前面交談的翼人族壯漢,則是翼人族的半神,午茶。
午茶轉過身搖了搖頭。
“我可沒有,只不過聽你兒子說,你在閉關,我就是來領著隊伍來認門的,也必要打擾你”
二人根本不像是千年之後兩個種族仇恨的樣子。
而更像是相識多年的好友。
“這說的什麼話!走喝酒去,今天可不準跑啊!”,龍樂大大咧咧的摟著午茶,滿臉都是見到好友的開心之色。
而午茶面露難色,解釋道:“今日族內需要大量資源,我就說來帶人認識路的,還要回去”
“你這...行吧”,扭捏了一會也不見龍樂松嘴。
便吩咐族人先去進貨,隨著龍樂走去了酒館。
“你說你,成天就忙乎你家部族,要我說有什麼操心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好吧,以後走到什麼位置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你就安心,每天過來找找喝喝酒,多好~”
龍樂毫不在意的說著,抓起酒壺就給午茶倒了滿滿一大杯。
“我可不像你心這麼大,部族一天沒有站穩腳步,我肯定不能夠休息”,午茶說著,嘆了口氣。
“站穩腳步?你不死,我不死,這腳步還站不穩嗎?”
“真是搞不懂你,半神哎!天域內的頂尖戰力!只要你想,隨便擴大疆土,那些小部族不都得乖乖的麼?”,龍樂說著舉起酒杯示意。
叮~
雙杯相撞,可能是因為太滿了,酒液都被晃出來一些。
“擴大疆土,倒是無所謂,我只是希望部族可以更好”
午茶說著露出難色看向龍樂又道:“南方區域的糧食儲備雖然充足,但是常年陰雨,讓部族內很多儲備的糧草都已經發黴不能食用”
“再加上今年大旱...我是怕族內那些沒有力量的人餓死”
“他們只是幹著最普通的活,都要靠我去養,我又怎能說放下就放下,你當跟你一樣”
“自由自在,烏龍族又不需要糧草支撐,吃食魔獸就可以”
龍樂哈哈一笑,並沒有任何瞧不起而是更像歌頌午茶的偉大。
“你說你這種人活著真累,年少想要力量,終於得到了又開始操心那些瑣事”
“要我說,乾脆我們就直接離開這裡,讓子孫們自給自足,去往古陵尋求飛昇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