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時刻, 緋紅讀取了遊戲資料,召喚並且復刻了幽靈玩家。
是的,復刻。
早在緋紅掌控70許可權的時候,她就將遊戲系統的資料庫掃蕩了一片, 發現副核心區域留存了死亡玩家的資料, 他們的面貌、身材、年齡、經歷、性格以及死亡原因, 都被壓縮成了一份份資料。最關鍵的是, 遊戲保留了他們的腦部記憶。
審判遊戲主要奪取他們的負面情緒,至於保留腦部記憶,是為了透過不同的生命個體, 更好研究並提升情緒閾值。
這給了大魔王一點危險想法。
某種程度來說,死亡玩家其實跟喪屍軍團一樣,都重合了不朽的概念,只不過前者沒有軀體, 只有腦部記憶, 而後者是軀體腐爛, 進而侵蝕到了大腦活動。遊戲的磁場影響, 不但能置換環境,同樣可以讓腦部記憶“具象化”, 成為“幽靈玩家”。
在宣召喪屍的同時, 緋紅也將自己的遊戲種子,透過燃燒的[源],觸角延伸到星球各處。
於是,93億幽靈玩家, 519932個噩夢副本,被她均勻分散到二十三顆星球上。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遊戲天災。
直播觀眾被直播反噬,從上帝的角色淪落待宰的羔羊。
這些出身審判遊戲的幽靈玩家, 他們顏色是黑白的,遊蕩在每一處街角,每一棟屋子,甚至每一間廁所,他們主動尋找觀眾,邀請朋友,熱情開啟死亡遊戲。而觀眾一旦被找到,他就無權拒絕幽靈的遊戲邀請。
星域網的求救帖子以每秒鐘的速度重新整理著,主腦克琉斯躺平被修。
開服十分鐘內,伺服器一共崩了121次。
管理人員忙得焦頭爛額,還要安撫克琉斯,“馬上就要修好,啊,又癱瘓了!”
主腦克琉斯低沉地說,“我感應到了白……它好像被那個女人格式化,成了新的遊戲核心。”
格式化,是每一位主腦都不想面對的事情,它的清零也意味著資料丟失,再也不是最初的核心了。
它被“殺死”了!
主腦克琉斯有些憤怒,“她怎麼敢這樣做?白,白那麼喜歡她!但是她利用起白毫不手軟!”
哪怕是換一枚遊戲核心,克琉斯都沒這麼激動。
但這個幽靈遊戲,明顯是啟用了白的遊戲核心,萬一它日後復甦,發現自己的帝國是黃昏末日,而結果還是它親手造成的,白豈不是會崩潰癱瘓?
管理人員沉默片刻,說了一句實話。
“還有什麼是魔王不敢做的嗎?”
當初魔王的執政官身份被揭穿,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覺得怎麼可能這麼巧合。
但現在不朽軍團迴歸,執政官身份被證實,他們就算想相信,也阻擋不了魔王的征服步伐。
主腦克琉斯頹然道,“……沒有。她很強,又很變態。跟這種女人作對,不是懷孕,就是滅國,真的太可怕了。幸好我是主腦,哪怕她入侵,最多也就是被扒資料庫,失個身而已。”
管理人員:“……?”
克琉斯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總結方向?
這場反噬來得激烈又無情,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如此恐怖的後果。
有的人在街頭瘋狂奔走,躲避幽靈的邀請。
有的人打碎了一切鏡子,在屋子裡歇斯底里地大叫。
這是星際末日!
他們哭求著,咒罵著,發洩著,悔恨著,但都無濟於事,這只會加劇他們的恐懼。
也有一小部分人,他們或許因為貧窮,或許出自品格,並沒有參與轉生,也沒有參與直播,當他們尖叫著逃跑被幽靈追上時,對方看都不看他們,與他們擦肩而過,去追逐前面的人群。他們劫後餘生,癱在地上劇烈喘氣。
他們決定搬離這個被暴君狙擊的帝國。
幽靈似乎很有禮貌,並未阻攔他們離開的步伐,這讓他們松了一口氣。
但更多的公民,深陷幽靈遊戲的噩夢副本。
他們反覆後悔,為什麼當初要加入直播?
就為了那麼一點的快感,將自己推進了黑暗深處!
審判他人,終將被深淵審判!
在遊戲開服的一個小時內,神聖帝國混亂得難以維持局面,它背棄了盟約,率先向緋紅舉起了白旗,願意重新接受她的統治。
這讓同盟國破口大罵。
緋紅開了投影。
她手指曲起,啪的一聲,將沙盤上一面旗子彈飛。
正是神聖帝國的旗幟。
神聖帝國的投影代表臉色難看。
“才一個小時而已,你們的審判遊戲可是進行了三年,慢慢來,我們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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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紅揚著唇,漫浸著一種從容的嘲弄。
“姐,阿爾法星系。”
緋紅從駕駛艙抬起頭,螢幕面板旋轉著一顆翡翠色的星球。
此時的她正在一艘戰艦上,並且無限接近阿爾法帝國。
“滴——”
又是一個影片投影發過來。
發起者:阿爾法帝國-國王-厄琉西斯/希羅。
“要接嗎?”
賀不辨站在她的身邊,他隨手用鋼筆將黑髮扎了起來,幾綹垂在耳邊,頗有一種柔弱妖媚的美人氣質。
“接。”
影片跳出來卻是王靜君的臉龐,她被綁在了椅子上,雙眼都被遮住。
“後勤小隊被抓了。”
賀不辨神色微凝。
緋紅並不驚訝,她只是招了招手,“把維上將帶過來。”
目前緋紅手上有四個重量級人質,從公主到上將,應有盡有。
維上將被押上艙之後,一直處於萎靡不振的狀態,下頜生出了一些淡淡的青茬,如同被人類強迫圈養之後,身上的野性也帶了點頹喪。緋紅只讓他戴了鈴鐺腳銬,其餘地方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但維上將顯然並不適應俘虜的待遇,他每次邁腳,都會響起羞恥的鈴鐺聲響。
這讓他感覺自己不是被軟禁,而是被包養。
當他看到鏡頭前多了一個矇眼人質,立即意識到自己接下來會遭受什麼。
他的心沉了下去。
“別那麼緊張,放鬆肌肉,來,坐我腿上。”
維上將肌肉緊繃,當緋紅的手落在他的上臂,他的皮膚彷彿起了一陣電流。
噗嗤!
狐狸尾巴撕裂了褲子,從破裂的面料探出,不由自主地搖動起來。
維上將面對一雙雙眼睛,只想當場自決。
雖然幽靈遊戲上線了,但他的鬥獸棋遊戲卻沒有解綁,維上將還是一頭皮毛滑亮、狐尾蓬鬆如雲的紅狐狸。
賀不辨看向那根蓬鬆的紅尾巴,若有所思。
不管緋紅是認真的還是逗他的,維上將打死也不想坐在魔王的腿上,這是敵人想要馴服他的意志!
他直挺挺站著,彷彿一頭凝固的狐狸雕像。
“不坐嗎?”
緋紅遺憾嘆息,“我這麼善待俘虜,你們怎麼都不領情呢?難道你們都喜歡我硬來?”
她這話意有所指。
厄琉西斯就看見緋紅手腕一抬,薅了一下狐狸的尾巴,因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身高差剛好合適,緋紅就把維上將的尾巴圍到脖子上,還別說,這旗袍一襯,愈發高貴華美起來。但維上將已經快不行了。
他本來就是一名紀律嚴明、不近女色的星際上將,跟女人打交道是他最不擅長的領域。
可是命運跟他開了玩笑,偏偏淪落成了一頭狐狸崽子,當敏感的尾巴被緋紅別進下巴,圍住脖子,皮毛與細膩的肌膚相互親吻,維上將的情緒閾值抵達最高處。
他情不自禁發出了狐狸的咕咕叫喚,尾巴一邊絞緊,一邊不自覺摩挲了起來。
賀不辨冷不防來了一句,“姐,他把你當母狐狸了,要不要我幹掉他?”
維上將沙啞開口,“解除……遊戲狀態。”
否則這也太丟人了!
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跟狐狸的思維同步,還想著撒尿來標記地盤跟女人。
太令人羞恥了!
緋紅彷彿知道他的心理活動,懶散笑了一下,“怎麼,上將怕自己忍不住,撒尿來標記喜歡的東西?”
“閉嘴。”
維上將被緋紅說得面紅耳赤,因為部隊紀律,他顯得剋制忍耐,很少會說髒話。
但這個女人總想打破他的規矩。
緋紅手腕下壓,支著下頜,她的眼波忽然掠向了厄琉西斯,他的狀態也很奇怪,眼睛微微眯起,眼尾還泛開一抹微紅,彷彿纏著一種鉤子。她突然一個踢腿,維上將猝不及防受到攻擊,單腿一彎,跪了下去。
他發茬粗硬,壓著緋紅手臂,意識到自己的腦袋在緋紅的懷裡,狐狸發出了尖銳嬌媚的叫聲。
“放放放……開我!”
緋紅將他的頭顱強行按住,越過他的頭頂,看向螢幕。
厄琉西斯那雙鴿血紅的眼睛籠起了一層霧氣,而緋紅清晰看見他耳後以及頰邊的紅,他輕微咬著唇,膝蓋並緊,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男主[厄琉西斯]愛意值875。
緋紅古怪一笑。
“共感怪物?你們可真有意思。”
難怪另外三個人對她的愛意值上升得那麼快。
厄琉西斯的眼睛直視著她,“你說什麼?”
緋紅很喜歡湊近鏡頭跟人說話,這次也不例外,她懷裡分明還有一顆腦袋,她卻探出了上半身,剛好壓住了維上將的發茬,狐狸嗚咽一聲,似是痛苦,又似歡愉。厄琉西斯則是摩挲著耳墜,讓冰涼的觸感蔓延指尖,平靜狂跳的心臟。
魔王愉悅極了。
“我說,四個人格,真讓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