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的目光還有，不論如何，也算是個美女，看了也就看了，可是那老嫗的目光……
只見她全身皮膚乾枯，如同橘子皮一般，皺紋隨處可見，身材也十分矮小，弓著背，和風燭殘年的老嫗沒什麼區別，只是目光之中的陰森之氣，讓趙雲心中發毛。
擦！我雖然比較有氣質、比較有吸引力……但是也不帶這麼耍流氓的啊！哪有一個這麼大歲數的老太婆這麼打量一個年輕男人的？趙雲嘴上不敢說，心中卻是嘀咕起來。
不過，要是這老太婆真的耍流氓怎麼辦？貌似他的實力比我強好多啊！趙雲被那陰森的目光以及壓抑的氣氛弄得十分糾結。
“你叫趙雲？好像我沒有聽過山海界之中，有哪個趙家特別有實力吧？”終於，老嫗還沒說話，一旁的小侍女首先開聲打破了這份壓抑。
趙雲聽到小侍女的話，心中松了一口氣，恨不得上去抱一下她，這話問得實在是太及時了！
“我是個孤兒，父母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了，何來家族一說？”趙雲回答道，他也是莫名其妙地掉到山海界來的，父母的確不在這一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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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還不知道我們家小姐的身世吧？告訴你，她可是煉氣聯盟之中，三大頂尖勢力之一的古鍾閣閣主的獨女！”小侍女一臉驕傲地說，一邊說，她一邊盯著趙雲的臉。
在她看來，趙雲知道這個訊息之後，定然會誠惶誠恐，知難而退，古鍾閣在煉氣者之中，那是威名赫赫，光是這個名頭，就能把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男人給唬住了。
沒想到趙雲似乎沒有聽明白她的話，臉上依然十分淡定，這就讓小侍女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我們家小姐和你一個孤兒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看你捨生忘死，為我們家小姐擋過殺招的份上，嬤嬤也已經救了你一回了，這個儲物手鐲之中還有十萬枚上品靈晶，也一併給你，就算當報酬了。”小侍女的話，聽起來有幾分刺耳，不過她丟擲的好處，也的確是十分誘人。
十萬上品靈晶，這別說一個宗師級後期煉氣者，即便是一個天空級煉氣者，看到了也會眼饞不已。
門當戶對的觀念，在山海界之中十分盛行，按照山海界的規矩，若是田煙嫁人了，她這個貼身侍女也得一併嫁過去，服侍兩人，而趙雲，不論是實力，還是相貌，顯然都沒有達到她心目中男主人的標準。
“哦？我和田煙的事，似乎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吧，到底是什麼關係，應該是我們兩人決定？”趙雲的挺了一下腰板，面對飛過來的儲物手鐲，手一揮，一道勁風吹過，手鐲又向回飛去。
“至於這玩意，我沒興趣！”
這個回答，小侍女完全沒有想過，她以為趙雲要麼轉身就走，要麼會提出更多條件，沒想到趙雲連靈晶都拒絕。
“你還想要什麼條件？難道覺得十萬上品靈晶不夠？你開個價吧！”
“我說了，這是我與她之間的問題，和靈晶無關，和田家，更是沒有半點關係！她是田家的大小姐也好，她是村姑也好，和身份完全無關。”趙雲臉色一肅，原本已經站直的身子，如同蒼松一般挺立，面如龍，聲如刀，自有一股說不出的狂傲之氣。
其實早在第一次瞥見田煙臉龐的時候，趙雲就將意識沉入了天地蓮臺之中，發現王含煙的身體依然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此時的王含煙，身軀之中竟然有一層瑩潤的白光泛起！
這種光芒十分柔和，就連兔爺，也說不清個所以然來，這種變化，讓趙雲心中的疑問再次加深，她們兩個身高、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要說一點關係都沒有，趙雲自己都不相信，在田煙的身上，趙雲有一種十分親和、熟悉的感覺。
“你！你不要以為死纏爛打就能撈到什麼好處，田家可不是好欺負的！”小侍女顯然有些氣急敗壞。
“環兒，夠了，退下吧。”就在這個時候，老嫗突然上前一步，對小侍女說道，小侍女聽了之後，只好瞪了趙雲一眼，不甘心地向後退去。
老嫗這一步踏出，也沒有說任何話，一雙眼睛就這麼盯著趙雲，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和目光一起的，是一股變態的威壓！
無需言語！
無需說明！
只是這麼一步，就給人帶來無窮壓迫！這就是開山級煉氣者的威壓！舉手投足之間，風雲變色！
老嫗和錢東的老爹，錢雲天屬於一個級別的煉氣者！雖然趙雲也接觸過無妄天王、柳姓天王等幾位開山級的天王，但是與老嫗比起來，他們什麼都不是！
開山級煉氣者等級的劃分方法，就連趙雲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他前世，並未涉足這個領域，對於天空級煉氣者來說，開山級老怪們那是高高在上，若不是今生各種奇遇，趙雲不可能能夠在開山級天王的威壓之下面不改色。
不過老嫗的威壓，實在是太強，完全針對趙雲一人，這種壓力，直指靈魂！這一刻，趙雲的靈魂都感覺到了窒息之意！
“婆婆，不要傷了他！”田煙自小就在老嫗身邊長大，自然知道老嫗這麼向前一步，眼睛一瞪，給趙雲帶來的壓力有多大。
別說趙雲，就算是她，已經達到了天空級巔峰，在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壓力之中，連一息都撐不了。
“丫頭，我自有分寸，他，死不了。”也不見老嫗開口，田煙的心中，便響起了老嫗的話。
聽到了老嫗的許諾，田煙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怔怔地看著處於壓力之中依然站得筆直的趙雲，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暖意。
她一開始也是懵懵懂懂，本來自己對於刻意接近的男人，心中都有一種本能的排斥，可是看到趙雲，卻一點厭惡的感覺都沒有。
第一次看到趙雲，和現在的場景就類似，他那個時候，面對的是無妄天王的威壓。那可是足足高了他兩個境界的天王！即便沒有現出真身，但是這種勇氣，這種傲骨，在她心中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後來面對柳姓天王，還是這個男人，明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依然目光堅定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用那並不強壯的身軀，為自己擋下攻擊，那一刻，田煙發現趙雲的身上的氣質，令她心動。
這個男人沒有令人一見傾心的外表，外貌比趙雲出色的追求者，數不勝數。
這個男人也沒有什麼勢力和顯赫的背景，隨便從田煙的數百個追求者之中撈一個出來問身世，都比趙雲強百倍。
但是他的身上，在某些時刻，會迸發出一些令人著迷的東西，就在此刻，在趙雲的身上，田煙感覺到了一種近乎固執的執著！
這是對於自己命運的執著，這種執著在這個男人身上，會迸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強大力量！如同一把切割一切的利刃，無往而不利！
執著、不屈、天賦！當這幾點集中在一個男人身上的，而這個男人又可以為一個女人捨生忘死、不顧一切的時候，這樣的男人，對於女人無疑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的。
再說趙雲，此時的趙雲，所面對的，正是一股從靈魂到肉體的威壓，這種威壓，讓他的思維都幾乎陷入了停頓。
“虛無陰火，焚！”
這個時候，趙雲想到了虛無陰火的力量，能夠產生如此強的靈魂威壓，趙雲敢肯定，那老嫗的靈魂之力肯定滲入了自己的腦袋之中。
虛無陰火專克靈魂，而且虛無陰火在山海界之中，可是獨一無二的火焰，老嫗第一次遇到，應該能起到一些出其不意的效果。
“這火焰不錯，的確可以焚燒弱一些的靈魂之力，可惜，你的力量實在是太弱，光靠它，對我沒有一點威脅。”老嫗那冰冷的聲音，徹底打破了趙雲的算計。
老嫗的話不假，很快，趙雲就發現縈繞在腦海之中的虛無陰火被一股異常凝練的靈魂之力給生生逼了出來！
“擦！還讓不讓人活了。”趙雲徹底被那老嫗整得沒了脾氣，連極致火焰都失去了作用，對於這種靈魂威壓，他還真想不出什麼好方法。
“你可以選擇放棄，放棄之後，老身甚至還可以給你一些好處，真正的好處，只不過你得答應老身，以後不再來找煙兒。”老嫗開出的條件，是趙雲完全無法接受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絲王含煙的蛛絲馬跡，趙雲怎麼可能放過，不去找田煙，那比殺了他還難以接受。
“不管了，永夜之力，給我定！定！定！”
趙雲的靈魂，被這股越來越強的壓力壓得近乎崩潰，這個時候，即便他的肉體境界再強，也無濟於事，在這危急關頭，趙雲想到了永夜之力！
不論如何，能夠拖延一刻，也是好事。永夜之力，直接在自己的腦海之中爆發，趙雲也不知道會產生什麼後果，不過為了煙兒，他拼了！
轟！
一聲轟鳴聲在趙雲的腦海之中響起！
靈魂，本應該是煉氣者體內最為敏感、最為柔弱之物，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靈魂之力最先就能感覺到。但面對腦海之中的能量劇變，趙雲的靈魂已經麻木了！
永夜之力在趙雲的腦域之中，形成了一片彷彿永恆的黑！這種黑，超越規則，似乎可以凝固一切！
滋！滋！滋！
當這片黑色遇到老嫗打入趙雲靈魂深處的一絲靈魂之力的時候，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雖然老嫗的靈魂強度極高，而且對於靈魂的理解，也遠非現在的趙雲能比，可是永夜之力卻沒有向趙雲腦海之中其他力量一般，一觸即潰。
二者在趙雲的腦海之中，一時之間竟然僵持在那裡！
永夜，永夜！
在這一刻，趙雲對於永夜之力的理解，突然加深！這本就是他自己在絕望之際，不服天地、不敬鬼神、創造出來改變天地規則的力量！
這種力量等級非常高，已經是領域之力的雛形！領域之力是什麼？當年常有一便是頓悟領域，這才打破桎梏，一腳踏入傳說級。
顯然，趙雲體內的永夜之力，並不簡單，而且等級比開山級的老嫗體內的力量還要高，只不過趙雲對於這種力量的理解，還遠遠不夠。
但是在老嫗靈魂之力的壓迫之下，趙雲彷彿又回到了創造永夜之力的那個狀態，一絲絲感悟不斷湧入趙雲的靈魂之中。
漸漸的，那片永恆的黑，竟然在這場拉鋸戰之中佔得上風！老嫗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訝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