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沉默無言，彷佛對於系統的提示音沒有聽到一般。
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感受著身體裡奔湧不息的神秘因子，然後伸出右手。
只見手上冒出出現一股寒氣，然後慢慢爬上細碎的冰渣兒，四周的溫度急速下降，連帶著桌子上的水杯也遭了秧，裡面正凝結一層白色的霜。
季言收住神秘因子，冰冷的溫度停止向外擴散，屋子裡開始回暖。
看著手中折射著光芒的冰稜，他的眸子裡帶著一抹道不清的情緒。
季言在突破中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好像又變成黃昏之主，然後不知為何突然間十分的暴怒。
對著一名小蟲子碾來碾去，而那名蟲子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就是不死。
不過在那蟲豸提到了人祭後，他的怒火越來越大，然後，然後……
季言皺起了眉頭，似乎怎麼也回想不起來。
而且，他為什麼會在夢裡夢到人祭。
“系統。”
一道面板在季言的面前展開。
他陰沉著臉，在上面翻來覆去地查詢著什麼。
上面除了系統的提示訊息，就只有尹芙在黃昏時，給他發的資訊。
是尹芙日常的祈禱，又是只祈禱一半就斷掉了。
不過上面還夾雜了一些別的資訊。
比如什麼自己沒有錢，賠不起之類的，乞求無上的黃昏之主能保佑她。
季言只是看了一眼便換到其他頁面。
系統的提示那裡也只有一條訊息。
“第二賬號已開啟，請儘快檢視。”
第二賬號……
又是一個神靈的賬號嗎？
季言本該為此高興，但他卻怎麼也激動不起來，眼睛裡浮現一抹陰霾。
夢裡的人祭兩字，不知為什麼，竟將自己心中埋藏最深的東西給翻了出來。
明明他現在對此都已經不會再有所情緒的……
季言吐出一口氣，眼中已經看不清任何神色。
他對著系統直言道。
“系統，我是在突破時被召喚了嗎？”
夢的感覺很真實，尤其是心中那股沖天的火焰，竟然能將他埋藏多年的仇恨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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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聽見人祭兩字，就怒不可遏。
系統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任何變化。
沉默半晌，季言便關掉系統，連第二賬號都沒有心情去檢視。
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桉。
起身來到二樓，開啟虛掩著的房門，只見椅子端端正正地停在書桌前。
季言走過去，它便自動向後移去，然後等主人坐上去，以一個剛剛好的距離，又移到了桌前。
開啟冊子，翻到記有人名的那一頁，椅子已經將鋼筆擺好，按順序的話今天應該是墨三工作。
季言看著上面一個個的人名，腦中卻止不住的陷入了回憶。
“你好，我，我叫帕梅拉。”
“請，請問可以叫你梅瑞斯哥哥嗎？”
“梅瑞斯哥哥，我們能一起玩嗎？”
“梅瑞斯哥哥，家族裡的人要選出一名聖女，啊，多希望我可以被選中。”
“哥哥，他們，他們為什麼……”
“梅瑞斯哥哥，我們這是去哪兒？”
“梅瑞斯哥哥……”
一絲帶著熱鬧喧囂的味道似乎鑽進了季言的鼻子裡，將他從回憶中喚醒。
他握著鋼筆，然後在字跡扭扭曲曲的羅曼·奧恩若赫斯特後畫了一條斜線。
這上面的每一個人名，都是經歷過人祭的黃昏教徒。
或者也可以說，是他的信徒。
季言應該感謝系統給他的第一個賬號就是邪神，要不然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人名記在上面。
就在沉默期間。
“叮冬——”
“系統訊息已更新。”
“您於六時十三分，因觸發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