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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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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天氣一直是陰雨綿綿,弄得大家也都怏怏的。自從景義去世,景言已經一週沒來過學校了。那天他們趕到醫院時,只看見景言坐在手術室門口地上,眼睛紅紅的,紀念和陳慕辰幾乎是立刻跑到他面前,可景言仍是無動於衷。

“景言???”紀念輕輕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語帶哽咽。陳慕辰也紅了眼眶,蹲下來,拍了拍景言的肩膀,卻是什麼也沒說。幾個人,都籠罩在巨大的悲傷之中??????

景言沒來,陳慕辰在參加完葬禮後也辦了退學,原來長大以後不得不接受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學會面對生離死別。紀念這一週給景言打了很多電話,也發了很多簡訊,景言一個都沒回。紀念很擔心,卻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聯絡上他,因此這幾天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紀念—”聽見有人叫自己,紀念回過頭,是莫寒。“雨傘還你,最近好像一直都沒怎麼看見你。”莫寒把手裡的雨傘遞過去,紀念看了看,“沒關係,你留著用吧!”

“景言???還好嗎?”驚訝於他會問到景言,紀念還是如實說道:“我最近聯絡都聯絡不上他。”莫寒也知道自己忽然問起景言會顯得唐突,可他真正在意的,是紀念還好嗎?顯然,她很擔心景言,眼裡的擔心,讓他都能感受到紀念對景言的在意。

“畢竟???他也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件事。”為了讓紀念好受些,莫寒竟然替景言找起了理由。“我明白,我只是—”只是擔心他,那天直到她和陳慕辰從醫院離開,景言從頭到尾沒掉過一滴眼淚,但紀念知道,他的心裡有多難過。

這樣的景言,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言在她的心裡,一直是無所不能的,是無論什麼問題都難不倒的,但唯獨在爺爺去世這件事上,真的給了景言一個晴天霹靂。而且明知道他這麼難過,紀念卻一點兒忙也幫不上,只能乾著急。

“你說,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去面對這些生離死別呢?”紀念難得主動和莫寒交談,莫寒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和她說道:“你看天上的這些雲,聚了又會散開,散開又會重聚,人生離合,亦復如是。”紀念抬起頭,望著天空上飄著的幾朵白雲,忽然想通了一些,既然不能改變,那就勇敢的去面對!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莫寒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被紀念的目光弄得不知所措。“我是覺得,你的話很有哲理。”紀念說完,莫寒反而笑了,不過那笑容裡,多了一絲寵溺,“這麼有哲理的話可不是我說的,是我很喜歡的一個作者寫的。”“哦,”紀念也笑了,不同於以往那種淡淡的、禮貌的微笑,而是像朋友之間,真誠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天空突然滴起了雨點,一滴、兩滴???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的往下落,莫寒撐起傘道:“看來這把傘一時半會兒是不能還你了。”“要不你就拿著吧,反正只要咱們兩個碰到,總會下雨。”紀念隨口說道。莫寒笑道:“所以我們兩個碰到的時候,應該提前喊一聲“要下雨了!”對嗎?”紀念也笑了,為他所描述的滑稽的場面。

大雨滂沱,學生們都擠在了校門門口,莫寒打著傘,努力護著紀念,兩個人走的很快,紀念低著頭,沒有注意到校門口站著那個她一直想見,卻沒見到的人。景言看著共撐一把傘的紀念和莫寒,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只留一把單孤單的躺在雨水裡??????

其實他倒沒有特意來找紀念,只是想出來轉轉,也不知道怎麼就轉到了學校來,看著天上忽然的烏雲密佈,他買了兩把傘。以紀念迷糊的性格,書包裡一定不會帶傘。爺爺去世以後,他彷彿過上了與世隔絕的日子,直到昨天才把手機開機,開機的瞬間湧進了無數條簡訊,都是同學們在安慰他,而其中發的最多的,就是紀念。

他認真的把紀念發來的每一條簡訊都看完,讓他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那句,“不管這個世界如何變化,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景言知道紀念不是個會輕易表達情感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大概證明,紀念是真的很關心在意自己。可今天,看見她和莫寒在一起相談甚歡,似乎自己在她的心裡,和莫寒沒什麼不同,她說的那句話,也只不過是一時衝動或是一種朋友之間的安慰。

這天晚上,紀念像前幾天一樣,給景言發去了簡訊,問他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發出去的訊息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回信,紀念有些懊悔自己的記憶力,明明曾經去過一次景言的家,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了。

然而第二天的早上,當她踏入教室,卻沒有看見講臺旁景言的那張桌子,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景言的桌子呢?”她拉住旁邊的同學問道。“景言又搬回去了啊!”那個人一愣,以為紀念應該知道。

“景言來了?”聽到後半句,紀念顯然更驚訝。“是啊,一大早就來了,剛才出去了???哎回來了。”說話的同學朝她身後指去,紀念回過頭,景言正往她這個方向走來???景言瘦了許多,臉上的稜角愈發鮮明,“你回來了?”措辭了半天,紀念只是問了一句這樣的話。

景言“嗯”了一聲,算作回答,然後看也沒看她的從她身邊走過。紀念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這是怎麼了?老師們知道景言家裡出了一些事,對於他的一些行為也沒有太約束,哪怕他上課睡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化學老師可沒忍著,直接把他叫了起來,“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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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推了推景言,景言被推得不耐煩,低吼道:“別碰我!”溫柔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化學老師徑直走到他的面前,推了一把景言,景言的脾氣上來了,站起來看見是化學老師,這才強壓住怒氣。“你跟我出來一下。”化學老師把書扔在講臺上,讓大家先做題。

門口只能聽見化學老師不停的在說什麼,景言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紀念又是擔心又是著急,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景言都沒回來—“聽說了嗎?一班的景言回來了。”一上午,全校都在討論這個學校裡的風雲人物,莫寒自然也聽到了大家的議論,景言回來,紀念一定很開心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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