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虐文使我超強->章節

第197章 合歡宗女主角(45)

熱門推薦: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女配她天生好命 諸天新時代 劍仙三千萬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我真不是魔神 都市國術女神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宇宙級寵愛

“本座不配?”

男人緩緩抬眼。

崑山玉君被緋紅暴力壓倒在柴火垛裡, 那乾燥的、粗糙的秸稈雜草沉沉地暗著,愈發襯得道家仙君這一座琉璃身潔白、通透、易碎,他的玉冠珠飾原本規整地垂在耳際, 此時也凌亂地歪在一邊, 呈現一種沉溺和脆弱交織的姿態。

他已經示弱到這個份上了,非但沒有讓她產生憐香惜玉的呵護心思,她心裡眼裡,全是另一個人。

崑山玉君心頭微刺,他不再留情, 一個甩袖。

“嘭!”

緋紅就被他轟飛到柴草垛裡。

秸稈斷裂的聲音不絕於耳,又脆又響。崑山玉君反手將她箍在腰下, 雙方肢體下沉, 幾乎被埋在柴草堆裡,視野一片昏暗發沉。草垛揚起陣陣灰塵, 一場昏昏落下的黑霧, 將兩人籠罩其中, 不見天日。

“本座妥協、示弱,本想討你歡心, 卻沒想到你如此得寸進尺。”

崑山玉君的嗓音裡淬著刀鋒的冷。

“看來妄機宜把你教得很好。”

緋紅脖頸往後仰著,她雖然位居下風, 氣勢不減,她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留戀。

“廢話說完了?我沒空同你追憶前塵,有這個功夫, 不如先把解藥給我。”

崑山玉君嘴角微動。

“解藥?本座心情不好, 忽然不想給了。”

他轉過身, 從草堆裡坐起來, 手腕下壓,慢條斯理提起了褪到腰間的外衫。

“嗤——”

一把匕首橫在他的頸前。

她貼著他的後背,四肢就像是蟒藤一樣纏住他,隨時要絞殺他的血肉,語氣森寒無比,“閣下,你別逼我扒屍。”

崑山玉君雙指別住她的刀鋒,寒色映入眼底。

他淡淡道,“你大可試試,看看是我死得早,還是你的師父暴斃得快。”

她沉默了一陣。

匕首被她反握,刺啦一聲,劃開崑山玉君的衣襟,她伸手進去。崑山玉君如同一道被解封的冬律,他胸膛清瘦嶙峋,覆著萬丈落雪的冷,被她的指尖煨燙,那未見天日的肌膚重新潑上了一片春,筋骨更像那熱地蚰蜒,惶恐不安地承受著狂風暴雨,血管一抽一抽地蠕動。

而她氣息半分沒亂,渾然不似他,由於這一份經年重逢之後的親近,身體高興得不知所措。

崑山玉君眼底劃過一絲戾氣。

“咔噠。”

不等緋紅更進一步,她的手骨被崑山玉君當場卸了,軟綿綿地垂落下去。

她額頭因為疼痛泛起冷汗,卻是一聲不吭。

“本座要的是一個心甘情願,你心不甘,情也不願,別髒了本座的靈府!”

崑山玉君起身之後,居高臨下俯視著緋紅。

“你想救他?可以,答應本座三個條件。”

緋紅盤腿坐在草堆裡,髮絲微亂,指尖的血跡早已凝固,她譏諷一笑,“閣下可真是會坐地起價,先前才一個要求,現在就漲成三個條件了。”

“開價,是本座的事,要不要接,那是你的事。”

崑山玉君袖口翻浪,甩下一卷經書。

“這是萬年之前,天魔遺落下來的古經,名為朝生夕死謫仙怨,它可以用他人血肉,來接續妄機宜斷裂的彼岸,代價就是他也會墜入魔道,甚至成為六道天魔。”他透出幾分惡意,“他會徹底清洗為人的記憶,不記得任何人,包括你。”

緋紅捏住經卷,額髮垂落,眉間硃砂暗淡了一些。

崑山玉君又被她的態度刺了一下,他神色更加淡薄,“這謫仙怨,只有我知道口訣,你若想要,第一個條件便是——”

“與妄機宜斷情,再也不得見他一面。”

她睫毛微顫。

崑山玉君又丟下一個玉盒,“延年丹,可保他一個月,這個月內,本座希望你好好想想,到底要用什麼態度對待本座。本座三個條件胃口都不小,你最好儘快想清楚。記住,這次是你有求本座。”

他走出庖廚。

“父親!”

女兒們張著脖子,忍不往往裡頭去看。

方才聲音都被隔絕了,也不知道裡邊發生了什麼?

“走罷。”

崑山玉君抻了抻衣衫,與妄機宜擦身而過。

“父親,我、我們不等她了嗎?”

紅四裝作很不在意問了一句,又覺得自己態度太沒出息,立即板起面孔,“我們可不能這樣放過她!”

崑山玉君眼皮一掀,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某種警告。

“留不住的人,強留也無用。”

女兒們噤若寒蟬。

院落重新恢復了寂靜,在角落裡縮著的大鵝探出了個腦袋,搖搖晃晃朝著妄機宜走來,咬了一下他的袖子。日光將塵埃篩成一粒粒金砂,書生的衣襬染上淡金色,彷彿被鍍上一層無悲無喜的佛身。

書生垂下眼睫,看向大鵝,唇角隱約牽動了一下。

“你也覺得我沒用,是不是?”

那漆黑的瞳孔被抹去了所有的情緒,乾涸得只剩下了夕陽的殘骸。那一抹殘光濺落,零零碎碎浮動在他的眼眶裡,昏暗而混沌。大鵝被他的凌厲死氣驚到,尖叫地逃竄,結果一頭撞到牆上,滿頭是血昏了過去。

妄機宜轉身,進入了那個房間。

“吱呀——”

他雙手背在腰後,掌心交疊,將房門推了回去,落了栓。外邊的光也從一束變成一縷,最後徹底吞沒在他的身後。妄機宜的臉龐輪廓昏暗不清,他輕聲地說,“紅兒,你身上都是血,我燒水給你沐浴好不好?”

不等緋紅同意,他一邊咳嗽,一邊刷洗鍋底,重新倒入井水,燒了滿滿一鍋。

狹窄的柴房裡很快冒出濃煙。

緋紅起身,就要把門窗開啟通風,妄機宜幽幽地說,“我吹不得風,一吹就會死。”

緋紅的手頓了一下,又把窗戶給關上了。

熱水很快就燒好了,他彎下腰,又舀進了旁邊閒置的浴桶裡,白霧升騰間,沸水打溼了大半袖袍,手背的皮膚也被燙紅,妄機宜渾不在意,他重複做著舀水的動作,就跟自虐似的,任憑一雙手被燙得血紅發脹。

“來,徒兒,為師伺候你沐浴。”

霧氣當中,妄機宜還衝著緋紅笑了一下。

緋紅看了一眼浴桶,那是妄機宜平常泡澡用的,有時候親自擦洗,寶貝得很。有一次客人上門,借住一晚,想要沐浴,看上了這個造型別緻的桶,燒了一鍋的熱水,美滋滋想要泡一次藥材澡,剛下水就被妄機宜轟了出去。

為了一隻浴桶跟朋友斷交,是這個絕世書生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緋紅心道,我若真泡了他的浴桶,豈不是今夜就要橫屍亂葬崗?

緋紅冷靜地說,“師父,水太燙了,都能燙脫一層皮。”

隔著濃霧,妄機宜莫名笑了一下。

“那師父替你試一下水。”

“嘭——”

他縱身跳了進去,水花四濺,白霧也被攪得支離破碎。

“師父!”

緋紅上前一步撈他,反被他扯入了水中,皮肉都被沸水燙得發麻。

妄機宜託著她的後頸,臉上的神色被收束得乾乾淨淨,他伸出手掌,攥著一截溼透的袖子,拼命給她擦拭頸側留下的氣息,擦得緋紅的人皮都破了一層,血珠溼漓漓地透出來,把他袖子染成殷紅。

他就用這一副平靜空靈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書生皮囊,舉起自己的衣袖,擦遍緋紅全身。

緋紅渾身血紅,幾乎被他擦得掉了一層皮。

妄機宜又看向她的嘴唇,手指觸控,問她,“親了沒?”

“師父,你冷靜點,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你們當然什麼都沒發生,若發生了,現在為師就要備下十二口棺材了,一家人都在,多好。”天子至尊笑得很冷,指尖像一條冰蛇,撕裂了他原先的溫和斯文,惡劣又放肆,攪動了一下她溫熱的舌頭,“你身上有壞狗的氣味,讓為師——”

“很不高興。”

“師父!”

“師父?”他挑動眉尖,緩慢吐息,“你當我是你師父麼?人家要你情債身償,你就去了?你就去了!”

“師父。”

緋紅的語氣也緩緩沉了下去,不起一分波瀾。

“那您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您是想讓我,眼睜睜看著您靈府破碎,彼岸難渡,魂飛湮滅,連一分骨頭渣子都不剩?”

雙方僵持,寸步不讓。

“為師就算灰飛煙滅,也不用你來操心!”

“我不準師父灰飛煙滅!”

妄機宜將她雙手扣押在捅邊,罕見沉下臉色,厲聲叱喝,“朝紅顏,我是你師父,你七歲,親手給我奉的拜師茶!師命不可違,你就得聽我的!”

緋紅回頭,一綹溼發貼在耳邊,她挑釁,“師父弄錯了,您之前還說,床下都聽我的,這麼快就忘了?”

妄機宜一朝被小烈馬撅了蹄子,老臉都被打腫了。

當夜,這老男人離家出走了。

緋紅是在離家三千裡的地方找到的人。

荒郊野外,一座孤墳,雨水泅溼的黃紙插在枯瘦的樹梢上。

這老男人口口聲聲說,等他死了,一定要備上一副金絲楠木棺材,躺在寬闊華美的帝王陵墓裡,接受眾生的供奉朝拜。而緋紅遍觀四處,除了土墳前那一塊寫著“天子陵墓”的字碑,再也沒有任何名貴的陪葬物。

潦草得就像是一個孩童的捉弄。

緋紅用手生生刨開了土墳,掀了棺槨,裡邊方方正正躺著的,是失蹤了一夜的妄機宜。他身上的衣衫也沒換,臉色蒼白,嘴唇失血,彷彿已經死去多時。緋紅跳了下去,又把棺蓋拉上了,原本狹窄的空間愈發難以容身,棺內瀰漫著一股木頭腐朽的死氣。

三天三夜過去了。

緋紅沒有進食,心跳也逐步變得遲緩,呼吸甚至到了難以辨認的地步。

某一瞬間,她氣息全無。

空氣突然凝滯。

“嘭——”

緊閉雙眼的男人一手撐開了棺蓋,把緋紅摳了出來,捏她的人中。

緋紅睜眼,瞳仁黑漆漆的。

“師父,你起得太早了,再過七天,我們就可以徹底斷氣了。”

妄機宜:“……”

他妥協了般把她撈了起來,“我真是怕了你了,我不死行了吧?祖宗我要萬年昌盛!起來!”

他本來不想成為她的軟肋,卻不料她早就把自己的軟肋拿捏得透透的。

緋紅開啟玉盒,捏出一粒圓潤的丹藥,“延年丹,吃了。”

妄機宜嘆了一口氣,卻是順從低下頭,從他家姑娘的手指裡叼起丹藥,碾碎在唇齒。

她說,“師父,我會死在你之後,遲一刻都不行。”

妄機宜沒吭聲。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用情絲養她?如今把她養得至情至性,動輒就是飛蛾撲火。

“為師知道了,為師會保重自己。”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頰。

這是他養了十七年的姑娘,如今就要拱手讓人了。

他們準備回去,弟子卻說,“師父,我們在這裡立個夫妻墓吧,不管千年萬年如何流離失散,最後都是要同葬的。”

妄機宜眉心微顫,他緩緩點頭。

“好。”

妄機宜衣袂一揮,墓碑原先的字跡被抹去,落下新的兩行。

相公神國無愛之墓。

愛妻緋紅之墓。

全是真名。

緋紅久久凝視,忽然說,“原來師父的小名叫愛愛。”

妄機宜:“……”

幸虧旁邊沒人。

江神國的皇族以“神國”為姓,而他的父皇極為不靠譜,給他取了無愛之名,導致妄機宜的幼年遭受了無數次的小名摧殘。待他執掌權柄,頭一個就是抹去他的名字,世人稱他為江天子或者是萬朝天子,本名神國無愛倒是很少人提及了。

“神國無愛,這是為師的真名,想必滄海桑田之後,這天地之間,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了。”

妄機宜折下腰,額頭抵著她的硃砂痣。

“也只有你一個人,能喚我小名愛愛。”

他們默契不提任何事,就像迴歸到了一對普通師徒的狀態。

緋紅搬出了院子,留著一頭鵝跟妄機宜作伴。

十二郎書齋走丟了一個聞人西晚,他們不以為意,只當是這老家夥又去勾搭有夫之婦了,估計在哪個角落裡躲著人家夫君呢。他們倒是對緋紅這對師徒很感興趣,追問他們什麼時候辦喜酒,他們份子錢都準備好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妄機宜攏著大氅,笑得一貫輕挑散漫,“什麼喜酒?你們聽錯了吧?那個丫頭片子,怎麼能滿足得了我的胃口?”

師兄弟們一言難盡。

他們委婉地說,“朝師兄,你這走幾步就要喘氣的身板,也只有那小家夥不嫌棄了。”

妄機宜折著眉心,“你這是看不起誰呢?想我朝天子,可是多少美嬌娘的座上賓,芙蓉帳暖,夜夜春笙……”

他們面面相覷。

“這是……酒還沒醒?”

“可能是做夢吧!”

妄機宜斜睨他們一眼,“你們不信,今晚我們就去剪春摟!”

師兄弟更害怕了。

“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不知道,咱們還是快跑吧,要是讓紅顏知道,我們把她師父帶去青樓,估計能將我們劈成兩半做魚湯!”

“對對對,快走快走!”

妄機宜被師兄弟撂在了大街上,車馬如遊龍,他就像是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抽離在這人間嫣紅裡。

他有些怔然,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原來這十七年,與其說是他養大了一個姑娘,不如說是姑娘把他綁得死死的,他早就習慣她的存在。

妄機宜低頭,看著掌中的情絲,因為主人不在身邊,它躁動又不安。

太上墟。

緋紅一路找了過去,直到登上了崑崙島。

弟子們假裝不經意偷看這位陌生的紅衣姑娘,她毫不猶豫走向了天經宮。

嗯?

這難道是師祖流落在外的女兒?

不怪他們多想,又是紅衣明豔,又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跟他們的小師叔們年紀正好相仿。

“那師祖當年豈不是生了十胞胎?!”

他們震驚無比。

“哼!”

一道身影從他們旁邊經過,原是紅四姑娘,她迅如疾風掠到緋紅的面前。

“你來做什麼?”

緋紅抬頭,“你又想哭了?”

紅四姑娘一噎,擺出冷豔的面孔,“本姑娘才懶得跟你計較,父親在明夷殿,你跟我來!”她走得很快,意識到緋紅落在後邊,又放慢了步伐,嘴裡不依不饒,“這裡是天經宮,太上墟機關最多的地方,你要是沒我的帶領,胡亂走動,受傷了我可不管你!”

對方一句也沒有搭理她。

紅四姑娘自討沒趣,表情更委屈了。

時隔十七年,明夷殿第一次待客,仙鶴爐裡吐出香篆,錯落有致擺著琴床與棋局,崑山玉君正從外邊走來,他摘了滿捧的青芙蓉,晨曦的玉露溼著枝梗,宛若一汪淡綠的湖光。他毫不意外緋紅會來,也沒同她說話,自顧自侍弄著自己的蓮花。

“父親,娘……”紅四姑娘咬著唇,“她來了。”

“為父知道了,你下去罷。”

紅四姑娘只得退下,臨走前望了緋紅好幾眼。

“啪——”

緋紅從後頭抱住了崑山玉君,他側腰撞上了金盤。

手中的青芙蓉也灑出點點溼冷的露水。

“第一個條件我已經做到了,第二個條件呢?”

崑山玉君色淡飄渺,“你知道本座要什麼。”

緋紅吻了他的唇,比上次更溫柔,也是有備而來。

崑山玉君眼尾漸漸染上一筆胭脂,豔得瀲灩,“我現在就告訴你謫仙怨的執行口訣。朝生夕死,蜉蝣得道……”

緋紅聽得出神,下半段沒了。

崑山玉君好整以暇看她。

她把他的身體轉過來,手掌把著他的仙人芙蓉,後又碰到他的手腕,繫著一根褪色的舊髮帶。

“你最好,說到做到。”

她說著這樣威脅的話,又是攻城掠地,無惡不作。崑山玉君散了玉冠,他起先還能氣息沉穩念著口訣,“驚聞天鼓,赤龍攪水……”

隨後是芙蓉褪了青衣,又換了紅衣,他吐息逐漸急促。

“崑崙天開,魔……”

他嗓子啞得厲害,喘了一口氣,才說完最後一句,“魔在我心。”

緋紅瞥了一眼底下破碎的紅裙,而屏風上則是搭了一套新的,邊角綴著淡金色的合歡花,比嫁衣更為璀璨耀眼。她並未停留,換了衣裳就離開太上墟,留下一捧險些被情海溺死的青芙蓉。

崑山玉君坐在床邊,手指慵懶玩弄著芙蓉。

“父親,我們就這樣讓孃親離開嗎?”

江紅一隔著屏風問。

崑山玉君鳳目淡淡盪開一抹寒色。

“放心,她會回來。”哭著求我江霽。

緋紅拿到口訣之後,馬不停蹄回了炎洲凌雲坊,將心訣寫在紙上,讓一個師叔轉交給了妄機宜。

師叔隔天就告訴她,“他吐、吐血了!”

她忘記了江霽給她設下第一個條件,衝入了閣樓裡,妄機宜氣若游絲躺著,還衝她笑了一笑,“真是個好夢,我的紅兒……肯回來看我這個老家夥了。噓,別出聲,夢會醒的。”說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七竅流血,面目可怖。

“師父!師父!”

她哭著大喊。

“江霽……他騙我……我要殺了他……”

她渾身發顫,像是一頭被逼到了絕境的兇獸。

“傻姑娘,你怎麼能相信我們這些……咳咳,老王八呢。”妄機宜清醒了一瞬,“這,謫仙怨是真的,口訣也是真的,只不過,它要的不是生機血肉,而是,同源的心頭血。這世上有混沌靈根的,只有江霽跟江遮。”

江遮早就被妄機宜放走了,現在不知所蹤,說不定被女鬼擄了去。

唯一確定的人選,只有江霽。

“我找他要!”

“不,別去。”

妄機宜撈住她的手,虛弱地說,“你,已經夠了,不要,不要再為我這個老不死,委屈了……我姑娘,該高高興興的,別哭,我,先走一步,我去下面等你,你壽終正寢了,再來找我好不好?師父,師父定要,給你收兩個牛頭馬面當小弟,讓我家姑娘在地府裡也威風……”

緋紅立即封住他的心脈,留著他的一口氣。

她揹著他,翻山越嶺,從炎洲去了崑山島。

凜冬,崑崙島下了雪。

緋紅帶著妄機宜,跪在了天經宮前。

妄機宜的手掌落在雪地上,指骨抓起了深深的痕跡。

無能。

枉為至尊,何其無能。

崑山玉君姍姍來遲,他撐著一把傘,微笑地問,“這次倒學會主動送上門了?”

“救他。”緋紅眼睛發紅,“只要,只要你肯用心頭血救他,我什麼都聽你的。”

崑山玉君撫摸她的臉,“真的什麼都肯?那一個月後的道侶大典,你不會再逃的,對嗎?”

緋紅正要點頭,妄機宜壓住她的手。

“……不許!”

萬朝天子的眼底第一次流出了哀色。

我不許你答應他。

可他的姑娘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扯開。

“我答應你。”

崑山玉君唇邊難得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像是冰消雪霽,他單手持傘,另一只手遞到她面前,聲音很清,“過來。”

緋紅在妄機宜的目光下,緩緩握住他。

“啪!”

對方猛地使勁,她撞入江霽的胸膛,半張臉被清冷雪白的鷫鸘細羽遮掩。

“紅兒——”

身後是天子嘶啞的喊聲。

而緋紅沒有回頭。

她眼睛哭得通紅,而唇角很輕微變換著弧度。

從淺到深。

從哭到笑。

天子的九萬九千根情絲,合歡緋紅……不,是天帝緋紅笑納了。

相關推薦:悠然的錦繡田園輪迴者的退休生活必死後宮逃脫計劃!地府捉鬼人一念青雲反派的我成了天選善人海賊:開局召喚智將派大星三代傳奇你好我是陌生人什麼叫青銅型上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