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真有點想知道那些生物長什麼樣子了。”
聽得出,這些人對非人的異類,還是挺感興趣的,誰讓他們大部分都習慣了兩隻眼睛一張嘴巴的人呢。
這也是動物園和馬戲團如此受歡迎的原因,大家都想看點不一樣的。
要是說除了異種人之外還有其他型別的特殊存在,就算是七號,他也很想去看看,當然不是以關在籠子裡面為主的那種觀賞。
可就在此時,路邊一閃而過的藍色,讓安心躲雨的七號衝了出去。
雨一直在下,漆黑的街道並沒有因此洗淨,落地的藍色粉塵,卻隨著水流進入了排水溝。
一閃而過的是照亮昏暗天空的閃電,被追著的人此時停下了腳步。
頭髮被染成了藍色,身上的衣服是可以劃出破洞的皮草,至於髮型,那是中間一個大圈的藍色髮型,估計整個倫敦都不會有第二個弄這個樣子的人了。
“劍魚——”
七號剛剛開口,就在剛剛直視了劍魚眼睛的一瞬間。
時間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而此時的七號,也僅僅保留了意識的存續,他用盡力氣也沒有辦法驅動自己的身體。
他只能這麼看著不斷接近的劍魚,卻什麼也做不到。
可就在七號的恐懼中,走進的劍魚也只是用雙手抹掉了藍色頭髮上的雨水,隨後詭異的擺出了一個S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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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號,我知道你追我的目的,可是你也該想起來了,自己的名字。”
“——”
“這是你最為重要的一環,也是決定你命運的開始。”
“——”
“來,大聲的說出你的名字!”
劍魚伸出的手指,觸碰到了七號的嘴唇。
模糊的概念慢慢浮現,藍色的元素從他身上湧出,一切停滯的空間中,鐵球落地的聲音傳遞了出來。
“我拒絕!”
隨著聲音的發出,七號周圍的一切開始模糊,所有的顏色混雜了起來。
他根本無法分辨自己到底身處於什麼地方,跌跌撞撞走了好幾步的七號,終於恢復了視覺,可眼前出現的一切,卻讓他感到了離奇。
沒錯,追著劍魚至少三五分鍾的他,此時竟然走進了服裝店內。
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嗎?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七號看著店內對他露出奇怪表情的兩人,立刻問了出來。
“請問兩位,我剛剛離開了嗎?”
“你剛才一直在門口避雨,沒走過,你看起來臉色很差?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
“沒事——沒事。”
七號拍了拍額頭,長嘆了一口氣,隨後離開了
可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七號離開後,店內的兩人奇怪的看向了地面。
那是潮溼的腳印,沾滿了雨水和泥土的印記。
“他是真的沒有離開過吧?可是那腳印是怎麼回事?”
“他身上一點沒溼,唯獨鞋底溼了?這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這個人該不會和前幾天大街上被淹死的人,有什麼牽連吧?那這也太可怕了了,我想我們還是忘記了這些事情比較好。”
“呼——我們還是聊聊足球表演賽的事情吧。”
“對對對,聽說門票已經炒到天價了,我是真的想去見球王貝利一面。”
服裝店內的兩人,都選擇遺忘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可注意到潮溼腳印的兩人,卻沒有注意到溼漉漉的腳印已經在他們說完第一句話後,消失了,就像是被抹去了存在一樣,就這麼消失了。
——
七號十分疲勞的回到了日影商會的宿舍,可此時的他卻完全沒有力氣爬上樓。
無奈的他,只能滿身是水的坐到了前臺的椅子上。
“七號?你怎麼了?”
耳邊傳來的是五號的聲音,這個人,平時除了睡覺就是在睡覺,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做些什麼,明明能力是非常厲害的。
她拍了拍七號的衣服,大概是一位七號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
“怎麼弄的這麼溼漉漉的,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大概是被冷風吹得有些發熱,沒什麼大問題,大概明天就好了。”
“我們也會感冒的嗎?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五號,別開這些玩笑了,我們異種人怎麼可能不會生病,導致異種人死亡的最核心問題,就是疾病,而非死於謀殺又或者政府的黑手。”
“這些東西我也不用去管,反正,吃好睡好才是人該追求的。”
“你這個人,只要有人看到你,那就一定是在睡覺,這樣可是不行的,至少要出去走走,雖然我們異種人不會胖,但如果變成了人,你這種作息以及飲食習慣,絕對會讓你變成一頭肥豬的,你也不想自己發出豬叫吧?”
“那就等我們變成人了再說吧,說不定我變成人之後,就不會想睡這麼久了。”
這麼說著的五號,問前臺拿了一條毛巾後,丟了過來。
恢復了不少體力的七號,擦了擦頭髮,也就沒了後續的動作。
也就如五號所說,他們異種人患病的機率是比較小,感冒、胃病什麼的,至少七號沒見過有異種人患過這種疾病,導致異種人死亡的,是更嚴重的級別,比如說——癌症。
異種人得癌症的機率要高於普通人,並且癌症得病的年齡要遠高於一般人,這大概就是透支身體機能的代價吧,沒人知道異種人到底能活多久,但目前來看,至少能夠活過三十歲,並且到了這個年紀,也依舊能繼續活動。
至於更長遠的事情?七號覺得,即便要死,那也是第一批異種人先死,只要他們不死絕,那就不用考慮壽命問題,還是考慮點有意義的事吧。
只是看著坐到身邊的五號,七號突然回憶起了之前自己遇到的詭異事情。
“五號,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假名還是真名?我是除了代號之外,其他的差不多都忘記了,反正我也不怎麼出門,用不到,你就不一樣了吧。”
“我也快忘記了自己的真名了,啊——今天突然回憶起了不好的事情。”
“沒事的,想開點,這就是異種人的命運,我想沒有一個異種人會是幸福的,就像所有的蘇格蘭人都是受壓迫的一樣。”
“這個冷笑話可不好笑,我們還是不說這些了,五號你和我一樣,應該都不是親近蘇格蘭人的型別,所以我們還是考慮點現實的吧,比如說汽車人你去看了嗎?他應該很不喜歡這種天氣,要是他那出問題,最倒黴的可就是我們了。”
“那就一起去看看,前提是你還走得動。”
“放心吧,這麼點路都走不動,那我就該進棺材了。”
用毛巾擦了把臉的七號,終於離開了椅子。
放棄了思考莫名其妙的事,他藉著五號傳遞過來的溫度,整個人終於脫離了給人帶來冰冷和潮溼的水潭。
兩人依靠升降梯,來到了地下專門為汽車人這樣的附身類異種人準備的休息場所。
隔著有段距離,五號就揮起了手。
“汽車人,我們來看你了。”
“嘟嘟嘟——”
“聲音不錯,看起來雖然外面下雨,但你心情很不錯?”
“嘟嘟嘟——”
“我懂得,我懂的。”
七號是不明白五號再說什麼,可他也跟著五號,一起摸了摸汽車。
他對汽車人這一類異種人,怎麼說呢,他是非常的同情。
“汽車人,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嘟嘟嘟——”
“等天氣好了,我們出去兜兜風什麼的。”
“嘟嘟嘟——”
這些附身類異種人,不同於他們這些擁有特殊身體的,他們一出生就瀕臨死亡,只能選擇附身於擁有魔晶石之上的東西。
而在倫敦,唯一使用魔晶石的,只有汽車。
按照七號從隊長那瞭解到的,汽車人從一出生就被父母遺棄在了海德公園內,本來他多半是會被流浪漢們活埋的,可路過的一個英格蘭貴族救了汽車人,貴族帶了走了他,並且找人試圖救治他,可惜的是,汽車人先天的缺陷太大了,即便經過一定的診治和醫療,可他依舊沒有能夠活下來。
最後的時刻,汽車人選擇了附身在了貴族的汽車上,也就是現在的這輛車,聽隊長說,那貴族似乎很不錯,還專門為汽車人修建了墳墓,甚至還親自念了悼辭。
——
“此生此世,非你所願,無功也無過,願你一路走好。我們沒有天國,也沒有地獄,有的只是永遠的平靜,道路平坦,此後再無掛念。雖如流星一般消逝,此生終有意義,重回於世界的本質,彼此平等,互不相忘。”
——
這可以說是非常非常奇怪的悼辭了,也不知道這個貴族到底是什麼來頭,隊長那邊也沒說,誰讓是英格蘭的貴族呢,過度渲染仇視物件的好,這可不利於組織發展。
也許對這位貴族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銀幣,甚至幾十枚銅幣的事情,可他願意好好對待一個降生到世界的,卻迅速的離去生命,這種行為是非常偉大的。
七號不認為自己是這麼偉大的人,他知道自己早就失去了,所謂偉大的機會。
他長嘆了一口氣,卻注意到了汽車人亮起的車燈。
“我沒事,只是今天遇到了一些很不舒服的事,我都快忘記自己的名字了,這還真的不是一個好事呢,要是我們為人的記憶在慢慢模糊,那我就真的就變不成人了,那如果我們不是人的話,我們又是什麼呢?”
“嘟嘟嘟——”
“沒事,不用在意。”
此時的七號,想起了今天澤倫家那個大小姐說的話。
西菲尼來的那位大人身上會有你最需要的鑰匙,她是唯一能夠開啟盒子的人,而這個盒子將會是你最希望得到的東西,它會是你的希望。
鑰匙盒子裡面的是希望?當時沒仔細想,現在想想,這人說的難道是潘多拉的魔盒?盒子最底部殘存了一點點的希望?
真要是這樣,七號還真沒有什麼打算去讓那位大人開啟盒子,這可是無法想想的巨大罪惡,只是現在這個世道了,世間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潘多拉魔盒,再來一兩個魔盒,恐怕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對這個世界,也產生不了多少影響。
不對,我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些東西,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想法嗎?
何況那位大人只不過是鑰匙,盒子呢?盒子在哪?現在真正應該重視的,難道不是盒子在哪裡這個問題嗎?
想了一下的七號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所以他選擇——記住自己的名字。
現在真正重要的難道不是記住自己的名字和過去的一切嗎?
如果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那可算不上是一個正常人了。
即便他們是是異種人,但他們也是有人這個字在名字裡的,靈魂和思想,都與人無異。
——
離開澤倫家宅邸,門口市長的司機出現在了艾琳娜面前。
按照指示,差不多三點多,她就到達了一家商場內。
而此時商場內,應該也算是被包場了吧,只不過肯定是免費的包場。
商場的正中心自然是吃撐了的愛德華市長。
“市長大人。”
“你終於到了,吃死我了,這群混蛋,真的就做了幾千份,我哪裡吃的完,啊——艾琳娜,你給治安隊下道命令,讓所有治安官都過來給我吃,吃完了再走,就當是動員宴了,我還會讓後廚繼續做,別擔心不夠,讓所有人都來,帶著家人來也不要緊,保證他們吃飽。”
“非常感謝市長大人。”
“還有你也給我嚐嚐,看看到底哪家的最好吃。”
“好的,市長大人”
艾琳娜看著眼前熱騰騰的飯菜,之前被雨淋了的寒意都被驅散了不少。
何況這些飯菜,可都是非常的誘人,基本都是倫敦見不到的菜式,新鮮感十足。
她寫好了通告書,蓋上印之後,就坐到了愛德華身邊。
“這是為那位大人準備的嗎?那位大人應該吃不了這麼多的吧?”
“七八十號廚子,我們只不過從中選一桌而已。”
“選一桌嗎?”
提到選這個詞時,艾琳娜自然的回憶起了之前澤倫家大小姐和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