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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五十八個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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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蒸蒸到底是沒掉下去,鬼宗門的杏裙女子用白色長練環住她的腰,將她從斷崖下拽了上來。

僅存一絲意識的虞蒸蒸,抱住杏裙女子的手臂,低聲喃喃道:“你人真好……”

女子撓了撓頭,嬰兒肥的臉頰上浮現一抹紅暈:“不是,我師父的赤霄劍還在你身上,掉下去了不好找。”

說著,女子抬手將她鎖骨下的那把銀劍拔了出來,殷紅的血液肆然從她傷口處噴湧而出,疼痛瞬時席捲全身。

虞蒸蒸:“……”

粘稠的血液彷彿湧到了嗓子眼,她的眼皮越發沉重,最終一口氣沒提上來,活活憋暈了過去。

她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裡她每天都要撿拾一些長相恐怖之人的殘骸,一群人手中拿著武器在瘋狂掃射,他們管那些醜東西叫喪屍。

有的喪屍胳膊沒了,有的喪屍腦袋飛了,而她的工作就是打掃乾淨那些喪屍的屍體,好讓奮戰的同伴們有個良好的居住環境。

她的工作比較清閒,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她偶爾會冒險跑出去,到廢棄的書店裡找一些言情小說看。

其中一本書裡,有個跟她同名同姓的痴情女配,女配默默無聞的為男主付出七年,平日給男主端茶送水、洗衣做飯不說,危險時刻還會挺身而出為他擋劍。

不久後男主因練功走火入魔,心魔時將女配抽筋扒皮做成了標本,直到男主清醒後,才恍然察覺自己的心意。

為救尚存一魄的女配,男主強取女主心頭血,用以血滋養女配的魂魄,可在慢慢的相處中,女主不禁對男主暗生情愫。

女主在經歷毀容、失憶、帶球跑之後,對男主徹底心灰意冷。

失去後男主才漸漸意識到自己對女主的感情,為挽回女主,男主親手斬碎了女配最後一魄,成功將女主追回。

這個夢到這裡就戛然而止,腦海中的那道白光驀地消失了,虞蒸蒸被門外刺耳的女聲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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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的看著前方,眼前閃過一幕幕夢裡的場景,身前傷口處傳來一陣火燒的痛意,那些回憶猶如散落的珠子,被一顆顆重新串聯起來。

七年、洗衣做飯、默默付出、擋劍……

虞蒸蒸就算是傻子,也猜出自己就是那本書裡倒黴催的痴情女配了。

從前的記憶一點點復甦,她摸了摸自己還健在的皮膚,忍不住老淚縱橫。

幸好她想起來的比較早,若是再晚一個月,她現在就是乾巴巴的標本了。

這裡的人簡直比喪屍還恐怖,在末世被喪屍逮到最多也就是被咬一口,可大師兄卻要把她扒皮抽骨,最後還一劍斬碎了她的精魄。

一想到劍,虞蒸蒸就覺得傷口驀地一痛,她垂眸看向已經包紮好的傷口,眼前隱約浮現出她墜崖時,大師兄眸中冰冷的神色。

這樣一個見死不救的狗男人,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虞蒸蒸,你可算醒了。”同屋的女修從屋外走進來,手裡還捧著一隻藥碗:“快趁熱喝了,掌門讓你醒了去一趟內城找他。”

虞蒸蒸緩緩抬起頭,黑漆漆的眸子盯著那只青花瓷釉的藥碗,不緊不慢的眯起了雙眸。

蓬萊山掌門是出了名的摳門,外門弟子用的都是最下等的土泥碗,這樣精緻的瓷釉小碗,可不應該出現在外城。

她的腦海中飛快閃過原文裡的一句話——虞蒸蒸在內城遭人設計,被迷暈後送去鬼宗門,代替虞江江成為鬼王的爐鼎。

是了,虞江江接到了鬼宗門的請柬,必須要去鬼宗門面試爐鼎一職,但虞江江顯然並不想給鬼王做爐鼎。

於是就有了後面的劇情,原主被當做替死鬼送去鬼宗門,歷經萬難好不容易逃回蓬萊山,一回來就碰上大師兄走火入魔。

虞蒸蒸是不願意繼續留在蓬萊山了,她可沒有受虐的愛好,別說是被扒皮抽骨,她身上被捅的這一劍都疼的差點要了她的小命。

大師兄這種狗東西,她實在無福消受,還是留給有福氣的人享受吧。

“你發什麼呆?趕緊喝了,我還要去幹活!”女修的口氣帶上了兩分不耐煩,她急聲的催促著。

虞蒸蒸接過藥碗,慢吞吞的揚起嘴角:“你收了虞江江多少靈石?”

女修下意識的回答道:“一塊極品……”

剛說了幾個字,她的臉色就突然一白,她先是往後退了兩步,可想起虞江江跟她撂的狠話,她又停住了腳步。

若是完不成這任務,虞江江就要將她和內城十三師兄通姦之事捅出去,十三師兄早就成親了,他家的母老虎會撕了她的。

虞蒸蒸手無縛雞之力,她最起碼還有些靈力,要是來硬的,虞蒸蒸絕對打不過她。

想著,女修索性也不偽裝了,她面目陰狠的看著虞蒸蒸:“你是想自己喝,還是想被我灌下去?”

虞蒸蒸像是看白痴似的瞥了她一眼,反手將碗裡的ml魂ya0倒在了地上:“我想倒掉。”

女修:“……”

“好!好!你這般不配合,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女修氣的滿臉通紅,一步步的靠近床榻。

虞蒸蒸在女修撲上來的一瞬間,彎腰將瓷釉小碗狠狠砸在地上,撿起鋒利的碎片抵在了女修的脖頸上。

她指尖微動,那瓷碎片便劃破了女修的肌膚,絲絲鮮血順著瓷片緩緩淌下,窒息感令女修不禁露出驚恐的神情。

虞蒸蒸從小被人欺壓慣了,後來到外城生活也是沉默寡言,瞧著就是一副好欺負的老實人模樣,女修怎麼也沒想到她反擊起來如此駭人。

“虞江江在哪?”她壓低身子,嗓音中帶著淺淺的溫笑。

女修戰戰兢兢的指了指內城的方向:“她在閨閣中,好幾日沒出門了。”

虞蒸蒸若有所思的垂下眸子,蓬萊山四面臨海,方圓五百裡都是海水,她沒有靈力御劍,如今這特殊時期,想要離開蓬萊山實非易事。

她在這修仙界就是個弱雞,隨手都能被人捏死的那種,想要安全抵達人界,光靠她自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虞江江對她虎視眈眈,若是掌門幫虞江江對付她,她絕對玩不過他們,最後難免還是會被綁去鬼宗門。

其實去鬼宗門也不一定是壞事,因為太弱了,原主並沒有被鬼王選中。

在鬼宗門待了不到一個月,便有人帶著她們去了人界,原主就是在人界時找機會逃回了蓬萊山。

與其這般被動,倒不如她主動去,不就是在鬼宗門鹹魚躺一個月,全當是為去人界生活做準備好了。

虞蒸蒸對著女修微微一笑:“不過想讓我去鬼宗門罷了,那一塊極品靈石給我,我去便是了。”

女修像是見了鬼似的看著她,想起自己和十三師兄的醜事,半晌才咬了咬牙,顫顫巍巍的將那一塊靈石從肚兜裡掏出來。

虞蒸蒸握住還帶著女修體溫的靈石,反手一肘子將女修敲暈了過去。

她從儲物鐲裡拽出大師兄的白衣,輕輕的披在女修衣衫不整的身體上,順手將女修頭上的簪子扯下,給女修做了一個失足少女的髮型。

女修脖子上的血跡被她用床單擦了乾淨,為了造型逼真,她還好心在女修脖子上掐了幾個‘草莓’。

做好這一切,虞蒸蒸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禮,她沒什麼可帶的,只有一盆靈草需要帶上。

每個木靈根的修士都會有一盆靈草,修煉時全靠靈草來吸收木靈蘊,靈草長得越好,修士修煉的速度便越快。

若是靈草毀了,修士的修為就會全部散盡,是以這靈草就是木靈根修士的命門。

虞蒸蒸的靈草只有豆芽大小,即便她每天都給靈草澆水曬太陽,靈草卻依舊一副營養不良的瘦弱模樣。

雖然沒有木靈蘊來源便修不了仙,但聊勝於無,帶上總是穩妥的。

虞蒸蒸將靈草收進儲物鐲中,抬手輕輕拍了拍女修的臉蛋:“我幫你和大師兄牽姻緣線,總比你去勾引有婦之夫來的好。”

說罷,她便疾步跑出屋子,捂著胸口嘶嚎道:“不好了!林翠出事了!快來人啊——”

此時是酉時三刻,也就是晚上六點半,大部分外門弟子這個點用過膳出來消消食,就要回去睡覺了。

四處可見三兩成群的女修和男修們來回走動,虞蒸蒸這一嗓子下去,驚得所有人都往她這裡望去。

人的本質就是八卦,他們很快都朝她走來,見她捂著臉痛哭,有憐香惜玉的男修忍不住問道:“林翠怎麼了?她不是給你煎藥去了?”

虞蒸蒸掐了自己一把,眼眶裡立刻蓄滿了淚水:“我醒來時,便見林翠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似乎是被人玷汙了……”

一聽這話,旁人也顧不上安慰她了,一股腦的都湧進了屋子裡。

虞蒸蒸聽到有人驚叫道:“大師兄?這是大師兄的衣裳,你看這袖邊還繡著大師兄的名字!”

“難怪虞蒸蒸哭的那般傷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師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她怕被人逮住詳問此事,連忙趁亂小跑離去,趕在宵禁之前進了內城。

守城門的都認識她,雖說她的身份名存實亡,可到底是掌門的女兒,他們這些人也不好為難她。

蓬萊山的內城,有些像是人界的京城,即便已經入夜,卻依舊繁華熱鬧。

虞蒸蒸沒去找那個渣爹,她得先去趟藥鋪,用那顆極品靈石買點ml魂ya0,到宗神府探望一番大師兄。

馬上就是大師兄的生辰了,因為他喜歡盤核桃,她拿著省吃儉用攢了七年的一百塊上品靈石,給他買了兩顆暖玉核桃。

本來她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兩天前她把暖玉核桃藏在了他的寢室裡。

平日送出去的東西,她都可以不計較,可那暖玉核桃花了她一百塊上品靈石,她想想都覺得肉疼。

憑什麼便宜這個狗男人,她必須要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虞蒸蒸緩步走進內城最大的藥鋪,計算著以大師兄的分量,要不要再多買兩份ml魂ya0。

與此同時,宗神府內。

黑衣男子和杏裙女子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他們已經跪了三個時辰,可榻上的白衣少年不發話,他們便只能繼續跪著。

杏裙女子有些體力不支,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一頭栽倒過去。

黑衣男子終是沒忍住開了口:“是向逢失職,求王上責罰。”

寂靜的寢殿內偶爾傳來一兩聲清脆的碰撞聲,那是容上在盤核桃。

不知過了多久,容上才慢吞吞的輕笑一聲:“認出孤來了?”

向逢原本就蒼白的面龐,此刻更添一抹煞白:“王上屠了東皇龍族後,便銷聲匿跡一千多年,向逢是奉修羅王之命前來誅殺蓬萊山首席弟子,卻不想……”

後面的話,向逢沒再說下去。

自打鬼王人間蒸發後,鬼宗門就被修羅王接手,他不過是奉命來做任務。

誰知道鬼王會搖身一變,成了蓬萊山的首席弟子,一千多年沒見面,他哪裡還記得清楚鬼王長什麼樣。

容上微微頷首:“這般說來,倒是孤的不是。”

向逢連聲否道:“認不出王上,是向逢該死。”

他漫不經心的抬起眸子,唇邊勾著溫和的笑:“既然知道該死,那便動手罷。”

向逢瞳孔一縮,削瘦的指尖握緊了赤霄劍的劍柄,微微顫抖的手臂證明了他此刻的猶豫。

杏裙女子按住了向逢的手,眸中閃爍著淚光:“師父,不要……”

向逢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山水,鬆手。”

山水不聽,她用力的抓住赤霄劍,卻被向逢一掌推開。

向逢不再猶豫,他拔劍對準自己的心臟刺了下去,下手又穩又狠,根本不給自己留活路。

在劍身沒入皮肉的瞬間,一顆核桃從內室飛出,核桃上帶著凌厲的冰寒之勢,劃破空氣直直將向逢的劍刃打歪了一寸。

赤霄劍刺入了他的肋骨,粘稠的血液迅速將黑衣浸透,向逢望著胸前的赤霄劍,心中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鬼王向來性情不定,他猜鬼王是想試他是否忠心。

幸好,他賭對了。

容上將向逢的一言一行都盡收眼底,他唇邊笑意不變:“爐鼎之事,誰幹的?”

“修羅王,他說他找到了王上的行蹤,讓鬼宗門人提前準備好爐鼎,迎接王上歸來。”

容上剛要再開口,宗神府外便隱約傳來了腳步聲。

不多時,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道纖細的黑影投映在門上,有一根細長的竹管子悄然無息的捅破了窗紙,淺白色的煙霧順著管子吹進了寢殿中。

向逢下意識的想要拔劍,卻見容上眯起雙眸,薄唇緩緩上揚,用密音命令他和山水到房梁上待著去。

霧氣在寢殿蔓延,許是過了片刻鍾,門外那人才謹慎的喊了一句:“大師兄睡了嗎?”

容上挑了挑眉,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好像是……那個女人?

見寢殿內無人應答,虞蒸蒸才放心的推門而入。

她的目的性十分明確,直奔床榻而去,她前兩日腦子一抽,把暖玉核桃藏在了他的枕榻之下。

虞蒸蒸掀開白色帷帳,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大師兄,面無表情的伸手往他臉上拍了兩下。

“狗東西,就你這個腎虛的模樣,還想把勞資抽皮扒骨做成標本?混賬玩意,以後你生孩子沒x眼!”

房梁上的兩人聽到這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虞蒸蒸罵了兩句,怕藥力不夠,連忙幹起了正事。

她把他的身體往一旁挪了挪,翻開玉枕找起了暖玉核桃。

奇怪的是,玉枕下並沒有她藏的暖玉核桃,她將整個床榻都翻了一遍,仍是沒有找到暖玉核桃。

正當她鬱悶之時,一隻蒼**冷的大掌出現在她眼前,掌心裡安靜的躺著兩顆澤白的暖玉核桃:“你是在找它嗎?”

虞蒸蒸點了點頭:“對啊,你怎麼知……”

她的話音戈然而止,她僵硬著抬起了頭,兩人在黑夜中四目相對,眸光炯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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