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濃瞧著韓三走進了梨柳樓雅間,這才走進了梨柳。
因是喬裝過,故而梨柳的夥計並未認出李月濃,“姑娘,打尖還是住點?”
李月濃用眼見餘光看向二樓雅間,“給我來一碗素面。”
“好勒,您稍等。”夥計應了聲,布巾子往肩上一搭,高喊一聲,“素面一碗。”
約莫半個時辰,李月濃就瞧見韓三走了出來。
他的身邊還多了兩個男子,三人喝得爛醉如泥,一個個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李月濃見三人踉踉蹌蹌走出了梨柳,從袖兜裡拿出了十文錢,擱在了桌上,“小二,結賬。”
隨即,她也離開了梨柳,悄悄地跟在了三人身後,保持著一丈的距離。
“昨晚那小桃紅真他娘的厲害。”韓三滿口汙言穢語,提及昨晚勾欄院的娼妓,滿臉淫邪的笑。
“三哥玩的開心,咱們明兒還去。”
“我可聽說,勾欄裡來了兩個揚州瘦馬,嘖嘖……”
韓三對身邊兩名男子說道:“你們……怎麼樣?喝……好了?”
他忽地轉過了頭,李月濃趕緊看向了街邊的攤位,隨手拿起了一把團扇。
稍微清瘦些的男子嘿嘿笑道:“三哥,梨柳樓就是……不一樣,咱們吃好了,也喝美了。”
高個子的男子也回應道:“就是,跟著三哥就是好,吃香的喝辣的。”
韓三醉眼矇矓並沒有瞅見李月濃,他回過了頭和兩個男子勾肩搭背,笑吟吟地說道:“我跟你們說,有你三哥……一口飯,就不能少了……兄弟們的。”
“那是,那是,有事三哥還可以儘管吩咐我們,我們絕對會把事情辦好的。”高個的男子諂媚的目光看著韓三。
清瘦男子也不甘示弱,“三哥,你就說兄弟們,對妙心堂的事情辦得怎麼樣?給沒給你丟臉?”
李月濃在他們身後聽到“妙心堂”三個字,頓時蹙眉,看來自己跟著韓三是對的。
要不是自己無意當中撞見了韓三,恐怕還不會想到他頭上。
韓三一手一個攔住了兩人的肩,用力地拍了拍,壓低了聲音說道:“辦得天……衣無縫,所以三哥才有錢……請你們去梨柳樓。”
清瘦男子好奇的追問,“三哥,就幫你調換了一下藥包,你就請我們去了梨柳樓,三哥你可真是個敞亮人。”
韓三被清瘦男子和高個子男子捧上了天,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人上人的感覺。
也許是虛榮心作祟,藉著酒勁上頭,韓三將林掌櫃交代的事情忘在了腦後。
“我告訴你們一句實話吧,我背後的人可是壽安堂的林掌櫃,你們三哥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哪,你們就等著跟我享福吧。”韓三一臉的驕傲。
隨後他做出一個“噓”的手勢,“不要讓有心人聽了去,我答應過林掌櫃,會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
清瘦男子和高個子的男子對視,他們感覺到白花花的銀子就在眼前了一般。
高個子男子歡喜不已,“三哥,以後我們就跟您混了,您可不要把我們兄弟兩個推開啊。”
“當然不會,你們這次沒有辜負我對你們的信任,以後有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們的。”韓三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時清瘦男子提出了疑問,“三哥,林掌櫃和妙心堂到底有什麼過節?林掌櫃會讓咱們來一個釜底抽薪,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現在妙心堂的掌櫃還在縣衙大牢,過幾日就該問斬了。”
韓三高興的過了頭,藉著酒勁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妙心堂來了個女大夫……”韓三拍打著身邊的兩個人的肩膀。
就是因為李月濃成了妙心堂的坐診郎中,處處跟壽安堂作對。
促使壽安堂的生意大不如從前,加上林掌櫃在李月濃的身上吃了虧,一直懷恨在心。
林掌櫃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就在前幾日,林掌櫃發現了妙心堂丟棄的那些發了黴的藥材,使他心底裡有了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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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掌櫃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眼看著老掌櫃和興兒贈醫施藥博取名聲,他才找到了機會。
於是林掌櫃就找到了韓三,要求他幫助自己把事情辦好,一定會給韓三一筆豐厚的酬勞作為獎勵。
韓三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出面,他擔心被認出來。
他才找到了一起喝酒的清瘦男子和高個子的男子,這才不會引起妙心堂那些人的注意。
李月濃聽著韓三的講述,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從三個人的對話當中,也證實了她的猜測是對的。
原來是林掌櫃指使的韓三,而韓三又找到了這兩個人來陷害妙心堂。
清瘦男子和高個子的男子,趁著老掌櫃給感染時疫的流民送藥途中將藥材掉了包,混入了那些發黴的藥材,才使其中一個流民當場死亡。
即便李月濃現在已經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這些話都是韓三幾人酒後的醉話。
根本算不上證據,況且自己的身邊也沒有其他證人,可以給李月濃作證。
李月濃痛恨這個世界,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紀,至少可以用錄音的方式來作為呈堂證供。
她想要為老掌櫃和興兒脫罪,就憑韓三他們的醉話是不可能的。
心有不甘的李月濃繼續跟在了韓三幾人的身後。
她恨不得上前暴揍這三個人,也算是老掌櫃和興兒出了一口惡氣。
只是她不想打草驚蛇,驚動了韓三和他背後撐腰的林掌櫃。
韓三等人一邊吹噓,一邊說著妙心堂的事情,搖搖晃晃地來到一處院子。
李月濃瞧見三個人徑直的走向了院子,猜測這裡應該就是韓三的家。
她看到屋子裡很快閃現著燭光,她才緩慢的轉身準備離開。
林掌櫃為了一己私利,竟然可以殘害他人性命。
李月濃走到了巷子口。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她滿腦子都是如何解救秦掌櫃和興兒,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她不由得一驚,猛然垂眸,看清了面前之人。
李月濃忽然睜大了眼睛,“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