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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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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之中,朝堂之上,此時的大朝會進度過半,商帝要開始進午膳了,大臣們也要墊一墊肚子,稍事休息一下後,下午還有繼續大朝會。

朝堂附近的書房裡,商帝通常用完午膳會在這裡休息一段時間,今天有意外的訪客,商帝並沒有休息,而是在書房裡接見了意外地訪客——吳梁。

“院長,快請坐。”商帝表現地很熱情,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給吳梁院長騰出一個舒適的位置,商帝坐直了身子,等待著吳梁坐下。

宮女太監的動作很麻利,寒暄間的功夫就把床墊鋪好,讓吳梁坐在了暖烘烘的長榻之上。

一切都佈置完畢,商帝笑眯眯地問道:“院長今天怎麼有空來宮裡閒逛呢?”

吳梁端坐著,對面的商帝笑眯眯地,而他的臉上卻帶著平靜的神色,似乎有種神奇的力量,能夠讓人的情緒安靜下來。

吳梁拱拱手,緩緩地對商帝說道:“今日進宮,是有要事與陛下商議。”

“噢?要事?”商帝有些驚訝地看著吳梁,顯示打量了一番,而後見他神色如常,並無焦急慌亂的模樣,不由地笑了起來。

自從院長突破了五品境界,好像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院長動容地了。

“說來聽聽,朕還真的很好奇,院長專門從學院裡趕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商帝放下手頭的工作,安靜地等待著吳梁地回答。

吳梁手指在面前的杯子上緩緩地摩挲著,聽到商帝詢問,他便自如地答道:“是關於之前薛清昊在龍翔院中刺殺夏易的案件。”

商帝聽到是關於這件案子,臉上好奇的神色便漸漸地收斂起來,仔細地看,會發現商帝的表情中帶著一絲陌生的疏離。

商帝淡淡地詢問道:“院長來找我,是為了這個案子的什麼事情啊?該不會是這件事又出現了什麼奇怪的情況吧?”

吳梁搖頭,直接回道:“臣是來請陛下的旨意,請求稽核斬首薛清昊的案情。”

商帝的眼瞳猛地一

縮,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盯著吳梁審視了半天,也沒有從吳梁的臉上看到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過了十幾息的時間,商帝似乎才緩過神來,他緩緩地坐直了身體,收回盯著吳梁的目光,低頭收拾桌幾上的奏章,淡淡地問道:“斬首薛清昊?院長,這是學院做出的決定,還是府衙做出的審判?”

吳梁聽出商帝是在質問龍翔院有無審判犯人的權力,他不疾不徐,從容地說道:“當街殺人,悍然行兇,性質惡劣,影響極壞,臣並非通知陛下此案的結案,而是向陛下申請特案特辦的資格,儘早將這件事處理乾淨,以消除影響。”

商帝拿起墨硯上的毛筆,快速地在整理好的奏章上做批註,一邊寫一邊故作淡然地詢問道:“昨日山陽進入你府中呆了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吧?是山陽勸你說,要儘快審結此案嗎?”

吳梁拱了拱手,恭敬地回道:“此是臣心中所想,同樣也是公主殿下所關心的。所以臣懇請陛下審查,能夠及時消除這方面不良的影響。”

書房裡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吳梁沒有再說話,商帝也保持著沉默,手中的毛筆書寫極快,如龍飛鳳舞一般。

……

龍翔院中,當薛清昊看到接替屠十方來監管他的人時,整個人都呆住了。他身體僵硬地所在躺椅裡,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他猛地從躺椅裡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向對面那人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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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卑職……”薛清昊話說了一半,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只能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像一個雕塑一樣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屠十方的身影在迴廊裡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地是一個身材曼妙的身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右相秦松的妹妹——秦嵐。

薛清昊身為右相秦府的供奉,與秦嵐並不陌生,甚至在相處之中,還曾經有過一段難以對外人道的感情經歷,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雙方並未走到一起,秦嵐來到了龍翔院教書,薛清昊成為秦府的供奉,守衛著秦府

的安危,兩人只是偶爾有過照面,卻從未再像今日這般單獨相處過。

秦嵐身穿白色長袍,外邊披著大紅色的貂裘披風,腳下踩著雲紋繡鞋,踩著院中的積雪,一步一步地朝著對面的迴廊走去。

薛清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感受到對面秦嵐不斷地靠近,堂堂二品大宗師,忽然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慌亂地向旁邊避讓,收起了行禮的姿勢,可是卻低著頭,不敢看站在眼前的秦嵐。

秦嵐踏過雪地,走到迴廊之上,看著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不禁心潮起伏,感慨萬千。

“你何時投靠了王室?”秦嵐胸中有千萬言語想要說,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呆呆地看著薛清昊,她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終有一天會背叛相府,會在身後捅自己一刀。

“我……”若是換成其他人,甚至是秦松親自來質問,薛清昊都能跟對方談笑風生,訴說著自己這幾年的心路歷程,談一談他這些年對秦府的看法,細數一下秦松對他表面看重、實則輕視的態度,甚至將他這些日子做背叛秦府的事情告訴對方也沒什麼。

可偏偏此時站在他面前地是秦嵐,一個他愛慕卻又得不到的女人,還曾經共同經歷過患難的女人,無論他心裡對秦府有再多的怨言和仇視,在那個大院子裡,還是有一個人是他無法|正面面對的,這個人就是秦嵐。

所以,吊兒郎當、無所謂的薛清昊此時卻保持著沉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年,我常年在龍翔院中,回家的次數極少,不過他還是聽我那侄兒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清昊,我不怪你。”

薛清昊聽到秦嵐最後那一句話,猛地抬起頭來,堂堂二品大宗師此時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奪眶而出。

秦嵐看著薛清昊的眼淚,這個作風囂張、潑辣的女人,也露出了女人柔軟的一面,眼淚順著臉頰倏地落下。

“從十年前的那一天開始,我發誓,這一輩子不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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