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一起?!
魏小王爺對三人行比較害怕, 吞了下唾沫。
“這不太好吧……我是老實弟弟……”
“咚!”
一顆硬物精準彈中魏小王爺的額頭,順著鼻樑滾落,習慣被各方人馬投喂的團寵魏小王爺非常熟練張嘴叼住。
嗯?滑溜溜的?
是顆棗子!
魏小王爺立即舉起袖子, 包裹著擦拭了一番, 這才咔嚓咬了口。
“酸唧唧的!酸死小爺我了!”
魏小王爺飆出了浪蕩江湖的口頭禪。
“哥,你謀殺親弟啊!”
魏殊恩嗤了一聲, “不長進的, 丟你什麼都吃, 這麼沒心眼,被她吞得骨渣子都不剩, 還假扮我。”
“她?嫂子呀?”
魏小王爺好奇地問,“女人這麼可怕的嗎?還吃人?”
想想也是, 不然他哥那一片又深又紅的牙印哪來的?
魏小王爺更加堅決了浪跡天涯的念頭。
“放心,哥,我有分寸,不會被她抓住的!”他還保證似的,“就算被她抓住,也絕不會暴露!”
魏殊恩丟了一件信封過去。
“你去鎮西露面, 且替我拖延一段時間。”他微微冷笑, “為兄得收拾下不聽話的玩意兒。”
魏小王爺頓時目露同情。
又有一批人要栽在他哥的手上了。
不過, 管他呢, 這天下是他魏家的,他只需要做一個快活的小爺就夠了。
魏殊恩跟弟弟互換身份, 專挑僻靜的小道趕回元魏, 他還留下了一支精銳給魏小王爺防身。
魏小王爺為了不耽誤兄長的腳程,特意讓親兵打暈他,馱在馬上, 這樣就可以快馬加鞭趕到鎮西,他也能免受顛簸之苦。
親兵:“……”
魏小王爺想起了什麼,囑咐道,“你們找個人,偽裝一下,把我的小褐寄養到山腳的農家,回去元魏的時候,把它也捎上,跟小紅做個伴。”
“哦,還有!”
他打了個響指,“這裡的酸棗,給我摘點,路上吃了會開胃。”
親兵:“……”
等他們做完一切,把魏小王爺綁在馬背上,各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有些一言難盡。
“小王爺跟陛下還真是……”
作為帝王家的雙生子,性格卻迥然不同,小王爺動如脫兔,一不留神就躥樹上了。
“真是什麼?!”
魏小王爺突然睜眼,興致勃勃昂起頭,把親兵嚇個不輕,“您,您沒暈啊?”
“沒暈啊。”魏小王爺指了指頸後,“你們手法不準,不過沒關係,我給自己準備了迷藥。”
他用活動的雙手摸了一下側腰,搜出一隻金瓶,倒出藥丸子,親口吃掉,暈之前還跟他們說,“記得收好我瓶子,它比較值錢!”
魏小王爺嘟囔了句,“還是有點苦,下次改進,啊,小爺暈了。”
說罷,魏小王爺脖子一歪,眼睛一閉,睡了過去。
親兵不敢多嚼口舌,他們扶穩魏小王爺,驅馬趕往鎮西,這是玉屏關內的一座軍事重鎮,天然險關,物產豐富,還扼守著西面關口。一段跋涉過後,魏小王爺的酸棗吃得剩下半袋,他也抵達了鎮西,被親兵拍醒。
魏小王爺帶著信封,暢通無阻找到了軍鎮總兵官,一個非常仙風道骨的老頭子。
魏小王爺看老爺子一副快要羽化登仙的樣子,不禁問道,“您今年高壽?”
老頭子笑眯眯地說,“你猜?”
魏小王爺:“……”
他知道了,這又是一頭老狐狸。
老頭子捋了一把白鬚,“老夫名商,本是一個赤腳大夫,承蒙聖人錯愛,得居總兵之身,區區淺薄之人,實在惶恐……”
魏小王爺忍不住說,“別裝了,你不就是盜天觀掐指會算的老觀主嗎?我哥說你是個老狐狸,要離你遠點。”
老頭子也不惱。
“此言差矣,有道是近朱者赤……”
魏小王爺認真道,“所以你那徒弟倒水蓮被我嫂子捉去燉湯了,就是不知道身子有沒有赤。”
老頭子頭一次被少年郎噎得嚴嚴實實的。
中原神醫倒水蓮,被人活捉去了龍荒,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傳聞他還一侍二女,老頭子敢以自己的清譽擔保,他徒兒性情淡薄,更視情愛於無物,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番孟浪之事的!
魏小王爺環視一圈都指揮使司,“這裡安全嗎?我不會剛露面就被我嫂子抓去燉湯吧?”
老頭子胸有成竹,“小王爺放心,鎮西乃是八所重鎮之首,人員精銳,糧草充足,又有天然險關相助,是最難啃的硬骨頭,那三公主絕不可能踏足此地!”
“報!”
小兵聲嗓尖利。
“總兵,城,城外……”
城外,黑雲壓頂,銀槍湛湛。
魏小王爺站在城樓上,望一眼都覺得自己死定了。他轉頭看向老頭子,目光灼灼,還流露出對盜天觀的強烈不信任,“你不是說,三公主絕不會踏足鎮西的嗎?你真的是盜天觀的觀主嗎?”
他就差沒說,你反省一下你半仙的本職素養!算的什麼運氣!
老頭子再度噎住。
老頭子幽幽地說,“你嫂子比較愛啃硬骨頭,你作為小叔子的,最是危險,你要小心了。”
魏小王爺:“?”
這關他什麼事?
哦,對,他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兄長!
魏小王爺有點害怕,“老頭子,你,你訊息還沒傳出去吧?”他現在溜還來得及嗎?
老頭子:“你猜?”
小王爺:“……”
算命的,果然很討厭。
“陛下小心!”
都指揮使突然暴喝一聲。
小王爺憑藉直覺,飛快側身。
他的瞳孔多了數道白亮的光線,從湛然的天穹驟然射落,悍然無比,穿透黑雲、兵陣、旗幟、呼喊。餘光之中,他隱約瞥見了一張面孔,五顏六色,混沌又邪異。
她架著大弓,好似看著他。
嘭!嘭!嘭!
小王爺分了神,最後一支沒躲過,射進了腰腹。他後知後覺才發現,原來那不是一張臉,而是一副敷著奇異色彩的儺面具,在爍玉流金、繁花似錦的六月,冰冷鬼魅得猶如鬼神親降。
那是……他嫂子嗎?
把他完美無缺的兄長抓得滿身血痕的嫂子?
真威風的……小皇嫂啊。
小王爺掠過這個念頭,痛得昏厥過去。
昏昏沉沉,他依稀聽見有人在吼,在罵,在驚泣,看來他的小皇嫂的到來,讓整個鎮西都陷入了慌亂。小王爺又無力地想,皇兄給他的差事第一次辦砸了,回去之後,皇兄肯定要禁他的足,不準他外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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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被人拍醒了,“小子,小子,醒醒!”
他猛然坐起,又嘶叫一聲,捂住自己的腰,是厚厚的紗布。
小王爺眨了下眼睛,茫然打量面前的一切。
顛簸的馬車,臉色發青的老頭,這說明他的處境不太妙。
老頭子的頭髮有些凌亂,簪子歪歪插著,“小子,你可算醒了,再不行老夫都要去閻羅殿要人了。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聽哪個?”
小王爺皺了下臉,他決定先苦後甜。
老頭子淡定地說,“壞消息是你被你嫂子一箭射中之後,鎮西大亂,我們關起來守了半個月,發現糧倉受潮,生了米象,鎮西軍跟百姓都吃壞了肚子,到處人心惶惶,你嫂子呢,就趁虛而入,煽動城內的遺民,趁亂開啟了城門。”
“好消息是,我們逃了出來,並且馬上就要過銅駝橋,它年久失修,可能走不得馬車。只要過了銅駝橋,有人接應,就安全了!”
小王爺無語至極,“這算什麼好消息?”
老頭子瞪著眼,“這不算嗎?要不是老夫能掐會算,撤得快,你現在就是三公主的俘虜了,得出賣色相,懂嗎?”
“總兵!”
車伕哭喪著喊,“銅駝橋被炸了!咱們過不去了!”
老頭子渾身一顫。
娘的,什麼情況,他的每一步棋怎麼都被對方看得透透的?這種先發制人的棋法,他只跟那個臭小子走過!但臭小子說了,他只行醫治病,不參與紛亂之爭!
老頭子掀開車簾去看。
那對面多了一隊人馬,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清淡厭世的臉龐。
逆徒!
叛徒!
老頭子果斷放下隔斷簾,咳嗽了聲,“小王爺,要不,您犧牲嬌軀一下?”
小王爺嬌軀一震。
野外斷橋,師徒會面,但一個在馬上,一個被人壓著,老頭子琢磨著,是要罵無恥逆徒,還是先求親親愛徒呢?
“你答應我,只要我出手,不傷我師父的!”
商陸有些焦急。
緋紅含笑道,“我自然說話算話,來人,給商觀主鬆綁,好吃好喝伺候著,萬不可傷了貴客絲毫!”
師徒得以相聚。
老頭子被捆出了點脾氣,撅著臉,不理會這個逆徒。
商陸性子同樣清冷,他保住了人,自覺護師完成,就保持了沉默。
老頭子憋不住了,“商陸,你就沒有話,要對師父說的?”
比如你有沒有混成男寵,這決定你師父將來的待遇!
商陸板著臉,“逆徒沒有話。”
很好,還是那根不解風情的木頭,肯定沒開竅,老頭子放心了。
然而下一刻,緋紅翻身下來,走向那輛馬車,商陸握住韁繩的手指緊了一瞬,謫仙的容顏更顯寒色。
“嗒嗒嗒。”
腳步聲逐步靠近,小王爺扒著馬車內壁,露出驚恐之色,你不要過來,小爺,小爺是不會出賣色相的。剎那之間,他想起自己身份,屁股火速挪了回去,學著他哥的拽樣,金刀大馬地坐著,嘩啦,天光湧入,探出一張色彩冷豔詭譎的面具。
小王爺的心跳快了一瞬。
她先笑了起來,“夫君怎麼走得這麼急,連合巹酒都不喝?倒是教妾身好追。”
這條色澤赤紅的美人蟒纏上了他的身軀,親熱至極。
“酒喝不喝,倒也無所謂,夫君欠我一個洞房花燭,什麼時候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王爺:弟危,哥速歸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