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是跟你說了好多遍，我根本就不願意進錢家做妾，你咋的就從來沒有把女兒的話放在心上，你是不是就想著女兒進錢家，到時候可以給你銀子，咋的，錢老夫人給了你多少的銀子，讓你把女兒給賣了。”
馬秀娟不由得抹起了眼淚，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地位，說到底娘就是想要把她賣個好價錢。
“你想要錢，我就去錢家做工，得的月銀全部都給你了，你咋的還不滿足，錢老闆的妾是誰都可以當的嗎？你知道做妾是幹啥的，那就是比下人還不如的人，你就想著可以沾上錢家的光，你就沒有想過女兒若是真進了錢家當妾，以後過的就是豬狗不如的日子。”
馬秀娟在錢家做了這麼久的工，從來沒有想過要當錢老闆的妾，因為她天天看著錢老闆後院裡面的妾勾心鬥角，她這個外人看著都覺得害怕。
前些時候她還聽錢家的長工說過，錢老闆的妾年年都得死一兩個，不是毒死的就是流胎流死的。
“說啥呢，錢老闆的妾也不是誰都可當的，你有這個福氣被錢老夫人看中了，就得感恩戴德，別跟老孃說你不願意去當妾，難道你想要嫁給村子裡面的泥腿子，以後天天跟在後面幹活。”
“看看你大嫂的日子，天天穿著麻布衣裳，一年到頭也沒件鮮亮的衣服，頭上更是一件首飾也沒有，想吃肉還得看家裡頭有沒有餘錢。你再看看錢家那些當妾的，誰不是穿著鮮亮的衣服，臉上抹著胭脂手上戴著玉鐲，那副模樣兒你就沒有羨慕過。”
馬梁氏恨不得將做妾的好處全部都塞進女兒的腦子裡面，她還有句話沒有說，她若是女兒這樣的年紀沒有嫁人，有這樣的造化早就收拾好包袱歡歡喜喜的入了錢家了。
“就算是做妾穿得再鮮亮，我也不願意，我寧願當泥腿子的正妻，也不願意當有錢人家的妾，我還不想死，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有錢人家的後院裡頭，娘，你不要逼我，我不願，你去回了錢老夫人，我不願意。”
馬秀娟滿臉淚水的拉著自家娘的手，撲嗵一聲跪在了堅硬的地上，她拼命的搖頭，不管馬梁氏說得再天花亂墜，她也不願意。
說得嘴巴的口水都幹了，這死丫頭還是不願意，馬梁氏也沒有這個耐心哄她了，反正事情已經定下了，她就算是再怎麼不樂意也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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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這事情定下了，日子就是在五天後，你不願意也得去。俺告訴你，你要是敢從家裡頭逃走，俺就把你的腿打斷了，好日子你不過，非得在這裡跟老孃犟。”
“你願意在這裡跪著就跪著。”
馬梁氏甩開了馬秀娟的手，大步的出了屋子，關門的時候重重的一掀，嚇得院子裡面的雞都要飛出圈子了。
馬守田坐在院子裡面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看到老伴滿臉怒氣的出來，就知道這事情沒有談妥。
秀娟這個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誰，烈得很，真要把她逼急了，恐怕錢家不但搭不上，還得壞事。
“娟兒不願意吧！”
“這事由不得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五天後一臺軟轎把她抬進錢家的門，成了錢老闆的人，她就會認命了。”
馬梁氏脫了自己的鞋，用力的把鞋底的泥抽掉，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扯著嗓子喊了聲馬程氏。
“死哪兒去了，沒有看到老孃口渴了，趕緊端水過來。”
正在屋子裡面摸摸索索的馬程氏聽到婆婆的聲音後，趕緊擦了手從屋子裡面出來，她笑嘻嘻的端了水送到了婆婆的手上。
“婆婆，是娟兒回來了吧！”
剛才她們兩個人在屋子裡面的時候，馬程氏摸索著到了窗戶下面，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一想到馬秀娟要抬進錢家了，馬程氏這心裡面火熱得不行，心裡面羨慕著小姑子居然有這樣的運道。
錢滿貫可是遠處聞名的老財，賺錢的本事和花錢的本事成正比，馬秀娟要是嫁過去，只要稍微從指縫裡面漏一點，就夠馬家過一年了。
“回來了，咋的，你還有事情找她，你這賊眉鼠眼的幹啥，要是讓老孃看到你單獨去找娟兒，看老孃不折了你的手。”
馬梁氏覺得這幾天得把女兒給看緊了，要是五天後沒有人給錢家，那她的美夢不就得破了。
兒子上京的費用可全部都靠著女兒的親事，只要跟錢家成了親家，小兒子的事情錢家就算是不會盡心盡力，但總歸還是願意幫一點吧！
“婆婆，瞧您這話說得，我就是怕娟兒回來餓了，所以想著要不要給她衝個雞蛋，雞蛋補人。”馬程氏笑得特別的真誠，雖然不知道大房能不能沾光，但是好好伺候著總是沒有錯的。
馬梁氏知道這個大兒媳耳朵最靈的，恐怕娟兒要進錢家的事情，她是知道了，要不然會願意拿出雞蛋來沖水給娟兒喝。
“行，這幾天做些好菜給娟兒送去，得把她養得好些，要不然人家看到還會為俺這個當娘的虧待了她呢！”
馬程氏自然是樂呵呵的應了聲是，想來錢家的事情婆婆肯定是胸有成竹，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和聲和氣的跟她說話，要是換作平時，恐怕早就已經罵起來了。
“好嘞，娘，我現在就去衝雞蛋水給娟兒喝，保管她到時候出嫁的時候水靈靈的，呸，瞧我這張嘴再說啥呢！”
馬程氏眼睛亂轉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趁著婆婆沒有罵出口，趕緊摸了顆雞蛋鑽到了廚房裡面弄雞蛋水。
“娟兒是個烈性子，你可得多跟她說些好話，不能夠強著來，要是人財兩空，那就得有煩心了。”
馬守田倒是想得遠，就怕女兒到時候撞了牆，不過他又想著，女兒嫁給錢家雖然是當妾，但是日子肯定是比在家裡頭好，說不定嫁過去過段時間，還會感謝他們呢！
這事情馬梁氏早就想過了，她就是想著第一天先壓壓女兒的性子，明天再好好的跟她說說，這好話說多了女兒總是會聽進去一兩句的。
馬秀娟坐在地上無聲的哭著，她覺得自己命咋的這麼苦，為啥還要遇見這樣的事情，她以為自己乖乖的將賺到的錢全部都交到娘的手上，娘就不會再想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