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說的好像她打不過他似得！
雲小七朝天翻了一個大白眼，不過好在沒有再惹瘋子老頭生氣了，秦自橫見兩人終於消停了，暗暗松了一口氣，對著瘋子老頭又行了一禮，這才問道：“師父，你老人家這麼急著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哼，還能有什麼事？你那個什麼鬼面公子，非要把你家老孃肚皮，割開！”
肚皮……割開？
這下不光是秦自橫了，連雲小七都忍不住面色一變。
她雖沒見過秦自橫母親半面，但從張婆子等人對這位大夫人的描述中，雲小七大致能猜出，這位大夫人是個心情淡薄且善良之人，那個什麼鬼面公子是跟她有什麼仇什麼怨，竟然要把肚皮給割開！
還有這個瘋子老頭，自家徒弟老孃的肚子都要被人割開了，他不趕緊護著攔著跑她這裡瞎鬧騰什麼？
難不成那什麼鬼面公子修為太高這老頭打不過人家所以跑過來拉自家徒弟當幫手？
正猶自琢磨著，忽然覺得臉上有一種被火炙烤之感，抬頭一看，果然就見瘋子老頭雙眸灼灼如火燭似得瞪著她，磨牙道：“死丫頭，老夫知道你在想什麼！”
“咦，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這位老人家，莫非你有提前預知的神通可以讀懂我現在還沒有或許未來會產生但也有不可能產生的想法？”
瘋子老頭：“……死丫頭，你說話能不能一段一段分開說？你咋不怕憋死！”
誠心欺負他年老耳衰理解力下降是不是？
哼，就是欺負你年老耳衰理解力下降，誰讓你剛才拿拳頭砸我了！
雲小七朝瘋子老頭露出一個“你奈我何”的表情，扭頭去看眉頭深皺的秦自橫。
“那個鬼面公子是什麼人？”
“嗯？你不知道鬼面公子是誰？”
秦自橫微微瞪大雙眸看向她，一臉驚訝，比聽到自家老孃要給人割開肚皮還驚訝。
雲小七聳聳肩——她應該知道鬼面公子是誰嗎？不管是原主還是她本人的記憶裡，似乎都沒有這號人的存在，忍不住有些好奇地問秦自橫：“我見過那個什麼鬼面公子？或者換個說法，那個鬼面公子見過我或是認識我？”
秦自橫依舊瞪大雙眼盯著她，見她當真就是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半點沒有作偽之意。
猶自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秦自橫忽然唇角一挑，笑道：“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你還是親自去問問他吧！”
親自去問他？
聽這話的意思好像那什麼鬼面公子和自己真有可能認識。
雲小七眨眨眼，忙拔腳追上秦自橫，瘋子老頭也跟了上來，肩膀一慫頂開雲小七，拉著秦自橫絮絮叨叨道：“好徒兒，等下到了你娘院子裡，你趕緊把那臭小子扔出王府！不對不對，光扔出王府不行，你還得跟那臭小子劃清界限，最好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割袍斷義！對，割袍斷義！”
瘋子老頭一邊說一邊吹胡子瞪眼，瞧那樣子似乎被那什麼鬼面公子氣得不輕。
秦自橫被他纏的沒法，只得連聲應是，可步子卻是不知不覺加快了不少，竟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樣子。
……
三人走出王府廚房沒多久就到了一處小院子前。
這是坐落在王府西南角的一個小院子，距離廚房步行只有半盞茶的功夫，從外形上看像是一個四合院，兩扇原色木門中規中矩，看不出半點奢華貴氣之感，唯一出彩的只有門頭上鑲刻著的“燕回小院”四個大字，筆鋒有力入木三分，隱隱透著一股霸氣之感。
“這門頭上的字是我寫的。”
見雲小七盯著門頭上的字半天不移眼，秦自橫面無波瀾地解釋道。
可眉梢眼角間卻是藏也藏不住的得意。
在家族裡，他是他這一代子孫裡字寫的最好的一個。
當然，也是武學一道上最優秀的一個。
可也正因如此，他的那些叔伯叔嬸和堂兄堂弟們才會更加的討厭他。
秦自橫眼神忽然變得有些黯然，雲小七卻只以為他是在擔心大夫人，忙收回目光率先推開院門。
而一進燕回小院，雲小七忍不住就有些發愣了，她微微瞪大雙眸，驚異道：“我……我們是不是走錯地了？”
就見諾大一個院子裡，一條約有一米多寬的青石小道，直通院子最深處的一排小廂房，而小道兩邊之地，卻被整整齊齊地劃分成了七八個小方塊，每一個小方塊上都栽種著品種各不相同的蔬菜，雲小七粗粗看了一下，全都是些大蒜蘿蔔白菜土豆香菜等應季之物，還有兩塊地上還插著些木條，上面爬著已經枯萎了的絲瓜藤，而雲小七腳邊的這塊地上，種的則是南瓜，幾個足有臉盆大小的南瓜藏在藤秧下。
只有最靠近廂房的那塊地是空著的，上面也是鋪了青石，安置著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旁邊還有一口水井，井口用木板蓋著，上面壓著一個小小的木桶。
而廂房的屋簷下一溜排擺放著的，全是鋤頭鐵鍬釘耙之類的農具，若不是雲小七深知自己現在的的確確是身處王府，她差點要以為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到了鄉下人的菜園子裡。、
只是……這真的是堂堂王府嫡長媳所住的院子？
就在這時，東側廂房的門忽然拉開，一個上了年紀的僕婦提著一個暖水瓶出來，見幾人進來，先給瘋子老頭恭恭敬敬地屈膝行了一個大禮後，這才轉向秦自橫道：“世子。”
說著屈了屈身行了個半禮，秦自橫忙伸手虛扶住她，問道：“奶孃，我母親呢？”
哦，原來這僕婦是他奶孃，難怪這傢伙會屈尊降貴的扶人家。
大戶人家的孩子一般配備的都有奶孃，眼前這僕婦正是秦自橫奶孃豆娘。
豆娘直起身，回道：“大夫人在房裡，公子也在房裡，這會兒正在替夫人制定……制定……”
豆娘有些猶豫，看了眼秦自橫，這才小聲道：“公子說，夫人的病拖不得了，必須得儘快解決，所以他正在幫夫人制定一套詳細而周全的開膛術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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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娘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秦自橫，見他眉頭深皺，忙補充道：“不過公子說了，這次夫人的開膛術，他有九成把握保證夫人不會出危險！”
“他哪來的信心？母親的病要是真那麼容易治的話，又何至於一拖就是七八年？”
豆娘張了張嘴，剛想解釋，一旁的瘋子老頭已經跳了起來，高聲譏諷道：“哼，那混小子仗著自己會幾分醫術就膽大無邊，且不說迄今為止還沒有開膛取物的先列，單是要找到那物藏在何處就難的很，除非他長了雙可以透視的眼！”
透視的眼？
自己不就是長了一雙透視眼嗎？
雲小七秀眉微皺，就見一個身著絳藍色長袍，面上帶著一張鐵皮面具的身影忽然從房內走了出來，看著瘋子老頭，無奈道：“小生已經拿了自己的性命作保，前輩，您看小生像是那種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人嗎？”
“哼，你那破命值幾個錢？能和我閨女的命相提並論？”
閨女？秦自橫的母親是這瘋子老頭閨女？可秦自橫剛才明明稱他“師傅”的呀。
雲小七有些懵了，一旁的秦自橫見狀低聲解釋道：“這位的確是我外祖父，不過我外祖父一生尚武，我也是自打會走路開始便跟著他習武，所以他不許我叫他外祖父，硬要我叫他師傅。”
哦，原來是這樣呀，難怪豆娘對這瘋子老頭態度比對秦自橫這個世子爺還恭敬！
雲小七瞭然，此時瘋子老頭正和面具男爭的面紅耳赤，不過他顯然是不擅長和人打嘴仗的，幾個回合便被面具男堵成了啞巴，索性鬍子一吹，瞪眼道：“哼，我的女兒我做主，任憑你把天吹破了我也不信你！小子，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敢在我女兒肚皮上劃開半個口子，我就敢把你腸子拽出來餵狗！”
瘋子老頭一邊說一邊又舉起了拳頭。
可面具男卻是半點畏懼之色都沒有，一雙眸子直直盯著瘋子老頭，冷笑道：“前輩，你一口一個你如何愛女如命，可卻又眼睜睜地看著你女兒受病痛折磨而不作為，這就是你愛女如命的表現？”
瘋子老頭拳頭已經舉過了頭頂，聞言一噎，他愛女如命不假，可眼睜睜地看著愛女受病痛折磨卻又不能有任何作為也的確屬實！
“如果說以前你我都沒有辦法，尚且可以諒解，可如今明明有了解決之道，你為何還要阻止？”
瘋子老頭拳頭往下放低了一些，抿嘴不語。
面具男繼續道：“我尊你一聲前輩，並不是就承認你的醫術比我高，相反，你的醫術比我差了不是一個檔次！”
瘋子老頭白眉一挑就要發飆，面具男卻搶在他發飆前繼續道：“但我敬佩你那種為了救愛女而刻苦學醫的精神，但你起步太晚了，又沒有良師引導，所以你的醫術這一生註定要在我之下！”
這一句顯然是戳中了瘋子老頭的心窩，就見他高高挑起的白眉有些頹然的聳拉了下來。
“而且，前輩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難道連我柳家的醫德也不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