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顛得人靈魂出竅。
但外頭下著雪呢,老太太又不讓她頂著風雪騎馬,她乾脆就窩在馬車裡躺著睡覺。
這馬車崽兒讓人改造得跟臥鋪車廂似的,圖紙是出自趙香柚之手,改造是崽兒盯著人改造的。
馬車兩邊兒靠車廂壁的位置弄成窄榻,中間靠後車廂壁的位置弄個小櫃子,小櫃子上方安著一長排的掛鉤可以用來掛衣裳。
櫃子上放茶具,下頭的抽屜裡放點心。
矮榻下頭也都是抽屜,裡頭可以放被褥啥的。
馬車裡放著炭爐,暖和得很,趙香柚躺倒睡覺,負責伺候老太太的嬤嬤則盤腿坐著,背靠著老太太的榻打盹兒。
哎呀,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了,身邊不能沒有人伺候。
不然譜擺不起來啊!
郡主喔!
便是這樣,老太太也捨不得用多了,她覺得身邊兒有一兩個人用就行了,太多了純屬浪費。
錢多了燒得慌。
趙香柚因著自己身懷秘密,所以身邊兒跟的不是藥童就是徒弟,根本就沒要下人近身。
老趙家這倆郡主真是要多省事兒就有多省事兒。
馬車裡頭還算是舒坦,故而他們能趕上住驛站就趕,趕不上住驛站就住野外。
只是下來埋鍋造飯,把馬從車上卸下來栓到樹上,再弄個圍子給圍起來擋風。
人就住在馬車上就成了。
他們車多侍衛多,根本就不怕事兒。
三郎一路都在盼望被打劫,這樣他就能大顯身手然後反攻到賊窩來個黑吃黑。
吃飯的時候三郎說起這事兒,把老太太的癮頭也給勾起來了,弄得她也一路叨唸,咋就沒遇見不長眼的山賊呢?
趙香柚就想翻白眼兒,你們浩浩蕩蕩一群人,侍衛一個比一個精神,誰敢來觸黴頭?
一天天的小的瞎想,老的也瞎想。
都是閒的。
其實二郎他們不閒,他們有時候遇到山就去打獵,遇到河就去撈魚。
趙香柚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以前對這些事兒很感興趣啊,可現在卻弄得跟二叔附體似的,從早到晚鹹魚癱……
不不。
現在二叔都比她勤快。
每天都能聽見二叔在馬車上大聲朗讀的聲音。
也不知咋的了,她就是幹啥事兒都提不起興致。
看醫書也能看睡著,這可是前所未有過的事兒。
等到了永州府,哎喲我去,知府帶著一眾官員在雪裡等著,十分隆重地迎接了他們。
要給他們接風洗塵,讓老太太給拒絕了,直接說怪累的,要休息。
大郎跟洪劍早就把府城的宅子收拾出來了,迎著一行人回家。
哎喲喂總算是可以好好地歇歇了,這一路坐馬車差點兒沒把腦瓜子給晃悠蒙了。
趙香柚跟老太太說歇幾天再回村,反正距離過年還早呢。
老太太也同意了。
左右辦事兒有孫子們跑腿兒,孫女兒想歇多久歇多久。
第二天趙香柚就精精神神地收拾出門,回到永州府她得尋一個地兒把女醫館開起來。
崽兒有套宅子當街,她打算用那套宅子開女醫館,走之前崽兒把鑰匙交給她了。
這套宅子有兩進,還算是寬敞,前頭的一進可以作為診室,二進改成病房。
這條街還不是很偏僻,拐個角就是商鋪林立的街道。
趙香柚覺得只要在街口樹個廣告牌子,就能讓人知曉從岔口進去便有一家女醫館。
看好了地方,趙香柚回家就畫裝修圖,知府大人又來了,她沒出去,是老太太負責接待的。
到底是給了知府面子,讓大郎幾個去了接風宴。
去之前老太太直接叮囑知府:“我們家的孩子單純,我不喜歡他們在外頭聽曲兒賞舞!”
“二郎三郎是未來的駙馬,你們要記得給皇上臉面,給公主臉面!”
“酒水什麼的少來些,喝醉了不像樣子,除了丟侯府的人,也丟的是皇上的人。”
知府聞言神色一凜,連忙保證不會有那些。
然後給隨身親信打手勢,喊他們快去把酒宴上準備的那些個鶯鶯燕燕們弄走。
可別馬屁拍到馬腿上。
家裡的男丁們出去應酬,老太太就安心給趙香柚做吃的,孫女兒都嚷嚷著好幾天說想吃燈影牛肉,她讓人想法子買了些牛肉,讓老洪頭兒片成跟紙一樣的厚薄,然後放在炭火上炙烤……
老洪頭這麼多年殺人的經驗跟刀工,片牛肉的手藝剛剛好,以至於老太太烤出來的牛肉薄如蟬翼,入口香脆。
哎呦喂那味道簡直絕了。
可惜老洪頭就撈到了兩小片兒,其它的燈影牛肉被老太太切成小片兒分成好多份兒用油紙包好:“給柚兒備著慢慢吃。”
出了大力氣的洪劍:……
工具人不配!
“三丫安置好了?”老太太問洪劍。
洪劍點頭:“安置好了,弄了一對兒聾啞夫妻去照顧她。”
老太太嘆氣:“你說這孩子咋就這麼左性兒呢?家裡越來越好了能虧著她?讓她那麼急吼吼地去做使那等下作的手段訛人?”
“她也不想想,訛來的姻緣怎麼會順心!”
“她要是略等等,便是侯府嫡女,侯府嫡女能愁嫁?”
“咋滴她也是大郎的親妹子,老二的親閨女,我的親孫女兒,便是沒將她跟柚兒比,我也不會虧待了她!”
老太太說這些的時候哪兒還有平常的精氣神兒,這會兒的她跟村裡那些個操心子孫的老婆子半分區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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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劍勸道:“各人有各命,像你家老大,他要是不作,這會兒襲爵的就應該是他,而不是你家老二那懶鬼!”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有他這麼安慰人的麼?
盡撿戳心窩子的話說。
要真說她這輩子對哪個兒子最好,還真非老大莫屬,可最傷她心的也是老大。
老頭子好死不死,哪壺不開提哪壺。
“行了行了,你去把幾個孩子接回來,接風宴吃完了就該走,別待在那兒跟人瞎白活。”
把老洪頭打發走,眼不見心不煩!
老太太把燈影牛肉給趙香柚拿過去,趙香柚正好把圖紙畫完。
老太太來了她上去就摟著老人家狠狠地親了一口,聞到味兒了啊!
還是阿奶疼她!
“你這女醫館是咱們自己個兒開,還是像京城似的,讓婁家開?”老太太問她。
趙香柚嘴裡叼著燈影牛肉:“婁家開,我把醫館裝修好租給他們,然後給他們提供女醫,這事兒在京城就說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