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攔不住我。”顧修雲微微搖頭。
“攔不住？顧惜命，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蕩央使者身形一晃，規則神體化作流水，融入枯河的周身各處，“如果是比物質手段，我的確不如你，但要論意志神魂，我不比你遜色分毫。”
“如今我的神體已經完全融入枯河師兄體內，你若敢施展焚魂噬唸咒，我們師兄弟都要受刑，除非你能壓住我的意志，將我們的神體分開，但是……你做的到嗎？”
蕩央使者的聲音堅決中透著輕蔑。
眾所周知，顧惜命是憑藉著物質手段成為執法長老，意志方面稀鬆平常，很可能連三重境的修行者都不如，所以蕩央使者才想出這一招。
物質攻擊再厲害，也不可能將他們的神體剝離。
除非顧惜命下狠心，將兩人一起湮滅，可那樣一來，他們反而得救了，畢竟，枯河還沒有說出真相，顧修雲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對付他，等到日後，各殿帝君插手，這件事就沒那麼簡單了。
“好一個蕩央，居然能想到這種辦法。”
遠處，澄空、青霜都暗暗驚歎。
“惜命長老佈下此局，肯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澄空低聲道，“如果是其他辦法，還真不一定能攔得住長老，但這一招，長老只怕是束手無策了。”
“只能怪他太大意，”青霜悄聲回應，“顧惜命就不應該讓蕩央走到枯河身邊，這下好了，兩人神體相融，對枯河出手就等於對蕩央出手，焚魂噬唸咒肯定是沒法用了。”
兩人彼此相視，神色間透著異樣的光芒。
相比枯河、蕩央，澄空跟青霜對顧修雲尊重的多，但兩人的尊重也只是流於表面。
他們的心裡對顧修雲同樣不服。
一個修行歲月連半道年都不到的小輩，得了點機緣，居然就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換誰心裡能甘心？
而且顧修雲晉升長老的當天，就不顧眾人非議，將洛神提拔為執法使者，種種舉止，都讓澄空、青霜暗暗鄙夷。
呼！
微風拂過大地。
秘境內悄然無聲，顧修雲彷彿真的被蕩央使者難住了，久久沒有吭聲。
澄空、青霜也默默的在遠處觀戰，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
當然，就算他們願意幫忙，也壓不住蕩央、枯河的意志，畢竟蕩央也是命運長老，而且同樣達到演法三重境，境界之高，不比青霜遜色分毫。
“顧惜命，你放棄吧！”
蕩央沉聲道，“你雖然位居執法長老，但誰不知道你依仗的是物質手段，論意志秘術，你還不如我蕩央，除非你想把我們師兄弟一起殺了，否則今天什麼也做不了。”
“說得沒錯，”枯河得意的大笑，“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輩，靠著幾分運氣，就想對我們指手畫腳，幸虧九間師尊不在這裡，師尊若在，早就將他打的滿地找牙了。”
“這倆傢伙，說話還真是無所顧忌。”澄空暗自咋舌。
“都到這一步了，還能有什麼顧忌，”青霜搖頭低語，“依我看，顧惜命是真的拿他們沒辦法，否則不會等這麼久，不過也是奇怪，都已經半柱香過去，羲皇宮的支援怎麼還沒到？”
兩人望向遠方。
秘境外，虛空茫茫，看不見任何身影，甚至連神力波動都不曾出現，彷彿他們已經跟羲皇天域完全隔絕。
這般情景，也讓兩人更加確定之前的推測。
枯河……十有八九真的存在問題，但顧惜命沒有證據，又能拿他怎麼樣？
……
羲皇宮深處，易明殿主滿臉疑惑的望著玉石古鏡，“惜命師弟到底在幹什麼，居然讓蕩央走到枯河身邊，這下可好，兩人神體相融，事情要麻煩多了。”
話雖如此，易明殿主臉上並沒有太多擔心。
枯河、蕩央的乾坤界已經被陣法封禁，任何訊息都傳不出去，只是這樣一來，想要對枯河使用焚魂噬唸咒，就必須再請一位執法長老出手，洩密的可能性又大了幾分。
正思索間，易明殿主忽然揚起眉頭，望向古鏡邊緣。
只見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秘境外，氣息格外隱匿，但玉石古鏡何等厲害，就算是乾坤帝君也逃不過鏡光的查探，何況是那道身影。
玉石古鏡清晰的照出了此人的模樣。
“怎麼可能？”
易明殿主看清那人之後，瞳孔猛縮，臉上震驚不已，“我明明已經封禁了枯河、蕩央的乾坤界，還將他們在羲皇空間的許可權完全鎖死，他們怎麼可能傳的出訊息？”
與此同時。
秘境內，顧修雲臉上卻露出了笑容，“枯河，你沒讓我失望。”
“什麼意思？”
枯河使者目光微凝。
“你太冷靜了，”顧修雲一臉悠然的望著對方，“你大概不知道，早在啼魂尊主出手之前，我就已經在這座秘境內佈置了一座攝魂神陣，而且還動用了一件帝君級神魂靈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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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帝君級靈寶的威力，再配合青霄殿的亂魄珠，足以讓你的心神大亂，可即便如此，在剛才那種局勢下，你居然沒有任何異常的心神波動，這未免讓我有些奇怪。”
說到這裡，顧修雲嘴角露出笑意，“你應該很清楚，蕩央保不住你，他只能拖延一時，但不可能拖得了一世，可是你卻依舊能保持冷靜，這不是很奇怪嗎？”
“顧惜命，你到底想說什麼？”
枯河瞳孔微縮，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慌張。
的確，蕩央保不住他。
九色坤湮石，關係到黑冥海，更關係到兩位乾坤帝君的生死，別說他只是個小小的使者，就算是四重境的執法長老，羲皇宮也絕不會留情。
所以枯河心裡很清楚，一旦事情敗露，等待他的只有一個結果……死。
面對生死，他居然還能保持冷靜，的確有些不可思議。
“你的冷靜，讓我有些好奇。”
顧修雲繼續道，“所以我剛才一直在思索，像你這樣一個為了利益，可以勾結源獸、出賣宗門的叛徒，究竟是什麼底牌，才能讓你視死如歸？”
“終於，我想到了。”
“枯河，你肯定有第二真身，而且是極隱秘的真身，甚至是被源獸勢力切斷了命運因果，連羲皇宮都查不出的真身，也只有這樣，才能在乾坤界被封禁，羲皇空間也無法傳訊的情況下，將訊息傳出去。”
話音落下。
兩幅秘紋圖凝聚成形。
嗖！
一幅秘紋圖鑽進了枯河體內，另一幅橫跨虛空，落向秘境之外，將遠處窺探的身影完全籠罩。
“不好！”
枯河瞪大眼睛，正準備呼喚蕩央使者，忽覺周身一顫，整個人竟然就這麼倒了下去。
而秘境外窺探的神秘身影，也悄無聲息的沉睡過去。
三位演法三重境的長老，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秘紋圖直接鎮壓。
“真以為我拿你們沒辦法？”
望著昏迷的枯河，顧修雲漠然搖頭，“要不是想看看枯河的底牌，早在一炷香之前，就已經解決你們了。”
顧修雲的意志手段，可不比空間絕學遜色多少。
而且如今的他，除了命運天穹之外，還有至聖級殺伐靈寶——誅天神矛。
兩者結合，更是讓他的意志秘術提升到了驚人層次。
一個三重境的命運長老，就想攔住他？簡直是痴人說夢。
遠處，澄空、青霜滿臉震撼。
“我……我沒看錯吧，長老只用了一幅秘紋圖，就解決了蕩央？”澄空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沒看錯。”
青霜的聲音也止不住地發顫，“一幅秘紋圖，就讓枯河跟蕩央陷入昏迷，這絕對是演法四重境的命運道法，惜命長老遠比我們想象的強大的多。”
直到這一刻，兩人才終於明白，羲皇天域的傳聞全是假的。
顧惜命能成為執法長老，靠的是絕對的實力。
“謠言，害人啊！”
兩人彼此相視，苦笑不已。
……
羲皇宮內。
易明殿主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玉石古鏡內的景象。
“怎麼可能？”
“他竟然只用了一招？”
“難道他已經煉化誅天神矛，不對，神矛還在混源天，而且以顧惜命的意志，也不可能擋得住神矛殺意跟至聖怨氣的雙重轟擊。”
想到這裡，易明殿主不由的吸了口氣。
這才多久，顧惜命的實力居然又提升了，而且是意志方面的提升，演法四重境的意志秘術，配合同層次的物質攻擊，顧修雲的實力已經真正達到帝君層次。
不比乾坤帝君遜色分毫了。
“這傢伙，還真是一次次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也好，我想不到的事情，源獸勢力肯定也想不到。”
易明殿主臉上露出笑容。
一個實力超乎想象的新晉長老，絕對能讓源獸勢力吃個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