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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緣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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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紀念媽媽生病的訊息,秦菲心裡又焦急又難過,可也意識到,原來父母也會生病,原來他們真的開始變老,原來長大是一件如此令人無力的事情。

秦菲想到已經好久沒有給家裡打過電話,大學裡的生活豐富多彩,佔據了她大部分的時間,以至於如果不是媽媽主動給她打電話,她根本想不起來要去關心一下父母。

“寶貝,怎麼啦,是不是生活費不夠了?”接到秦菲的電話,媽媽先想到的就是秦菲錢不夠花了。而秦菲聽見媽媽這麼問,卻很慚愧,不知不覺間,她竟和家裡形成了這樣一種“默契”。“不是的媽,”秦菲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想問問你怎麼樣,身體還好嗎?爸呢,還像以前一樣那麼多應酬嗎?叫他少喝點兒酒吧!”

良久,電話那端只是沉默不語,秦菲不由得心慌,“媽,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沒有沒有,”秦菲媽媽怕她胡思亂想,連忙擦乾眼淚,解釋道,“媽媽只是覺得很欣慰,菲菲長大了,知道關心人了。”

秦菲並沒有因為媽媽的誇獎而覺得開心,相反,心中充斥著羞愧。“媽,等放假了我們一起去旅遊吧,我們一家人好久沒一起出去玩兒了!”“好,你想去哪兒?”秦菲媽媽痛快答應下來。

大部分的時候,我們總是把自己最壞、最糟糕的一面留給家裡人,是因為我們知道父母永遠不會離開我們,可卻吝嗇於向他們表達自己心中的愛。我們對待朋友、愛人甚至是陌生人都能做的噓寒問暖、彬彬有禮,為什麼在家人這裡,反而這般吝嗇?

給家裡打完電話的秦菲百感交集,在寢室裡似乎要喘不上氣了。她拿著手機,準備去外面轉一圈透透氣。

南京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城市,秦菲一直覺得紀念不來真是可惜。正閒逛著,在商店拐角的櫥窗上,她似乎看到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的人—羅揚。人影一閃而過,秦菲快步向前走去,人潮湧動,她怎麼也跟不上那個人的腳步。

看著一個個相似的背影,秦菲失望的低下頭,自嘲的勾起嘴角,怎麼可能是羅揚呢?他怎麼會來這裡,即便來了這裡,也未必會是找她。

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秦菲驚喜的回過頭—對方顯然沒想到秦菲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同樣也能清楚的看到秦菲眼裡的黯然。“看見我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秦菲瞪了他一眼,調頭往回走。

“都是同學,一起走嘛!”寧朗大步流星的跟上去,在秦菲耳邊喋喋不休的說道:“怎麼,看到你的初戀了?”寧朗只是開玩笑,可原本一直充耳不聞的秦菲,停下腳步,注視著寧朗,認真的回答道:“你說的沒錯,我看見了我曾經很喜歡的人,但他並不是我的初戀。我的初戀,並不喜歡我。”

寧朗把這番話縷了一遍,隨即不以為然的偏了下頭,反問道:“可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喜歡的人是你。”寧朗知道,秦菲是故意把她的過去說的如此複雜,同學三年,他自認為還算瞭解秦菲,倘若秦菲真是一個私生活混亂的人,恐怕他們兩個早在一起了。

一開始,寧朗以為秦菲和那些家裡條件優越的千金小姐差不多,眼高於頂、驕傲自負,可時間長了,寧朗發現秦菲並不是個如她外表那般冷漠的人,而且他從未見過秦菲跟誰撒嬌示弱,但他親眼見過,秦菲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兒。

在這個時代,善良是一種太難能可貴的品質,所以一開始寧朗只是覺得新奇,畢竟他從前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女生,但漸漸地,他是真的想接近秦菲,想更瞭解她。原本寧朗以為自己追求秦菲不說手到擒來,起碼也不會大費周折。可這幾年,他用盡了方法,秦菲的態度始終很明確,那就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寧朗也不灰心,追求秦菲,甚至成為了他大學裡的一門必修課。起初,寧朗以為秦菲一直不答應自己是在和他玩兒欲擒故縱,又或是對他的一種考驗。可今天看見秦菲那落寞的神情,寧朗明白,秦菲的心裡,一直住著另一個人。所以秦菲,是真的不喜歡他。

這個認知讓寧朗有些挫敗,這幾年的努力完全是一個笑話,可這也堅定了寧朗的決心,他相信總有一天秦菲會發現,過去的已經過去,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秦菲看著眼前的寧朗,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看著他。不知什麼時候起,她的身邊就多了一個叫“寧朗”的人,起初秦菲認為他不過是一時新鮮,拿自己消磨時間,可不知不覺幾年過去了,寧朗竟一直堅持著。

要說寧朗長得不差,家世也好,一雙桃花眼看上去就是個多情的人。他這麼大張旗鼓的追求秦菲,怎麼可能不引起非議。很多人在背後對秦菲指指點點,秦菲不屑和他們爭辯,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寧朗發了脾氣,警告了那些人,秦菲的生活才算得到平靜。

寧朗被秦菲看的有些不自在,心中打鼓,臉上卻帶著笑容:“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是不是發現其實我也挺帥的。”秦菲也笑了,心情漸漸平復,半開玩笑道:“帥哥,去喝一杯嗎?”

“大白天的喝酒,太傷身了,我帶你去個更好的地方,美女,走吧!”寧朗拉起秦菲,朝與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而在他們轉身的那一刻,羅揚亦從陰影處站出來,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不是,你拉著我幹嘛?”秦菲試圖甩開寧朗的手,可寧朗握的很緊,“人多,別走散了。”秦菲看著寧朗緊張的模樣,終是沒再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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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樂園裡,秦菲和寧朗面面相覷—“你確定要玩兒嗎?”恰好此時一輛過山車呼嘯而過,上面的人發出陣陣尖叫,寧朗見秦菲毫無懼色,自然不能認慫。兩個人買了票,也排起了長隊。

上了過山車的秦菲咬緊下唇,一聲不吭。寧朗忽然握住她的手,可憐巴巴地望著她說道:“我害怕。”那副樣子,不知道怎麼就讓秦菲想起了紀念撒嬌時的樣子。她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任由寧朗這樣握著她的手,卻沒注意到寧朗嘴邊得逞的微笑。

臨近傍晚,秦菲並沒有覺得疲憊,反觀寧朗,臉色慘白,不復剛進來時意氣風發的樣子。秦菲覺得好笑,臉色帶著笑容。寧朗第一次見她這般對自己笑,忽然就覺得好笑沒那麼累了,他也難得的沒有開玩笑,兩個人安靜的走回學校。

到了女生宿舍樓下,秦菲停下腳步,真誠的說道:“謝謝你,今天我很開心。”寧朗點點頭,同樣真誠的說道:“你開心就好。”直到秦菲上了樓,寧朗依舊沒有離開,他想,他是真的愛上秦菲了。

“菲菲你回來啦!”秦菲一進門,室友們就熱情的圍過來,秦菲跟室友們的關係不遠不近,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關心,不過是輕輕“嗯”了一聲,就坐在椅子上換鞋。“你跟寧朗—”“不用猜了,什麼關係也沒有。”

寢室一下子變得安靜,秦菲難得清靜,開始換衣服。誰也沒注意到窗邊的信封,它就靜靜的躺在那裡,直到有一天秦菲去關窗戶,才不經意瞥見這封信的收件人處,赫然寫著“秦菲”兩個字,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她仍是一眼就能認出羅揚的筆跡。

秦菲顫抖的拿起信封,幾乎不敢相信,羅揚竟然給她寫了信,可這封信顯然已經放了好幾天了,她之前都沒有注意。她撕開信封,裡面除了一張信紙還有一張機票。開啟信,熟悉的字型讓秦菲瞬間潸然淚下。

“一別幾年,第一句話寫了又刪,刪了又寫,不知道什麼樣的開頭才最合適。”秦菲眼前似乎能浮現出羅揚執筆的情景,反覆斟酌,不知從何下筆。

“當年的事,雖然已經和你道過歉,但我還是要鄭重地再和你說一次,對不起!這幾年,我不敢找你,始終把這個念頭壓在心底,但是又不斷地透過別人打聽你的訊息,生怕打擾到你。”

“當年的我一無所有,沒有資格喜歡你,現在你是否願意給我這樣一個機會,讓我彌補當年的過錯。如果你願意,我會一直在機場等你。落款-羅揚”

秦菲用力捏著信紙,眼淚落下來,滴在紙上,彷彿烙印。他們兩個,終究是有緣無分?????

“嗡-嗡-嗡-”手機忽然開始振動,是個陌生號碼,秦菲不想接,可那個人顯然很執著,秦菲不得不調整情緒,接起電話—“你好,哪位?”

對方沒有回應,秦菲又問了一遍,依舊沒有人回答她。她剛要結束通話電話,忽然問了一句:“是羅揚嗎?”“是我。”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天知道她有多剋制,才沒哭出聲音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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