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謝副總和夏副總當然不知道, 樓清焰所謂的“去美國考察市場”,是在驢他們。
這個大豬蹄子其實是去休!假!的!
大豬蹄子表示他也很無奈,那他有什麼辦法,一個立志當鹹魚的人竟然被迫忙碌了三個月,這像話嗎,這是對待祖國花朵的態度嗎!
眼看深空招聘完成, 再處理一下元神科技的事, 國內這堆爛攤子就可以丟開手了。
元神科技這一次徹底出名了。一家因為做不下去而被收購的企業, 轉手融資一億元,這tm真不是在開玩笑嗎?
收購完成後,深空科技持有元神95%的股份, daydream持有5%,後面這5%是樓清焰專門留下套現用的。他不願意以真實身份出面,必須借用公司來完成股份買賣, 還不能是國內的公司,否則套現所得都屬於公司財產,不能為他個人所用。
所以對樓清焰來說, daydream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公司,而是他在自己身份上套著的那層殼, 是他的代言人和執行者。
融資得到的一個億同樣屬於公司財產, 不能非法挪作個人財產。樓清焰用股份換來的一千萬才是他自己的。
daydrdam那5%是在融資之前賣的, 之後ali增資持股稀釋掉了深空科技的35%,融資完成後,ali直接持有了元神科技40%的股份。
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數字, 沒有人會在第一輪融資裡讓出這麼大股權,因為後續還有b輪、c輪、ipo的稀釋,還得稀釋掉40%股份。而創業者至少要保留三分之一,才能保住自己的相對控股權。
這就是一個億融資的代價。
元神科技百廢待興,這輪投資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屬於天使投資。見過天使輪融資融到一個億的嗎?如果有,那統統都是吹出來的,或者是自己給自己假投,是炒作營銷。
元神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天使輪融資一億的公司,付出的代價就是40%的股權稀釋。並且,很明顯,ali投資它的意圖不是單純賺錢,而是打算利用它完成自己在腦機領域的佈局。
樓清焰看得相當明白,元神科技在未來會被ali一點點蠶食。
這就是他不願意讓深空去融資的原因。
融資的好處是可以快速擴大企業規模。高新科技創業公司很少有不融資的,因為涉及到高新科技一般是增量市場,行業不等人。你不融資,別人融資了,別人拿著錢迅速佔領了市場,你慢吞吞跑過來一看,傻眼了,沒你的地盤了。
融資也有壞處——或許對別人來說稱不上壞處,但對樓清焰絕對是。
科技企業往往會碰到這兩種投資方:
一種是純粹玩錢的風險投資,透過退出機制來牟利。他們對創業公司的終極目標就是上市,公司上市,他們的風險就會轉嫁給股民,這時候退出也能獲得最大利益。
另一種是企圖進入這個行業的大佬。這種大佬不會管你上不上市、財報如何,你專注研發賺不了錢,甚至會讓他們更高興。但是,一旦你稍有起色,大佬的目光便會立刻注視過來,將你一個囫圇吞下肚。你就在那聲輕輕的飽嗝兒裡,拿著錢被扔出局了。
第二種很少見,被樓清焰給碰上了。
本心來說,他既不喜歡受制於財報的身不由己,也不喜歡被巨頭吞併。他不在乎元神的主動權,但深空的主動權必須牢牢握在他手裡。
所以深空科技能不融資就不融資,能不上市就不上市,這是他為深空定下的原則。
這就要求深空必須具有龐大的、隨時可以週轉的、不會中斷的現金流。
樓清焰認為自己的想法簡直太對了:“怎麼能說我鹹魚呢,我兢兢業業給公司搞錢,鹹什麼鹹。”
這不,現在又要走上搞錢之路了。
怎麼能說他出去是為了度假,他明明是為了賺錢!多麼辛苦!
辛辛苦苦的樓清焰辛辛苦苦收拾好了行李,揚長而去。
打車到機場的路上,因為大路堵,司機抄著小路走,經過了當初遇見江覆的那條酒吧街。
樓清焰把窗戶搖下來,盯著窗外掠過的店門看。然後他發現,江覆的靜吧已經徹底消失了,那家店連外牆的裝飾都變了,塗滿了花花綠綠的鬼畫符,被改造成一間蹦迪夜店。
“等等,師傅,停一下,我們回去一下。”他突然說,“我有東西忘帶了。”
回到房間裡,他看著多寶格上那張小小的卡,猶豫片刻,把它裝進口袋裡。
但是一轉身,又駐足了,搖頭失笑。
從地球這一面,飛到另一面,第四次偶遇一個人,怎麼可能?
小機率事件也沒有這麼小的機率。這根本就是不可能事件。
不過,或許因為卡已經在口袋裡了,多一克重量也不算多,他沒有再把卡放回去。
飛機下午落地,樓清焰傍晚來到洛杉磯東北郊的小鎮上,他在airbnb上找了間一個月的短租房。
欠銀行錢的人沒有資格海灘別墅,郊區小洋房也就湊合住了。
小洋房很漂亮,帶著一個修剪整齊的花園,院子裡還有那種ins風格的秋千架和涼棚桌椅。這裡原本是不做短租的,有兩名房客,其中一名突然有事,才掛在網上臨時出租。據說另一名房客還是個華人。
樓清焰站在大門外,按響門鈴。小洋房的門開開了,一個穿著白t恤踩著灰棉拖的黑髮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一看見他,便頓住了。
樓清焰也驚呆了。
過了一會兒,對方走過來,開啟大門,對他說:“好巧,又見面了。”
樓清焰:“我是之前約好的那個短租……”
江覆直接拿過他行李,往裡面走,也沒再說什麼,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樓清焰跟上他,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詭異感,“你是不是對我下咒了?怎麼走哪都能碰見你??”
江覆:“可能吧。”
還學會順著人開玩笑了,看來是心情不錯。
房子裡異常的乾淨整潔,簡直就像沒有人住一樣,只有廚房裡塞得滿滿當當,透過吧檯看去,頗有煙火氣。
江覆到了樓梯口,直接一手一個提起倆箱子往樓上走,樓清焰還沒來得及爾康手,便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穩穩當當上去了。
就這樣進了房間,放下箱子,樓清焰好奇地伸出一隻手,往他肩膀上摸。
江覆站在那裡沒動,視線下移,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魔爪。
樓清焰……還是勇氣可嘉地摸了上去。
“看不出來啊,你這麼有料。”他驚奇地說,“也對,現在的藝人不是都要好身材嗎,你公司要求你健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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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覆:“……我比較注重健康。”
樓清焰這才想起,他父親母親都生著病。父親還是當初自己出錢給治好的,後來母親也生病了,周姐說,他就是為了賺錢給母親治病才進了娛樂圈。
江覆或許是真的怕了生病了,或許是覺得家裡只剩自己一個頂樑柱,自己的身體不能垮掉。
樓清焰突然問:“你把你錢都給我了,家裡面不需要用錢嗎?”
“?”
“嗯……我認識周姐,你母親不是也生病了嗎。”
“你放心,我不會讓家人承擔這個風險。”
“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從氣質上,完全看不出你是窮人家的孩子。”樓清焰又說。
江覆竟然笑了,“沒有什麼氣質不氣質的,我就是那種,像路邊上的雜草一樣,最普通的人。”
樓清焰說:“你看看咱倆,一個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一個一手爛牌打成人生贏家,這是不是就叫天壤之別?你要是雜草,那我成什麼了?”
“沒有,”江覆說,“別灰心,我教你打。”
樓清焰霍然抬起頭來,看著他。
江覆許是受不了他的目光,下樓道:“晚飯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等一下,”樓清焰攔在他身前,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卡,晃了晃,“如果還有第四次偶遇,就不再拒絕了,當初可是你親口說的。”
江覆抬了抬嘴角,果然沒再拒絕,伸手去拿卡。
結果被樓清焰躲過了。
樓清焰又說:“但是我想了想,你還誆去我一罐小熊餅乾呢。”
“小熊餅乾是你自己搭上的。”不是我誆的。
“那我不管。”樓清焰說,“我也得從你這裡買點兒東西,我也得嚐嚐一擲千金的滋味兒。”
他把卡往半空中拋了兩下,然後兩指夾著往江覆那兒一飛,被後者穩穩接住。
“要不就買你個私人微信賬號吧,景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