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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真正洞房花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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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青灰色,下著密如織網,細如銀線的雨,就像是銀色雨簾。習習涼風吹過來,柳清菡獨自一人坐在寂靜長廊上的長椅上,倚著靠背半側著臉,披著青色披帛,臉色漠然,看著屋簷一串一串的水珠濺落地上。

柳清菡一直以為秋天的農忙是最難熬的事情,等農忙過去,無所事事的時候,柳清菡才知道原來孤獨思念一個人才是煎熬的事情。它會一點點蠶食自己所有的精力,什麼都不想做懶怠下去。

她深呼一口氣,什麼時候也這樣多愁傷感了,傷春悲秋,完全不是你一個理工女該幹的事情,她心裡隱隱閃過一個念頭,緊緊握拳,要是他再不回來,不然我直接去找他不就好了,無盡頭的等待根本就不是她的風格。

柳清菡打定主意,露出一個笑容來,伸了一個懶腰,就這麼說定了。

砰的敲門聲響起,在寂靜無聲的空間裡顯得異樣清晰,柳清菡眼眸晶亮,傘也不拿,拎著自己的長裙往外跑去,然後停住在門口處,平復呼吸,稍微整理因為奔跑顯得凌亂的長裙。

門吱呀一聲開啟。

柳清菡臉上的笑意僵在臉上,眼眸也稍微黯淡下去。微微垂下頭掩飾自己的失落,抬起頭,故作高興揚起一個笑容:"是你們啊?"她一系列的表情變化不過發生在兩三秒,很短暫。

齊香和周揚野兩人沒有看清楚柳清菡的表情變化,看著她也是同樣非常高興。

"我們今天有點事情要辦路過柳溪村,我想著你一個人在家,我跟我相公就過來看你了。"齊香面帶微笑,手中提著一袋東西,又立馬驚訝道:"你怎麼出來開門也不撐把傘?頭髮都溼了。"

"沒事,雨小著吶。"柳清菡隨意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水珠,讓兩人進門。

"就知道你不會照顧自己。這雨再小也是深秋,涼的很。"齊香不贊同撐起素色油紙傘遮住柳清菡,撇開周揚野,又高興道:"我跟你帶了金桔,你看喜不喜歡?"

柳清菡從袋子裡拿了一個,直接上嘴咬,酸酸甜甜的。

"好吃,你們費錢了。似乎這水果還挺貴的。"

"這水果不要錢,是我家家裡種的。"周揚野擺擺手。

"你這妮子,還沒有洗呢,你怎麼就饞上了,我去給你洗。"齊香轉身往外走去。不過一會兒洗好金桔進來,放在一個大白瓷碗裡,圓溜溜金燦燦的金桔在瓷碗裡顯得十分誘人可愛。

"明明我才是主人,怎麼弄得你們招待我似的。"柳清菡突然醒神,笑起來看著忙碌的齊香:"我給你倒杯茶喝吧。"齊香本來想說不渴。

柳清菡已經往裡面走去,端了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擺著一個深褐色扁茶壺和幾個玲瓏的小杯盞。

柳清菡倒了兩杯,放置在齊香也周揚野面前。

周揚野一飲而盡就跟牛飲似的,他砸砸嘴巴,這味道淡得很,一點沒有茶水的熬的濃郁。

"柳姑娘你是不是沒有放茶葉,味道很淡。"周揚野疑惑問道。

"哦,這茶味道比較淡,我給你成別的花茶。"柳清菡說道,正要站起來。

"不用管他,他哪有那麼嬌貴,我倒是覺得你這茶真好喝,聞起來清香的緊。"齊香抓住柳清菡的手腕坐下,端起杯盞,抿了一口,眼睛亮亮的看向柳清菡:"這是什麼茶?這麼好喝"

"這是菊花茶,味道比較清淡,你要是喜歡我待會兒給你抓一點,是我自己摘得然後曬乾,我那裡還有味道比較濃一點的花茶。剛剛泡好的,也不費什麼事情,我去端過來。"柳清菡前一句是對這齊香說的,後一句則是對著周揚野說的。

"這花茶又叫做香片,是將有香味的鮮花跟新茶一起悶,茶吸收鮮花的香味,再把乾花篩除,味道比剛剛那壺重多了,你嚐嚐看。"柳清菡給周揚野倒了一杯,看上去深褐色的杯盞裡面的茶水,茶湯色深。

周揚野又是一口飲盡,點點頭:"比剛剛的茶有味道多了,只是這小杯盞不大夠喝。"

柳清菡看周揚野牛飲早就準備好一個吃飯的大瓷碗。遞給他。倒了茶又是一大碗喝下,一邊喝一邊茶水漬從兩邊像是小溪流下。喝完了,抬袖一把抹去嘴邊的水漬。

逗得柳清菡和齊香哈哈大笑,周揚野一臉摸不著到頭腦。

"凊菡妹妹,你看他吃茶的樣子,不是牛嚼牡丹是什麼?"齊香笑完了,搖搖頭:"可惜你做的好茶,碰上個不懂得欣賞的大水牛。"

"不要緊,反正茶都是人來喝的,哪樣不是喝。"柳清菡隨意說道:"上次跟你說說的那個布絨玩偶你收集好材料了?"

"嗯嗯,你的方法真管用,我跑了好幾十家的布料鋪子,給他們幾文錢,他們也就是給我。你看看這些布料夠不夠。"齊香解下週揚野身上的包袱,開啟,攤在桌上,裡面全是碎步料,眼神期盼的看著柳清菡:"凊菡妹妹,你看這些布料能不能做你上次畫的小動物?"

"可以試一試。"柳清菡仔細看了看點頭:"你下午要是沒事,我可以先教教你。"

"有事倒是有事,也就是我們之前借了我我家大伯哥的三兩銀子,我們現在去還給他,不然相公你去杏花村拿給他,我在這裡跟凊菡說一會兒的話。"齊香想了想,轉頭衝周揚野說道:"好了在,再來這裡接我。"

周揚野點了點頭,拎起另外一個包袱出去了。

齊香看見周揚野出去,更加挨近柳清菡,牽起她的手,斯了一聲:"你的手怎麼這麼涼?"齊香才注意到柳清菡也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綠色襦裙,外罩著同色系的披帛罷了。

"沒事,我們來做布絨玩偶。"柳清菡毫不在意把臉側的青絲挽在耳後道,她是夏冷冬冷的體質,體溫都比別人低。

"這女人家身體冷可不是好兆頭,以後生孩子什麼的都很難。"齊香顯然認為這種事情很重要,看柳清菡的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就來氣,嘴上也開始嘮叨起來:"你現在年紀小,可能不當回事兒,你知道我們村的一個三十多的大嬸,一年四季手腳冰涼的跟冰塊似的,她原先以為沒什麼毛病,沒想到一直生不了孩子,後來看了大夫,大夫說她這是什麼宮寒的..."

"齊香姐姐,我知道了錯了,您老饒了我吧。"柳清菡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在她身邊唸叨,好不容易躲開周嬸的唸叨,這齊香又開始:"我再披一件衣服還不成嗎?"倏地站起來去衣櫥拿出一件厚薄均勻的衣服罩上。

"誒,這就對了。"齊香滿意點頭,坐下,好奇問道:"這次我們要做什麼樣的布絨玩偶?"

"我早就畫好了幾個花樣,你來選。"柳清菡從另一邊的桌子裡拿出一沓的圖紙:"這裡有四個。"

齊香拿過來一張張看過去,越看眼睛越是晶亮,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這個好,這個也不錯,這個也很好,好可愛。"

"你再不選,天就要黑了。"柳清菡提醒。

"那,就這個。"齊香心痛萬分:"下次我在努力跑幾家鋪子,多準備一點材料,實在是太可愛了。"

柳清菡又拿了布絨玩具的分解圖出來,挑出大一點的布料,用炭筆在上面輕輕畫了幾條線:"你待會兒照著我畫的線路剪。這是肚子,這是耳朵,尾巴。"

柳清菡也就跟齊香大概說了一下,齊香看分解圖的時候還不是很理解,不過柳清菡也沒有讓她去理解只要照著做就好了。

步驟其實很簡單,也就是剪下來布料縫起來,留個口塞布料,棉花進去就好了。

因為是第一次教齊香,做的玩偶體型較小,也就兩隻巴掌一樣大,做的是一個小老虎。

"別說是那些小孩子,我看了我都想要買下來,凊菡你真是太聰明了。"齊香被自己做的小老虎萌的一臉的血,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斑斕的色彩,還有長長的小尾巴。

"這些動物差不多都是這麼做的,如果你做抱枕或者大一點的小動物,就需要做大一點,裡面最好塞棉花,摸起來更舒服。"柳清菡給意見。齊香點點頭。

"對了,凊菡,你最近有沒有聽說一件事?黃春花要被浸豬籠沉塘了。"齊香跟柳清菡聊起八卦。

"黃春花是誰?"柳清菡剛剛問出口,齊香就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她。

"她是你們村的人,我隔壁村的我都知道。"齊香有點無語,柳清菡這是多久沒有出門:"聽說她趁她丈夫出門做事,跟郭賴私通,被人當場捉住。郭賴你肯定也不知道也是你們柳溪村的人,那個人是個地痞流氓,偷雞摸狗的事情幹的多了,還跑到人家家裡偷看女人洗澡,被人一棍子打斷了腿。現在也被人叫做郭瘸子。"

"郭瘸子我知道,周嬸天天跟我說這人,一直囑咐我說要是見了這人要馬上避開,我也遠遠看見過他一面,長得好像挺難看的。一臉的痦子。"柳清菡還好不是密集恐懼症患者,要不見了郭瘸子非得要了她的命。

"所以我說那黃春花長得也算是還不錯,跟郭瘸子也太..."齊香露出一臉噁心的模樣:"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到。我記得她性格也算是不錯了,怎麼會這樣?不過她也是可憐從小就被當做童養媳賣進夫家,她家那個婆婆可是遠近聞名的潑婦,上次有個男人一直盯著黃春花看,你知道回家就怎麼了?她婆婆回頭就甩了她好幾個巴掌,罵她勾引人的下娼婦,又是打她又是罵她的。"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柳清菡看齊香說的就跟見過似的。取笑她,不想再談別人的糟心事。

"哎,我還真見過。"齊香想到柳清菡一個人住,突然擔心起來:"這郭瘸子專門挑寡婦,丈夫沒在家的女人下手,你要是出門可要小心一點,進門要鎖好門。"

柳清菡自然是說好,兩人做了兩個大一點的絨型玩偶,齊香妥帖放進包袱裡,正好她們做好,周揚野也回來。

"欠條你拿回來沒有?"齊香問道。

周揚野點了點頭,齊香舒了口氣:"果然是無債一身輕,以後我們再攢一點錢也像凊菡他們建一座房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兩人坐上租的牛車跟柳清菡告別。

齊香他們告辭後,柳清菡又感覺好無聊,想了想,不如出去散散心,乾脆進門換了一身利落一點的獵裝,穿上長靴,匕首插進長靴裡,手腕戴著手錶,手臂別上弓弩,袖子放下來掩住。背上一個揹簍。整裝待發。

對著自己製作的琉璃鏡照了照,這套獵裝是黑色,邊緣繡著紅色和金色的花紋,衣服較為貼身,本來跟衛驍翊做的獵裝是一套的,她特意做成相同的模樣,區別只在於一大一小,可惜他還沒有穿上人就走了,她隨意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看上去有幾分英姿颯爽。

天上依舊下著濛濛的細雨,柳清菡也懶得打傘,迅速走出村莊,往山上走去,以往她走幾步樓梯都會喘,現在爬個幾里山路輕而易舉。越往裡走樹木越是茂密,沾溼柳清菡的衣角和袖子。她也不以為意。

在轉了好幾圈一無所獲的,柳清菡累的在一個大樹根上坐下,瞧見地上的掉在地上的板栗,立馬跑起來撿到自己揹簍裡,只要去了刺裂裂的外殼,回去炒著當零食吃。

又挖了幾根竹筍,愣是沒有看見什麼生物,不會吧這麼倒黴。

'啾啾';一陣悅耳的鳥叫聲劃開冷寂的林子上空,顯得特別清亮,柳清菡抬頭看,一隻小小的鳥兒撲稜稜展開翅膀在黑色的枝椏上跳來跳去的。

柳清菡眼眸一凝,慢慢舉起左手,擼起袖子,露出手臂裡的冰冷兵器,箭矢對著小鳥。就在她按下去極關鍵的時候,柳清菡嘆了嘆氣,就這小鳥還沒有二兩肉,還是算了。

就在她要移步離開的時候,身形陡然僵住了。離她不遠處的那棵樹上纏著一條紅色花紋長長的蛇,一圈又一圈纏繞著爬上樹看的柳清菡汗毛倒豎。

說實話她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偏偏就怕這種陰冷滑膩膩的爬行動物。

柳清菡看著僵在原地看著這條蛇爬上大樹,一邊吐出猩紅的蛇信子,越來越靠近那只小鳥,柳清菡手快於腦,在蛇大大張開嘴巴對著小鳥一口吞下去的時候,柳清菡按下了手臂別的弓弩,三箭齊發,把那條蛇釘在大樹上。

柳清菡大呼一口氣,這手臂上的弓弩不同於她給衛驍翊的,經過她再次改良,身體較輕,也能束縛在手臂上,十分方便,而且準頭也是有很大的進步。

柳清菡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第一只獵物,高高釘在大樹上,嚇到剛剛活蹦亂跳的小鳥倏地掉下來,柳清菡急忙用雙手接過,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手心,小鳥呆萌萌的像是沒有回過神了,迅速啄了柳清菡的手,慌張飛走了。

柳清菡看的噗嗤發笑,還沒有見過這樣呆萌萌的小鳥。這些事情發生不過幾秒的時間,柳清菡還感受到了小鳥羽毛的溫度。也不知道是不是迷糊的小鳥,柳清菡感覺心情好很多了。

接下來柳清菡有捉了幾隻野雞還有鷓鴣,還有兩隻兔子,一起放置在揹簍裡帶回去。揹簍放滿,柳清菡也就不再往前走了,摸了摸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開始往回走。

突然看見泥土裡混合雨水的血水,看的柳清菡一顫,跟著血絲滿布的路線走。直到看見眼前的一幕柳清菡才停下,眼眸睜大。

一隻豹子和一隻狼在打架,場面實在太難得了,看的柳清菡整個人僵住了,腳步慢慢往後退,她這是什麼運氣,剛剛還抱怨沒有獵物,現在一來就來兩隻,隨便一隻兇猛的動物都可以把她撕了的那種。

柳清菡趕緊趁它們打架那會功夫趕緊撒開腿就跑了。

然後柳清菡悲劇了,她居然迷路了,等她轉著轉著又轉回來,什麼時候迷路不好,偏偏這時候。

柳清菡抬頭看了眼自己釘在樹上的蛇,一臉苦色,現在還真是不無聊了,命都要搭上去了。那兩隻應該打完架了,她隨便碰上哪一只都夠吃一壺的。比起獵豹她寧願碰上野狼,好歹要是實在不行還可以爬樹保命,要是獵豹,它是爬樹高手,爬樹死的更快。就在她心裡祈禱千萬別碰上的時候。

柳清菡張大嘴巴,看著面前有她兩倍大的野狼,還真是不希望什麼來什麼。柳清菡悄悄右手伸向左手的弓弩,眼角向四周撇去,看到身後一棵大樹之後,頓時稍微放緩了呼吸。

野狼直勾勾盯著柳清菡,兇猛嗜殺的天性從冰冷藍色的眼眸透出來,柳清菡看它對峙半天還沒有行動,眼神也開始打量它,才發現它右腿上面都是血,身上也有好幾處的傷口,潺潺流著血液。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

它回頭看了眼柳清菡往前面走了幾步,停下來。又向前走了好幾步,又停下來。

柳清菡看的一臉疑惑。

它看柳清菡不動,走進幾步,嗷嗚一聲,看的柳清菡一退後,沒有上前,地上鬆軟的泥土裡全是她經過的血水印。總之它的動作很詭異,不像是攻擊動作,倒像是引著柳清菡去哪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清菡看錯了,總覺得這狼冰冷的目光帶有幾分乞求之意。

她姥姥一直說有些動物真的很有靈性,柳清菡也很贊同,不過她可不會拿小命去試探這些動物的靈性,趁著那野狼轉身又往前走了幾步。

柳清菡趕緊往後撤,突然感覺耳邊一道疾風閃過,柳清菡迅速一回身按下手上的機關,可惜野狼即使受傷動作依然靈敏的很,弓弩射出的箭矢全部偏離了,跳躍起來,一把撲在她身上。血腥味瀰漫她整個鼻尖。柳清菡心內哀嚎一聲,小命要完了!

不是說穿越女的運氣都是爆表得嗎?我就打個獵都能把自己小命送了。

柳清菡只感覺一滴又一滴的液體滴在她臉上,不會是野狼的唾液吧?可是等了半響也不見這狼的動作,柳清菡半睜開一隻眼睛,跟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對上。

然後她就被這只狼給拖進窩裡了,真是一嘴拽著她的衣服拖進去的,完全沒有誇張,要不是它小心避開鋒利的牙齒碰到她,她還真以為自己就是它的獵物。

看著在地上已經斷氣的母狼,柳清菡抱著一隻剛剛出生毛絨絨的小狼心情複雜。感情你這是託孤啊,也不怕我虐待你孩子。

柳清菡一臉的血腥味在河邊特意洗乾淨,就怕待會兒又遇到什麼猛獸。撕了一塊布料,包著小狼走出林子。

進柳溪村的時候,她也是特意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才趕快跑回家的,慶幸沒有人,要不熱柳清菡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解釋了。

燒了一大盆水洗澡,換上衣服。才去看被她包的跟嬰兒的小狼,看上去出生沒有幾天,眼睛還睜不開,柳清菡戳了戳它尖尖的小耳朵。小耳朵動了動,冰藍的眼睛睜開,兩隻小爪子亂揮著,張著小嘴嗷嗚嗷嗚叫,應該是餓了。

現在這麼小,應該是喝奶的吧,柳清菡想到周嬸家的那只母羊,本來周嬸要賣掉,柳清菡阻止了。

柳清菡去隔壁周嬸家要了點羊奶回來。迅速奔到臨時搭建的一個小床上,拎起這只小崽子,喂它喝奶。

咕咚咕咚的喝著,看著柳清菡都要萌化了。

因為是深秋,小狼崽子看上去還小,柳清菡給它裹了一層衣服,不看尖尖小臉還以為是嬰兒呢。

因為撿到這只小拖油瓶,柳清菡根本沒辦法上路去找衛驍翊,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去街上還買些布料,打算給它做幾件衣服。

當媽的日子馬上顧青打破了。他上門來談生意。

當看見柳清菡抱著一個襁褓,顧青心頭登時就跟涼水澆過。

"你,你已經有孩子了?"顧青瀟灑俊逸的笑容僵在臉上,第一次語無倫次的說道。

"是啊,我兒子。"柳清菡讓顧青進門,奇怪看他神思不屬的樣子。

"幫我抱著,我去給他倒羊奶喝。"柳清菡一把扔給顧青,顧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塞了一個襁褓。

"這,是,你,兒,子?"顧青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

本來他還是第一次抱嬰兒,有些不知所措,哪知道看見縫隙裡的灰色毛髮,頓時一陣奇怪,撩開他才知道自己抱著一隻小狼崽。知道不是柳清菡跟別的男人的生的,他大呼出一口氣,慶幸只是只小狼崽。立馬他又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

"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顧青看柳清菡絲毫沒有在意,問道。

"我撿來當兒子的不行嗎?"柳清菡輕輕一笑:"你剛剛不會以為真是我生的兒子吧?"她接過小狼崽,抬起它的兩個小前腿跟顧青招了招手:"可愛吧?"

"你知不知道它是什麼?"顧青看她一點不害怕,反而十分親暱。

"小狼崽啊,怎麼了?"

"這是兇殘嗜血的狼。你確定要養它?"顧青微蹙眉頭。

"顧公子,你來不會是來跟我談我兒子的撫養問題吧?"柳清菡十分無語。

"我是來跟你談你之前做的腳踏車的生意..."顧青說服柳清菡,口若懸河:"如果可以擴大生產。"

可惜柳清菡根本沒有聽他說話,小狼崽也不知道是不是張開眼睛第一個看見柳清菡的,就真的把她當媽媽了,各種黏人的。

尖尖的小耳朵一聳一聳的,耷拉的,冰藍色的眼眸看的柳清菡心內大喊可愛,它一醒過來就開始不老實,要鑽出襁褓,要柳清菡抱。柳清菡一根手指頭按著它下去,它又鑽出來,一狼一人玩的不亦樂乎的,顧青抽了抽嘴角。心內嘆口氣也就不說這些話。

...

深夜

兩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騎著馬狂奔,呼嘯而過的風凜冽刺骨。帶著秋天的涼意,劃過臉頰。

"主子,你等等我。"秦風揮了一鞭子,大聲叫道。

可惜衛驍翊就跟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冷肅一張臉色,簡直比秋天的肅殺之色還來的嚴厲冷酷,線條剛毅的下巴微抬,狹長的眼眸堅定直盯前頭。跨在馬腹的兩腳有力繃緊,不斷揮鞭大喝:"駕——"

直到一處白牆黑瓦的房子出現在眼簾內,衛驍翊的冷峻眼眸才有微許波動。在門口急速勒馬停下:"籲——"高頭大馬前蹄高高提起,衛驍翊穩穩當當停下來,看著鎖住的大門。

這時候秦風也跟上來了,剛好看見主子利索的翻牆而過,眼角抽搐,怎麼感覺自家主子有做樑上君子的潛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竊香偷玉。

衛驍翊一落地,大跨步朝著臥房走去,披著黑色披風隨著夜晚冷風浮動。

推開門,跨進房間裡,即使黑暗沉沉,看不清楚裡面的擺設,他也能順著自己腦海的記憶毫不猶豫朝前面走。

他剛剛想要悄悄摸上床,不吵醒柳清菡。一把冰冷的匕首悄無聲息抵在衛驍翊喉結處,只聽見柳清菡寒冷的質問響起:"你是誰?"

柳清菡早就在開門那剎那就醒了,還以為是賊,哪知道這人直奔她床頭,柳清菡摸出枕頭底下的匕首,嚴陣以待。

半響,被柳清菡抵住的人沒有出聲,他就跟一座高大的雕塑僵直坐在床上,低沉的嗓音陡然響起:"凊菡。"一把把柳清菡整個人攬進自己懷抱裡,柳清菡一聽熟悉的聲音,急忙把抵著的匕首扔了。

"我好想你。"衛驍翊緊緊抱著柳清菡,滿是風霜的臉頰擦過柳清菡光滑的臉頰。

"你,你嚇死我了,你就不能點一盞燈?"柳清菡被衛驍翊一勒差點勒死,急忙掙脫:"你放鬆一點,我腰要被你勒斷了。"

衛驍翊稍微放鬆力道,依然不肯放手,也不點燈,就那樣霸道的抱著柳清菡,不讓她掙脫,嘴唇擦過她的耳尖,臉頰。濃烈的雄性氣味包圍柳清菡,入侵之色濃重。

好半響,衛驍翊才放開手,正要去點燈。

"你小心我兒子,別踹到它。"柳清菡突然想到小狼崽還在角落,怕他不小心撞到了。

衛驍翊高大的身軀陡然一僵,黑沉的眸子蘊藏鋒利,薄唇緊抿,才咬牙吐出:"兒子?"暴虐氣息陡然升起,凌厲的氣勢宛如脫殼的利劍,柳清菡只感覺屋裡好像更冷了。

油燈點亮,又點了幾盞蠟燭。照亮一室光明。

衛驍翊的狹長的眼眸瞥到角落的搖籃床,看見藍色花布的襁褓,眼眸黑沉,大跨步走過去,一把拎起,力道大的直弄得襁褓裡面的小東西蠕動了一下。

感受到裡面小東西的動作,衛驍翊整個人都要炸了,冷峻的眼眸裡升起兩團火焰,他雖然跟柳清菡同房很多次,但是最後一步根本沒有做,顧忌她年紀小。

哪裡想到自己一回家,就喜當爹了,刀削斧鑿的臉龐扭曲的那叫一個好看,臉色極度難看,

"誰幹的?"衛驍翊毫不客氣拎起襁褓扔在床上,一腳跨上去,一腳在地上,大掌鉗住柳清菡的下巴,居高臨下逼視柳清菡:"哪個野男人?"

柳清菡一臉莫名,什麼野男人,總覺得自己要是吐出所謂的'野男人';,衛驍翊就要狂暴出去砍人一樣。低氣壓弄得柳清菡咽了咽口水。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一團毛絨絨的小東西咬住衛驍翊的衣角,冰藍色的眼眸惡狠狠瞪著他,時不時威脅朝著天嗷嗚一聲,可惜它剛剛出生,小奶音聽起來根本沒有什麼威脅力。

衛驍翊蘊藏火焰的眼眸看到襁褓裡鑽出來的毛絨絨的小東西,陡然火氣全滅,臉色也不再那麼難看,反而是一言難盡拎起小狼崽的後腿:"這小東西,你哪來的?"

柳清菡剛剛也是被衛驍翊氣勢全開的模樣嚇到了,有一種明明說的好好的,人就要黑化的樣子,可把柳清菡嚇了一跳。馬上就想起衛驍翊生氣的原因,解救衛驍翊手中的'猛獸';,然後哈哈大笑,捧腹不已。

"你剛剛生氣是以為我給你戴了綠帽子?"柳清菡想到這個就笑聲不止,抓起小狼崽兩隻小前腿招招手:"來,叫爹爹。"

"你——"衛驍翊也是虛驚一場。等柳清菡嘲笑完,才發現衛驍翊的臉色黑的跟鍋底灰有的一拼。眼眸幽深的看著柳清菡發毛,這麼多天,柳清菡又差地忘記了衛驍翊的本性,她現在嘲笑他有多麼燦爛待會下場就要多麼慘烈。

"我跟你開個玩笑,相公你要不要我去給你燒桶水?洗個澡。"柳清菡十分溫柔體貼問道。

衛驍翊繞有深意看了她幾眼,直接說道,扯開外面的披風,扔在地上,人大跨步往外走:"不用了。"

衛驍翊直接打了井裡面的一桶水,把衣服全部脫了,拎起水桶從脖頸處澆下,伏在門口包著棉服的柳清菡看著衛驍翊一系列的動作,看的都覺得冷。

"現在時間還長著,你洗什麼冷水澡啊。"柳清菡無語道。

衛驍翊沖刷身上的灰塵塵土,撩了一把冷水洗臉,乾脆連下身的褲子也脫了,看的柳清菡立馬轉過身。

"誒,你的衣服和毛巾。"柳清菡看的臉頰緋紅的。

衛驍翊絲毫不覺得羞恥什麼的,大咧咧甩著巨大的物件進來。也不接過柳清菡手上的東西。

"給我擦身。"衛驍翊大張開雙手,雙腳。

"我才不要。"柳清菡直接拒絕,往床上跑,冷死她了。

哪知道一隻大掌,拎起她的領子,柳清菡根本跑不了,就被後面的冷機制造機給抱住了。

"好好,我給你擦,行了吧?"柳清菡怕他弄溼她的衣服,轉過身,儘量不往下看。

"你這是在家裡被伺候慣了?什麼毛病?"柳清菡拿過白色毛巾,擦過他結識的胸肌,古銅色的皮膚,八塊腹肌整齊壘在上面,摸起來硬邦邦的。往下的人魚線。

柳清菡擦完上身就不肯幹了,看著她嬌憨的臉頰紅紅,簡直比塗了胭脂還好看,睫毛一顫一顫的,癢在衛驍翊心間。

衛驍翊突然掐起她的腰,跟他幾乎持平,一口含住柳清菡的嘴唇,就跟啃咬獵物的猛獸,靈活的舌頭穿梭進柳清菡口中,攪動柳清菡嘴裡的粉色小舌,狂暴攪動,橫衝直撞的根本顧忌不了柳清菡被他奪走的呼吸。眼眸的入侵之色越來越深。

柳清菡被他雙手一掐腰,無著力的雙手攬住他的肩,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對方粗魯奪走所有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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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響,衛驍翊稍微滿足了,才把被吻的衣裳凌亂,嘴唇紅紅,眼眸盈盈的柳清菡放下,柳清菡被這麼激烈的索吻,就跟經歷風雨欺壓的海棠,喘息不止,快要窒息了。

衛驍翊從來都是快刀斬亂麻,向來是鐵血手段和果敢著稱,治軍嚴明,平生最是厭惡那些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人,意志不堅定,軟弱無能,若是讓他知道軍中屬下有那個沾染這些東西,定是嚴懲不貸。可是如今擁抱著柳清菡,就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一樣,胸膛裡滿滿的。

這次去京都請罪,自己看上去跟以往一樣果斷只有自己心裡清楚,那些搖擺不定。心裡的糾結和放不下,他以為自己快刀斬亂麻也就能避免不理智的決定。

在路上,京都,整個人就像是被人從胸口剜了一大塊,空洞洞的,他暫且壓下那些空虛感,卻沒想到心中被剜去的那一塊的就跟傷口,一直擴大,擴大,越來越空洞,又痛又沉甸甸的。

很奇怪的感覺,太過不受控制,令人難以忍受,在柳清菡身邊還沒有這樣的感覺,一離開就跟離開水瀕臨死亡的魚。

其實他後悔了,沒有帶柳清菡走,他想他應該是自私的,他情願抱著柳清菡一塊死去,也不願意她改嫁。他一想到她要嫁給一個陌生男人的畫面,心裡火氣,簡直想把對方砍成十七八段。

衛驍翊打橫抱起柳清菡,放在床上,在她的額頭上,鼻尖,嘴唇,疾風驟雨點點的落上親吻。

"真希望就這樣死在你身上!"衛驍翊狠厲咬在柳清菡脖頸處:"就好像被你下了蠱,你給我解藥好不好?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咬得滿身是牙印的柳清菡心裡氣恨恨,這他媽是狗嗎?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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