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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光芒·惡魔新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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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許粒這段“為她光芒萬丈”的採訪流出, 粉絲哭得驚天動地。

他媽的又是神仙愛情是我不配嗎

許粒為你我要締造神壇

許粒告白要她愛我浩劫後的靈魂

沒錯,她們追了整一季愛上的哥哥,是已有家室的美少年!

天理難容!

雖然許粒在舞臺初露臉就說了一次, 他有初戀,而且是比他年長成熟的圈外女友, 但那時候他不火啊,粉絲們也只是感嘆一下那圈外女友不厚道, 這麼早就採了小哥哥這一顆嫩草。她們翻開過去的影片,小哥哥說起年上女友時,那一副粉面含春、小菩薩也動情的姿態,太他媽絕了!

也太他媽傷她們了嗚嗚嗚!

見此機會, 黑粉、水軍、對頭紛紛上陣, 準備將許粒拉進泥潭, 抹上一把泥再說。

然而, 他們剛玩得興起,負責人就打了電話過來,沉痛地說,對不起了, 他們破產了,支付不了運營的費用了。

他們:“???”

你他媽認真的?!

以許粒為主唱的冬蜉蝣樂隊嶄露頭角, 橫掃年度盛典以及各大音樂獎項,一躍為頂流樂隊, 甚至被國外舞臺邀去表演。而門面哥哥天賦出色, 他最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一旦發力之後,就沒有停息,以最快的速度登臨神壇。

冬蜉蝣樂隊的第一場世界巡迴演唱開始了。

粉絲剛進體育館就瘋了。

舞臺還沒拉開, 但看那規模,就是大手筆的設計!

而她們的座位上,整整齊齊放著星辰坐墊、迷你小風扇、蒼藍色應援棒,以及一份精緻絲帶小禮盒。

粉絲小心翼翼開啟禮盒,裡面躺著一瓶淡藍色的原創香水,還有許粒同款最愛的羊角耳夾,自從主唱走紅之後,羊角耳夾也成為了新的潮流,然而她們找遍了那麼多家鋪子,都沒有這種猙獰、邪惡又強大的美感!

當她們拿起這兩件禮物愛不釋手,自然而然就發現盒子

主人的字跡囂張。

——給許粒的小情敵心肝們。

——隔壁老紅。

粉絲們心聲前所未有達成統一:“啊啊啊啊好氣!!!”

那壞女人,搶走了她們哥哥最好的青春、美色、初戀還不算,竟在首場世界演唱會上,□□裸的,張揚無比的,向世界,向她們,宣誓哥哥的主權。

盛大而蓬勃的,佔有慾。

姐妹們一邊罵著緋紅,一邊跟同伴討論禮物,發現每一瓶香水,主調是白松香,後調揮發卻各不一樣,有的綿長,有的清甜。羊角耳夾也是如此,每一角長得都有她自己的想法,細微之處是不一樣的!

獨!一!無!二!

這個壞女人是想要壕出銀河系嗎!!!

粉絲們已經怦然心動,屈服在姐姐的鈔能力之下,但還是嘴硬不已。

“哼,我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除非她婚禮請帖跟喜糖發我一份!”

“說的沒錯!!!”

她們也不想那麼快倒戈的,可是她叫她們心肝誒!

還送這麼壕的禮物!

在後臺更衣室,樂隊的鼓手勾搭過來,“可以啊,粒哥,你這惡魔鱗片仿妝畫的不錯啊,難怪你不需要化妝師。”

他還上手碰了一下,手指猛地一個刺痛。

“臥槽!我剛才是不是被咬了?!”

鼓手震驚不已。

哥哥淡定地說,“你疲勞練習,錯覺吧。”

惡魔對自己的私有物是有強烈的控制欲,她不喜歡別人觸碰他。

哥哥轉過頭,手指放到臉頰的鱗片上,當做安撫,暗紅色的鱗片突然開合,像是無數張黑色小嘴,用血紅的小尖齒輕輕啃著他的手指頭,彷彿某種警告。他快步走進更衣室,低聲地說,“好了,你別生氣,我沒注意,下次不會給人碰到的。”

“要出場了!快準備上升降機!”

後臺一片混亂。

哥哥遊刃有餘安撫工作人員,去了升降臺,他並沒有注意到,一道人影壓著帽子,從他身邊匆匆跑過。

樂隊第一首歌,就是他們的成名曲《蜉蝣紀年》。

中央舞臺被做成了顛倒瑰麗的城市雲海,玻璃不規則切割,畫面失重得厲害,建築物更是不平衡,各種元素組合之後,顯得荒誕又怪異,又有一種奇異的宏大感。

很怪。

但還想再看一眼。

——這是舞臺導演無意聽間主唱許粒的初戀故事,激情迸發的創作靈感。

主唱說,他愛上初戀那一天,就是在一座顛倒的城市雲海裡,他們急速下墜,光芒明滅到模糊,蝴蝶從眼前經過。

那一日,她的面孔,他永生難忘。

嗯,舞臺導演想,不愧是感情細膩豐富的主唱跟作曲,他把初嘗情愛的滋味用一種磅礴的想象擬了出來。

舞臺導演指揮著工作人員,一邊抽空欣賞自己的舞臺傑作,他有預感,等樂隊開完這一場世界演唱會,他的身價也會水漲船高!但舞臺導演沒想到,自己檢查了無數次的升降臺,竟是第一個出了意外的!

當許粒低唱著那一句“畫像顛倒,你我交錯著夜鶯的呼吸”,升降臺提前降落,他一腳沒穩住,腰身撞往旁邊。

那看起來堅固的護欄,竟然裂了!

“啊!!!”

“哥哥不要!!!”

前排的觀眾清晰地目睹這一場舞臺事故,女孩子們頭皮發麻,嚇得尖叫起來。

那可是十二米的升降臺!!!

十二米摔下來會死人的不是開玩笑的!!!

舞臺背景是蒼藍色的天幕,城市殞沒在雲海裡,他衣襬飛揚,像是一隻飽滿豐盈的雪地蝴蝶,急速下墜。

人們閉眼,嘆息的,哭泣的。

不忍再看。

哥哥卻睜著眼,察覺到那道影子頃刻籠罩,他主動伸手抱住,聲音在一瞬間被拉扯得模糊,他奶貓般軟軟道,“對不起,我又……麻煩你了。”

惡魔輕嗤。

“沒看住你就出意外,應該你把拴我腰上,讓你除了我的眼睛,哪裡都不能去。”

哥哥微紅著臉,往她懷裡躲。

她漆黑的雙手抱住他的腰臀,降落到舞臺中間,又黑髮一揚,連帶羽翼,消失不見。哥哥臉部的鱗片燙得發紅,從暗紅變得鮮紅。

快得像是一場荒誕的夢境。

人們如夢初醒。

“剛才那是什麼?”

“好大的影子,是,是特效嗎?”

“臥槽,這都是演的嗎?嚇死我了!!!”

“我拍到了!是一個羊角雙翼的陰影,好像某種不可名狀的磅礴啊,太他媽絕了!!!”

“絕了絕了!哥哥我愛你啊!!!”

這場意外的演出後勁太烈,他們如同見證神蹟一樣,熱情炸裂,爆發一陣又一陣的狂熱聲浪。

人群混亂,體育館都快被掀翻了,保安不得不出面維持秩序。

哥哥拂動了下眼尾的紅鱗,他雙腿展開,從臺上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唱起了下一句歌詞,樂隊其他成員自從看他從升降臺墜落,大腦空白,意識還處在一種急速衝擊狀態,手上的動作都停。哥哥清唱了一段歌詞,沒有任何伴奏,韻味卻更為驚豔。

“蝴蝶請我,住入你的荒誕傳奇。”

“於是那天,蜉蝣知光。”

清澈的男聲隱隱約約傳到後臺。

“請讓我,活到那個冬天吧。”

“松針是她的王冠,我還沒為她下雪。”

緋紅走到女廁所的一個單間,裸足抬起,嘭的一聲,整扇門被她踹爛,露出一個戴了半邊女性假髮的男人,面容很普通,是扔到人群裡都找不到的平凡,但一雙眼睛藏不住他的慾念,“在升降臺動手腳的,是你吧?”

她紅唇慵懶吐出一個字,“蛆。”

男人面上掠過一絲慌亂,他反應極快,戴好自己的假髮,又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領口被他刻意扯低,“你,你是什麼人,你想要對我幹什麼,來人啊,□□——”

緋紅似笑非笑。

男人叫了半天,一直沒有人來。

他又驚又慌,忽然發現緋紅手中多了一個東西,那是他的手機。

“還給我!!!”

他露出爪牙,撲了上去。

緋紅右手拎起一支馬桶搋子,優雅罩住他的臉,另一只手則是飛快滑動手機裡的內容,密密麻麻都是偷拍哥哥的照片,而且每一張照片都寫滿了骯髒的詞語,緋紅又翻開他另一個儲存空間,“哦,還是個寫歌的變態?辱歌了。”

那一首首歌,也如同照片一樣,都是陰暗又森冷的調子,什麼血屍,什麼,彷彿哥哥成了他刀叉下的羔羊,被他任意屠殺。像禿鷲一樣,虎視眈眈著那具身體,為此不惜潛伏在許粒身邊,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緋紅指尖一個用力,手機遍佈裂痕,她笑著道,“哎呀,真是噁心得,連蛆都不如,做成化肥,都髒了我的手呢。”

男人艱難拔出馬桶搋子,滿臉紅印,“你就是那個賤人的女朋友吧?”他滿懷惡意,“那個賤人,想要當神,身體還不是被一個女的玷汙了,怎麼樣,他叫的是不是唱的還好聽——”

嘭。

緋紅單手彷彿捏著什麼,男人就被扼住了喉嚨,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她身後籠罩了一座羊角雙翼的陰影。

“鬼、鬼——”

緋紅哈哈大笑。

“咚!”

緋紅鬆開了手,男人一頭栽進馬桶裡,他捂著脖子,明明沒有任何淤青,他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男人劫後餘生,冷汗狂飆,大口大口地喘氣。

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什麼,癲狂大笑起來,“我變態,你難道不是嗎?那賤人報應啊,被鬼怪看上了,遲早吃得爛掉,好,好啊!!!我就在地獄,等著他來,再抓住他,連靈魂都吃掉!他跑不掉的,我要懲罰他,弄死他!!!”

卻見那黑髮惡魔環著胸,手指捏碎了手機,地上只剩下一片黑色殘渣,她撣了撣肩膀不存在的飛灰,像看一團腐爛的東西看著他。

“地獄?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髒爛的玩意兒就該髒爛萬萬年!”她的臉龐突然急速出現在眼前,眼球暴突,血絲遍佈,把男人嚇得天靈蓋都炸了。

“滾開!滾開啊怪物!!!”

他雙腿蹬著,恐懼得魂不附體。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生物?!

“哈哈哈怪物!是啊,怪物,怪物要哇的一聲,把你掛在最高的樹上,用松針把你的器官都串起來,是不是很美啊……”緋紅調子陰冷,又帶著笑意,“哎呀,這位先生,你嚇到了?臉色這麼難看?不好意思,我最近正在構思一個恐怖劇本,沒有惡意,跟你分享一下嘛。”

她的畫風恐怖又離奇,突然就轉到了下一個主題,“恭喜你啊,我代表地獄,深淵,發來通知函,永遠拒收你這個爛貨哈哈。”

龐大的黑影顫動,緋紅笑得歇斯底里。

她虛偽的嘆息揭開男人最血淋淋的傷疤,“真可悲啊,怎麼會這麼可悲呢?藏頭露尾的,連名字都沒有的傢伙,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哦,不用跳這麼高,沒有人,沒有人會在意你的喜怒哀樂,放心,我會讓許粒,永永遠遠,都不知道你這個貨色,你的事,你的名字,說了都髒了我的口。”

“別說了!!!你他媽閉嘴啊啊啊!!!”

男人也瘋了,一次又一次想從地上爬起來殺了她,都被緋紅踹回馬桶了,汙水濺了一身。

但他怎麼能瘋的過緋紅呢?

“抱歉啊,讓你失望了呢,我的許粒繁花相送,光芒萬丈,星途璀璨,他會被世界的愛奉上神壇,無數人光明正大地愛他,而你,看他一眼資格都沒有,就做臭水溝裡被遺忘的腐鼠吧哈哈!!!””

男人只覺得無邊無際的黑色潮水朝他淹沒而來,他拼命想要呼救,但天上墜下了無數血月,陡然之間,睜開一雙雙流血眼睛。

它們竟在討論今夜的晚餐。

場面驚悚萬分。

在面對更強大、更可怕的力量時,男人反社會人格如同被戳爆的氣球,他懦弱膽小的一面像是被翻開了青苔的蟲子,看到光就要尖叫逃跑。

但他被眼睛抓了回去。

“啊!!!”

緋紅依然乾乾淨淨,走出女廁所,淡定報警。

“喂,是xx局嗎?有一個男扮女裝的變態,進了女廁所,還是一個□□未遂的在逃重犯呢,你們有時間來抓一下人,我把他綁好了,給你們放在馬桶上,不用謝。”

警方:“???”

這確定是報警嗎?報警人怎麼輕鬆得跟吃飯喝水似的?

緋紅隨手撤掉頻道。

空靈純淨的歌聲蕩著風,彷彿吹入她的耳朵。

“你盛大走來,蜉蝣紀年……正永恆。”

警方懷疑這是一個惡作劇,但秉承著嚴謹辦事的態度,還是出了一趟差,偽裝成便衣,去了目的地。

描述的一點也不差。

報警人口中的犯罪嫌疑人被綁的結結實實的,還跟馬桶連成一體,腦門罩著一個馬桶搋子,這個反社會人格的傢伙,口中流著涎水,眼裡竟然流露出一種強烈的恐懼,像是遇見了什麼惡魔。便衣簡單檢查了下他,“沒有任何傷口,看來是精神受到刺激了,先帶回去。”

隨後警方仔細調查了這個男人的一切,發現他前科累累,最喜歡打著粉絲的招牌,對一些清純漂亮的明星下手,尤其當他發現對方不如自己想象的美好,就會發起瘋狂的報復,想要徹底毀滅對方。

他們還在他家裡找到了厚厚的照片集跟作詞本,那些歌詞盡是扭曲變態的愛,寫得讓人毛骨悚然,他的床櫃裡甚至準備了一整套齊全的作案工具,包括攝像機!

當警方得知,男人建了一個虛擬網站,放上虛假的招聘資訊,來吸引那些想要一夜成名的孩子們,他們就覺得背脊發涼。

第一封面試函發出去了,就在明天。

要不是這場突發的意外,可能那個活潑元氣的女孩子就被他得手了,就像他眾目睽睽之下,想要置許粒於死地的那樣瘋狂。

警方忍不住動怒,“禽獸!”

他們心有餘悸,“幸好有那位神秘女士出手,不然就讓這犯罪嫌疑人得逞了。”

“是啊,多虧了許粒開演唱會,有他在,什麼危險都能在爆發前被人幹掉了。”

“哈哈,你別說,還真的!”

警方檢視資料錄影時,也對這一場演唱會有所瞭解。

犯人落網,他們高懸的心落了下來,頗有心情討論感興趣的事情,他們調侃道,“說真的,這位許主唱,真是天寵的主角,每次發生什麼事情,比如火災,比如搶劫,又或者公交失控,只要他在的地方,保準都能逢凶化吉,我都想把他帶回警局給我們當個鎮宅獅子了!”

“去,可美得你,人家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這件事,很快被傳到許粒的耳中。

他演出服都沒脫,急匆匆躲進了休息室,把緋紅召喚了出來。

他摸著她的骨頭,語氣急切,“你沒事吧?聽說警方抓了個犯人!還是在女廁所的!你有沒有在裡面?”

緋紅道,“請你記住,惡魔,即便墜入地獄,也是優雅的生物,它不需要排洩,謝謝。”

“噗嗤。”

哥哥被她逗得一笑,陽光也為之失色。

“好,你是至高優雅的惡魔。”

他不再追問了。

她做什麼,都有她的理由,瞞著他,肯定也有她的考量。

這個至高優雅的惡魔,是一個能力很強的惡魔,他至今都無法瞭解她的所有神秘。

她怎麼會有事呢?

只有別人會有事。

他對她,看來要更加盲目地信任才行呢。

“今天,謝謝你接住我。”哥哥認真地說,“下次我會讓舞臺導演檢查得更仔細的。”

他不想讓她增添額外負擔。

惡魔唔了一聲,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她興致勃勃地說,“你身邊的危險太多了,你真的不能掛我腰上嗎?你看沒看過那種合體的歡喜佛,就是坐腿上的,你想想,我出門,去見我小弟,腰上盤了個漂亮雪白的人類男孩子,絕不絕,就問你絕不絕!”

她動情演講,眼睛都饞紅了。

“它們肯定羨慕得頭都掉了!然後我就把它們的腦袋收集起來,裝扮我的書櫃!天哪!太棒了!”

哥哥:“……”

她的興趣點真的是很別緻啊。

不過……

主唱捏了一下耳朵的囂張羊角,心頭也鼓譟著,“可,可以試試。”

首場演唱會結束了,而主唱許粒升降機那驚天一摔,也被爆上了熱搜,全日屠榜,火出了國外,從而帶紅了國外巡迴演唱會的風頭,門票剛上線就被一搶而空,甚至不乏一些駭客的操作,黃牛都目瞪口呆。

主唱許粒從十二米升降臺摔落

首場演唱會許粒十二米升降臺護欄破裂

震驚!許粒摔下十二米毫髮無傷!

磅礴的羊角虛影是惡魔還是神蹟?

啊啊啊我的哥哥有神明庇佑

且不說工作人員,演唱會的座位就超過五萬人,在無數雙眼睛,無數臺手機、攝像機的見證之下,那個龐大的羊角虛影是正是存在的!

他們甚至還看到了那兩扇羽翼!

絕對不會看錯的!

許粒的粉絲激動壞了,火速改了粉絲群體的應援暱稱。

不過在這方面,他的粉絲被分成了水火不容的兩派,一派信誓旦旦自稱那羊角虛影是神明的庇佑,於是要把奶粒改為神靈粒。

另一派則是甩出了文獻資料,力證那是惡魔的形態,她們還寫了深情的小作文,一定巡遊人間的惡魔不忍天使墜落,所以才會出手拯救她們墜落的哥哥,惡魔粒才是最□□!

而他們的哥哥,第一時間就找上了舞臺導演,想要串供一下臺詞,平息事態。

他還沒說話,舞臺導演就用一種詭異又愛憐的目光看著他。

“……我知道了,沒有童年的孩子總是很渴望拯救的童話,不過下次,你要提前跟我說,不然真的會嚇死的。”

哥哥:“?”

他後知後覺,惡魔已經替他收拾過爛攤子。

他捏了捏耳根,臉上的鱗片熱度未消。

舞臺導演出面闢謠,說是他與主唱許粒聯手進行的一次藝術演出,製造首場演唱會的驚喜,那羊角的暗影,不過是他們藏在暗處的投影機的功勞!

不過雖然他解釋了,仍有大批人表示不相信。

他們可是放大了許粒摔下的過程,他一點也不害怕也就算了,好像還伸手要抱,更離奇的是,他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又……麻煩你了。”

儘管這一句因為現場混雜,當時沒有人在意,可是事後,則有無數大神,拿著放大鏡,非要發掘出其中的蛛絲馬跡。

他們越挖越覺得——

官方說謊!

許粒身邊,肯定有一個“祂”!

不然怎麼解釋,為什麼每次許粒都要出事的時候,都能化險為夷?巧合能這麼巧?

有人說許粒喜歡小動物,還喂流浪貓,說不定是貓靈救了他!

也有人說許粒的靈魂太過純淨,惡魔盯上了他,還把他養成自己的靈魂的禁臠!

在外界紛紛擾擾的情況下,哥哥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業,一步步壘建自己的神壇。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登頂的過程中,哥哥守了好幾年的空房。

守得他都性冷淡了。

哥哥是個感情含蓄的男孩子,那一天他鼓起勇氣,答應成為惡魔的新娘,已經是他這一輩子能做出最出格的事情了。他總不好,沒有一點男孩子的矜持,衝到她的面前,問她那麼久了,為什麼還不跟他上床。啊……想想這個羞恥的畫面,他都能開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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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不碰他?

是人類的尺寸達不到惡魔的及格線嗎?她看不起他這個塞牙縫的嗎?

還是……她厭倦了他?

時間越久,哥哥越像是一隻溺水的白鳥,羽翼逐漸沉重,墜入更深的湖底,他只好壓住不安,拼命地工作,讓她看到自己的價值。

許粒二十二歲,冬蜉蝣樂隊舉辦了三場世界巡迴演唱會,一次比一次來的盛大熱烈,從首場的五萬人,到最終場的十二萬人,場場爆滿,座無虛席,屢次重新整理全球演唱會的票房記錄,冬蜉蝣樂隊以震撼人心的乾淨天籟而出名,從外國頹靡張揚的搖滾樂中殺出一條血路。

鋪天蓋地,都是讚美聲。

他們讚美,他們是這個時代的偉大的傑作。

但璀璨的煙花之後,總會有落寞的時候。

在許粒還沒有抵達巔峰的時候,樂隊的成員被外界的紙醉金迷晃花了眼。哥哥是主唱兼鍵盤手,成員還有吉他手、貝斯手、鼓手,他們才華橫溢,但奈何出了許粒這一個絕世妖孽,他不僅是樂隊的門面擔當,還包攬了唱、詞、曲、影片創意、拍攝等多種才能。

是他,將這個人們並不看好的樂隊,推向了頂級。

他的天賦與靈感被他運用得淋漓盡致,與他同一時代的領域人才,都被他的光芒遮得半點不剩。

樂隊成員習慣了許粒的完美包辦,漸漸也鬆懈了學習,玩起了其他方面的東西。

吉他手嗜酒如命,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常常都是中午才醒,拖累樂隊的行程。而貝斯手則是花心浪蕩,一腳踏好幾腳船,其中還包括一個粉絲未婚先孕,桃色緋聞接連不斷。

至於最後的鼓手,他跟主唱的差距越來越大,心有不甘,脾氣變得暴躁起來,一不小心開車把人撞了,態度囂張辱罵對方,直接爆上了社會新聞。

粉絲們連片塌房,連夜建起了求哥哥神壇永固的超話。

哥哥雖然遺憾自己不能跟樂隊走到最後,但他看似溫柔包容,性情卻是當斷則斷,他跟樂隊成員攤牌,決定單飛。

他說,“抱歉,人類一生能發出的光芒很短暫,為了我的愛人,我要繼續前進,不能陪你們沉迷在這場美夢裡了。”

樂隊成員沉默又悔恨,但都挽留不了許粒。

二十三歲,許粒發行個人首支單曲,登上了全球音樂排行榜的前三,同年釋出個人音樂專輯《希蒂鶯的劇本》,曲風從乾淨治癒變得清冷深沉,還有一絲痛苦的壓抑溢位,外界與粉絲們紛紛猜測這位天才巨星遭遇了情變。

粉絲們只猜對了一半。

他們的哥哥的確是因為感情而痛苦,但不是情變,而是——

惡魔都沒什麼的嗎?

他們除了親吻,就沒更進一步了。

哥哥自以為他們的感情已經水到渠成,他可以接受她任何的“摧殘”,但她還是沒有動靜,成天懶洋洋的,抱著他在太陽底下睡覺。

還是……她真的厭倦了他這個人類新娘,在物色新的祭品?

一旦想起這種事,他就難受得想吐。

經紀人看他臉色慘白,嚇了一跳,“要不先送您回酒店休息?”

他們目前受邀,當國外頂流演唱會的驚喜嘉賓,近日都是連軸轉的工作,經紀人擔心他撐不住。

“不用……”哥哥挨著車窗,懨懨地說,“停車,很悶,我要下去走走。”

經紀人勸道,“外面下著小雨,會淋著您生病的,身體要緊……”

“怎麼,我現在,連淋個雨,生個病,鬧個情緒,都不行了麼?”

為了舞臺效果,黑髮的哥哥染了一頭淺白金的髮色,臉部輪廓線條賦予了陰影,加強了厭世的混血感,因為剛出來,舞臺妝還沒卸下,鮮紅的美瞳在微暗的環境裡,紅得妖異微妙。

車內鴉雀無聲。

那妖孽一樣的傳奇,粉絲們眼中溫柔耐心的頂流哥哥,眉眼疏離,像出走的神殿,即將墜毀崩塌。經紀人等人從來沒見過許粒發脾氣,他總是很包容,面上帶著笑,如同神靈眷顧眾生,跟他工作的時候,大家心情一向都很愉快。

但他們卻忘了,他再完美強大,也是一個人類。

哥哥撐了一把黑直傘,戴著口罩,漫無目的地走,小雨變成了潑墨大雨,他還在走。很快有人認出了他,舉起手機拍照,他身邊集聚的人群越來越多,嚴重堵塞住了對面的馬路交通。國外粉絲們壓制不住自己的熱情,尖叫地簇擁上來。

哥哥的口罩在混亂中被扯掉了,黑直傘傾斜到一邊,傘骨被踩得爆裂。

他在一張張狂熱的面孔中,看見焦急無比的經紀人。

啊……惹麻煩了。

哥哥如夢初醒,他不該發洩的,他怎麼能將傷害帶給身邊的人?

哥哥想要控制事態,但人們將他視為信仰,哭泣與笑聲震耳欲聾,她們衝上來,將他淹沒。

龐大的人海令人窒息。

愛意過於炙熱,逐漸變成一場災難,甚至是謀殺。

他制止不住。

哥哥的呼吸一點點被抽離,他突然想起了見她的第一面,周圍也放著震耳欲聾的大悲咒,他的呼救聲被徹底淹沒,人們的面孔扭曲成昏暗的色塊,像是某種猙獰的動物。

他害怕。

從此之後,他都不敢去寺廟,甚至是聽一些莊嚴的佛歌。

他害怕。

縱然他光芒萬丈,陰影也一直存在,只是存在了他不曾發覺的禁區。

街道成了模糊的藍色背景,雨水冰寒刺骨,他如同被禿鷲啄屍,情緒驟然崩潰,“……救我!!!”

“救我啊!!!”

他的身後撞入了一片柔軟。

一隻冰冷的手掌捂住了他的眼睛,帶著他墜入了連綿的黑暗。

不。

他不能睡去。

哥哥費勁睜開了眼皮,如他所料,惡魔停止了這片地域的時間,她垂著一雙猩紅眼珠,如同某種更加冰寒嚴酷的秩序。

她生氣了嗎?

是啊,他明明是那麼渺小的人類,怎麼能一次又一次濫用惡魔的好意?

“別討厭我,我不會再任性了,你別離開……”

哥哥流著淚,抱住她的脖子。

惡魔卻好似聽見了他的心聲,她的手指穿透停住的水珠,帶著一抹溼意,撥弄了下他的領口,“剛剛,我讀了你的心,你很想,跟惡魔上床?”

她揚著尾調,“不怕羊角撞碎你?不怕我像那些女人,解你釦子,給你帶來陰影?”

哥哥一怔。

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她的某種維護,心裡的刺也因這一句話而拔除。

他握著惡魔漆黑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聲堅定地說,“如果是你,我不怕。”

緋紅挑眉。

雨中,藍霧,溼漉漉的小狗求愛,真是讓人心潮澎湃。

她掌心鑽出了五六張黑色貪婪的小嘴,荒誕地,咬住哥哥雪白的臉跟脖子肉,場面極澀。

“這種,也不怕?”

哥哥的臉頰被舔得發紅,呼吸立即繃住。

他的回應是,義無反顧,墜入惡魔的懷裡。

暴雨下了很久,整座城市籠罩了昏昏沉沉的藍調,乾淨的黑襯衫纏著了一對囂張的羊角,被弄得碎了。

緋紅拉開了窗簾,外面仍是雨的潑墨,她裸著一雙雪足,彎著腰,調著哥哥隨身帶著的收音機,頻道正好調到他的歌曲播放。

“請讓我,活到那個冬天吧。”

“松針是她的王冠,我還沒為她下雪。”

“是她的權杖,我還沒為她緋紅。”

“我看見,那只鹿殉在海里。”

歌聲很透徹,情意濃烈卻悲哀。

緋紅彈著舌頭,發出了一聲嘖。

有的人,分明身在神壇,卻將陰暗與悲哀包裹成另一種唯美心碎的姿態,不動聲色宣洩在歌裡。

是她給的安全感不夠?

緋紅伸手又把窗簾拉上。

哥哥淺眠,剛隨她醒過來,眼皮褶子還有點紅,薄荷般的清涼音色啞得厲害,“……你……”

幹什麼又拉上了?

惡魔笑得不懷好意,“剛才忘了讓你抓我羊角,再來。”

她單膝跪在窗邊,挽起他脖子,無數張漆黑小嘴歡快咬他頭髮跟耳朵,哥哥通紅得像是打翻的玫瑰花果醬,手指聽話勾住她山羊角。

待他求饒,惡魔才大發慈悲,“多寫點陽間的情歌,越膩越好,我愛聽!”

哥哥:“……?”

這就是你不準我三天踏出房間的原因嗎?

經紀人都嚇到了,要不是有一條簡訊撐著,他都要破門而入了。

第四天,哥哥出門,全副武裝,聲音沙啞,“……我沒事,睡一覺好多了,之前衝你們發脾氣,真是抱歉。”

經紀人受寵若驚,哪裡是發脾氣啊,也就是語氣重了一些,他關心地問,“您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看醫生?”

“……”

倒是沒感冒,就是惡魔逼著他簽訂了無數個荒唐條約,似乎要將之前的剋制與忍耐都連本帶利討回來。

“什麼呀。”他低低地笑,“惡魔果然改不了貪吃的良好本性,是我白擔心了。”

經紀人:“……?!”

您是在說什麼恐怖的東西?!

哥哥走出了酒店,助理剛要為他撐傘,雨恰好停了,潮溼的水汽被日光迅速蒸發,亮澄澄的光彩落入他的眼底。

他轉過頭。

落地窗前,惡魔裹著床單抽著煙,雲霧繚繞,拋了個囂張的飛吻,要他努力工作賺錢,爭取每一晚都開最好的總統套房!

“知道了。”

他輕輕回應她。

他附骨之疽般的陰影被惡魔驅散了。

他要大大方方昂首挺胸地,從浩劫走出來,接受生命一切饋贈。

二十六歲,許粒神壇登頂,開展個人全球巡演。

當天,他如同神袛一樣,白襯衣,纏著帶血的繃帶,站在萬眾矚目的星光熠熠下,燦亮的光芒虛幻了他的輪廓,剎那間燈光全暗,響起了急促尖利的喘息聲,被譽為天籟的喉嚨發出了一種奇異的,豔麗又腐爛的音色。

“天堂最危險的糖果,你要嗎?”

“來啊,神的乖孩子。”

“張開你的嘴,嚼碎這粒星。”

“你一如往常地問,神在何處?”

“看那群白蟻,得意唱著讚美詩。”

“黑暗叢林裡,獵/槍掛上了白角。”

哥哥眼尾的白色鱗片粼粼閃爍,耳骨咬上了一顆同樣潔白的羊角。而蠱惑的聲線逐漸變得陰冷黑暗。

“那只鹿,沒了角,禿鷲問好。”

“鮮花覆蓋傷口,它越來越少。”

“糖果塗著面具,它笑得多好。”

“所以——”

“永別啊,我夏夜裡的螢火蟲。”

“煙火已被販賣。”

“它們不再飢餓。”

他赤腳踏出來,舞臺被做成了破碎的玻璃與骸骨,他的尾調顫抖著,似混合了某種哭腔。

“神,我不是你乖孩子嗎,為何不聽我禱告?”

這一段伴奏安靜得只剩下風的呼吸。

“神聖墮落,星火也腐朽。”

“惡魔恩典,帶我去掠殺。”

他一腳踩碎玻璃,撕開染血的繃帶,一改之前的混沌邪惡,純淨 高音飆得人靈魂震顫。

“燃燒,灼痛,猩紅,我做規則的狂徒!!!”

“鎖鏈,謊言,假面,它們腐朽於長夜!!!”

……嗯?

緋紅聽到了哥哥異常的心臟跳動,太激烈了,搞不好會缺氧休克。

於是全世界的粉絲,再一次目睹了那個傳說中的、龐大的羊角雙翼虛影,祂幾乎籠罩了整個體育館。

他們屏住呼吸,生怕驚擾神蹟降臨。

祂從舞臺上方俯視下來,影子淹沒了細長白皙的人類。

惡魔親吻她的人類新娘,給他渡了一口氣。

哥哥嘴角帶著一抹得逞的笑,蘸著她的紅唇,吐出了纏綿的愛語。

“那只鹿,長了角,不再迷路。”

“可是,愛人啊,你的惡魔恩典。”

“什麼時候再賜予我豐盛?”

“這粒星,只含在你唇間,永夜長明。”

他聽見緋紅的嗤笑聲,“……討個吻這麼多花招,德性。”

然後羊角惡魔用她猩紅的雙唇,在全球直播前,肆無忌憚,足足親吻啃咬了他三分鐘。

哥哥被親得眼睛發紅,恍惚之間,那只雪白的鹿從他眼前跑了過去。

跑向了它的螢火蟲夏夜裡。

煙火正在升起。

光芒如碎金,一路隨行。

作者有話要說:  啊,所有細節都寫完了,土狗沒有遺憾了(安詳)

就是有個問題,你的男朋友也謝掉了,她說想要明天翹個班,當條鹹魚

你們會同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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