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的命，我已經將你當做親人，我大哥也會敬重你的。”
冷雲驕撐著頭，雙眼緊閉。
她知道白司鳴的意思，但她不可能永遠留在白府。
而且她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冷家。
“冷將軍回府，你大哥應該也要去吧？”
“……”白司鳴撓著頭，視線朝旁邊偏去：“我不太清楚。”
冷雲驕清幽的眸中劃過一抹冷光，直勾勾地盯著白司鳴。
“司鳴，白家和冷家，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之前冷雲驕就隱隱察覺，白司鳴在白司晨面前故意隱瞞她的身份，是有什麼原因。
只是之前覺得不是什麼大事，沒怎麼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冷白兩家，可能真有什麼關係。
“……”
白司鳴垂在半空的手收了收，最後還是鬆開。
“白家世代武將出身，我爹孃也是武將。
我出生那年，邊境魔獸犯亂，我娘生下我後，就隨我爹一起奔赴戰場。
他們在邊境死守，冷家軍奉命支援，但遲遲不到，我爹孃也在那一戰沒了。”
白司鳴語氣平淡，眼眶已經發紅。
冷雲驕拍了拍他的肩，冷家只有一位將軍，就是冷卓君。
“那後面……冷卓君說什麼了嗎？”
冷雲驕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對她自然是沒有什麼感情。
可身上的血緣關係，讓她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臟還是忍不住抽痛。
“她帶人去堵住了魔獸出沒的出口，將其封印，所以支援來遲了。”
白司鳴捂住自己的臉，平靜的嗓音，染上幾分哽咽。
“我哥一直對冷卓君有偏見，也是因為這事。
她本可以兵分兩路，一路支援，但她沒有。
因為她怕封印不成功，所以帶了全部兵馬。”
冷卓君看中大局，戰鬥中的傷亡是不可避免的。
為了保全大局，她只能捨棄白家軍隊。
“對不起。”
冷雲驕拍著他的背，低低說了一聲。
白司鳴抹去眼角眼淚，笑了笑，眼中水光澈亮。
“沒事，姐姐，這件事本來就與你無關，那個時候，你都還沒出生呢。”
“……”
算起來，白司鳴的年紀確實是比她大些。
都怪她與他第一次見面，就帶著個孩子，白司鳴才會以為她年紀比較大，叫她姐姐。
疾速的馬車緩緩停住，冷雲驕掀開門簾和白司鳴一道出去。
白府外士兵陣列，白司晨一聲黑衣，挽著劍袖走出，腰帶束在窄腰上，襯得身材勁瘦頎長。
“大哥，你這是要去哪？”
白司鳴下車，朝著白司晨跑去。
白司晨的目光略過白司鳴，落在冷雲驕身上。
“冷家軍此刻已經到了盛京，比預計的要早許多。
我受命正要去冷府迎接冷將軍，唐夫人不如也一起去吧。”
白司晨話中有話，冷雲驕自然聽得出來。
白司鳴也是聽出這一點，臉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想來，白司晨應該是早已知曉冷雲驕的身份。
“大哥……”
白司晨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
“上馬車吧，一會兒皇上皇后也會來冷家，估計會有好戲看。”
冷雲驕和白司鳴：“……”你真的不是為了看戲才去的嗎？
馬車上，氣氛沉默得尷尬，冷雲驕主動開口。
“白將軍還在怨恨冷家之前對令尊令堂見死不救？”
嗑瓜子的白司鳴動作一滯，看了眼白司晨，默默收起了瓜子。
“姐姐，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大哥可是將軍，剛才的話，都是開玩笑的。
白司晨冷眼望向白司鳴，後者慢慢合上嘴，重新掏出瓜子來。
“私仇是私仇，冷將軍為國捐軀也是事實，她是夏燕國將士的榜樣，值得被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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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晨說得坦蕩，冷雲驕欽佩，拱手道。
“白將軍胸襟寬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望白將軍見諒。”
白司晨注視冷雲驕的雙眸微微眯起，冷硬的嘴角，揚起淺淡的弧度。
“但我之前的話，確實並非開玩笑。”
冷雲驕：“……”
白司鳴：“……”
白司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冷雲驕身上，嘴角的弧度，轉瞬變得平直冷硬。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了冷將軍的遺物？”
“……”
冷雲驕不說話，白司晨又接著道。
“可冷府已經有一個冷雲驕，除非你能證明你自己的身份。”
“……”
關於冷卓君，她一無所知，身上更是沒有任何信物。
就連她自己空口說自己是冷卓君的女兒，她自己都不能信服。
白司鳴傾了傾身，朝白司晨靠近。
“哥，這些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白司晨懶懶地賞了他一個白眼。
“只允許你偷偷調查，就不允許我知道嗎？”
白司鳴：“……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白司晨重新望向冷雲驕，神情如以往一般冷若冰霜。
“剛才我也說過，倒時皇上也會到場。
若是唐夫人能在皇上面前自證身份，冷將軍的那些東西，才能真正屬於你。”
冷雲驕不經露出苦笑，雙手環胸，臉上更多的是風輕雲淡。
“倒也不用這麼著急，是我的，就是我的，即便到了別人嘴裡，砸碎了牙，我也會把它扣出來。”
“唐夫人果然直接。”
白司鳴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最後確定一件事。
這兩人明顯沒打算帶上他一起搞事情。
到了冷府，外面人群熙攘，但也蕭颯肅然，無人敢出聲。
黑色的棺槨停在冷府的大門前，冷家軍十多個步兵左右站開。
其他的士兵，應該都在營地休息。
冷家主和主母姍姍來遲，領著家眷出來迎接。
為首的將領與家主和主母打了招呼，招呼人將黑棺抬到前院。
他扭頭朝冷雲驕這邊望來，白司晨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低低響起。
“這是副將賀天旭。”
賀天旭的目光凝在她的臉上，像是要把她的臉戳出兩個血窟窿。
見到他朝他們這邊走來，冷雲驕心跳忽然加快幾分。
“白將軍，白小公子。”
他過來，拱手和白家兄弟打招呼，目光這才轉到她的身上。
“不知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