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打定主意, 自己割肉喂鷹,不讓暴君有張開血盆大口的機會!
“真的不逃了?”
緋紅頗有興致,手指提了一提燕金臺的頭顱。
這位在前世之中, 曾經領兵覆滅她含章十六城的龍虎將軍, 被她折了腿骨,分明是痛到昇天,脾氣卻是冷硬,不肯向她求饒半分。緋紅又想起魏殊恩身邊的魏童, 那個神力無窮、雙瞳幽綠的少年,也是對男主忠心耿耿,任她嚴刑拷打, 也不肯吐露一字。
嘖。
男主身邊的心腹對她仇視得很, 要麼刺殺,要麼陷阱, 一個個都恨不得她去見閻王爺。
燕金臺也是趁亂刺殺她,好給小王爺製造逃跑的機會,但可惜,她的國師海少焉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到了一個南溟奇甸的國師,教了緋紅如何追蹤情蠱,她這才提前料到了對方的出逃,還意外發現了一條秘密通道。
緋紅:‘統子, 我好像成了反派, 不能人見人愛了, 我有點惆悵。’
系統:‘?’
你一直都是反派女魔頭,你惆悵個嘚兒!
“嘶——”
燕金臺被提得後仰,頭髮都快被緋紅薅了一把大把, 這娘們,心思歹毒,小王爺落入她的手中還有活路?
“魏元朔,你聽好了,你金臺爺爺,頂天立地,不需要你獻身,快滾,滾啊!”
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小王爺通曉水性,只要噗通一聲,跳進護城河,水路四通八達,出口眾多,他就不信對方還能神通廣大,算到小王爺的上岸地點!再說,這小子天資聰穎,學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防身,只要沒有人拖他後腿,暴君就算插了兩根能飛天遁地的翅兒,未必都能尋到他!
緋紅的長劍橫在燕大將軍的頸骨,贊他忠勇雙全,“唔……是塊硬骨頭,難怪年紀輕輕,便坐上了第二等龍虎將軍之位。”
至於第一等的將軍,魏朝尚未設定,因此燕金臺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將軍。
燕金臺的骨頭涼颼颼的。
他感覺有點不妙。
暴君的稱讚,好像別有用心的。
又聽得她說,“孤還不曾嚐到將軍的滋味,不知……”
燕金臺當即辱罵她,“呸!暴君!爺爺的骨頭能撐爆你的小肚,有本事你就來!”
緋紅忍俊不禁,“燕大將軍的威風我是領教過了,這倒是讓我想起了另一位故人,他當初也是如燕大將軍一樣嘴硬。”
還想鑽研毒經來毒死她呢!
燕金臺不屑道,“別拿燕某跟這些凡夫俗子相提並論!”
“凡夫俗子?這可是個新奇的評價,他以倒水蓮之名,在外行走,堪為在世謫仙,不知燕大將軍可曾耳聞?”
“倒水蓮?商陸?!”
這回輪到燕金臺震驚了,他是後期混進緋紅陣營的,商陸作為盜天觀的少主,也被緋紅一併提防,藉著翻臉無情的由頭,把人留在了含章,雙方一直沒有碰面。燕金臺看向緋紅,“你把那朵白蓮花怎麼了?”
白蓮花,直男對出塵不染的小仙男的最高評價。
緋紅挑眉,“喲,語氣這麼熟,又是認識呀?”
燕金臺立即閉嘴,不讓她撬出一絲一毫的情報。
他是太子伴讀,魏家兄弟倆的事兒,他有時候比魏童知道得還多。他心道,真是作孽,陛下帶兵這一走,冰清玉潔的小王爺給砸暴君手上了,還多了一個哥哥朋友當情敵,這關係給亂的啊,他都想搔頭崩潰了。
而小王爺奔到半路,陡然冒出一絲荒謬的失落。
他們在打情罵俏?
要是系統知道小王爺的內心活動,肯定要說——
‘垃圾宿主跟任何活的死的物種都是打情罵俏的!!!’
“既然燕大將軍不想說,有的是人會說。”
緋紅掠起劍尖,盈盈眸波轉向小王爺,柔聲道,“過來呀。”
那語氣,就像是誘哄無家可歸的小男孩。
“不,快跳——”
緋紅轉動劍柄,劍面嘭的一聲砸了燕金臺的側臉,把他砸得耳暈目眩,腦子嗡嗡作響,淌出兩管鼻血。
她微笑道,“閉嘴,嚇著我的嬌嬌了。”
她對待一個想要她性命的男人,可沒有太多的慈悲心腸包容他。
小王爺不再遲疑,他拔足狂奔,中途還狼狽摔了一跤,卻不敢耽誤半分,爬起來繼續跑。待他跑到緋紅的面前,臉頰灰撲撲的,雙眼紅彤彤的,怪委屈的。緋紅驟然鬆開了燕金臺的頭髮,他沒了支撐,又砸在地上。
該死的娘們!見色忘義!
不對,這詞兒好像不能這樣用!
燕金臺痛得無法開口,只得在心裡咒罵緋紅。
“你看看你,說了等我回去,非要跑那麼遠,這臉,都破皮了。”
她提著眾生頭顱的手忽然化作了春風一縷,撫上他的臉龐破損的地方。
密道昏暗,唯有靠近出口的地方多了一塊光亮,小王爺這才分辨清了她的裝扮,黑氈直簷帽,飾著金銀琉璃,宛若碎金片羽,她的紅裙跟新婚的吉服有些相似,卻缺少了慈悲的吉祥海雲,顏色也更為濃烈鮮明,盛灼潑天的山火,帶著沒頂之災,驟然傾覆過來。
男帽女裙,分明是怪異的、不合規制的裝束,被她穿得如鎖骨觀音一樣荒誕多情。
他僵立在原地,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小王爺拼命地想,逃跑失敗之後,他哥會怎樣做呢?
求饒?下跪?還是直接開哭?
正胡思亂想之際,緋紅牽住他的手,柔情款款,“你我本是新婚,當甜如蜜水,只是我這些天都忙於軍務,冷落了你,不過我已經吩咐下去,給你排了一場戲,希望能將功折罪,饒了我吧。”
燕金臺覺得太怪了。
這暴君怎麼這麼好說話了?還排戲討男人歡心?
她是有這種閒情逸致的好女人嗎?
他燕爺爺一百個膽子都不信!
“難得將軍也在場,不如就一併隨我觀戲。”
不等燕金臺拒絕,四周冒出了無數人影,將他拖行起來,雙膝之下,血跡斑斑。
小王爺頭皮發麻,禁不住哀求她,“別這樣對他……”
緋紅笑看他一眼,像個烽火戲諸侯的荒唐君主,“既然心肝開口了,那就抬著他走吧!”
燕金臺:“……”
他寧願被拖!
燕金臺本以為此時此刻,已是他人生絕境,但他絕沒想到——
他刺殺失敗,腿骨被折,小王爺再度被抓,這真的只是一個開胃菜。
真正的大戲,已經悄然入場。
雀頭街,是元魏儀都除了魏闕之外,最富麗繁盛的中心街道,數不清的河道與橋樑貫穿其中,宮殿、園林、鬧巷、酒肆、作坊、寺廟、清吟小班等,鱗萃比櫛,如同滿天星羅。
往常冬至這個盛節,街頭人聲鼎沸,祭祖的,折梅的,宴飲的,會客的,公子的衣袂壓過小姐的裙襴,倆人回眸,又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風月。
然而,這滿是旖旎邂逅的繁華地方,今日卻是被重兵鎮守,尤其是龍唇渠這一帶,插滿了羅剎一般的猩紅旗幟,遠遠望去,倒像是招魂幡。
小王爺一到龍唇渠,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裡哪有什麼戲班!
而燕金臺臉色微變。
緋紅牽著新婚小嬌妻的手,來到了運河之上的閘橋,也是漕船離開碼頭的必經之路。
當緋紅一下令,所有離京的漕船都被扣押在這一條龍唇渠中,密密麻麻如梳齒羅列,場景頗為壯觀。
君王溫和地說,“我前日接到奏報,說是迦陵鬧了災荒,便借了一批漕船東行,誰料那些黑心肝,非但不感激我拯救那些受苦受難的元魏百姓,竟想偷天換日,昧下我的漕船,還要放走前朝餘孽,你說他們,是不是該懲罰?”
漕船上的人們默不作聲。
燕金臺心頭一沉。
還是被這女人發現了。
他分明做得那麼隱秘,是誰壞了規矩,向她告密?
小王爺一聽到前朝餘孽,就想通了關節,他原本綻著紅暈的臉龐被剝掉了血色,手指不由得用力握住她,想將人帶離現場。
“別擔心,看在你的面子上——”
她如此嘆息。
“他們不會死得很痛苦的。”
緋紅一個擊掌,帽珠微晃,在烈日下折射出金光。
隨從呈上了弓、箭、火油、麻布、火摺子。
緋紅慢條斯理抬起一支箭矢,纏上麻木,澆淋火油,整個過程除了她的動作,竟然只有運河的流水聲。緋紅綁好了火箭,對著小王爺笑著說,“看過煙花嗎?這萬千火箭墜落,其實也如煙花一樣,令人目眩神迷。”
小王爺嘴唇發白,“你、你想要幹什麼?”
緋紅拔起三支火箭,“點火!”
“嘭!嘭!嘭!”
那三支燃著焰火的箭矢正好插在一艘漕船的甲板,駭得人們連連驚呼。
“這裡有七百二十九艘漕船,其中有三艘,躲藏著前朝餘孽。”
緋紅又開始重複纏裹麻布的動作,她烏帽紅裙,在烈日晴空之下,分外扎眼,就像一個靶子,她坦然暴露自己。但元魏的人們已然知曉,她像妖物一樣,怎麼殺也殺不死,反而那些殺手、刺客、作亂者的頭顱,此刻還擺在殿內,供前朝臣子每日“欣賞”。
“我知道,你們還留戀前朝,留戀他們給你們的王朝盛世。”
她聲音平靜從容,“但別忘了,我含章開國以來,從未發動一次戰爭,是你們的王,你們的將軍,你們的士兵,踐踏在我們的脊樑之上。你們既然要我們遵守強國為尊的規矩,那就雙方都守,別哭哭啼啼說什麼天道不公。”
“孤入城以來,除了非要找死的傢伙們,不曾動你們這些底層百姓士兵,但你們一次又一次,冒犯孤的底線。”
她又拔起了三支火箭,手指貼臉。
“真的是——”
“煩、透、了。”
火勢漸漸大了起來,那一艘命中的漕船起了濃煙,人們哭喊著,求饒著。
小王爺心頭髮緊,像是堵著一層石塊。
“孤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交代餘孽,從輕發落,不交?”
她微微一笑。
“放心,我已請了白曇寺、青夜寺、烏啼寺共一百九十七名高僧,他們會好好超度你們的,下輩子,記得不要投胎到元魏。”
不等她說完,已經有人跳了漕船,跟下餃子似的,他們好不容易遊到岸邊,冰冷的刀劍正對著面孔。
“我招!我們招!”
他們痛哭流涕,“他們就在淡金色的鳳旗上!”
共有七艘漕船揚著一面淡金色鳳旗,船上的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連忙說,“沒有!我們這裡沒有!都是他們胡謅的!”
緋紅轉頭看向小王爺,輕聲細語,“你們母子連心,你覺得太后會在哪一艘船上呢?”
虐文劇情中,惡婆婆可是經久不衰的傳統,太后不滿男主竟然如此寵幸一個敵國公主,一個階下之囚,她處處看不順眼女主,刁難她,噁心她,還有意無意讓她落胎,好趁機塞人。當然,女主憑藉著她的善良、堅韌、不屈,打動了太后。
而太后在經歷七公主殉情一事後,也不再作妖,撮合男女主,安享晚年。
只要虐文女主捱過鈍刀子割肉的劇情之後,結局的一切都如繁花錦簇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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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這種狗屎劇情,她就不奉陪了。
小王爺被緋紅逼問得不禁後退,就像個小啞巴似的,張嘴無聲。
緋紅的指尖蹭到了一些火油,刺鼻的氣味讓小王爺很不適應,她幽幽地說,“罷了,我不想為難你,既然你不說,那就,一起燒吧哈哈哈總能燒出太后的骨灰的!!!”
她絳裙飛揚,手勢下落。
“七船包庇,那就七船同誅,放箭!!!”
小王爺不曾想她突然歇斯底里地發瘋,怔了半天,他回過神後,頭頂已經是漫天火光。
“不!!!”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伸手抓住身邊一支支焰火,然而太多了,太多了,他根本撈不完,血肉之軀也擋不了多少,手掌滿是腥臭的火油,又被高溫燒灼,鮮血淋漓,痛得起泡。
他又痛又哭。
“住手,求求你,快住手啊!!!”
魏小王爺意識到緋紅才是這場災難的源頭,雙手淌著血,顫抖著握住她的肩膀,眼淚早就漫得唇舌都是,他急促而崩潰。
“我不是答應你了嗎,我不逃,我不走,我留在你身邊,你怎麼折磨我都可以,你放過我母後,放過他們啊!”
偏偏此時,他情蠱又被心潮勾動,如同撲火飛蛾,神經一陣一陣地炙痛。
喜歡、恐懼、仇恨,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腳下是萬丈深海,將他拖曳進去,那摧毀般的愛意與痛感同時抵達,整個人近乎被吞噬。
他抖著雙肩,嗚咽著哭了,意識跟身體好像被割裂了。
他不該去鎮西。
他不該偷看兄長跟她的親密。
他更不該撿她掉在溪水中的面具。
這樣小王爺永遠是小王爺,一心當大俠的小王爺,他不會開情竅,就可以罵她,辱她,用最惡毒的字眼宣洩自己的瘋狂。他寧願他們是陌生人,如此一來,橫亙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國恨。
他大可以痛痛快快地恨她。
男配[魏元朔]虐心值瘋狂飆升。
血紅小鶴唳叫著,魏小王爺也紅著眼眶,在大庭廣眾之下,撫摸和親吻她,喉頭都是反胃的血腥,又被他咽了下去,“求你,嫂子,不,三公主,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我怎麼都可以,我給你跪下,我給他們贖罪,救火,救人啊!!!”
“你就救啊啊啊!!!”
緋紅的領襟被他扯得散開,半截鎖骨留下了他猙獰深紅的抓痕。
緋紅淡笑,“棺材,墓地,你隨便挑,這一點我還能做主的。”
我的親骨還在黃泉下埋著,埋了兩回呢,那麼寂寞的路上,總該有幾分熱鬧的。
“……哈。”
魏元朔低呵了一聲,似是笑,又是哭。
七條漕船燒成一片,黑煙沖天,火焰蠶食鯨吞著骨架。那哭聲隱隱約約傳來,小王爺聽不真切,更覺得痛心跟無能為力,他雙唇發抖,身體又冷又熱,麻木不堪,“你怎樣才能放過他們,你說,你說啊……”
他力氣被抽乾了似,軟爛跌在她的腳邊。
緋紅低頭看了他一眼,“來人,扶小王爺回去休息。”
一雙血掌捉住她的腳踝,再抬頭時,他笑得怪異妖豔,“魏氏要死了,要絕後了,嘻嘻,我給你生小娃娃好不好?這裡好溫暖,我們就在這裡生,生很多的娃娃……”他笨拙解著外衣,手指剝得通紅流血,他一邊嘟囔著怎麼解不開,一邊氣得大哭。
燕金臺怒罵,“暴君,你竟敢弄瘋我們魏朝的小王爺,我燕金臺有生之年,必取你首級!”
“燕大將軍再多嘴,舌頭也不要了罷。”
緋紅撈起小王爺那一張滿是淚痕的臉,他睜大眼睛,笑嘻嘻地說,“娃娃,紅色的娃娃。”
“魏小王爺,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他仍在笑著。
“娃娃,娃娃。”
緋紅拆開了巫儺面具,再也沒有一絲妨礙,她舌尖勾纏著他的眼淚,“給他一個娃娃,紅色的娃娃。”
手下人有點懵,但還是拔腿跑了起來。
“救人。”
緋紅站起身,轉頭將巫儺面具扔進火海裡,被燒得半點都不剩,她半張臉映著劫火,模糊不清。
“娃娃,給!”
手下人氣喘吁吁,將一尊紅衣摩羅塞進他的手裡。
小王爺緊抱著娃娃,又歪歪斜斜站起來,扯著緋紅的袖子,衝著她哭,“娃娃,娃娃只有一個,不成的,不成的……”
她似笑非笑,“還裝?嫌我給的不夠?也是,你伺候我一場不容易,去,再給他買一百個娃娃!”
手下人:“……”
明上,摩羅很貴的,單是一個精巧的,雕琢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花去他半月的俸祿!買一百個,他賣了自己都不夠!
她似撣走灰塵一樣,將他撣開,然後從容經過小王爺的身邊。
頭也不回。
後來,火勢被撲滅了,漕船也開走了,人聲逐漸消失遠去,萬物都變得模糊。小王爺的腳邊堆滿了摩羅。他慢慢蹲了下來,指骨泛白攥著先前的紅衣娃娃,一個又一個撿著地上的,數量太多,他邊撿邊掉,邊掉邊撿。
“抱歉,抱歉……”
魏元朔忙不迭向娃娃道著歉,拍著衣角的灰塵,他摔疼、摔髒它們了。
恍惚之中,他看見自己被燒傷的雙手。
“沒事,小爺不疼,不疼,吹吹,不疼。”
可還是疼死了。
小王爺錘著發硬的心口,奇怪,情蠱明明沒有發作,怎麼又疼了?他使勁錘著,敲著,彷彿裡頭鑽進了毒蟲。他滾到地上,再也忍不住,又哭又喊,又抓又撓,“疼死小爺了,怎麼會這樣疼,嗚嗚,我又沒吃假藥……”
他哭到打嗝。
另一邊,緋紅讓人把燕金臺拖了回去。
這位龍虎將軍罵她猖狂殘暴,將來一定晚景悽涼,孤獨終老,眾叛親離,斷子絕孫!
他還沒罵完,一道影子撲了過來。
“有暗器!!!”
隨從正要抽刀,那暗器掛在緋紅的腰上,兩條長腿似竹子一樣,在地上拖行。
小王爺被疼痛折磨得失去了理智,他哭哭啼啼的,還出了昏招,“你別不要我,我知道你生氣了,大不了,大不了,嗝,小爺給你做小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讓傻白糖頭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