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驅車趕到羽毛球館時，程諾和聶鐸剛打完一局，聶鐸遞了個毛巾過去，程諾揚了揚手上的毛巾，往臉上一擦，回頭時見到了拎著東西進來的宋城。
臉上隨即一笑，拍子往旁邊一扔，程諾將毛巾掛在脖子裡，小跑著到了宋城身邊。男人還未還衣服，一身休閒裝格外亮眼，剛一羽毛球館，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身上。
“這麼快？”程諾看了一眼宋城，又用毛巾擦了擦汗，說：“我和聶總打了好幾局了。”
說完，他回頭衝著聶鐸招了招手。
聶鐸在宋城進來時，目光就放在了他的身上。眼睜睜看著程諾一臉興奮地跑過去，又一臉興奮地衝著他笑，前後的表現來看，也知道他的興奮不是因為他。
十分有風度的衝著宋城揚了揚拍子，聶鐸將目光移開，然後和旁邊的老師說話去了。
“我去換衣服。”在聶鐸移開目光後，宋城也未多做停留。有幾個老師和他打招呼，他點頭回應後說了這麼一句。
“我和你一起去。”程諾說著，率先起身往更衣室裡走。
青年走路時一跳一跳的，可見其多開心。宋城一路狂奔的悸動漸漸平息，成為唇角的一抹笑，跟上程諾的腳步，兩人一起進了更衣室。
工作日的下午，羽毛球館內沒多少人，更衣室裡更是不見人影。程諾剛一進門，身後男人進來，門一合上，程諾笑著問道：“你要洗……”
還未說完，男人身體傾軋而下，程諾原本打了一會兒羽毛球，渾身發燙，被男人壓在了更衣櫃上。冰涼的觸感透過布料透到發燙的皮膚上，引得程諾一陣顫慄。
宋城單腿抵在更衣櫃上，將程諾的雙腿隔開，程諾雙腿叉開站立，姿勢頗為古怪。被男人猛然這麼一弄，雄性荷爾蒙撲鼻而來，程諾心猛然一跳，像是一下懸到了雲霄。
熱汗在臉上滾落，程諾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怎麼著的，臉紅到脖子根，耳垂紅得像是在滴血，像初冬剛剛染了些紅色的草莓，格外誘人。
“這有人……”程諾嗓子有些幹，抬著眼睛笑嘻嘻地說。話雖然這麼說，但他明顯不覺得會有人，因為一雙眼睛透著明亮和清爽，絲毫沒有恐慌。
青年的身上有著運動後好聞的汗味，這是剛剛從身體分泌出來的汗水的味道，沒有經過發酵，清新好聞，似少年般潮爽。
宋城膝蓋往上頂了頂，恰好頂在青年胯、下。他腿微微一抬，程諾雙眼一瞪，不可思議一樣地望著宋城。
將腿稍微一放，宋城面色平靜，未曾帶著一絲笑意，湊到程諾耳邊，聲音低沉喑啞。
“為什麼要陪別的男人打羽毛球？”
程諾的耳朵，像是被羽毛“嗖”得搔了一下，搔得他一下癢到了心底，他下意識地低著頭，唇角卻揚起，笑著說：“這是老大派我過來的，我也不想陪他打。”
說完，程諾將頭抬起，對上宋城的目光說：“再說，我要有別的想法，就不會在電話裡跟你說我在這裡了。哎……”
宋城膝蓋又是一抬，程諾被頂得後背一酥，瞪大眼睛看著宋城。
原本無波無瀾的神色動了動，深邃的雙眸中，眼神微微一動，隨即盛滿了寵溺的笑意。宋城將腿想離開，低頭用自己的雙唇擦著程諾的唇角輕描淡寫地親了一下。
“這還差不多。”
唇上還留有男人的溫度，身邊宋城已經離開，程諾剛才被親了一下彷彿做夢一樣。抬眼再看宋城，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魔怔了，怎麼能任憑著宋城欺負自己。
宋城換好衣服後，和程諾一起出去打球。聶鐸和老師們也還在，見兩人出來，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程諾剛打完羽毛球時帶著宋城進的更衣室，那時候臉紅是因為運動。可現在，他身上的皮膚都恢復了原本的白皙，臉色卻依舊發紅。
“你們兩人在更衣室這麼久幹什麼了？程諾臉都紅了。”聶鐸拉著長音，煙嗓粗糲好聽，語氣玩味地說了一句。
要是宋城這麼說，程諾定回不上去嘴，宋城流氓起來，程諾是招架不住的。但這是聶鐸說的，程諾絲毫不為所動，笑嘻嘻地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哎喲。”其他老師們聽著程諾模稜兩可的回答，玩笑似的笑了起來。
聶鐸哈哈笑著，旁邊宋城正在準備拍子，頎長的身材站在羽毛球網旁邊，挺拔的身板和那鐵柱子一樣倍直。
“打一局吧。”宋城將拍子弄好，低眸看了聶鐸一眼。
“我是手下敗將，就不班門弄斧了。”宋城語氣裡帶著淡淡的火藥味，聶鐸不太喜歡他來，也更不喜歡和他打。就算他再沒有好勝心，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輸，男人的自尊和面子上也過不去。
“哦？”宋城似乎驚疑於聶鐸會有這種想法，他唇角一壓，看著旁邊低頭繫鞋帶的程諾，說：“你也是程諾的手下敗將。”
聶鐸牙根一咬，哼聲笑起來，揮揮手說：“行，那就再打一局吧。”
說完，聶鐸衝著程諾說：“我們這次玩兒的放開一點，我和程諾一隊，您……您和趙老師一隊吧。”
趙老師是b大的，先前羽毛球比賽的時候，得了個混雙銅牌，技術也不錯。
“行。”宋城沒有意見，將羽毛球扔給了聶鐸，說：“你先發球吧。”
宋城骨子裡自帶一種清冷，他這種清冷，似有似無的，總會給人一種壓迫感。這種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同時又覺得他高高在上，對自己充滿了蔑視。宋城的這種感覺，激發了聶鐸的鬥志。
接過球來，聶鐸也沒有客氣，衝程諾笑笑說：“程諾可別因為和宋教授關係好就故意讓球啊。”
“沒這個可能。”程諾哈哈一笑，抬眸看著宋城說：“倒是趙老師要上心點，不然宋教授可會讓我的球。”
趙老師也是一笑，球局開始了。
聶鐸這回，不單單是為了不讓程諾輸，也為了給自己爭口氣，打得格外賣力。他的速度和爆發力都不錯，真用心打起來，像個追擊獵物的豹子，矯健迅猛，絲毫不讓。
與聶鐸相反，宋城無論什麼時候，都格外鎮定，鎮定到接球發球，兩局下來，甚至都看不到他有一層薄汗。
雖然他打得輕鬆，可比分卻漸漸拉開，他贏球不振奮輸球不頹唐，就這樣，最後一輪打完，聶鐸猛得一拍，羽毛球“嗖”得打了過來。宋城抬眸看了一眼，沒有去接，羽毛球砸在了線上。
四個人的比賽，絲毫不亞於一場正規比賽。打到白熱化時，整個球館的人都湊了過來。最後一個球一落地，頓時有人喊了一聲“好”，還有幾個人鼓起掌來。
“yes!”聶鐸握著球拍，雙手握拳比了個勝利的姿勢，隨後伸手去和程諾擊掌。
“耶！”程諾什麼都沒說，先和聶鐸擊掌，隨後瞟了宋城一眼，躲開聶鐸張開的雙臂，笑著說：“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公司打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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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鐸高興著呢，回頭望著宋城，笑著說了句：“宋教授承讓承讓。”
“嗯。”宋城點點頭，將拍子裝起來，跟著程諾去了更衣室。
聶鐸看著宋城跟著程諾進更衣室的背影，想象過度，怎麼看怎麼有種手下敗將感。他並沒有跟著去更衣室，而是去安慰趙老師，和趙老師再打一局。
宋城到更衣室的時候，程諾已經在洗澡了。聽到外面關門聲，程諾叫了一聲：“宋城。”
將拍子一放，“啪”得一聲，宋城應了一聲，進了洗澡的隔間。
洗澡的地方有單間，只能露出上面的臉，程諾洗了個八九不離十，見有人進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看到是宋城，呲牙一樂。
宋城沒搞事情，脫掉衣服後去了另外一個隔間，開啟花灑開始洗澡。
程諾先洗完，拿著浴巾擦了身體後，邊擦頭髮邊又到了洗澡的隔間。站在門外，望著宋城在裡面洗。
這個隔間的門大約有一米五高，一般人能看到鎖骨，但到宋城這個身高，能附贈兩塊腹肌。水珠順著腹肌滾落，滑進隱約能看到的腹肌溝壑，一眨眼不見了。
程諾有些口乾舌燥，將目光收回後，和宋城閒聊，企圖讓自己擺脫這些色、情的想法。
“你幹嘛輸給我們啊，是讓著我麼？”聶鐸用力過猛，可能自己察覺不出來。程諾打球的時候，隱約能感受到宋城放水了。
“我不是讓你的。”宋城洗著澡，神色鎮定地說：“我是讓他的。”
“讓他的？”程諾似乎聽到了什麼巨大的謊言一樣，震驚了半晌，才嘖嘖一聲，笑道：“你讓他幹什麼？”
你不是不喜歡他麼？
下面那句話他沒問出來。
“怕他下次再找你打羽毛球。”宋城將花灑關上，淡淡地回覆道。
程諾一愣，猛地想起聶鐸說的話來。他說他是想學習，所以找程諾來打的。現在宋城一輸給他，這下聶鐸連找他打羽毛球的理由都沒有了。
不得不說，宋教授的攻防真是……滴水不漏。
程諾心中感慨，看著宋城心裡樂滋滋的。
哎喲，我們宋教授，吃醋都吃的這麼有學術性。
見宋城洗完澡，程諾拿著新拿來的浴巾，笑著遞給他：“先擦擦。”
程諾伸胳膊過去的，離著宋城的隔間並不算遠，將浴巾遞過去後，宋城並沒有拿。而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好看的手指勾了兩下。
下意識間被勾住，程諾一笑，邁開腿朝著隔間走了兩步。走到隔間門前，浴巾被宋城拿過去，他將浴巾搭在頭上，看著扒著隔間門翹頭看著他的程諾。
手指捏著程諾的下巴，宋城望了一眼門外，俯身低頭，唇印在了程諾的唇上。
兩人剛剛洗澡，這麼一吻彷彿是一個訊號，再加上在公共浴室內的刺激感，讓程諾有些昏了頭腦。宋城淺嘗輒止，他卻有些不滿，在宋城的唇離開時，他踮起腳，抱住宋城的脖子，又吻了上去。
這麼一吻，將原本就熱氣蒸騰的小隔間氣氛陡然變得更熱，宋城雙眸一深，托住程諾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聶鐸剛進洗澡間，就看到了面前這一幕，心頭的血像是被一根粗大的針頭紮上，血一下迴流，疼得他一哆嗦。
“程諾……你們兩人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