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邀請之後,江濤才感覺內心在撲通撲通直跳。
樓梯轉角處,兩道人影就這麼站著。
江濤看著亭亭玉立差不多頂到自己鼻樑骨的柳曦曦,緊張之餘,不乏期待。
這次邀請雖然衝動。
但並不後悔。
即便最終會被拒絕,也是如此。
況且,萬一對方答應了,就是穩賺不賠。
“嗯~啊?”
柳曦曦明顯被問個措手不及,俏臉閃過一絲慌亂。
一向思維嚴絲合縫的她,怎麼突然把自己給裝進去了。
大意了,我沒有閃。
這下是該答應,還是拒絕呢?
答應吧,似乎有點……太快了。
可拒絕,不管江濤怎麼想,柳曦曦自己個就覺著有點過分。
這其中的度,真的是很難拿捏了。
見到對方沉默,江濤衝動褪去,重歸理智。
他也擔心,這麼一逼迫,反倒把對方嚇跑了,那樣才是得不償失。
於是主動讓步道:“算啦,這個專案計劃還不清晰,目標也不明確。說不定兩三個月就黃了,不值當讓你跟著蹚渾水受累。”
既然只有兩三個月時間,柳曦曦當即果斷道:“我可以加入,但你不要期待過高。我不是職業經理人,只能跟著專案邊幹邊學。”
江濤頓時喜出望外:“我們一起,邊幹邊學。”
誰能想到,柳曦曦竟然答應了。
要不是最後成功了,江濤都意識不到,自己一不小心使了個三十六計——以退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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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著身邊的江濤開心的像個大男孩,柳曦曦也不禁直犯嘀咕。
自己該不會被這傢伙綿羊般的老實所欺騙了吧?
畢竟進入大學兩年來,故意搭訕的男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可從來沒有一個男生能像他這樣,如此快速地突破防線,達到並肩作戰的程度……
不過嘀咕歸嘀咕,柳曦曦很快就進入角色,邊走邊瞭解些基本情況。
“專案目標和計劃暫且不說,我想先問你個問題。”
“你說。”
“據我所知,如今美利堅和西方的網際網路產業泡沫剛剛破滅,連網易都遭遇滑鐵盧。如此背景下,國內做網站的又多如牛毛,數不勝數。那麼你的網站如何突出重圍呢?”
這個問題異常尖刻。
但江濤今兒心情不錯,連帶著思維也格外活絡。
“我覺著,國外的網際網路產業泡沫破滅,說不定正是國內的機會。隨著國內網際網路發展,網民勢必會越來越多。我做的導航網站,恰是為了降低上網門檻。”
柳曦曦仰著白皙的脖頸思忖了片刻,算你透過吧。
接著又問:“那現在你有什麼目標和計劃?”
“目標是估價千萬以上,成為同類網站的前三甲。至於具體計劃,我想成立個軟體公司,做些有用的軟體,產生現金流,和網站推廣構成閉環。如果這還不夠的話,我想再投資一些來錢快的專案,比如網咖,來打造三位一體的閉環生態……”
聽著江濤侃侃而談,柳曦曦忽然有種上了船的感覺。
這叫目標不明確,計劃不清晰?
分明就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其實柳曦曦這是冤枉江濤了。
因為三位一體的閉環生態,其實是老鳥給出的框架方案。
它完全是圍繞著wan666的運營而展開的。
聽起來別開生面,卻又不乏可行性和可操作性。
加之老鳥在20年後看待這個問題,等於完全站在上帝視角上,再結合些經典案例,隨便湊合一下,那都差不到哪裡去。
所以柳曦曦從專業的角度一琢磨,一剖析,不僅覺得這計劃深思熟慮,甚至心思機巧。
連帶著對能琢磨出這個計劃的人,都另眼相看。
此人天賦絕對非同一般。
起碼不像他在經濟學和管理學問題上表現的那麼菜。
“如果透過做軟體來產生現金流,進而反哺運營網站,那需要的最大成本就是時間。”
“……如果再引入實體網咖,那麼最大成本就是投入,而且是一筆不小的投入。有了這筆投入,時間成本就會大大減小。網站成熟越快,變現能力就越好。”
“……所以你打算投入多少?”
最關鍵的問題來了。
江濤並沒有迴避,而是直截了當地道:“兩百萬!”
聽到這個數字,柳曦曦下意識地檀口微張,形成一個小小的O字。
這個貌不驚人的傢伙,竟然能拿出兩百萬?
這麼有錢,還這麼努力!
還讓不讓人活了?
江濤一看這筆錢很可能帶來適得其反的效果,連忙往回找補道:“其實我是說,我能借來200萬的額度。最終還是要還的……”
畢竟這年頭還不是土豪盛行的年代。
適當低調點,沒壞處。
果然柳曦曦長出一口氣道:“既然是借的,那我會幫你核算個數字出來。盡量少借點,減輕你的壓力。”
隔天週六,6月8日。
有華夏隊世界盃的第二場比賽,對陣巴西。
但很多人不忍去看。
即便雞血如趙文亮,也是默默地縮在宿舍裡,沒有擠到食堂去看現場直播。
因為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這場比賽必輸,沒有懸念。
唯一有懸念的是,華夏隊會輸幾個球。
有人說至少6個球,有人說可能要被灌進8個球。
BBS上甚至開出了競猜,清一色4個球以上。
這倒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而是同時期以外星人羅納爾多為首的巴西隊,實力屬實強橫。
這是一個外星人的足球時代。
很多華夏球迷,同時又是外星人的球迷。
所以他們覺得,華夏隊輸,並不丟人。
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他們的偶像羅納爾多,能夠腳下留情,少灌華夏隊幾個球。
收音機陸續傳來現場直播的解說。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最終巴西隊4:0戰勝華夏隊的時候,趙文亮和周斌反倒興奮地揮一揮手。
華夏隊輸了。
但又沒有完全輸。
至少沒輸的太丟人。
趙文亮興奮之餘,突然就被周斌兜頭澆了一瓢冷水:“華夏隊小組出線無望了。”
連輸兩場。
等到6月13日踢完和土耳其的最後一場比賽,不管輸贏,都得捲鋪蓋回家了。
趙文亮徹底偃旗息鼓了。
周斌卻還有希望地握緊拳頭:“但願下週四,華夏隊能酣暢淋漓地贏一場,為這場世界盃之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話。”
“廠公啊,你不去當主持人解說,可惜了。”趙文亮如是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