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 唐沅累極了,記憶從後洗漱時就開始混沌。清早睡得渾渾噩噩提不起勁,靠著一腔毅力和對工作的“熱愛”, 強撐著才起來。
工作的一整天,唐沅脖子上都圍著一條絲巾沒有摘。顏『色』倒是很配她穿得那一身, 但暑氣還沒, 看起來著熱了點。
不時能收到同事們暗暗好奇但不敢明面探究的目光,尤其是唐嵐, 表情比起其他人更要直接且玩味得多。
唐沅只能厚著臉皮假裝沒看見, 用際行告訴他們,自己不熱。
晚上到,才想起來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翻箱倒櫃找醫『藥』箱, 江現看她慌『亂』的樣子, 不問:“你在找什?”
唐沅停住,愣愣看著他:“昨天晚上在客廳的時候,好像……沒做措施。”
江現也頓了下。
“怎辦,時間去沒有?”她難得有點茫,腦子跟不上一般, 回神來, 開始數時間,不知這個時限內手機下單讓『藥』店送來,補救還來不來得及。
今天一天太忙, 她光顧著處理事情,忘記了。
昨晚在客廳比平常倉促了些, 確有疏漏。江現默了默,問:“你這擔心,是很不希望有小孩嗎?”
唐沅愣了下:“不是啊。”她道, “我只是覺得,萬一……那多不好意思,結婚至少要到年底,婚禮前要是懷孕,到時候多難看啊?別人還不知道怎講呢!”
“還沒結婚,唐沅就先被江現搞大了肚子”——這種話傳開,多不好聽!!
聽她在意的原因是這個,江現似是不知道該怎接她的話,看著她沉默了一會,緩緩道:“你該不會覺得,在別人眼裡,我們是‘純潔’的同居關係吧。”
他語氣輕緩,慢悠悠地,咬重了那兩個字。
“……”唐沅一時語塞,臉『色』輕赧,又反駁不了他的話。
他的,好像也對。
“昨天那次太突然,是我的失誤。”江現近前,伸手攬住她,“之後一定避免。”
眼神細緻地在她臉上掃,他寬慰得認真:“果有萬一,你穿婚紗也是好看的新娘子。”
他的話還真有點效果。唐沅其並不是擔心懷不懷孕,只是心態上一時沒轉來,聽他這,突然覺得,別人講什好像真的不重要。
剛才還糾結的神『色』放鬆下來,唐沅看著江現沒話,腦袋朝他肩膀靠。
寬厚的環抱是她熟悉的感覺。
他們之間開始有著一些更緊密的關聯,這一刻,這件事彷彿也有了更多、更多的感。
……
脖子上的痕跡淡化不見,唐沅戴了兩天的絲巾終可以摘掉。
她入職後接手的第一個專案正式啟,唐嵐對她的能力信得,全權交給她後,指派了負責的小組,別的就再不問。
為公事,從正午前唐沅就離開公司,帶著助理去見了重要的合作商。午飯解決得隨意,一直到三點多鍾,忙碌才暫告一段落。
烈日炎炎,回公司前,助理恍然發現遺漏了檔案在合作商那邊,連聲和唐沅道歉,匆匆趕回去拿。
唐沅就近在旁邊的咖啡店裡等她,坐下點完單,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沒一會,咖啡上來,旁邊響起一道不陌生的聲音。
“學妹?”
唐沅側頭一看,停下腳步的方義涵緩緩笑:“又遇見了,我們還真是有緣。”
“學長。”唐沅微詫一瞬,禮貌和他打招呼,“你怎在這?”
“約了人。”方義涵,“對方臨時有事,要遲一些來。”
這一片是金融商圈,許多公司辦公場所都在這邊,約在這談事情不奇怪。
助理沒那快回來,正巧碰上,唐沅邀他落座。方義涵沒跟她客氣,在她對面座下,叫來店員要了杯咖啡。
閒話句,方義涵起之前邀她和江現參加小型聚會被婉拒的事,倒沒真的責怪,嘴上調侃完,隨後道:“下次再有空就不知道是什時候了。我這兩天馬上又要國,國內的事情談得差不多,不定什時候才會回來。”
唐沅頓了下,淡笑:“那之後有機會吧,也不急一時半會。”
方義涵點點頭:“對了,你和江總是今年要結婚對嗎?”
他和她起江現:“我和他合作了兩次,這是第二回了,前段時間才想起加他,管其它同事要了他的微信,等了半天才通。”
唐沅低咳:“他事情多,工作起來經常不看手機。”
方義涵沒做他想:“我那天順手看了一下他朋友圈,江總對你好像挺上心哪,真不像他的『性』格……學妹,你可得讓他辛苦辛苦,我們可沒這好追。”
後一句帶點笑意味。
唐沅料想他或許是看到了江現之前發的“秀恩愛”的態,被他得略微不好意思。
沒等她回答什,方義涵喝了口咖啡又道:“我記得以前第一次和他合作的時候,我有個特別得力的下屬,還追江總。他真的,難度係數太高了。”
唐沅一頓:“追江現?”
“對啊。”方義涵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和她分享以及閒聊的語氣,笑著,又有點無奈,“你都不知道,那段時間,我那個下屬傷心得不行,工作完了難得跑去買醉。我看不下去想幫她謀劃策,結果她,沒有用的,什方式都試了。她第一次跟江總示好,江總就明確拒絕了她。”
“之後除了工作的事,江總他什訊息都不回,也完全不談公事以的東西。我那下屬甚至喝醉後打電話給他,能不能給個機會證明自己是認真的。”
“根本沒有用,他不讓人追,就真的連一點被追的機會都不給。”
唐沅聽得愣住。
“我那下屬可難了,那段時間我們績效都差了一大截,把我著急的,都想給她生造一個真命天子來。”方義涵笑著搖頭,“這不,這回加上江總,看到他朋友圈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做夢都沒想到他有這一面。學妹,你可不能這好搞定,得讓他嚐嚐愛情的苦……”
他半埋怨半玩笑地著。
唐沅在他的聲音中慢了半拍才回神,擠笑,含糊地應答兩句,端起杯淺飲咖啡,視線落在桌上,仍有些許滯頓。
聊了一會,方義涵等的人來了,他開後,唐沅的助理沒多久也趕到。她給助理買了杯咖啡,兩人驅車返回公司。
一路上,唐沅看著窗放空,腦子裡控制不住地回響起方義涵的話。
以前高中時,她在樓梯口要追到江現被他本人撞見,開始的尷尬去後,她就真的開始往他面前湊。
趁著褚懷他們不在,她有事沒事就去江現面前晃悠。
常去的就是江,藉著找江盈,用各種理現在他面前。
也不知道算不算熟,總之後來有一次,她盤腿坐在茶旁,突然問沙發上看書的他:“面傳的有些訊息你應該聽到了吧?”
他抬起眼沒吭聲。
她直白乾脆地就問了口:“我追你可以嗎?”
江現看著她沉默不語。
客廳裡的安靜像去很久,他慢慢低下頭,繼續看他的書,好秒後才:“這是你的事情,問我幹什。”
語氣平平,沒有波,又似乎比平時著重許多。
“不讓人追,就真的連一點被追的機會都不給。”
“這是你的事情,問我幹什。”
兩句話像呼應一樣,交替著在唐沅的耳邊響起。
“總監,總監?”
助理叫了她兩聲她才回神。
唐沅連忙抬頭:“怎?”
“我們到公司了。”助理打量她的神『色』,“總監,你怎了?”
唐沅微微吸氣,斂眸:“……沒事。”
回到辦公室,唐沅把這一天的事情交接完,站在辦公桌後,想給江現打電話,沒等作,助理進來通知她,其他部門的負責人來了,有些問題需要和她溝通一下。
唐沅只能暫時收起手機,先去見人。
忙前忙後好一通,待她空下來,她還沒聯絡江現,江現先打來電話。
沒等她生什情緒,就聽那邊異常低沉的聲音開口。
“婆進醫院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教她一愣,心霎時跟著沉下來,呼吸都緊了分:“進醫院?怎突然進醫院了?”
“早上起來有些難受,後來透不氣,護工看她狀況不對立刻送醫院了。”
唐沅著急:“那……”
他:“我現在去濟城一趟。”
“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江現沉沉舒氣,“來回麻煩,你今天不是還有事要忙?我去就行。晚上我不在,你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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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會確還有一個會要開,怔愣著應話,江現似乎急著趕去,沒有多,很快就結束通話。
唐沅看著手機,心裡突突的,莫名難受起來。
這場傍晚開始的會議開了很久。
結束後,唐沅回到,偌大的公寓無比寂靜,她的情緒仍然有點緩不來。
江現趕去濟城的路上回了她的訊息,後來就沒有靜。
思緒紛雜,唐沅神不守舍地在裡待了一會。她沒什胃口,想喝點冰的醒神,開啟冰箱翻找冰格,瞥見凍著的海蝦。
之前江現給她煮面放個,她好吃,他特意又讓人買了一些備著,預備給她煮宵夜,或是她什時候餓了,做給她吃。
唐沅在冰箱前站定,看了一會,沒拿冰格,也沒倒水。
緩步回客廳,在沙發坐了半天。
空氣裡彷彿能聽到另一種頻率的嗡鳴,這種靜格地悶煞人。
好片刻,唐沅長長舒一口氣,拿起手機給裡司機打電話。
那邊一接通,她立刻道:“現在來臨江一品接我,送我去濟城一趟。”
司機沒有二話,簡短問清句,二十分鍾後到了。
唐沅換好衣服下樓,拎著包坐上車。
車駛臨江一品,在擁擠的車流裡朝高架開。
唐沅靠著椅背,靜靜望窗。
夜『色』低沉。
濛濛之中帶點霧,這樣的天氣,像是隨著人的心情一般,也變得糟糕。
天黑下來了。
她想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