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事幹什麼？我記得你很少提起夏易的，似乎並不關注他。”楊章真仰頭飲盡一杯酒，笑呵呵地不答反問。
徐旻睿手裡拿著筷子，不爽地指著楊章真笑罵道：“你這個木頭疙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滑了？連我都被你忠厚老實的表面給欺騙了，沒想到你現在竟然如此腹黑，連孫勝傑都被你氣的火冒三丈，連佔便宜的事都不肯做了。”
楊章真得知孫勝傑地離開，淡淡的笑道：“你以為孫勝傑真的會不看我們的手冊？等他回去之後，自有與玄鳥學院交好的學院正使親手送到他的手上。孫勝傑之前那麼大聲的對我說話，不就是想從我們龍翔院身上撕下一塊兒肉來，真到了我們親手奉上，他會拒絕？孫勝傑雖然老了，但也不是老糊塗。”
徐旻睿哈哈大笑起來，忽然笑聲一收，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楊章真罵道：“差點兒就被你矇混過去了，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楊章真夾起一根青菜送入口中，笑道：“你都打探清楚了，還來問我？”
徐旻睿可是老油條，尤其是在老友面前，他更是不會矜持，聽聞這話，立即打蛇隨棍上，眯著眼睛感興趣地問道：“老楊，我們的關係好不好，你說說？！”
楊章真笑罵道：“別拿這話來套我，我可不會上當的，你這傢伙，最是滑溜了！”
徐旻睿不放棄，繼續說出自己瞭解到的訊息做分析：“我還聽說了，殷楚玉突破九品境界時天現異象，你們學院這段時間有不少老師和長老都開始閉關了，就連吳梁大人也已經閉關了一個多月了，吳梁大人可是四品‘武靈歸一’境界，若是這次突破成功，便是五品‘武靈歸一’了，到時候你們龍翔院在大商王朝可就是一家獨大了，即使在華夏大地，也可以與大乾王朝的乾坤學院一較高下。”
徐旻睿深深地吸了口氣，沉穩了自己的心神，彷彿接下來要說的話太過驚世駭俗。
“這
一切地一切，都發生在夏易進入龍翔院之後，你說我能不能忍住不問？這種神奇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我能熟視無睹嗎？！”
楊章真聽著徐旻睿一件接一件地說出那麼事來，哪怕他都親身經歷了這些事，也不由地出現了片刻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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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身在其中還不覺得如何，此時聽徐旻睿這個旁觀者一件一件地數出來，他也覺得這件事實在太過離奇了，尤其是把這件事全都繫於一人身上之時，更覺可怕。
徐旻睿緊緊地盯著楊章真，見他許久未答，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但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一字一句地問道：“《道德經》第一章裡，到底講了什麼？”
楊章真猛地抬起頭來，雙眼如同利刃一般盯著徐旻睿，不答反問道：“你知道了《道德經》的內容？”
徐旻睿見老友還防備著自己，急切之下生出了惱怒：“我要是能找得到具體內容，我還會來問你嗎？！你們龍翔院這次可是下了大氣力啊，連學生都套不出來話，甚至連右相秦府的公子離開龍翔院後也不敢告訴自己的新老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震懾地住的人，你們是怎麼說動陛下警告秦松的？”
楊章真此時明白，老友是花費了極大的力氣來調查這件事，可惜，保密《道德經》不僅僅是院長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所以他並不敢把這些告訴老友。
“老徐，這件事確實是陛下親自過問的，保密的事是陛下和院長共同商議決定的，我也不敢違抗聖命的。”楊章真真誠地看著老友徐旻睿解釋自己的難處。
徐旻睿聽到這話，頓時洩了氣，明白這件事確實不可為，身為朋友，也無法強逼著朋友冒風險洩密，這讓他有些頹喪。
徐旻睿猛地拎起酒壇子來，瘋狂地灌進一罈子烈酒之後，他有些失態地拍打著自己的胸口，神情激動地對楊章真喊道：“你知道我被卡在一品‘武靈歸一’已經多少年了嗎？十五年！十！五！年！
啊！當年我也是被稱為‘天之驕子’的天才，結果卻被卡在一品‘武靈歸一’十五年不得突破，你知道我心裡有多憋屈嗎？！”
楊章真眼神中流露出同情，以及些許的感同身受，他捏著自己的小酒杯猛地一飲而盡，長長地發出一聲感慨。
“別說你，在夏易面前，誰又能不憋屈呢？一年領悟‘武靈歸一’境界，隨後不久便突破二品‘武靈歸一’境界，世所罕見、舉世無雙，哪一個武者在他面前不憋屈呢？”
徐旻睿一雙沉靜的眸子此時已經被一罈子酒淹成了紅色，原本風度翩翩的中年大叔，此時變得癲狂，有種不羈放蕩的氣質，卻是與之前的氣質大相徑庭。他靠在椅背上，提酒便喝，一口鯨吞，身前衣襟皆被打溼，更顯得狂放孤傲。
他搖晃著腦袋，雙眼呆滯，口齒不清地說道：“即使夏易變成了普通人，起碼他也有過如此燦爛的經歷，那也比我們強。”
楊章真聞言重重地點了下頭，有些愣神的說道：“如果換成是我，‘武靈’丟失，境界大跌，變成一個普通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住這種打擊，說不定第二天我就會跳河自殺吧。更不用說像夏易那般忍辱負重、從頭再來。世人都說夏易天賦好、運氣好，可是又有誰人能知，他在背後的勤奮努力？當他婉拒陛下的封賞，迴歸一介布衣，世人有人罵、有人贊，誰人會知，他對這些事情根本不看重，他只是想要回家勤奮修煉？”
“在出事之後，世人有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也有感慨惋惜的，誰人又能看到，他在承受巨大的打擊之後，從未抱怨過一句，重新沿著往日的腳步，一步一個腳印地又追了上來？”
楊章真抬起頭，一雙醉眼朦朧，其中水霧盡滿，動情嘆道：“雖然夏易從一個普通人再次回到四品境界，耗費了幾年時間，但是在我眼裡，做到這些的夏易遠比以前的他更加偉大、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