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寡婦的笑在臉上僵著，直到那程小花帶著楠楠和妮妮離開後，笑容才逐漸消失。
她抿了抿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繡品，有些索然無味。
心裡也有些對顧兮顏埋怨了起來。
明明顧兮顏會畫好的花樣，也知道她也是靠這繡品掙錢的。
可，為什麼顧兮顏就沒想過給她也畫幾張圖紙呢？
“娘？你怎麼了？”
小虎子在邊上拉了拉花寡婦的衣袖，有些恐懼的問。
娘臉上的表情，讓人害怕。
花寡婦愣了愣，連忙搖搖頭，笑著道：
“沒事沒事，你餓了吧？娘給你做飯。”
小虎子點點頭，可是欲言又止的看著花寡婦。
“怎麼了？”花寡婦看出了小虎子有話要說，忍不住問道。
“娘……我，我也可以去私塾讀書嗎？楠楠說，顏顏姐打算把他和妮妮都送去讀書呢！娘，我，我也想讀書，將來考狀元，給你長臉。”
小虎子低著頭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直沒有等到花寡婦的回應，小虎子有些怯怯的抬頭看向了花寡婦。
“娘？”
花寡婦的眼眶紅紅的，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小虎子的腦袋，沒有回答。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虎子。
因為，花寡婦知道，她供不起。
讀書……
那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讀的啊。
想及此，花寡婦就更加的幽怨了。
顧兮顏想送楠楠和妮妮去讀私塾就送，為何非要在小虎子面前炫耀？
“吃飯吧。”
花寡婦輕輕的說了一聲，轉身就走向了灶房。
小虎子看著花寡婦的背影，抿了抿唇，眼神裡的光漸漸的熄滅了。
顧兮顏與荷花商量好了分頭行動，她去岷陽鎮，荷花則去隔壁的青浦鎮。
此時的早市才剛剛擺起，顧兮顏便直接去了集市，交了一些攤位費，便將辣椒粉給擺了出來。
顧兮顏的隔壁，是一個頭髮發白的老人家。
他賣的是一些自家種的青菜。
可以看得出這個老人家是個講究人。
因為他的那些青菜都不似旁人那般隨意的扔做一堆，反而擺得十分整齊。
見顧兮顏看自己，那老人衝著顧兮顏和藹的笑了笑。
“小姑娘一個人啊？這是賣的什麼？”
“辣椒粉。”
顧兮顏開口介紹了一下，似乎覺得語句乾癟，便又加了一句：
“炒菜的時候加一點進去，很下飯。”
“哦，是調味料啊。”
老人家有些恍然的點了點頭。
他們的攤子比較偏僻，此時也沒有人來，老人家便與顧兮顏攀談了起來。
老人家是個健談的人，也看得出顧兮顏不愛說話，所以大多是老人家在說。
從這老人家的口中得知，這位老人家姓齊，家裡有三子。
其中大兒子與二兒子都已經成家，唯有小兒子在私塾讀書。
他之所以出來賣菜，也是想著掙一點兒錢，供小兒子讀書。
顧兮顏聞言，好奇的問道：“不知，令郎在哪個私塾？”
老人家聽到顧兮顏的問話，有些得意和驕傲的停止了脊背，道：
“我家三郎在青山私塾呢！”
也不能怪老人家這麼得意。
那青山私塾本來就不是那麼好進的。
能夠進入其中的，除了一些家世好的世家公子，那便是真正有本事的寒門學子了。
寒門學子想要進去，肯定不容易。
顧兮顏本來就打算將楠楠和妮妮送進這個青山私塾，便忍不住的向齊老爺子多打聽了幾句。
反正也沒有人，齊老爺子倒也沒有隱瞞，把他知道的都給說了一遍。
“所以，今年的報名時間，是在三月中？”
“對，不過，想要報名，你們最好是要參加提前半個月的入門考試。”
提前半個月？
顧兮顏想了想，有些訝異的問道：“那不就是這些天？”
現在正好是三月初！
“你們想今年報名嗎？那怕是晚了，聽我家三郎說，前兩天考試就已經截止了，你還想給你的弟弟報名的話，得等明年咯。”
齊老爺子的話讓顧兮顏有些鬱悶。
進學一事，宜早不宜遲。
越早學，對於楠楠而言總歸是好事。
可現在卻是有些麻煩了。
顧兮顏沉默了一下，決定等等還是親自去拿私塾問問。
等了半個早上，齊老爺子的菜也都已經賣的差不多了，而她的攤子，卻始終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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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兮顏有些煩悶了起來！
正想著要不吼個兩嗓子試試的時候，突然，集市裡混亂了起來。
“交保護費！”
“快交保護費！”
只見十幾個青年大漢，拎著刀，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停了下來，有些暴力的索要銀兩。
一些攤主哆哆嗦嗦的給了錢，可卻被嫌少，挨了揍。
顧兮顏微微蹙眉，聲音有些冷的問道：“這些人是誰？沒人管嗎？”
齊老爺子嚇了一跳，連忙拉住了顧兮顏的衣袖，小聲道：
“丫頭，可小聲些！這些人是這片地的混混，聽說那混混頭子還是縣令大人的子侄！總而言之，不能招惹啊！”
顧兮顏抿了抿唇，看了看那些攤主自覺給了錢，也沒有多說什麼。
“喲，大哥！快來看啊！這兒有個妞，長得老好看了！比香春樓的頭牌還好看呢！”
一個混混停在了顧兮顏的跟前，眼神之中帶著幾絲猥瑣的打量了顧兮顏幾眼，便衝著遠處的一名男子喊道。
聽到了這個混混的聲音，那些收保護費收到一半的混混，都來了興致，全部圍了過來。
為首的那個男人面白無須，雙目無神，眼圈下一片烏青，看起來就是常年縱慾的樣子。
“喲！長得還真不錯！小美人兒，是自己乖乖的和爺回去玩玩，還是爺用手段帶你回去啊？”
說著，就伸出手來，還要去摸顧兮顏的臉。
顧兮顏臉色一沉，還沒動手，就被那齊老爺子給往後拉了一把。
“哎呦，項公子，您，您這別難為我這孫女，您不是要收保護費嗎？我給，我給。”
齊老爺子連忙拿出了幾個銅板，討好的遞給了那項梓丞項公子。
項梓丞沒有摸到顧兮顏，有些不滿。
再看到齊老爺子手心裡的那幾枚寒酸的銅板，乾脆一腳抬起來，踹在了齊老爺子的胸口上，呵斥道：
“滾！哪裡來的老匹夫？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