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羨好一愣,看來顧嗣南對她有情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若有新的訊息請四爺別瞞著我,無論什麼訊息都是如此。”她急切說道。
顧行之點頭,“你放心……其實,如今說來,沒有訊息或許就是最好的訊息。”
見吳羨好的眼淚直在眼眶子裡頭打轉,顧行之看著也跟著揪心,他又連忙對她說道:“時野本不該摻和立儲一事,是我以條件收買了他,可他對我算仗義,我自然不會不顧他的死活,他為了我的前程,將潛伏在京都之中的細作通通調動起來,也算費盡心思,我自然感恩,還請吳姑娘放心,我定然會派人全力搜尋的。”
吳羨好只覺得這會頭一陣陣的痛的厲害,對於顧行之的話,她強撐著精神聽完了。
吳羨好只覺得兩腿無力,忙撐在一旁的小幾上頭。
顧行之見狀本想攙扶她,可又礙於二人的身份,他的手拿出去卻停在了半空中。
“你快坐下歇歇。”顧行之道。
吳羨好坐下長舒了幾口氣,短短的幾分鐘內,她只覺得自己好像死過一次似的。
顧行之看著她的臉色實在不放心,“要不請我府上的大夫來替你看看?”
吳羨好一聲撐著腦袋,輕搖了搖頭,“別麻煩了,我歇歇就好。”
顧行之用手背挨了挨方才那杯參茶,還燙著。
他又小心的端了過來,“我這參可難得,你來了我才命人泡上的,你好歹喝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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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羨好看的出來,顧行之是個不錯的人,最起碼他為人坦蕩,他的野心雖藏於心中,可他不是那種用齷齪手段的人。
如今,十四爺大肆結交宮中官員,迎來送往之間中飽私囊,一時斂收了不少錢財。
吳羨好也曾苦惱,顧行之整日一副不爭不搶的模樣,他究竟如何爭這儲君之位。
可胤時野告訴她,顧行之認為,民才是一切,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
所以,他在錦州一直秘密培育實驗五穀等物,也一直在研究如何對抗天災給百姓帶來的傷害。
也曾匿名捐贈了不少錢財用來修蓋學堂等。
他常說,孩子們有書可讀,日後對國家社稷是福祉。
他也不喜戰爭,胤時野也如此。
所以二人雖因利益結交,倒也有幾分真心。
吳羨好暗地裡想過,若真是顧行之能做皇帝,最起碼天盛百姓不會再受戰火所累,也能享太平盛世。
吳羨好端起那參茶几口喝了個乾淨。
“如此不算浪費四爺的心意了吧?”她微微一笑。
顧行之頗為滿意的點頭,“有一件事,我還得求你。”
“四爺儘管開口。”
顧行之臉色有些猶豫,“我知道之前水災,烏家已經拿出一部分銀子上繳國庫了,也算是出力了。可如今水災是平了,可若是不修建好河堤大壩來防水,那麼來年,當地的百姓還得再受苦。可我手裡可動用的銀兩有限,所以不知道……”
他的話點到為止。
吳羨好莞爾一笑,緩緩道:“是好事,我怎會不同意?等我回去清點一下看看有多少可用的銀兩,到時候我換了給你。”
顧行之對她是謝了又謝。
吳羨好從顧行之府中回去時已經是丑時。
夏日裡本燥熱不堪,可到了這會到覺得外頭有些微涼了。
吳羨好攏了攏身上的衣裳,上了馬車。
“姐姐去哪兒了?”
吳羨好本以為烏蘇靈已經睡沉了,她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卻叫她驚了一跳。
解了身上的斗篷,她緩步走到床榻便,伸手理了理她的頭髮,柔聲說道:“去了四爺府上。”
“四爺?”烏蘇靈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可是姐夫有什麼事?”
吳羨好輕撫了撫她的臉頰,輕嘆了一口氣,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我的妹妹可真是姐姐肚子裡的蛔蟲,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烏蘇靈掙扎著要起身。
“快躺下,快躺下。”
吳羨好掖了掖她的被角,“這會外頭正涼快呢,你如今身子不好,又起來做什麼?真是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烏蘇靈只能乖乖躺好,她虛弱的看著吳羨好,“嚴重嗎?”
吳羨好搖頭,“沒事,你放心養身子。”
烏蘇靈是知道自家姐姐同顧行之一行,她也明白十四爺對儲君之位勢在必得,可她不過一婦道人家,她倒不把事情想的複雜,她只關心她姐姐,只要她姐姐好,什麼事都無關緊要。
在這世界上,她姐姐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烏蘇靈拉著她的手不肯松,說話的語氣可憐極了,“姐姐你別走,你一走我就不停的做噩夢,我害怕。”
吳羨好脫了鞋子鑽進她被窩裡頭。
烏蘇靈被她的體溫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冷?”
隨後她拉過被子將二人裹緊,“姐姐過來一些吧,我們兩挨著暖和。”
二人靠在一起,互相取暖,沒一會的功夫也就睡沉了。
接連幾天都沒有胤時野的訊息,吳羨好雖心裡難受,可也強迫著自己吃些東西下去。
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先前自己孕吐的厲害,近來都沒什麼反應。
她站在鏡子前頭,“蘇蘇,你有沒有覺得我這肚子都不見長?”
烏蘇靈半躺在床榻上,身上搭著一毯子,聽著她說話,便探頭來看,“這才四五月呢,我聽府上的婆子說,有些到了七八月時就長得勐些了。”
吳羨好又將衣裳一件件的穿好,“今日皇后宮中設宴,我要晚些時候回來,你若是有什麼只管吩咐香迎去辦。”
烏蘇靈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殆盡,“那……十四爺也去嗎?”
吳羨好扶了扶頭上的髮簪,“他去做什麼?”
“那西苑的庶女都要去,他也會跟著一塊去吧……”
吳羨好回頭看著她,“去又如何?眼不見為淨,你怎麼就想著他們的事,你這樣身體哪裡好的起來,我要看著這些花膠燕窩你每日一碗一碗的吃,可就是不見效果,原來操心這些事都累死了。”
烏蘇靈偏過頭將臉上的淚珠抹去,“姐姐,我知道我是個不爭氣的東西,比不得姐姐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