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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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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凰從烈火中嫋娜踏下,嫣紅色的衣帶似流霞鋪展,所行之處皆有五彩雲霞縈繞。但見,玄凰揮袖指向青九,烈火如一束飄帶及時纏住青九的纖腰,而後將她穩穩當當地帶到玄凰的身邊。

“玄凰神女?”青九神識漸漸恢復過來,只見眼前的神女面色冷清,粉唇微抿,眼波流轉,髮髻上一支鳳釵離她的秀髮有一寸元,然而卻牢牢地將她的長髮盤起,露出額間那優雅精緻的鳳妝。

玄凰看了青九一眼,嘴角輕輕上揚,只是這一瞬間便美得令人動心。只聽玄凰輕悠悠地說道:“你終於把神之魄帶來了。”青九愣怔,瞥過玄凰的神色,瞧她好似早已瞭然之樣,然而,照眼前的局面,著實不是個一探究竟的好時機,青九到底還是忍住不問。

玄凰的目光凝視著前方,但見天際五彩流霞悠悠穿梭,四周皆是冰潔的靈氣,好似此前根本就不曾發生過那修羅場般的地獄之景。然而,在這平靜之下一股緊張的氣息慢慢升騰,就好似脖子上架著一把刀,是必死無疑,卻只是不知道何時下手罷了。

轟隆隆,一道響雷促然轟來,生生將天際的時空扭曲,然後撕裂。但見,一個黑袍黑髮的身影促然出現,而後所有的五彩流霞齊齊朝黑袍身影聚攏而去,隨即又如利箭從黑影身上彈射出去,化成流光,不可阻止地橫行天地間。

“哈哈哈哈,就算本座不能統領三界六道,本座也要毀天滅地。”流光撼動天地,竟然使整個九重天也搖搖欲墜起來。青九朝下界望去,但見山河崩塌,洪水肆虐,飛禽走獸一命嗚哉,渺小無力的人類無助絕望地嚎啕,一片生靈塗炭。

青九悲痛萬分,他以天下蒼生為任,可是最後他最珍重的還是毀在他自己手中。玄凰目及一切,卻輕悠悠地說道:“是時候了。”話音方落,但見神之魄綻放出萬丈光芒來,玄凰突然化為一隻翱翔九天的火鳳凰,火鳳凰縈繞著神之魄翱翔,而後勁直衝入神之魄之中。

青九震驚不已,玄凰神女難道是以靈祭魄?時間彷彿停住了一般,除了眼前的光芒再無一物。直到亡皇的魔音再次響徹,定格的時空彷彿才開始流動一般。

銀河斷流,九重天失去了平衡,眼見就真的要毀滅一切的時候,但見一襲玄衣從神之魄中緩緩現身。青九驚呼,難以置信地說道:“師父?”然而,待她看清玄衣男子神貌的時候,青九越發震驚了,他正是太子長琴。

太子長琴瞥了一眼青九,眉目溫潤,目光朦朧,沉聲低語道:“玄凰?”青九搖頭,只是說道:“神女,進了神之魄。”太子長琴微微踉蹌兩步,一片流光登時朝他攻來,但見他玄色的衣角漸漸暈開一片暗紅。

青九又是驚訝又是歡喜,太子長琴不再只是幻影了,是玄凰神女讓他重生的吧。那麼,曄淵也會沒事,也會回來的。

“長琴,不要分心。”一道虛飄輕柔的聲音從神之魄中傳來,正是玄凰的。太子長琴眸光漸次冷睿,俊雅的雙眉間浮現出柔情,一雙鳳目凌厲地注視著暴走的亡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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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狂暴,毀天滅地不過一念之間,太子長琴一人之力並非能夠應付得了魔尊。女魃,把軒轅雋離上神的神魄喚醒吧。”玄凰的清音在青九心底響起。

青九目色沉靜,無論是萬劫不復還是永世毀滅,這條路她定會走到底。青九額間的鳳羽花綻放出幽幽光芒,而後她的身體輕輕地懸浮起來,隨即緩緩融入神之魄的光芒中。然而,不同玄凰的是,青九並未消失在光芒中。

一聲響徹九霄的龍吟撕裂天地,但見那神威的龍影再次竄騰而出,青九月白色衣裙隨風烈烈起舞,那嬌柔的身軀近乎被那狂風撕碎,然而她的神色卻安然堅定。但見她如流星一般躍上龍影,而後將臉頰靠近龍背,輕輕地撫摸著龍鱗,柔聲道:“雋離,是我。”

龍影盤旋在雲湖中,突然化身成一個面貌俊然的白衣少年。白衣少年的目光緊緊落在青九,不,女魃神女身上,眼底是深如海的悲痛。他就這樣獨自承受著萬年的哀傷和悲痛,幾乎將他身上的桀驁和意氣磨盡。

“女魃,你終於回來了。”良久後,白衣少年如釋重負般地說道,而後輕輕將女魃攬入懷中,下巴輕抵她的肩膀,好似陷入了無盡的疲憊中,又好似想一直這樣不放手。女魃輕輕微笑,是知足和幸福的微笑,她輕輕耳語道:“嗯,我再不會離開了。”

當流光再次肆虐而來的時候,太子長琴撥動琴絃將流光退擋回去。軒轅雋離回過神思,他將女魃輕輕抱起,放在戰場之外,柔聲說道:“保護好自己。”而後,飛身轉移到太子長琴身邊,與他並肩而戰。

“來了。”太子長琴溫潤一笑,是故交之間的寒暄。軒轅雋離默契點頭,眼底的桀驁再次浮現出來,似乎又是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戰神軒轅雋離。

太子長琴和軒轅雋離默契地對視一眼,但見軒轅雋離背後伸展出一雙金光茫茫的龍翼,而後化身龍影衝上九霄,天地間所有的雲氣水霧盡聚攏而來,人界汪洋大海的洪水也盡數朝雲湖彙集而去,九條水龍隱隱現形。

太子長琴齊齊撥動五十二根琴絃,但見光圈不斷蔓延擴大,而後又不斷積累,形成了一股強盛的勁風。

“破。”只聽軒轅雋離和太子長琴齊聲呼應,但見九條水龍如生龍活虎不可阻擋地從九霄上衝騰而下,緊接著一股強盛的勁風呼嘯而出,天搖地撼,時空扭曲,竟然生生將天地劈成了兩半。

魔尊的流光被兩股強威的勢力吞噬,只聽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流光突然漸次膨脹。

“不,曄淵。”突然,一聲悲痛的驚呼傳來,但見青九一襲月白色衣裙絕美冷寂,她化身成九尾靈狐轉移到流光之中。但見,九條雪白的狐狸尾巴如傘撐開,靈氣湧湧不斷地從九尾中分散而出。

“曄淵,我陪著你。”青九花容靜美安然,眼底依然是不曾改變的堅定。然而,軒轅雋離和太子長琴的力量就是連他們自身也無法收回,萬年前的那場玄戰便可想而知,此番必然是魂魄散得一乾二淨的。

天際上的九條水龍和風起九天之勢終於將流光毀滅,一聲巨響後,天地再次恢復了寂寥,而被避開兩半的天地在水龍隱匿和勁風消散的時候慢慢重合,最終合二為一。

光芒散盡,天地間一片白茫茫,那個一襲白衣一層不染的男子御風臨立,烏亮墨黑的長髮隨風輕輕起舞,玉冠束髮,氣宇軒昂。他長眉如刀,眼如劍鋒,手中握著湛盧劍,面露柔情地注視著在他四周星星點點的光芒。

星點溫柔冰涼,終於煙消雲散。神之魄緩緩融入曄淵的靈臺上,最終與他合為一體。原來這神之魄封印著他前世的記憶,一幕幕前世場景歷歷在目,唯有看到那張絕美的花容時,曄淵的嘴角才會微微上揚。

“阿九。”一聲悲痛卻滿含柔情的呼喚從他口中輕輕叫出。這一場夢,委實是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最終的最終,他還是要失去她,是嗎?

萬年前,他已經錯過她了,萬年後,他還是再次錯過了她。只是,萬年前他是軒轅雋離,她是女魃,萬年後,他是神官曄淵,而她是青九。最終的最終,命輪還是轉到這一步,這場情劫是堪不破還是執念太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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