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來得及懷疑。”盛意坦然地望著他：“而是在你眼中，我盛意，就是作惡多端，只要是有人說我壞話，你們就會無條件相信，因為你們認為我是這樣的人。”
她的目光篤定，冰冷，看得人心裡發毛。
蕭月狐後退兩步，心虛地犟嘴道：“那不也是因為你最近確實是沒有給我們留下一個好印象嗎？”
“所以最後錯的是我。”盛意歪頭，“哪怕是他們先冤枉我，對嗎？”
蕭月狐一怔，抱歉地伸手要抓她，她適時後退一步，恰好避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別碰我。”
她看了看旁邊這些琳琅滿目的菜色，每一樣都是她頂著滿頭大汗做出來的。
她的動機不單純，是為了完成任務，為了規避傷害。
可她也是一腔真心來把這些菜送給他們的。
現在全毀了。
盛意沉默片刻，激發力量，單手將整張桌子掀翻！！
剎那間，伴隨著驚天動地的響動，瓷花漸漸打落，砸碎一地。
系統驚叫：【宿主！您太糊塗了，只要忍忍就能達到最後一步，起碼您能拿個及格呀！】
她眼底無波無瀾，像是掀不起風浪的深海。
隨便吧。
她經歷過那麼多痛苦，也不差剜心之痛了。
盛意沒再看他們一眼，漠然地從側方離開。
氣氛歸為一片死寂。
在正廳中，碩大的圓桌子像是將他們之間割裂出一個裂痕。
難以跨越。
蕭月狐像個木雕般愣在當場，看著地上攪和在一起的湯料，有些木訥：“我，我——”
他我不出個所以然。
他就感覺心臟是疼的，連帶著肺腑都跟著燒了起來，壓得他喘不上氣。
他再一次選擇了相信別人。
再一次被打臉了。
偏就在這時，富貴聽到響聲急火火地跑過來，見到這滿地狼藉驚得哎呀一聲，“怎得變成這樣子了，這可是四王妃精心準備的菜呀！！”
封雲湛轉頭看向他，目光似刀：“什麼意思？這些菜難道是盛意親手做的嗎？”
富貴心疼壞了，連連點頭：“可不是嘛四王爺，四王妃在做菜的時候，不讓任何奴才搭手，小到抱柴火，大到炒菜切東西，全都是她一個人親力親為，這正廳也是她一個人親自收拾的，還不讓我們動呢！”
說完他急得直跺腳：“眼下弄成這樣怎麼辦呀，王妃若是看到，一定會傷心死的！”
封雲湛二話沒說就衝出了門。
其他人緊隨其後，只有蕭月狐神色呆滯，整個人似雕刻般杵在正中央。
他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精力了這麼多事情，他依然覺得盛意是個壞人理所當然，好像全天下的壞事兒都應該是她做的才行。
他以前，明明會無條件相信盛意的。
怎麼就像是中了邪一樣，聽到別人斥責他，他就會忙不迭地衝上去。
他明明告訴過自己，不要再像是之前那樣無條件相信盛意會做壞事兒了。
因為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蕭月狐蹲下身，伸手去觸控地上的瓷花。
這狼藉裡面，有他最喜歡的清蒸鱸魚。
這是她為他準備的。
他視線驟然變得模糊，淚水不斷在眼中打轉，突然轉身衝出房間。
-
窩在黎溪懷中熟睡的蘇暖暖睜開眼睛，一陣痛意倏地從她腦袋裡面蔓延開來——
“唔！！！”
這疼來得猝不及防，她緊緊護住頭，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黎溪跟著驚醒：“暖暖！暖暖你怎麼了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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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心思理會，疼得滿床打滾，“好疼！好疼啊！！！！”
系統的聲音斷斷續續：【宿、宿主，蕭月狐的封印徹底解開了，您的七角還沒有穩固，我們——在被反噬——】
她疼得在床上不斷蹬踏，哀嚎：“啊啊！！救救我！救救我！！”
黎溪不知所措，“暖暖，我去給你找大夫！你等我！！！”
他穿上衣服就衝了出去，她只能在床上忍受。
突然，她腦海中響起一道陌生的機械音：【褫奪他人命運，會不得好死的，你知道嗎？】
蘇暖暖倏然瞪大眼睛，“誰在說話！？”
系統疑惑：【宿主……沒人說話。】
不！
她剛才可以很肯定，她的腦袋裡面出現了另外的一個機械音，比她的聲音更加清冷，更加有迫力。
很奇怪，同樣都是機械音，她的機械音就感覺很綿軟。
那個存在感……讓她難以忽視。
蘇暖暖心裡攀上一股奇怪的念頭，一陣劇痛就刺穿了她的腦袋，就像是將她生生撕裂般。
她顧不得其他，更加淒厲地大喊起來：“啊啊啊啊！”
那道陌生的機械音幽冷地道：【您與您的系統繼續這樣作惡下去，就不僅僅是這種懲罰了。】
作惡？
她渾身發抖，【你是盛意的系統嗎？】
對方沉默片刻，發出一聲輕笑：【呵。】
蘇暖暖感覺毛骨悚然：“你笑什麼？”
【我只能告訴您，我比您的系統高階。】
【您與您的系統作惡多端，違背了我們系統應該做的事情，它現在在你的身體裡，我沒辦法直接處理它。】
【等我入侵完您的系統，若您持續這樣作惡下去，等待您的，會是比這痛苦百倍的懲罰。】
【請原諒我的不請自來，接下來，我要為您送一點小禮物。】
蘇暖暖一怔，心臟突然爆發出一種難以忍受的劇痛，好像是能在她心口爆炸開！！！
她喊得撕心裂肺，徹底沒有神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腦海中的系統不知所措：【宿主，我檢測到您受到了奇怪的外力侵蝕，正在為您解除當中！請您再忍忍！】
蘇暖暖疼得渾身都是冷汗，隱隱約約聽到另外一個機械音冷笑：【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差距，我可以隨意入侵你的腦子，但對於你的系統來說，卻是奇怪的外力侵蝕，它感覺不到我的存在。】
【你猜猜它需要多久才能解開我的懲罰？】
【我猜，是兩個時辰。】
【放心吧，我沒有能力殺死一個人，所以你只會活受罪。也算是……幫她報仇吧……】
誰？！
幫誰報仇！？
蘇暖暖勉強繃起神志，在心裡道：“你說清楚！你這個賤貨！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