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雷雨夜（七）
如果因為這半夜的懈怠，導致我的計劃失敗，那也不是我的問題，而是命運捉弄，是劇情坑我……
所以，讓我偷會兒懶, 放鬆一下心緒，也不用進入什麼冥想、觀想、禪定狀態，單純只是發呆，浪費一點時間。
地球上的腦科學研究表明，人會偶爾地感到無聊，無所事事，然後做一些無聊的事情打發時間，在科技部發達的時代就是發發呆，或者無意義地撥弄、捻掐、反覆摺疊手邊的東西, 無論是樹葉草莖、石子沙土、衣角髮梢……到了科技時代，就可以漫無目的地聽廣播、看電視、玩電腦手機，事後也想不起來到底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記住了什麼……
就算是渺小的螞蟻，一生辛勞，偶爾地也會停下來，也不是累了餓了，就是單純地無聊放空。
從神經學的角度來說，神經訊號穿梭往返於大腦神經之中，往來於身體各處，就像奔流不息的河流，四通八達的水管電線網路，總會有個“疲勞”的時候，偶爾的休息一下，冷卻一下，終歸是有好處的。
而在我們的世界，無論是如今孱弱不堪的異能者, 還是我的時代強大的覺醒者職業者, 還有那些強大的魔獸，感受到這種“疲勞”的時間間隔是很長，而且需要的恢復時間也很短，但這並不代表，覺醒者不會感到無聊，更不代表完全不需要睡眠。
至少，在我目前的認知之中，就算是強如半神級別的龍帝，也不可能完全放棄睡眠這個“天性本能”。
至於天上的眾神會不會也有“打盹”的時候，我就不清楚了。
當然，就算神明可以數百年數千年不眠不休，然後打一個一分鐘的盹就能恢復精神，這一分鐘，也將會是神明的“弱點”，這就打破了神明完美無缺無所不能的特性……
一不小心，思維又發散了……
回過神來，我自嘲地笑了笑。
沒辦法，就算是無聊發呆消磨時間, 也總會想些看似有用的東西。
時間到了五點多, 天也快亮了, 雨勢也肉眼可見地開始減小，雷聲更是幾乎都停了。
看樣子，上午九點到十點之前，雨就會停。
當然，下點小雨什麼的，也不算沒停。
一場豪雨，連下了一天多，也算是徹徹底底的進入了盛夏時節。
所以，雨停之後，天氣會格外的晴朗，氣溫也會明顯的上升。
想著這些，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掌機。
然後，我注意到了掌機上的時間顯示區域。
那裡，有一個明顯的雲朵標誌。
這是天氣預報功能。
我才想起來，這個時代的科技，對於預報天氣這樣的事情，已經有了高於百分之五十的機率。
按照李奧的習慣，或者牛查的習慣，大概都會下意識地看一眼，而我，儘管和李奧相處這麼久，卻沒有注意過這個細節——因為沒有必要，無論是靈魂空間還是現實之中，我們都不怎麼關注天氣，就算需要知道未來的天氣變化，也只需做一個簡單的占卜，或者說，卜筮。
我點開了那朵正在飄雨的雲彩，掌機的天氣介面就佔滿了整個螢幕。
上面顯示，此刻正是凌晨五點多，天氣是暴雨，今後叄到四小時之內，會轉為小雨，氣溫是十五度，溼度極高，空氣質量良好，雷電警報已經解除，洪澇警報為輕微，城東郊區一帶可能出現輕微積水……
一份詳實完整的天氣預測，相當貼心。
這是當代任何普通人都能享受到的科技成果，而在我們的時代，有資格知道的人不屑於做，想知道的人卻很難得到準確資訊，這也是科技時代的便捷之處了。
根據預測，十點左右太陽出現的機率是百分之八十。
倒也跟我的預測差不多，我都沒用占卜。
現在，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遠處的路燈和霓虹亮了整晚，也沒有出現故障，說明，這座城市還是經受住了暴雨的考驗，起碼沒有出大問題，至於人工河裡面出現了來歷不明的車子，估計也要幾天之後才會“浮出水面”，那時候，上面的痕跡已經基本查不出來了。
說起來，琪琪從山裡趕回來，也不知這會兒到城裡沒有，幾個手下有沒有跟她匯合，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有了一個結果。
或者，我可以去看看。
反正，也休息了好幾個小時。
趁著雨勢仍然夠大，我直接一個水遁前往琪琪婭他們所在的廠區職工宿舍區。
琪琪婭已經回來了，不過，幾個手下卻不在。
琪琪婭正在休息，臉色不是很好，應該是知道了手下們的遭遇，不過沒有選擇跟他們匯合。
睡夢之中，她在不自覺地鞏固著這一趟的收穫，身上的以太也活躍了不少。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在爛尾樓裡析取以太被拍下來，而他們這些“老”異能者都呆了這麼久也沒被拍到，起碼沒有別網際搜尋什麼的，原因就是，他們，太弱了……
所以，他們析出的以太也足夠稀薄，就沒有被拍到。
而我，隨便一出手，析出的能量就夠他們晉升為古時候的覺醒者，所以才被檢測到……
話句話說，我所引發的“能量波動”引發了那些人的警報。
換做這個時代的邏輯，就是：一個超級強大的異能者出現在了城裡。
這是潛在的巨大危機。
相比之下，那些普通的異能者根本不值得關注。
想通這一點，我也意識到，自己該怎麼做到“低調而又高調”地行事了。
之前的小心試探，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多少有些不得要領，現在看來，只需要控制好以太的強度，應該就是不會在引起他們的注意。
或者，反過來說，故意弄出動靜來引開他們的注意反而更有效……反正之前已經故意做過一次，不如順勢發揮，故布疑陣，打亂他們的節奏……
想到這裡，我又離開了琪琪婭的住處，到了之前被雷噼過的大廈之下，找了個僻靜的巷子，析取了相當於巴爾默大師叄倍儲量的以太，持續了足足一分鐘，然後，悄然遁走……
接著，我又跑到初遇特拉斯和黑巖的酒店樓頂，在一間空置的工具房裡故技重施。
接著，我又跑了幾個地點，其中就包括神殿旁邊的老市政廳樓頂。
雨勢越來越小，到了六點多接近七點，天光亮起，大雨也終於變成了中雨，我就回到了牛查的屋裡。
接著，便可以看看網際上有沒有再度出現那樣的照片了……
牛查還沒睡醒，我翻了翻冰箱以及周邊，屋子裡已經沒有了食物儲備，就抄起門背後的雨傘出了門。
在雨中遁來遁去好幾趟，又回到打傘出門，腳踏溼地的普通人狀態，忽然有些感慨——自從覺醒，成為職業者，我已經完全沒有體會過普通人的感覺了。
地面的積水已經被設計完善的下水道系統排除了大部分，依舊還剩下不到十釐米的淺水，直接踏入其中，感受著雨水真實的溫度，聽著雨滴落在傘面上的聲音，忽然感覺，我又回到了曾經還沒有覺醒的童年時代。
那時候，我們沒有雨傘，只能隨便找些能擋雨的東西，樹葉、木板、獸皮，隨便什麼都可以，然後，踩在泥濘的野地或者土路上，沾了一褲腿的泥，到家裡隨便洗洗，到火堆前烤一烤，就跟沒事人一樣……
覺醒之後，再有沒有這樣的煩惱了。
雨水、淤泥、灰塵，甚至是自身分泌的汗水和汙漬，都能輕鬆處理掉，寒暑天氣，也完全影響不到，因為體內的以太自成一界，將外界的大部分侵襲都擋了出去，其實，用華夏修仙的話來說，頗有餐風飲露，不惹塵埃的意思……所以，掌握了以太，就是從凡人向神明過渡的過程，超凡入聖、非凡成神，是所有覺醒者的終極目標，儘管絕大多數覺醒者死在了路上。
不過，覺醒者，也不過是少數，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普通人，哪怕在我的時代，覺醒者稍微多一些，而在這個時代，異能者是絕對的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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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我產生了一種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優越感，儘管我一直在提醒自己平等待人……
儘管一直都在研究以太和念動力，認為以太不存在於叄維世界，念動力也不能離開身體才是世界的本來面貌，但我卻從來沒有停止過使用以太和念動力，且一直以自己能看到聽到觸到普通人接觸不到的世界而感到一種隱藏的優越感，覺得普通人就像耳聾目盲感知遲鈍的病人，似乎，有點虛偽的感覺，就像一個富人問窮人——你沒飯吃，怎麼不吃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