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有些詫異地看向她。
千清絕面目猙獰：“哦？那你說，殺了二公主的人是誰？”
封晏初默不作聲地看向沈音。
說她，皇后娘娘定然不會相信。
就算真是她殺的，她也要拿出證據才行。
封晏初語氣不疾不徐：“草民不知是誰，但是草民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在昨天與公主殿下約定今日亥時紅梅園見，草民帶了公主殿下想要的裙子和點心站在紅梅園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沒有見到公主殿下過來。”
“這一點，紅梅園的門口負責看管的大爺可以為草民作證。”
“遲遲不見公主過來後，草民猜想，公主殿下是因為昨夜大雪怕冷才爽約，結果在路上看到女屍，當時心裡面有一些不好的預感，所以過去一看，才發現是公主殿下被人刺殺。”
事情娓娓道來，細節很明確。
沈弘景眼眸沉沉，睨著她不說話。
沈音聲嘶力竭：“撒謊！就算是你本人不在，你可以花錢僱人啊，你封晏初神通廣大什麼不會？再加上你身邊這些哥哥們也個個都是個中強手，誰又知道是不是你的哥哥們受了你的指使，然後才去傷害公主的？！”
沈惑忍無可忍：“你血口噴人！我們所有人也都有不在場證明，事發之時我們一整天都泡在紅袖霓裳裡，店員還有客人都可以為我們證明清白！”
沈長贏鎮定自若，拱手回答：“回皇上，當時的紅袖霓裳因為我五弟的關係熱鬧了一陣子，五弟第一次來紅袖霓裳，客人們很熱情，畢竟我五弟長相俊美但是個子矮小，客人們覺得有親切感，圍著他聊了會兒天，故而證人是不缺的。”
沈星緣：“……咱就不能不要在這種緊要關頭說我個子矮嗎。”
一旁的沈音見他們都有理有據，臉上劃過一絲心虛，仍是執幼地指向封晏初：“就算你身邊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但這恰恰正是你為了掩蓋罪行準備的，我看你就是殺人兇手！不然你這個五哥早不出來晚不出來，為什麼偏偏才出來！”
沈星緣荒謬地看著她冷笑，“我才從棺材裡爬出來行嗎？出來透透氣曬曬太陽惹著你了？”
沈音怒目而視：“你怎麼跟本公主說話的？！”
“夠了！！”沈弘景低呵一聲，銳利目光繼續鎖定在封晏初身上：“也就是說，事發當時你還在梅園等候公主，而公主在那個時候已經被人殺害，對嗎？”
封晏初頷首。
旁邊的錦衣衛拱手上前，面色凝重地分析道：“啟稟皇上，微臣有一些疑慮，曾有人見過公主的馬車被車伕駛向城門外，也就是說，車伕並非是公主殿下的人，如今車伕已經消失，原來那個車伕的屍體被人丟在井裡了，但兇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將車伕殺死並取而代之，顯然是宮中人所為，封晏初就算是再怎麼能耐，手也不可能伸到宮裡面，所以臣以為，這個罪犯是宮中人，且一直埋伏在宮中，就待時機殺害公主，請皇上明察！”
沈音聞言，呼吸逐漸變得紊亂，懊惱低頭。
該死。
她能不能堵住這個錦衣衛的嘴，不要讓他亂說話了！
封晏初在另外一側，冷眼睨著她。
忽然，她注意到沈音耳朵戴著那顆吊墜珠子少了一顆珍珠。
款式是從小到大的珍珠吊墜。
而她其中一顆最大的珍珠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截斷，僅僅露出一塊銀飾在末端。
封晏初迷惑地歪歪頭。
突然，主位上的千清絕崩潰了，大喊：“夠了，你們真的夠了！封晏初是無辜也好，不無辜也罷！本宮現在就要打她八十大板！打到她說實話為止！倘若封晏初受了八十大板還說自己沒有問題，本宮就信她！但她是無辜，本宮也要給女兒討個公道，緋緋是為見封晏初才死的，所以封晏初一定要給緋緋賠罪！！”
全場譁然！
沈長贏更是憤怒，“皇后娘娘，您這是在冤枉她！請您三思！！”
“本宮不需要三思！！”她似瘋魔般厲聲道：“本宮現在就是要為女兒解氣，討回公道，來人，把封晏初給我拖下去！！”
沈竹吟蓄意阻攔，“皇后娘娘，此事和封晏初沒有半點關係，您不能夠為了洩憤而傷害您的子民！”
沈星緣恨不得提刀殺了這個賤女人，但也不能動，額角上還繃著青筋，言語求饒，“皇后娘娘，封晏初是無辜的，請你饒了她吧，您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儘快找到兇手，為公主殿下報仇，而不是殃及無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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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清絕已然失去理智，兩個眼睛因為過於睜大而緩緩向外擴，像瀕臨崩潰的精神病：“本宮女兒已經死了，現在誰都不無辜，不僅僅是封晏初，本宮要打所有有關聯的人！你們竟然還敢勸，再說本宮就連你們一起打！！”
封晏初冷笑。
千清絕也就只能這樣了。
無能狂女。
沈竹吟二話沒說跪著上前，無比堅決地望著皇后：“皇后娘娘，如果您真的想要打一個人洩憤，那就請打草民，草民妹妹是無辜的，公主殿下去世她比誰都難過，近乎都要哭到昏厥，草民不能讓妹妹受委屈，所以請讓草民替妹妹捱打！”
沈惑等人紛紛跪著出來：“草民也願意捱打！！”
封晏初震驚望著他們。
哥哥們……竟然如此護著她。
甚至青綠也在其中，神色堅定，毫無畏懼。
她有點鼻酸。
千清絕目嗞欲裂，揮袖道：“夠了！本宮不需要你們任何人幫她承擔罪過！既然是她要和公主出去的，那麼就應該由她來承擔這個罪行！你們這幫人憑什麼來左右本宮的想法？！！”
沈弘景並不贊同，但想到逝去的沈緋，也痛惜閉眼，縱著她做了。
封晏初見沈弘景不吭聲，神情愈發寒涼。
她就知道，這個妻管嚴什麼都不會說。
殺死兒子都是沈弘景親自下手，千清絕想搞她一個封晏初更是簡簡單單了。
千清絕瘋瘋癲癲地指著她：“來人，把她帶下去，重打八十大板！”
封晏初哼了哼，連掙扎都不掙扎，轉身走向外面。
打就打。
反正她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