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山瞧著面前恭敬的黑衣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眼前的人身上帶著血氣,一看就是在屍山血海裡面打滾出來的,能耐非同小可。
可眼前這個人並不是顧景山經常接觸的那個人。
“他呢?”
顧景山警惕地問了一句,黑衣人垂頭答道:“回主上的話,大統領今日有事不在都城,所以是屬下過來了。主上可有事情要吩咐麼?”
雖然眼下這人是因為定下的暗號來的,可是顧景山心裡依舊有些懷疑。
顧景山眼眸微閃,問道:“把你胸口亮出來。”
不說事情反而找事情,換了其他人許是已經不快了。
但黑衣人聽到顧景山的話,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是恭恭敬敬地拉低了衣領,露出了胸膛。
那裡除開一道猙獰的傷疤,什麼都沒有。
顧景山拿起一旁的茶碗,將滿滿一盞冷茶潑到了男人的胸口。
冰冷的茶水潑下去,男人胸口頓時起了變化。
心臟位置,一個墨綠到發黑的綠色鬼面漸漸顯露出來,鬼面口中銜著一柄彎刀,那凶神惡煞的嗜血模樣看起來十分駭人!
“是他的人沒錯。”
直到此時,顧景山緊皺的長眉才終於平緩下來。
“今日,我找你們是有事相商。”
“主上儘管吩咐,我一定盡力完成。”
顧景山對黑衣人的恭順態度很滿意,眼眸一垂,將自己的目的一字一句說了出來。
“近日崔天佑打起了讓我跟崔玉蓮定親的主意。崔玉蓮身份太低,對我以後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若是做個紅顏知己或者妾室也就罷了,崔天佑肖想的是正妻位置,也未免把他那女兒看得太……”
想著崔玉蓮平日裡對自己的依戀,顧景山到了嘴巴前面的刻薄話忍了下來,只是淡淡道:“我明面上不方便跟崔天佑撕破臉,所以,我希望他能在定親之前出點事情。”
“如果受傷都擋不住他的某些心思,那就徹底解決他。”
顧景山說到這,神情淡漠。
“喪父之後,崔玉蓮需要守孝三年,不得談婚論嫁,我也就不會再有後顧之憂了。”
無情的話語從顧景山口中說出來,若是顧陳氏在場,必然會狠狠抽他嘴巴,罵顧景山做人怎麼可以這麼陰狠毒辣。
可在顧景山面前的不是顧陳氏,是一個把他奉為主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聽到顧景山的吩咐,非但沒有覺得他做事狠辣,反而在心裡暗自高興。
之前有不少人擔心主上從小生活在普通村婦身邊,性子會給帶的過於溫和,不能成大事。
可如今看來,主上把無毒不丈夫這句話施行的很好,他反倒是放下了心。
“屬下知道了,明日就安排崔天佑的事情。”
黑衣人站起身,將衣領掩好,朝一旁看去,低聲問道:“主上,你那僕人有些蠢笨,可否需要我給你解決了另外安排人過來?”
“他不知道你們的存在,不用那麼小心翼翼。”顧景山輕笑出聲道,“比起精明能幹的僕人,還是明清這樣的更好。”
他一個寒門出身的探花郎,用上一個明清這樣的小廝很正常,可如果用的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小廝,說不定就會引人注意。
黑衣人稍微思前想後考慮了一下,恭聲道:“果然還是主上考慮的多一些,是屬下莽撞了。”
“行了,你去吧。”
顧景山開口攆人,黑衣人也不再停留,轉身朝外面走去。
臨到要從四合院離開之前,黑衣人摸去了明清的睡房,檢視了一番他的情況。
看到明清因為喝了蒙汗藥呼呼大睡的模樣,黑衣人這才放心離開。
離開了四合院,黑衣人往偏僻的街道走去,走到一處拐角的香樟樹時,黑衣人潛到了樹後。
沒多會兒,一個喝醉酒的醉漢從樹後繞了出來,東倒西歪地走著,很快沒入了黑暗……
一大早,崔天佑起來了準備去城外營地溜達一圈。
他在那邊掛了個閒職,不用日日到軍營報道,隔著幾天吧,總得去一趟露個臉。
可誰也沒想到,崔天佑踩著馬鐙準備上馬,卻腳下一滑,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腳踝被馬鐙卡住了,他上半個身子先砸在地上,腦袋摔到了硬石板上,頓時就失去了意識。
門房瞧見崔天佑出事,立刻大喊起來。
“救人啊!救人啊!老爺摔倒了!”
門房的聲音頓時驚動了裡面的僕役和管家。
管家立刻差人去請於氏和崔玉蓮過來,又派人立刻去把大夫請過來了。
崔玉蓮這會兒正在對鏡梳妝。
翠兒看到僕役一臉驚慌地衝進房間,頓時臉色不快地呵斥道:“跑什麼!嚇到了小姐,你怕是想被罰了!”
僕役卻看都沒看翠兒一眼,擦了一把汗,對崔玉蓮焦急道:“小姐,不好了,老爺摔倒了!”
崔玉蓮一聽,立刻站了起來,扔下了手裡的象牙梳,轉身蹬蹬朝外面跑去。
翠兒聽清楚僕役說的話,也嚇了一跳,趕緊跟著崔玉蓮跑了出去。
崔玉蓮心裡著急,跌跌撞撞衝到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門前那一灘鮮血淋淋。
管家多多少少是知道這摔到頭的厲害,不許任何人動崔天佑。
看到崔玉蓮來了,管家立刻道:“小姐,我已經明日去請大夫了,等大夫檢視老爺的情況之後,咱們才能動老爺。”
崔玉蓮看到前幾日還氣勢十足的父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張臉變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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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她撲到崔天佑身邊,不敢動他,心裡慌得眼淚珠子譁啦啦往下掉。
這時於氏也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暈過去。
可她畢竟年紀比崔玉蓮大許多,也沉得住氣,哆嗦著扶住了崔玉蓮,安慰道:“蓮兒,你別怕,老爺一定不會有事的。”
於氏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但還是忍住了流淚的衝動。
眼下一家之主躺在了地上人事不省,崔玉蓮又是個年歲小的姑娘,理不了任何事情。
家裡沒有當家主母可主事,可不是得於氏頂上了。
於氏命人再去催大夫那邊,隨後命人拿來了毛毯過來,她親自給崔天佑蓋上。
可剛彎腰去給崔天佑蓋毛毯,一旁的血腥味道衝到了於氏鼻孔裡,頓時引得她胃裡不舒服,當即把毛毯給了一旁管家,她捂著嘴跑到一旁翻江倒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