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有些憐憫的看了小夏一眼,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姑娘,你這是何苦呢?只要你肯將事情都說出來,我們就不會為難你的。”
蕭重燁在陪著宴涼詞入睡後,便派人經過了重重的調查,最後揪出了小夏。可種種證據都表明她並不是幕後主使,只不過和那人有著接觸。
因此這才有了審問。
大太監實在是想不出來,會是什麼樣的關係,能夠讓小夏幫那人如此隱瞞,居然就連女子最害怕的鞭刑,都沒有吐露關於那幕後主使的半個字。
他那略帶有些同情和溫和的話語一出,原本性格就有些柔弱的小夏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哭得很是可憐,眼珠大顆大顆的從帶著血跡的臉上流落,有些沒癒合的傷口因為經過了淚水的洗禮,又重新破開,隱隱發癢。
可這樣的難受,並不能夠阻止她繼續落淚,事實上,小夏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有資格落淚的,就是她了。
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只不過是在御膳房和春麟說話,讓對方放過自己的父母,順帶不小心瞧見了春麟下藥的全過程。
可就只是這樣,如今就被揪了出來,逼迫著她說出下藥之人,甚至等會兒還要受到那樣嚴厲的責罰。
小夏紅著眼睛,她從來沒有如此恨過這樣一個人,就連貴妃在她心中的仇恨都不及春麟。
因為……本來她見貴妃死去,自己伺候的主子又被遣送回國,擔憂驚恐之下,隱約生出竊喜,打算接回被貴妃控制的爹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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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春麟卻打亂了這一切。
她偷偷將她的爹孃又重新藏了起來,藏在只有春麟一個人知道的地方,甚至還因此威脅她。讓她不準透露當天發生事情的半個字。
不管是貴妃真正的死因,還是如今陛下被下了春藥,這兩件事情之中,如果小夏敢說一個字,她的爹孃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眼淚大顆大顆不要錢一般的往下落,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將牢房潮溼的地面弄得更加的粘稠,血腥味刺鼻而又難聞。
鞭刑並沒有因為大太監的同情而延遲,見小夏正遭受著巨大的痛苦,大太監忍不住搖了搖頭,卻並沒有說些什麼。
蕭重燁十分有耐心的等待,如同獵物沒有落網之前,所有經驗都十分豐富的獵人一般。
對於小夏的不開口,他除了不耐煩之外,並沒有擔憂。
總歸皇宮之中千百年來衍生了上千種刑罰,他可以用珍稀的藥材吊著對方的命,然後將那些刑法一遍一遍的用在她的身上。
到了那時候,就算是蚌殼也應該被撬開了嘴。
他有的是時間陪這個小小的宮女玩。
女人淒厲的慘叫聲不斷的在牢房之中響起,蕭重燁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彷彿眼前並不是有犯人正在受刑,而是舞女在跳舞一般。
見小夏被打得幾乎暈了過去,又被潑了幾盆冰涼刺骨的冷水,凍得清醒過來,再繼續受到鞭打。
蕭重燁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劍眉皺起。
他偏頭詢問旁邊的大太監,聲音冰冷,裡面含著遮掩不住的疲憊。
“所有給朕送去飯菜的宮女都調查過了嗎?特別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蕭重燁眼睛危險的眯起,他盯了一會兒大太監,雖然知道那時候的事情,對方這樣做其實是對他好。
可……
“記得晚上去給賢妃娘娘穿女子的服裝跳舞,朕記得她最喜歡這種奇裝異服,看到了的話肯定會開心。”
大太監苦著一張臉答應,幾乎能夠想象得到自己那悲催的未來。
見對方一臉哀怨模樣,蕭重燁卻心情好了些,繼續著剛才沒有說完的話題。
“那春麟更應該著重詢問。”
大太監答應一聲,當時情急之下,他順了春麟想要獻身的意思,可這時候已經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春麟的審問,自然是重中之重。
只不過……
“陛下,春麟她一直到現在還是昏迷的,太醫說她受到了太過嚴重的驚嚇,因此估計得好幾天才能夠醒過來,這個時候如果受刺激,說不定會再也醒不過來。”
“嗯。”
十分冷淡的答應一聲,看著眼前正在受著刑罰的小夏,薄唇微抿,揚起一個冷笑。
“等她醒過來了,便立刻安排太醫給她吊命,朕會親自詢問她,包括上次貴妃的事情,她都得把它們掰開了,揉碎了,一點一點的講給朕聽。”
他可還沒有忘記野利泌所指認春麟的那件事,當時他還以為那只不過是野利泌情急之下的推諉,現在看來,卻是另有文章。
這兩件事情,他都會一一排查清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心懷叵測之徒。
兩人說話的時候,小夏又被打的暈了過去,她的身體上滿是鞭痕,此時被吊在那裡,和一塊沒有生命的臘肉一樣,晃晃悠悠的搖盪。
大太監忍不住嘖舌:“這姑娘還真是……那下藥的人到底和她是什麼關係?居然能夠讓她如此維護?奴才都看不下去了。”
見她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蕭重燁幾乎快要被氣笑,他到現在可還沒有休息,情緒異常的暴躁,手段自然也就更加狠辣。
“既然鞭刑不行,那就……”
“賢妃娘娘到。”
他抬起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伸手示意,薄唇本想吐出下一個更加嚴厲而又殘酷,讓人一聽就毛骨悚然的刑罰,話語卻被打斷。
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幾乎是立刻就站起了身,他驚訝的看著宴涼詞一步步的朝著自己走近,本能的皺起了眉。
“涼詞,你來這裡幹什麼?這種地方可不是你應該來的!”
他的語氣略微有些衝,可裡面的關心卻溢於言表,宴涼詞對此並沒有在意,只是十分溫和一笑。
見男人寬廣的身軀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她忍不住好奇,偏頭朝著蕭重燁的身後看去,見到小夏面目猙獰的身體時,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見這動靜,剛才還鐵石心腸,對於小夏的慘狀,沒有生出任何一點同情心的蕭重燁,此時卻突然有點後悔。
早知道宴涼詞會這樣不打招呼就過來,他便不應該讓人將那女子打的血肉模糊,若是嚇著了宴涼詞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