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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仙俠文女主角(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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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自閉了。

盲盒害我。

她安慰道, ‘你放心,我現在對主神不感興趣了,不會去搞事的。’

系統略微安心。

她下一句就是——

‘統子冷酷無情, 可迷死我了。’

系統面無表情按下按鈕。

‘滴!清除99%……清除心靈垃圾成功!’

切回現實場景——

“怎麼不說話了?”男人捏緊緋紅的下巴, “剛才不是很能說的麼?”

緋紅嗓音甜膩, “您先等等,我這時差還沒倒過來, 以及,我正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 您這是仇殺呢……還是情殺呢?”

對方冷嗤。

“有區別嗎?”

“區別可大了。”緋紅被蒙著眼睛, 黑髮凌亂披散在頸前,敘述卻是相當清晰, “如果是仇殺, 沒有轉圜之地, 我閉眼等死。”

男人冷眼旁觀。

他倒想看看,她還能多蹦躂。

“而情殺嘛……”她慵倦吐字, “我討您歡心了, 求您給我個自由, 成不?”

他滿臉厭色,“金家的人, 果然是爛到了根子裡, 金茂他為了獨吞公司,可以出賣兄弟, 逼人跳樓。而你, 金緋紅,完全繼承了你爸,那個衣冠禽獸的基因, 卷了一大筆錢逃到國外,紅燈綠酒,夜夜笙歌。”

“怎麼,那些男人還滿足不了你金小姐的胃口,主意打到我戚厭頭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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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厭?”

她揚起語調,故作迷惑。

“你誰啊?”

“先生,我不認識你,你是不是抓錯人了?”

男人的神情瞬間結冰。

才三年。

三年的時間,她竟然連自己玩弄的、欺辱的人都不記得了。

也是,他如奴隸苟活,被她招來喝去,匍匐在大小姐腳底,爛泥都比他有尊嚴,她又怎麼會記掛這樣一個踩在鞋底的可悲玩具呢?

但是現在,金茂鋃鐺入獄,金家氣數盡了,曾經的大小姐,呵,不過是一個腐爛在菸酒裡的美貌廢物。

她憑什麼還能高高在上?

跟他談條件……她也配!

“嘭——”

緋紅被男人野蠻摔到椅子上。

‘統子,這躺椅好軟啊,比深紅監獄的地磚舒服多了,你要不要也來躺躺?’

系統:“……”

它已經懶得糾正她的稱呼了。

‘不必,你死了我會燒紙的。’

系統開啟嘲諷模式。

反正接下來的劇情不是送到精神病院,就是被男主送到對家的手上,完美詮釋了一部虐戀情深的小說——百萬長篇裡有九十九萬字都在血虐女主。

總之是夠這個瘋女人喝一壺的了。

緋紅順勢交叉著腳踝,躺出一個風情萬種的姿勢。

‘死在男主的手上,也不錯啊。’

系統:啊,世界毀滅吧,我累了。

金緋紅是在一次派對中被擄走的,上邊是一件藍灰色海馬絨毛衣,頭髮鬆垮地盤起,絲絲縷縷垂在漂亮光滑的肩頸,而包臀緊窄的銀白亮片流蘇裙讓她成為了夜晚狂歡的焦點——她天生善於利用美色為自己開道。

這一點跟緋紅很相似。

可惜女主覺悟不太行,從頭到尾,熱衷於附庸男人,醉生夢死當她的美貌廢物。

金父還在時,她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就等著畢業了,未婚夫能供養她。等金父死了,她惶然無措,被金錢奴役,甘願當男主的玩物,還英勇捨身,為金主斷了一條腿。

哦不,後期男主敏感多疑,怕她逃走,活生生打斷她另一條腿,開啟了坐輪椅的金絲雀劇情。

嘖嘖。

這難道就是虐得越深,愛得越真麼?

當人不好嗎?

非要當什麼金絲雀。

緋紅摩挲著腦後的結,隨手丟開了矇眼的布。

重見光明。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

昏暗的酒店環境裡,紅酒般的燈光,男人的臉部輪廓也蒙上了一層血紅的陰霾,目光泛著森冷寒意,沒有溫度。

為復仇而生的人類,像是地獄爬出的惡鬼。

“啪——”

皮鞋撞上了椅腳,聲響脆烈。

冰涼的手指鬼魅般侵蝕她的肌膚,蠶食鯨吞著她的鮮血和精氣。

緋紅不慌不忙,手指別入他的頭髮,用最禮貌的聲音向他問好:“同仇人之女親熱……你是恨我呢,還是愛極了我?”

“嘭!”

她又被摔了。

這次緋紅撞到了櫃子的一角,額頭滲出血跡,浸紅了她的香豔皮囊。她歪斜著身子,指尖點著血珠,又含入唇裡。

“甜的……您要嚐嚐嗎?”

邪惑又天真,彷彿只是在邀請他品嚐宴會糕點般自然。

——她瘋了。

戚厭擦拭著嘴唇殘留的香氣,對她的厭惡達到巔峰。

“把這個瘋女人關起來,我現在不想看見她!”

他開門吩咐秘書。

“呃……戚董,您準備讓金小姐去哪裡?”

系統默唸:精神病院!精神病院!精神病院!

“就香蝶湖那邊,隨便丟進去!”

系統失望極了。

秘書失望極了。

戚厭轉身就走。

秘書心道,戚董是不是少說了一個字?

難道不應該是蝶湖大道的精神病院嗎!!!

系統:對,我也是這麼想。

至於香蝶湖,遠近聞名的富人區,有著千萬起跳的湖景別墅,號稱“情人的鴛鴦島”,最適合打情罵俏金屋藏嬌卿卿我我了。戚董在那裡購置了一套,當時秘書還以為是他為夏小姐準備的婚房呢,沒想到仇人先住進去了。

秘書:有錢人的世界卑微的打工仔不懂。

秘書原想讓保鏢壓著人過去的,卻見這位金小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姿勢講究。

“勞駕,帶路。”

秘書:“……”

他從未見過如此禮貌中透著潑天囂張的人質。

系統感到很絕望,男主的復仇之火呢,怎麼這麼快就燃盡了?

不僅沒送精神病院,竟讓這個狐狸精大搖大擺住進千萬豪宅。不過男主沒有令它持續失望,他雖然把人丟進別墅,卻沒有給她任何生活用品,至多給她叫個外賣飯盒,相當劣質的那種。

他以為這樣就能磨平金小姐嬌慣的性子,向他求饒服軟。

緋紅讓他失望了。

她吃盒飯吃得津津有味的,動作優雅,硬是吃出了法式大餐的氣派。

衣服餿了,髒了,臭了,沒法穿,他以為她會抓狂,也沒有,窗簾、床單、沙發套等成了她的新歡,尤其是那一層灰綠色的窗紗,纏裹著身軀,煙霧般朦朧,薄肩半露,長腿微分,襯得她似妖非妖,送外賣的小哥當場傻眼。

隔天緋紅就有正常衣服穿了,還有人給她專門做飯、洗衣、掃地。

當然,全是女的。

系統:‘你就不能安分點被虐嗎?’

緋紅:‘我是啊,我睡了又吃,吃了又睡,長了幾斤肉,好虐的。’

系統;‘這叫懶。’

緋紅:‘不,這叫個人情趣,我就是喜歡他討厭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說著,她赤著腳,藉著桌面的高度,爬上了衣櫃。

監控螢幕裡多了一張放大的美人面孔,清晰得照見了額角那幼嫩的、招搖的絨毛。

戚厭無動於衷。

她捧起了監控攝像頭,獻上炙熱一吻。

“啵!”

那嗓音蕩盪漾漾的,溫柔得不成樣子。

這種取向……秘書懷疑他老闆是個腹黑悶騷。

戚厭猛地合上筆記本,語氣厭惡,“真是恬不知恥,寡廉鮮恥,道德敗壞,髒心爛肺,水性楊花,賣弄風騷!難怪能交了一任又一任的男朋友,腿這麼能劈叉,不去跳芭蕾可惜了!”

秘書揣摩上意,小聲地問,“需要為金小姐報個成人形體芭蕾班?”

戚厭:“你可以試試,以後上班搞個一字馬打卡。”

秘書:“……”

秘書閉嘴了。

半晌,戚厭忽然說,“她練過芭蕾的。”

金大小姐家境優渥,從小到大補習班不斷,特別在芭蕾方面,表現出了優越的天賦。當女孩子換上蓬軟的白紗舞裙,化作一隻高貴的小白天鵝起舞在冰湖之上,每個男孩都想當她的男伴。

他承認,少年慕艾,他也有瞬間的悸動。

直到,那雙舞鞋不見了——

它們詭異出現在男孩的房間裡。

他拼命解釋,但沒有人信他。

大小姐“人贓並獲”,居高臨下地嘲諷他,“小野種,你喜歡我?你配嗎?”

男孩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被翻出來,渾身被羞辱得發顫,剝了傲骨,醃入髒汙,那一場暗戀以滿地狼藉收場。

長大之後,戚厭試圖剖析自己,怎麼會對仇人的女兒可恥地動心?

她明明如此惡劣、驕橫、蠻不講理。

“大概是那一雙腿吧。”他喃喃地說。

那雙為芭蕾而生的腿,雪白修長,瘦而勻稱,蝴蝶般輕盈。

當天鵝跳舞時,足尖發力立了起來,宛如一支小小秀氣的玉弓,從腳趾到腳背,淡青色的血管淺淺浮動,又被遮掩在奶杏色舞鞋之下,那種觀眾能體會到童話的美感,既精緻,又無端脆弱。

戚厭冰冷垂下眼皮。

——如果能折斷大小姐這礙事的雙腿,那就更美妙了。

“嘭——”

許粒就像是一頭被惹怒的小豹子,他猛地跳了起來,視物昏暗,只有窗邊的窄月,他撞到了不少的東西,發出低低的咒罵。

剛才他們在看恐怖電影。

結果他沒被電影嚇到,反被女人輕描淡寫的一句嚇得當場窒息。

啪的一聲,燈光俱亮,少年喘著氣站在門邊,瓷般的肌膚有細微的劃痕,似是一枝枝鮮紅斑駁的花梗。

他穿外套的手腳都在哆嗦。

氣得巨狠。

噼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許粒翻箱倒櫃抽他的東西,拼命塞進一側的大箱子裡。

許粒的腳邊又多了一雙腳,足踝纖細,指甲猩紅,西洋杜鵑的紋青微滲著點血,烙著一層暗紅結痂,彷彿某種神秘的祭祀。約莫是有點癢,她拎起另一只細細的腳踝,腳趾頭輕輕蹭著紋身,姿勢散漫又曖昧。

這紋身是一週前兩人去紋的,許粒在腰上,她在腳上,只因為這女人說腳踩在腰上的時候看,大片西洋杜鵑豔豔盛開,會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當時紋身店裡的老闆都聽呆了。

臥槽這是什麼可怕的高階情趣!

那天下午許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眼睛冒火,嗓子也冒火,根本不敢看老闆的眼睛。

許粒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拽出自己的衣服。

緋紅問他,“你幹嘛?”

許粒憋著闇火,“……你管老子幹嘛!”

“生氣了?”

“沒有。”

“那就是生氣了。”

緋紅很篤定。

許粒不理她。

緋紅用腳趾頭戳了下他後背,揉出一種皺褶,“那件襯衫,我買的。”

許粒從行李撿出來,啪的一聲,扔到她腳邊。

“那條本命年內褲,我送的。”

許粒氣得發顫,薄薄的一條兇狠丟了過來。

“還有……”

緋紅這次沒說完,被少年吼了一聲。

“老子他媽的不要了行了吧,都是你的,全是你的,臭女人你真行!去他媽的玩笑,誰跟你開玩笑,你最好不要來找我,老子陪玩陪夠了,老子……老子自己滾嗚嗚嗚你媽的!!!”

緋紅被小孩罵得狗血淋頭。

偏偏他抽著氣,比她還要可憐的樣子。

罵人的反而紅了眼,許粒哭著離家出走,門被摔得震天響。

她摸了摸鼻子,很無奈問系統:‘這小孩怎麼回事?年紀小小,老想著英年早婚,年輕時候不多見識一番人間風情,是很無趣的。’

系統:‘……’

系統:‘大約是你渣吧。’

緋紅摸了根菸,一張豔麗的面孔嚴肅不已。

就在系統以為她會反省時,緋紅重重點頭,“那沒辦法了,換個人玩吧,玩壞了弟弟可不行,我會心疼的。”

系統:‘……’

實不相瞞,它覺得許粒會炸得更厲害。

此時,galileo資本管理公司陷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颶風之中。

國外交易所下午收盤,他們則是一直工作通宵到了凌晨,外賣熱了又冷,幾乎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作為這次被瘋狂狙擊的對沖基金,他們陰溝裡翻了船,胃疼,肝疼,心更疼。

“操,該死的雪山集團,老子還買過他的酒呢,現在一頭尿滋臉上了!”

“誰說不是呢,我先去天台冷靜一下。”

“噓,別天台了,老大回來了。”

眾人紛紛正襟危坐,不敢去看那一道渾身散發著寒意的身影。

等人去了辦公室,新人送出了一口氣。

他喃喃地說,“紅姐這次是真的要做死我們老大啊。”

同伴苦笑,“神仙打架,我們也得陪葬啊。”

大家很快就想起了那個女人,緊身旗袍,華貴皮草,所到之處,瀰漫著一股冰涼的甜菸草味。

他們曾經以為夏依依是他們的老闆娘,天天勤快跑過來,又是送湯又是送下午茶,直到這個女人踏入他們老大的領土,在老大的肩頭從容抽著煙,甚至煙頭燙焦了一片昂貴的西裝布料,老大被氣笑了,拖著人回了辦公室。

再出來時,女人嘴角多了一片鏽般的紅,除此之外竟是安好無恙。

他們這才清楚誰是正版。

所以,儘管金緋紅只來伽利略資本一次,他們卻對她記憶深刻。

誰能想到呢,今天本來是西島集團清算紅鷺鷥酒業公司的大喜日子,卻成了他們名副其實的“祭日”。而現在他們的伽利略資本同樣很不妙,若是不處理妥當,很快就要步上西島集團——他們盟友的後塵了。

眾人無心談笑,又投入新一輪的分析當中。

“外賣!出來拿一下!”

外賣小哥在外頭喊。

“外賣?誰還定外賣?”

他們這一天生死存亡,都忙得沒法拆!

話剛落音,又一個外賣小哥敲著玻璃門,“外賣!出來拿外賣啊!牛排來的,趁熱吃啊!”

前臺這才疑惑地去開門了,“你好,你是不是送錯地方了,我們這裡沒有人定——”

她嚇了一跳。

走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手裡拎著各式各樣的高檔精緻飯盒和飲料,陣勢龐大,宛如蝗蟲過境。

“臥槽!什麼情況?!”

有人往窗下看了一眼,下面停滿了流動餐車,足有二十多輛,把大廈門口堵得水洩不通。在焦灼的氣氛中,前臺巍巍顫顫接過了外賣單子,一個沒拿穩,長長的賬單滾成了雪條,驚得她爆了粗口。

“我靠!”

大家同樣目瞪口呆。

——誰他媽包了一整棟樓的外賣!!!

很快他們就閉嘴了。

女人披著大衣,跨過旋轉門,指尖一支長長的雪白的煙,顫嫋地燃起,偶爾閃爍著猩紅的火光。她手指彈著煙支,雪灰抖落,衝著他們微笑,“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姐姐請你們吃頓好的,吃多少拿多少,全市二十六家餐廳今夜為你們貼心服務。”

眾人:“???!!!”

這就是可怕的鈔能力嗎?

等等,不是你把我們搞得這麼慘的嗎?為什麼你還能若無其事理直氣壯地落井下石?!

“……你來這裡幹什麼。”

後頭傳來冷颼颼的男聲。

“送溫暖啊。”緋紅回頭,眨了眨眼,“順帶來落井下石的。”

大家:……果然。

戚厭掃視了一圈,有人尷尬地鬆開飯盒——外賣誠可貴,工作價更高!

“吃吧。”

男人薄唇微動,扯出譏笑,“有羊毛不薅白不薅,可別替金董心疼這些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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