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銀燈硬是不鬆手,還暗戳戳加重力道。
她抬起下巴,直直迎上沈妄的視線,笑嘻嘻說道:“師傅,這樣的徒兒討不討人喜歡?”
沈妄薄唇微抿,久久沒有開口,和謝銀燈四目相對間,眼神更加冰冷,周身瀰漫著濃烈殺意。
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現在都敢對他動手動腳,還真是不怕死!
他想捏死她,可真的要動手時,又有些猶豫。
讓人死很容易,讓人活著才更難。
雙方僵持間,誰都不曾發現,沈妄那兇狠表情下,耳根卻泛著淺淺的紅色。
謝銀燈其實很害怕,一想到抱著的男人是終極大反派,一顆心就拔涼拔涼的,只覺自己已經離死不遠。
可打又打不過,軟磨硬泡也不管用,這樣做至少能噁心他一下,她心情也能舒暢一些。
見沈妄一直沉默不語,謝銀燈唇邊笑意更深,揶揄道:“師傅,您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害羞了?”
話音剛落,她忽的瞥見他那泛紅的耳根,戲謔的眼神一怔,閃過一絲詫異。
什麼情況?
這傢伙耳紅幹什麼?!
沒等謝銀燈弄清楚狀況,沈妄突然冷嗤一聲,捏住她後頸的手猛地灌入一道靈力:“乖徒兒,要是你再不鬆手,本尊不介意捏斷你的脖子。”
她瑩白小臉上瞬間露出痛苦面具,瞳孔也因為疼痛放大。
沈妄是不是瘋了!
竟然真的對她下死手!
可謝銀燈再怨再恨,也不得不屈服,可憐巴巴地開口求饒:“師傅,我錯了,我這就鬆手!”
話音剛落,她迅速放開纏住沈妄的手腳,一溜煙脫離開他的身體。
但謝銀燈是說到做到,沈妄捏著她脖子的手卻沒有鬆開,又挪到她肩頭。
她肩上有傷,被他輕輕一碰,就疼得她呼吸一窒。
“嘶!”
謝銀燈痛呼出聲,怕再惹怒沈妄,連忙閉嘴,將餘下的慘叫化作悶哼。
總有一天,她會讓沈妄也嚐嚐這被人欺辱的滋味!
謝銀燈不停眨巴著眼睛,掩去其中的恨意,再看向沈妄時,只剩下一片清明:“師傅,糕點還沒吃完,要不我繼續?”
回應她的是“刺啦”一聲。
布料被撕碎的聲音響起。
沈妄眸色微沉,握著她肩膀的手忽然往下一拉。
謝銀燈還沒反應過來,大半個右肩直接暴露在空氣裡,涼意浸透肌膚,上面那道又紅又腫的傷痕也清晰可見。
她臉色一僵,伸出左手試圖遮住傷口,卻被沈妄擋開。
沈妄眉眼間滿是戾氣,似笑非笑說道:“誰弄的?”
謝銀燈尷尬地答道:“就是不小心撞的,師傅,您放心,我沒事的,這點小傷兩天就能好!”
沈妄無視她的討好,狹長漂亮的美目一眯。
屋內陡然颳起一陣怪風,吹得謝銀燈睜不開眼睛,身形也晃動起來。
“師傅!”
她雙手在空中亂抓,試圖抓住什麼東西來穩住身體,腰身卻被人一把摟住。
一道寬厚冰冷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後背。
怪風更加凌厲。
等謝銀燈再掀開眼皮時,人已經不在迂迴峰,而是在百鍊殿門口。
完蛋!
沈妄這麼做,不會是要為她出頭,去找花深深討個說法吧?!
謝銀燈偏頭去看沈妄,卻見他也在看她,那漆黑如墨的眸子裡寫滿嘲諷和冷意:“謝銀燈,身為本尊的徒弟,被人欺負了,就要欺負回來,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還學不明白?”
她當然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可花深深修為已至煉虛初期,她還不到金丹,兩者的差距隔著十萬八千裡,他動動小指頭,就能讓她死無全屍。
她想討公道,要麼先強大起來,要麼好好謀劃一番,哪能像他這樣毫無準備的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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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銀燈倒是也有個身為修仙大能的爹爹,可天高皇帝遠的,等他來玄陽宗,她早就變成一具白骨,不知道被埋在哪個犄角旮旯裡。
她一言不發地整理著被風吹亂的長髮,又理了理外衫,才衝沈妄說道:“師傅說的道理我懂,若是師傅來這裡是想為我出頭,那我們還是走吧,我想靠自己的實力討回公道,而不是靠著師傅的地位,讓他勉強低頭。”
謝銀燈眼神堅定又明亮,語氣也鏗鏘有力,和往常溜鬚拍馬時的模樣完全不同。
沈妄周身寒氣驟消,唇邊噙著一抹笑意,炙熱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裡帶著莫名的光。
那表情,好似從未見過她一樣。
謝銀燈拿捏不準沈妄的意思,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還想再添上幾句好話時,沈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額間也冒出冷汗。
他好似終於撐不住般,雙目一閉,直往地上墜去。
她慌忙湊上去扶住沈妄:“師傅,您怎麼了?”
但他太高太重,謝銀燈墊著腳都沒辦法撐直他的身體,只能由著他靠在她肩頭。
那滾燙的呼吸,像三昧真火一樣,燒得她手腳發麻,心跳如雷。
沈妄呼吸紊亂,好半晌才平靜下來,右手緊緊握住謝銀燈的胳膊,啞聲說道:“去桓峰!”
謝銀燈見他表情沉重,直接祭出弒天劍,帶他飛上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桓峰。
“師傅,您別急,我們馬上就到桓峰了!”
桓峰和主峰有些距離,但勝在弒天劍腳程快,不到一刻鍾,就帶著謝銀燈和沈妄落到山頂大殿外的空地上。
謝銀燈扶著沈妄走下弒天劍,四顧之後,將他扶到一旁的石階上坐著:“師傅,您小心些,我這就去尋宗主過來!”
她正要動身,卻被沈妄一把拉住:“別亂跑,有殺氣。”
謝銀燈心下一沉,這才嗅到空氣裡那股淡得近乎沒有的血腥味,可這大殿四周既沒有人,也沒有屍體,哪裡來的血腥味。
更詭異的是,整個桓峰異常安靜,靜得好像一座墳場,除開突然闖進來的他們,就再沒有其他活物。
謝銀燈將弒天劍握在手裡,擋在沈妄身前:“師傅,情況好像不太對,我們要不要先去找人來幫忙?”
沈妄微仰起頭,開口叫她:“謝銀燈。”
謝銀燈全神戒備地觀察著四周,唯恐有人從暗處殺出來偷襲他們,聽沈妄這麼一叫,扭頭去看他:“師傅,怎麼了?”
沈妄微抿唇角。
謝銀燈以為他想說些秘密,連忙將耳朵湊過去,沒想到他伸手捧住她的臉,視線瞥向她空蕩蕩的脖間。
“本尊送你的項鍊,你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