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鐵鏈綁住的男人年紀看上去只有三十幾歲，穿著一套黑色職業裝，想來應該是一名白領，皮鞋的質量看上去很好，但此時只剩下一隻，另一只估計早就不知掉在何處。
他的身體表面看不見明顯傷痕，給人的第一映像就是髒。
衣服髒，臉也髒。
當然了，任誰掉進下水道也不會乾淨到哪裡去。
羅星仔細看著這個男人，後者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之色，額頭耷拉著的劉海因為汗水全部打溼，看上去狼狽至極。
但這種恐懼的眼神在看向自己時又帶著一絲淡淡的希翼之色。
他想活著。
羅星微微皺眉，然後快速恢復平靜。
顯然，這個男人不知什麼原因掉進了下水道，但並沒有死，而是被瘋婆子抓到這裡。
“這是幹什麼？”羅星偏頭問道。
“養鬼。”瘋婆子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齒，語氣殘忍的說道：“讓他見證自己的死亡過程，使其意志充滿怨念，如此一來，他死後所形成的鬼物，就會比普通鬼物更強，就像你剛才看見的那些怨鬼一樣，而這樣的怨鬼，體內所形成的魂石，對我們這種人有極大的好處！”
“什麼好處。”
“吸收的魂石越多，則力量越強，並且純度越高的魂石，越容易獲得意想不到的變異，就比如你的眼睛。”
話到此處，瘋婆子看向羅星的目光更加明亮，彷彿在看著一塊璞玉一樣，“真是羨慕啊，那藥丸裡面不過才參雜一絲魂力，你就有了如此驚人的變化，真不敢想象，當你吸收更多魂石之後，會強到何種地步。”
“可我並沒有什麼感覺。”羅星皺著眉頭，裝模作樣的捏了捏拳頭。
“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最難得到的，是身體上的特殊變化。這些變化會產生什麼樣的能力，沒人可以預測，而你，很幸運。”
瘋婆子搓了搓手，語氣有些激動，
“至於力量，只要魂石吸收得多，自然會變強，你不用心急。若你今晚能夠透過篩選，你的未來，潛力無限。”
“我只想做個普通人。”
“普通人？像他？”瘋婆子眼神一冷，伸手對著那個男人隔空一劃，後者的手臂頓時斷裂。
嗚嗚嗚嗚...
中年男人雙目圓睜，身體痙攣，鑽心的疼痛令他發出痛苦的嗚嗚聲，鮮血就像爆裂的水管一樣向外噴湧，濺了一地。
羅星眼皮直跳，心中無端生出一股憤怒。
這可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看見了嗎？普通人，就是這樣的下場。”瘋婆子陰惻惻的笑著，眼神冷漠得就像冰塊一樣，
“你還想當普通人嗎？”
羅星面現猶豫，“你到底是什麼人！”
“糾正你一下，不是我，是我們..你已經和我們站在了一條船上，而我的身份，不過是組織裡面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罷了。”
“可我不想..”
羅星後退兩步，卻發現中年人的血液已經流到了腳下，踩在上面很粘稠。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就比如他。”瘋婆子看了面色慘白的中年人一眼，“他也不想掉進下水道，可惜，這就是命..這個世界遠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等那一天到來，世人會醒悟的，我們..才是主人。”
“那一天？什麼意思。”羅星敏銳捕捉到這個詞語。
“嘿嘿..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瘋婆子嘿嘿一笑，大有深意，“你現在要做的，是讓他對你產生怨氣..這樣一來，當他成為鬼物之後，體內的魂石就會與你高度契合，成為你的養分，說不定..還能再讓你擁有特殊能力。”
羅星看向中年人，後者也看著他，恐懼的眼神透著化不開的哀求。
嗚嗚嗚..嗚嗚..
“為什麼？”羅星深吸口氣，似是自言自語。
“因為我覺得你很有潛力，就當我提前送你的禮物吧。”
“這叫禮物？”
“就算我現在跟你解釋，你也不會明白。”瘋婆子搖了搖頭，毫不生氣，“你只需要知道，普通的黑暗行走，根本沒資格也沒有能力打造這麼一處死人地。這不僅需要自身的強橫實力，還需要組織的幫助在現世中掩人耳目。
說句不好聽的話，即便你的身體與魂石的契合度極高，也只是一個低等級的黑暗行走，根本沒資格獲得高階魂石，據我所知，現目前晉升最快的黑暗行走，也足足耗費了三年時間與龐大的精力才坐上場域主事人的位置。”
羅星似懂非懂的看著前者，腦中卻是將‘死人地’、‘場域主事人’等關鍵字眼牢牢記住。
從瘋婆子的談話內容看，她的身份應該不一般，很可能與趙康一樣，屬於黑暗行走中的聯絡人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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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死人地..想必就是製造鬼的地方，但規模更大，並且造出來的鬼至少都是怨鬼級別。
“若是與趙康實力相當，那自己根本不可能正面與其對抗。”羅星在心裡迅速權衡利弊，“任務只讓我調查私人診所裡的秘密，沒要求擊殺什麼人或是什麼鬼。由此可見，楓葉老街比想象中更加危險。”
“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想通了的話，就來上面找我。該死的..怎麼會和一個老太婆的身體契合，搞得我現在必須扮演她的生活。”瘋婆子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朝外走去，“切記，不要和那些怨鬼對視，否則會發生什麼，我可不敢保證。”
噠噠噠..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羅星悄悄松了口氣，趕緊從揹包裡扯出一大塊紗布，給中年人止血。
他並不擔心中年人會看清自己的模樣，畢竟沒有邪瞳的幫助，普通人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只能隱約看見模糊的黑影。
嗚嗚..嗚..
羅星包紮的力量不輕，導致中年人疼得青筋蠕動，目疵欲裂，汗水如同暴雨般嗖嗖落下。
包紮完畢之後，羅星從兜裡掏出一根香菸點上，旋即低聲道：“若不想死，就不要叫。”
“嗚嗚..”
聞言，中年人狠狠點頭。
羅星嘆了口氣，將塞住前者的麻布取下，把那只香菸放到他的嘴唇上。
“吸兩口，說不定能緩解一下痛苦。”
“中年人嘴唇含住菸嘴，拼命的吸，求生欲很強，然後口齒不清的哀求道：“求求你，救我，救救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