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對卡洛城區的人而言,只不過是再一次進行無意義的反抗,愛爾蘭人什麼都不會得到,他們除了死亡和破滅之外什麼都不會看到。
想要就憑現在的愛爾蘭贏下戰爭?可能嗎?一群連自己肚子都填不飽的人去打仗?贏不了戰爭,那一切都只是空想而已。所以他們反抗不了,也沒有人會願意去送死,何況造成這種現狀的原因,不是外部勢力導致的,選擇這種未來的是他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愛爾蘭地區的人們,從一開始就錯了,從叛亂爆發的那一刻起,未來百年內,他們都註定是失敗者,是戰犯,是幫兇,是只能接受歧視的異類。
仇恨會刻在所有人的思想裡,並且不斷的傳承給下一代人。
何況這場叛亂還是在外部勢力煽動下的一次愚蠢的行動,他們必須,也該為這場戰爭付出代價,即便這是一份沉痛,並且慘重的代價,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比戰爭的代價更大嗎?還有什麼是比戰爭更可怕的嗎?
只要經歷過的人,沒人會想要再一次前往戰場,是啊——沒有人,即便他們活的毫無尊嚴,即便他們自願去做狗,他們也不會再去發起戰爭了。
恐懼會刻在靈魂裡,藏在血液裡,會傳承給他們的下一代。
這是不可逆轉的最糟糕的走向,從一開始,愛爾蘭走向這條道路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不可挽回了,愚蠢和無知,註定將這塊地區帶往毀滅。
他們都沒救了,意識到這一點的威廉笑聲戛然而止,而此時的他,才真正明白了他所在的地方,他所身處的環境,到底是什麼樣子——原來,這裡就是地獄啊。
他繼續笑了出來,笑聲陰冷又無力。
“哈哈哈哈——”
威廉的笑聲讓KGB的負責人,以及特洛伊一世詫異。
負責人走到了威廉身前,滿臉奇怪的質問他。
“你為什麼要笑?”
“我想到了一個笑話,可我想,你不會懂的。”
“——”
負責人什麼都沒說,可誰都看得出來,他很生氣,那麼自然,權力者的情緒表達是不需要他本人去展現的,不用他說,他的屬下一拳就砸在了威廉的臉上。
疼痛,眩暈,他的視角也開始變得五顏六色起來,只是他都已經不在乎了。
地獄,這地方已經是地獄了,怎麼樣都無所謂,這群人不值得拯救,都墜入地獄了,難道還有無辜的嗎?難道還有雙手不髒的嗎?難道還有無辜的嗎?
一切都是罪有應得!這就是他們該得到的未來!
威廉知道這也是屬於自己的未來,只是在這未來之中,他抓到了一絲的可能性。
一份名為改變的特殊選擇,那似乎是遙不可及,卻又近在眼前的未來。
怎麼改變現在的愛爾蘭?又怎麼給這個世界帶來改變呢?
就算是神,恐怕也沒有辦法看清人的未來,誰都不知道未來的樣子,未知,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道路也好,思想也好,人們做出的選擇也好,沒有人能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未來,但是人活著,那就還有未來。
每一個人都有未來,看似失去的未來,其實只是喪失了抗爭之心的靈魂而已,喚醒這些靈魂,大家一起去改變為什麼不行呢?試著去改變吧,試著去反抗吧,試著結束這一切吧。
“哈哈哈——”
擊倒了迎面走來的KGB成員,剛打算邁前一步的威廉,聽到了特殊的響聲。
——
撕裂空氣的聲音。
——
胸口溫熱的感覺傳了出來,他也第一次聞到了火藥的味道。
隨著疼痛湧了上來,邁前的步伐也變成了摔到的前傾。
捂著胸口威廉跪倒在地上,他所看見的並不是舉著武器的KGB,剛才用火銃試圖殺死他的,竟然是特洛伊一世。
他丟掉了手上的火銃,看著從威廉身上溢位的鮮血。
“我過去認為只有神能拯救我們,可後來我發現,這個世界的神明已經死了,因為無論我怎麼祈禱,我都沒有辦法減少自己心中的恐懼,難道是我的信仰不夠虔誠嗎?我不斷的質疑自己,不斷的試圖鞭撻自己,試圖透過這種方式來讓我的內心更加的充裕。”
“——”
“可我沒有做到,神的慈悲並沒有感化我,也沒有傳達到我這裡,後來我慢慢地明白了,我缺少的不是虔誠的信仰,而是神明缺少對我的回應,我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可我知道現在世界的樣子,我們的世界需要神明,需要他的幫助,可是他沒有回應。”
“——”
“慢慢的我意識到了,也許我們早就被捨棄在了這無盡的的地獄之中,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神明對我們的懲罰,而這份懲罰是沒有盡頭的,我們的人生就像是一個無限的輪迴,不斷的重複著悲劇,不斷的經歷著傷痛,明白這一點的我開始思考,為什麼,我們逃脫不了這個輪迴呢?”
“——”
“因為我們是弱小的?是無力的?只有神明才能夠決定我們的一切?不對,不是神明決定我們的一切,而是我們去決定神明的一切,難道不是這樣嗎?我們獻上祈禱,如果神明給了我們回應,你說這個世界是朝著我期望的發現發展,還是朝著神明的方向發展?”
“——”
“決定這個世界走向的人,是他們呢?還是我們呢?我想肯定是我們,那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不能親手結束這一切慘劇的輪迴呢?我們在矛盾的螺旋中不斷的上升著,而現在我們終於到達了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結束這一切?現在的愛爾蘭就是你所期望的樣子嗎?”
“威廉,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可惜的是你到現在還沒明白,你要做的是什麼,你到現在還沒有理解,我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我剛才說那麼多,你真的還沒聽出來嗎?我們是為了愛爾蘭的未來,是為了結束這仇恨連鎖。”
“你們只不過是一群狼狽為奸的畜生——”
“我是給負責人送了很多錢,可這些錢難道不是他們該得的嗎?還是你認為這個世界有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所有人都是有錢人,現在的卡洛還會有我們嗎?甚至說,如果我們有錢,北愛爾蘭的叛亂根本不會爆發。”
“——”
“威廉,我真的期望過你成為我的接班人,我也希望你能夠代替我保護這裡的一切,可惜的是你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職責,你要做的是保護這裡的所有人,把他們帶上正確的道路,而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為此我們必須要獻上祭品,為了大部分人,犧牲少部分人,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慣例。”
“犧牲?——你們做的真的很像遠古時候的物質的古代人,他們能夠自我催眠,讓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相信,用孩子來做獻祭就能獲得風調雨順的未來,獻祭——哈哈哈,你們那和群人渣有什麼區別?”
“——”
“他們把孩子綁在樹上,活活餓死,然後說是獻祭給神明。你們把孩子賣給心理病態的富豪,那些孩子們會經歷什麼你們想過沒有?哈哈哈——我一直以為我們成長了,文明開化了,這種慘劇不會發生,可是,我們人的本質還真的不會變呢。”
“是啊,也許我們就是在自我催眠,自我欺騙,可是現實改變了,所有人都能活下去了?有什麼不好嗎?犧牲、獻祭都是有價值的,我們改變了這個世界,透過自己的力量。”
“力量?犧牲和獻祭被你稱作力量?我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咳——”
“可惜了威廉,你明明應該擁有一個更好的未來,如果你懂的變通的話,你的未來一定很美好,可惜了。”
槍聲的轟鳴聲再一次響起了,威廉感受到了頭部的衝擊。
快要撞上了地面,疼痛感?撞上了,痛就痛吧,這已經不重要了,威廉閉上了眼睛,視線逐漸步入黑暗之時,他看到了一個身影。
死前最後的幻影嗎?來人是誰,威廉已經不在意了,他心裡想在的,只是一句話。
“真的無意義的人生,無意義的時代。”
說不出來,鮮血已經湧上肺部,從喉嚨溢了出來。
可即便如此,威廉依舊抬起了手,只是因為他看到了熟悉的人。
“安德魯?是你嗎?我們好久不見了。”
“是我,現在的你應該明白了吧,他們的錯誤和我的正義。也許很多錯誤會帶來利益,可我想,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遠比收益的多少要重要的多。”
“我們應該像一個人的死,而不應該像一個畜生一樣活著嗎?真是美好的夢境呢。”
“任何人都沒有選擇用何種方式邁向死亡的權力和自由,因為我們是人,所以必須要活的像個人,上天賦予我們人性,可不是用來抹滅的,人活著就應該懂的道德,承擔責任,否則,就會和他們一樣,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是啊,可這也許就是我的命運吧,我改變不了的命運。”
“我是改變不了這個時代,但是威廉——不,理查德·諾東,你擁有改變這個時代的力量,所以去吧,去反抗自己的命運,去奪回屬於你的人生,十大賢者之中星與戰車的化身,海姆之刃的主人,艾烏公國的皇帝,展現屬於你的力量吧!”
“我的——力量?”
頭部再一次觸碰到了地面,而此時所有的記憶都湧了上來。
紫色的霧氣瞬間從他周身湧出。
太陽被遮蔽,黑夜降臨在了這個沒有了未來的城鎮中。
信徒們跪下祈禱,他們終於迎來了屬於自己的神明,他們也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這恐怕是他們人生之中最為興奮和喜悅的日子。
再一次站起來的威廉,已經披上了星辰的戰袍,他舉起了手中的刀,試圖攻擊他的KGB工作員一瞬間就被切割成了數段,連聲都沒有發出,就已經變成了肉泥。
並沒有收起武器,舉著長刀的威廉,就這來到了特洛伊一世的身前。
“你渴望的神明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過,又或者從一開始就在你的身邊,只是我想你信錯了人,我並不是你們的神明,也沒有辦法帶給你們救贖,因為我也生活在這種地獄之中,我都沒辦法自救,何況救贖你們呢?”
“我早就知道這個世界的神明並不存在,但我想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命運,威廉看來我真的不適合做一個宗教領袖,那麼威廉——不,黑夜之子,未來就交給你了。”
舉起火銃的特洛伊一世沒有任何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解脫了,對這個經歷太多慘劇的人而言,他終於可放下一切,離開這個世界了。
重壓之下,每個人都會朝著扭曲的方向發展,可至少他在最後,找回了屬於自己的靈魂。
血並沒有濺到威廉的身上,卻濺到了身後KGB負責人的臉上。
恐懼、不安、憤怒,並且無力的KGB負責人只能和信徒一樣,選擇跪下祈禱。
“負責人你應該高興一點,我並不是神明。”
“大人就是神明,是全知全能的神。”
“這個宗教不應該存在,你能明白我的所說的吧?”
“我立刻封禁這個宗教——我立刻下達命令,只要神明大人說,我什麼都做。”
“那麼就開心一點吧,別這麼難受,開心一點,幸福一點,就像是工作了一整天,剛剛回到家見到老婆孩子迎接你的那一個場面一樣。”
“——”
“不對,我來教你怎麼笑。”
揮手單數,紫色的霧氣割開了負責人的雙頰,湧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臉,可此時明明是痛苦著哀嚎的負責人,卻給所有人展示著什麼叫做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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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錯的笑容,我想你會是一個不錯的小丑。”
威廉並沒有再去理會這個負責人,羞辱?又或者殺死他?有這個必要嗎?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是錯的,那為什麼偏偏要追究一個人的責任呢?只是因為他做領頭人犯下了錯誤嗎?沒有這些愚蠢之人的支援,他們又怎麼能夠獲得現在的權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