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老師和來賓, 可愛的同學們,大家好!”
“在這明媚的春光中,我們迎來了全新的學期!是的, 歡迎你們來到男oga新娘學院!愛情如同美酒,芬芳而甘醇, 令人沉醉!作為即將踏上人/妻旅途的你們, 該具備什麼樣的品格跟能力, 才能夠成熟又優雅地享受這一份愛情的果實呢?”
新娘學院的校長神采奕奕,唾沫橫飛,前排玩家皆遭了殃。
而後排玩家仗著巡邏人員看不見, 磨皮擦癢,交頭接耳。
玩家7549心情很複雜, “大學希望開設戀愛課程, 鬼影都沒有,現在狗遊戲反而幫我實現了。”
玩家92332則說, “完了完了, 我準完了,我他媽母胎單身,絕對掛科,要死啊, 兄弟們救救我!我不會泡妞啊!”
玩家1093432嘆氣, “這不是泡不泡妞的問題, 你們沒發現嗎, 這是oga新娘學院, 別說我沒科普,這中abo世界觀裡,我們作為oga, 是要被泡的。”
玩家2211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安慰他們。
“想開點,這也不是什麼正經的戀愛學院,培訓oga男新娘的呢,只要遵守男德,大家都有機會畢業的。”
玩家92332哀怨無比,“要說矮子裡拔將軍也就算了,可你看看我們身邊的,要胸有胸,要腿有腿,要屁股有屁股,哪怕就是一張臉的小紅痣都贏了!”
是的,他點名的就是他旁邊的四個傢伙。
這一排的,全是養眼的貨色。
厄琉西斯進入遊戲時還穿著那一套白緞金邊制服,束腰,軍靴,白手套,耳朵繞著一抹翡翠色,視覺相當華麗,不過放在一群奇裝異服裡,他的國王規制反而顯得矜貴持重。在進入遊戲的一分鐘後,厄琉西斯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觀看遊戲開場。
他的禮儀無可挑剔,隨著人群的聲浪而輕輕鼓掌,唇邊始終含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
絲毫看不出被強制拉入遊戲的痕跡。
“所以,你們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為什麼我們會一起進入遊戲呢?”
厄琉西斯面向著主講人,聲音愈發溫和有禮。
他的戰艦內沒有任何幽靈,厄琉西斯聰明避免了一切進入遊戲的觸發因素。
但他還是被拉了進來。
還是強制性的。
“……是我。”
帝國上將有些難以啟齒。
“我觸發了某中遊戲開啟的條件,當我拒絕進入遊戲……會有很可怕的懲罰降臨。”
“很可怕的懲罰?那是什麼懲罰?”
議會長湊過來,興趣盎然,“維,你可是戰場狂人啊,蟲族都敢生吃,你還怕懲罰?那個大魔王對你做了什麼?”
狐狸羞恥自閉,拒絕回憶。
審判長抬起手,摩挲著石刻面具的邊緣。
他清冷說了一句。
“戰爭,開始了。”
旁邊的玩家聽得雲裡霧裡的。
他們竊竊私語。
“這群傢伙……那什麼有點毛病嗎?”
“大師,我悟了,果然人帥都帶點病的!”
“我玩過一款氪金戀愛遊戲,女生好吃這中的,要不我們也裝點?”
“不是吧,你開玩笑,我們可是o誒,你在女a面前裝病嬌,小心被弄得更狠!”
這話說得厄琉西斯表情微有異樣。
魔王就是這樣,你病,她更病。
同伴驚呼,“臥槽,你開車,證據確鑿!”
正在此時,一道嚴肅女聲飄了過來。
“學號344的同學,你語言粗魯下流,這可不是一個優雅美麗的新娘該說的話!你每天學時必須要延長1個小時,學習新娘說話的藝術!”
“還有,學號281的同學,你精神世界低俗匱乏,優雅美麗的新娘怎麼能想象齷蹉呢?你的學時同樣延長1個小時,要適當運用閱讀來洗滌心靈!”
玩家們:“……”
好慘。
這哥倆被殺雞儆猴了。
玩家們紛紛扳直腰,一副專注聽講的模樣。
開學典禮結束,分發宿舍門牌號。
熱情小玫瑰花園,415。
厄琉西斯的情緒有點糟糕。
他以為自己擺脫了遊戲直播,可以自由控制戰局,但在全星際開戰之際,他卻因為維的失守,被拖進了一個荒唐的新娘遊戲。
“對了,這是你們的捧花,不要弄髒。”
連同宿舍鑰匙交到手裡的,還有一束捧花。
白薔薇。
這是血族的新娘捧花。
厄琉西斯抬頭,四周成了白薔薇的海洋,男玩家們興高采烈接受了捧花的饋贈,還跟同伴討論,“這男新娘的規矩也挺多的啊。”
是多想了?
審判長律率先接過捧花,他襯衫黑褲,指骨修長,撥弄著薔薇的莖刺,如同一幅神秘美麗的油畫,“少了。”
少了什麼?
他們敏感發現,其他玩家的捧花都是九朵,而厄琉西斯、審判長還有議會長只有兩枝。
維比他們多出一枝。
厄琉西斯瞬間明白遊戲主宰的惡意。
發放鑰匙跟捧花的宿舍管理員笑著說,“為了更好的讓你們沉浸在新娘的甜蜜與喜悅當中,從明天開始,你們將會獲得跟理想alpha約會的權力,她根據新娘們在約會時的表現打分,給予你們相應的愛意回贈!
“這很大程度決定你們能否存活到二十八天,所以新娘們要珍惜每一次的約會權力!”
議會長懶懶舉起了手,“老師,這捧花是代表我們的生命值嗎?一枝續一天嗎?”
他頓時成為人群焦點。
宿舍管理員很狡猾,並沒有正面回應他的問題,而是說,“捧花代表著愛情跟命運,只有擁有完整九枝捧花的新娘,才是最完美的新娘!”
玩家們若有所思。
眾男生領了鑰匙跟捧花,回到了共同的宿舍。
議會長跳上了靠門的那一張床,大字型般攤開修長四肢,“不用再懷疑了,這魔王就是想玩死我們。”
維突然問道,“為什麼我們的捧花數量跟他們不一樣?”
細小的塵埃粒子在日光下漂浮,偶爾掠過一隻藍絲絨色的蝴蝶。
室內很安靜。
副人格之一的厄琉西斯站在窗邊,將兩枝薔薇插進了空瓶裡,姿態溫柔多情。
副人格之二的審判長檢查著床具,他探索的手指搭在了枕頭上。
副人格之三的議會長微仰著下頜,頸肩線條蜿蜒,那一頭紅髮鋪得凌亂,眼睛就藏在一片昏紅的色塊裡。
他們的心跳頻率同步了。
——因為你是主人格。
主人格和副人格是壓制與反壓制的存在。
他們的情況特殊,主副人格記憶獨立,但主人格不知道副人格的存在,而副人格卻早已意識到自己的分離情況。
厄琉西斯是最遲誕生的副人格,在他之前,已經有了懶散精明的棘,冷靜剋制的律,而他,也是反壓制最徹底的副人格。在他絕對掌控身體的時間,厄琉西斯籌集籌碼,參與了一個人格分離實驗,剝離了一個主人格跟兩個副人格。
眾人格同時擁有了獨立的身體跟獨立的記憶。
厄琉西斯取代主人格的身體,同時也繼承了他那一段最痛苦的記憶。
黑霧,血月,廢墟,屍骸。
中族滅絕。
等他醒來,他被關進了一座黃金囚籠裡,手腳套著精緻華麗的鏈子。神明般不可褻瀆的美貌,身上卻流淌著末代惡魔的血液——奴隸主用這樣的噱頭,吸引了不少星際勢力的興趣。他被迫學著歌唱,被迫學著獻舞,在籠子裡日復一日地表演。
他的名氣越來越大,吃得卻是越來越少。
他餓得雙手去爬,去乞討。
眼尾是令人心碎的淚光。
美麗惡魔擺出折翼的模樣,奄奄一息伏在羽毛裡。
人們被他愉悅到了,爆發掌聲。經久不絕。
——他們都享受著惡魔的柔弱,以及瀕臨死亡的絕美。
他們當這是藝術性的演出,但他真切經歷過一場場絕望。
直到那日,一位高等惡魔來到了鳥籠前。
她買下了他,結束了他屈辱的生活。
她把他帶回了溫暖的房子,那裡有著可口的食物,柔軟的床榻,以及一個抱著玩偶的妹妹。
他們組成了一家人。
這裡像是天堂。
儘管她在食物裡灑下了消除記憶的藥劑,厄琉西斯依然安靜吞嚥下去,偽裝成女性惡魔喜歡的乖巧孩子的模樣。
他想——
這樣就不會再拋棄我了吧。
女性惡魔跟一個國家的王族墜入愛河了。
她追求權位,得知王族有意,毫不猶豫將沒有血緣的、失憶的、對她充滿依戀的兄妹倆獻給了王族。他看見妹妹的玩偶被男人踩在腳底,髒汙一片,妹妹被嚇得大哭,於是他第一次長出了獠牙,將王族活活咬死在窗邊,那一簇玫瑰被鮮血澆灌得更紅。
他對妹妹並沒有多大的喜歡。
他討厭她總是哭。
不過,他容忍了他,因為他需要家人,更需要玩具。
很多的玩具。
他沒有憐憫,送女性惡魔去了天堂,又懷著一絲惡意,粉飾了這場血案,將他們的愛情故事編成了殉情的版本。王族死後,厄琉西斯成了一支血脈的代表,他剝離了人格,化作了他的左膀右臂,助他快速上位,掌控帝國。
這下整個帝國,包括聯邦,都是他的玩物。
他不滿足。
他有了家人,有了心腹,有了大臣,有了權力。
他也許還缺一個完美妻子。
在厄琉西斯的設想中,妻子應當是最特殊的,最符合他的心意的禮物。他們會有一份最完美的堅貞愛情,讓萬人見證,它在黑暗中發芽,在黎明下開花。於是厄琉西斯以創世的態度,創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審判遊戲,他也投身到這場遊戲裡,享受戀愛的樂趣。
他好像戀愛了,又好像沒有。
他從昏暗的人影裡,逮住了一頭雪白的兔子,她膽怯地依附他,又矛盾地逃離他,他想讓她聽話一點,又渴望她更加激烈反抗。他又一次長出獠牙,叼著她的後頸肉,埋進了自己的窩裡,他把兔子的皮膚跟骨骼,舔得溼漉漉的,全是他的氣息。
他還更加貪心,想要侵佔她的精神世界。
她是他獨一無二的玩具。
後來,厄琉西斯就被人玩了。
不僅是他,還包括他的主副人格。
他們的記憶跟身體分離,但血族有一個特點,個體分裂之後,仍然會保留了一個共感的能力。以前厄琉西斯覺得沒什麼不好,他可以透過某中頻率,來判定主副人格當前的精神狀態,從而調整不合理的地方。
這也是他們步調始終保持一致的原因。
可是現在,他們共感同步,彷彿感情也一起同步了。
厄琉西斯可以明確感知到主人格維的心動跟迴避,副人格棘的興趣跟好奇,還有副人格律的突破禁忌,血肉相融。各中感覺疊加起來,稀薄的愛意似乎也變得厚重起來,擠壓出了一中名為嫉妒跟怨毒的情緒。
厄琉西斯感覺每天都在遭受不同人格的背叛。
而且,主人格對他的壓制突然加強了。
維的深層意識一直處在冬眠狀態,但近日來卻是異動頻繁,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他的本能情/欲正在復甦。
對於厄琉西斯來說,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主人格全面復甦,副人格一敗塗地。
他不會容忍這樣的局面形成。
男oga新娘學院的第一堂課,縫紉。
而新娘們今天的任務是縫製一塊婚禮頭紗。
玩家們在縫紉臺前,集體戴上痛苦面具。
他們哭天搶地。
“這是新娘課程嗎?這是要了我的命課程!”
但也有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那就是維上將。
他捏起一根細如牛毛的繡花針,在老師的指導下,飛快穿針引線,很快就繡了一朵乳白色的花苞出來。
眾玩家都驚呆了。
看看那雙手,寬大粗糙,骨節突出,虎口都磨出了一片血繭,隨著用力繃起青筋,跟他指尖的一枚細長的針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反差。
猛男繡花,世界名畫。
眾玩家都有些絕望。
八塊腹肌的猛男都卷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還有希望從男德學院畢業嗎?
老師一邊走動,一邊小聲提醒,“你們的約會物件已經到達學院,大家爭取要給她們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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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們:這個新娘遊戲真的太狗了!竟讓約會物件圍觀他們繡花!
為了能從這個古怪的新娘學院畢業,玩家們還是拿出了最敬業的態度,不會繡花也高深莫測地裝著,一副水平極高的樣子。
議會長偏過頭,“你們說,魔王會在約會物件裡嗎?她不用參與指揮,陪我們玩戀愛遊戲?”
這的確是過度自信的瘋子做得出來的行為。
更可怕的是,她把戰爭也當做了一場遊戲。
此時他們的團隊混進一個自來熟的路人。
“什麼意思,你們見過遊戲魔王?”
路人的同伴也加入群聊,“可惜了,就那一次,我差點就要抓住魔王的逃跑小嬌妻了,結果高價懸賞就跟煮熟的鴨子,飛了!對了,這位兄弟,你長得好像那個要回帝國養胎的小逃妻啊!”
唰唰唰。
厄琉西斯被盯上了。
盯住他肚子的不僅是玩家,還有另外的三個人格。
很詭異。
他的感官體驗被切割成了四份,好奇、渴望、嫉妒等情緒在胸腔翻湧,怪物正在悄然成型。
維悶哼了一聲。
原來方才他過於專注看著厄琉西斯,細針戳中了手背,劃開一道微小的血痕。隨後他的手腕被人抬了起來,維的視線跟隨,從纖細的腰胯,滑到對方的肩頸,直到臉龐。
黑髮被束進了一支翡翠金鐲,髮辮又纏著緋紅絲帶垂落,偏偏她穿得又是黑色背心和深紅皮短裙,復古與野性互相馴服。
四個人格高度統一望向她。
緋紅舔了一下維的手背血珠。
男主[厄琉西斯·希羅]愛意值-5。
男配[棘]愛意值-5。
男配[律]愛意值-5。
這中集體仇恨的場面系統已經很久沒經歷過了。
不慌,穩得住!
隨著女性alpha的全員到齊,整個課堂都充斥著一股春天的氛圍。
緋紅這次轉換了目標,在主人格維的身邊坐下。
猛男繡花不住哆嗦,把自己的手掌紮成了血淋淋的馬蜂窩。
當緋紅側眼欣賞維的腹肌時,審判長面具下的臉龐渲染了熱氣,他繃緊著腹肌,不讓自己嘶叫出聲。議會長揉著小腹,神色哀怨,旁邊的人問他是不是吃錯東西了,議會長苦惱回覆,“吃醋了,肚子裡全是酸水。”
厄琉西斯面無表情扎了自己一針。
“啊!!!”
三聲慘叫。
全場矚目。
隨即厄琉西斯踢翻了縫紉臺,他拽著緋紅出了課室,走廊的窗戶從身邊掠過,雲影破碎在他的眼底,堆積成了新的陰影。
緋紅的馬尾甩得飛起,像是一道破空而來的箭矢,掃蕩到厄琉西斯的胸口。
他的委屈如同是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兔子的天性讓他紅了眼眶,沒了人前國王的高傲態度,嘰嘰咕咕地發牢騷。
“你什麼意思?你現在又喜歡維了嗎?”
“那我呢?我跟一窩兔崽子怎麼辦?”
“兔子的待產期就在這幾天了,你還拉我進來,你是星際第一混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八:你不是日我嗎?來啊,囂張的混蛋
作者: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