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大門漸漸開啟,陽光從門縫中擠了進來。
愛麗絲將自己手中從集市上所購買新鮮的蔬菜放在桌上。
對於這種事情她已經十分的熟練。
甚至能看見她跟賣家討價還價的時候,言辭有理有據。
根本令人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
愛麗絲正準備將蔬菜拿進廚房清洗乾淨,正巧看見季言走下了樓梯。
其實現在她很想詢問季言哥哥的煩惱是什麼?
以此看自己能否幫上什麼忙……
她的雙唇輕動,話幾乎都到了嘴邊。
但是腦中突然想起了尹芙姐姐之前對自己所說的話。
‘你哥哥既然不對你說,那麼肯定有著他的考量,你就不用操心那麼多好了。’
想到這裡,愛麗絲又將嘴邊的語言硬生生咽了下去。
季言哥哥不告訴自己肯定是有自己考量的,還是不問了吧。
倒是季言被愛麗絲那奇怪的神色吸引。
“愛麗絲你回來啦。”
“看你那剛才的動作,是想對我說什麼嗎?”
季言有些好奇地問道。
“嗯……”
面對他的問題,愛麗絲的腦袋一時間有些卡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隨後她就看見了一團模模湖湖的影子。
愛麗絲純淨的蔚藍眼眸勐然一亮,心中已然在短時間想到了一個理由。
“季言哥哥,今天中午我會跟影子姐姐學習一道新的菜餚哦……”
她眨著大大的眼睛,目光緊緊地注視著一臉懵逼的影子。
“是嗎,那我就期待愛麗絲的廚藝了。”
“嗯,保證不會讓季言哥哥失望的!”
“你說對不對啊,影子姐姐!”
愛麗絲的臉上露出了乞求的神情,似乎想要影子幫一下忙。
她一手提著幾乎有小半個身子大的蔬菜,向著徹底懵圈的影子走去。
還未等它散發出疑惑的情緒,就被愛麗絲一把拽住。
此刻影子長條的神經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
一般恐懼地想要掙脫愛麗絲的魔掌,一邊想要向季言求助。
但是愛麗絲的力量又哪裡能是一個區區影子便能掙脫。
而季言在見愛麗絲跟影子要進廚房時,便又上了樓打算去撿起自己的修煉。
影子就這樣呆呆愣愣地望著他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自己也被愛麗絲硬生生地拖進了廚房。
惡魔!
簡直就是兇殘的惡魔!
但是事到如今,面對愛麗絲那和善地笑容,影子也只能含淚地教授了一道又一道新的菜餚。
它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被愛麗絲給徹底掏空了。
到時候愛麗絲就能踹掉自己,完美的替代它。
而它,也將再度被遺棄在陰影之中。
想到這裡,影子的情緒變得有些抗拒。
不要啊,那種的事情不要啊!
它才不要那種的未來發生。
但是看著愛麗絲體內那似乎如太陽一般的熾熱力量,影子情緒最終還是沮喪了起來。
無論怎樣……
至少,至少……讓我再待個二十年吧。
愛麗絲此刻在一旁認真地跟著影子學習做菜。
但是她發現做著做著,影子姐姐的動作就越來越慢。
然後它的動作直接停止,周身的情緒忽而激憤,但在下一刻又變得十分沮喪。
直到最後,愛麗絲竟然莫名地從影子的情緒裡面感受到了一絲討好的意味。
這是什麼情況?
愛麗絲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根本不知道影子在短短的時間裡,就腦補出了一碼碼悲情的喜劇。
……
“嗯,挺香的啊,感覺不錯。”
季言看著面前的菜餚,恰到好處的色澤上閃動著誘人的光芒。
醬汁的濃郁香氣漸漸填滿了周圍的空氣,將菜餚包裹了起來。
季言深吸一口,隨後看向了愛麗絲。
他突然之間有些羞愧。
畢竟如果讓他來做飯的話,廚房雖然不會變成慘不忍睹的戰場。
但是也別想著味道能有多好。
果然自己快要變成了廢人吧。
季言有些自嘲地想了想,然後目光在周圍一掃,隨即一愣。
他並沒有在旁邊看到那個熟悉的影子。
“影子呢?”
他左右看了看,影子也並沒有躲在什麼沙發底下。
“你還是說影子姐姐嗎?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它好像一副很沮喪的樣子……”
愛麗絲聞言,情緒有些低落地回答了季言。
自己是哪裡做錯了嗎?
愛麗絲苦苦地冥想著,隨後她勐然抬起頭來,似乎想到了什麼。
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將土豆切好嗎?
影子姐姐對於食物的追求可謂是吹毛求疵。
是了,肯定是這樣的!
愛麗絲輕輕握著拳頭,眼中露出了確認的神色。
我是因為沒有繼承到影子姐姐的精湛刀工,所以它會如此的沮喪。
看來我之後要找到影子姐姐,好好跟她學習一段時間刀工才是。
“沮喪?”
季言愣了一下,很快他就找準了理由。
難道它是又憑空想象了什麼嗎?
最近影子好像時常發病,總認為自己要拋棄它。
不過自己有透露過這樣的想法嗎?
“沒事,過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季言抖了抖肩,隨口笑道。
“對了愛麗絲,我有一個忙可能需要你幫。”
他在思慮了半天之後,總感覺自己一直隱瞞著愛麗絲也不太好。
要是因此產生了什麼不良的影響就不太妙了。
所以季言還是決定告知愛麗絲一部分事情。
“你能問一下那個一直在你精神裡面待著的東西嗎?”
聽到季言的話,愛麗絲並沒有什麼自己的小秘密被戳破的緊張感,反而感覺自己的心情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似乎終於能幫上一點忙了。
嘿嘿……
唯有火羽,渾身顫抖,感覺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
被發現了……
被他發現了……
果然,果然他是能發現我……
只不過他一直沒有說出來罷了,所以自己才能安穩的待著。
“好的,季言哥哥。”
愛麗絲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當一個傳話筒而感到難受。
她此刻還沉浸在能幫上季言的喜悅中。
還真是容易滿足啊……
季言看著揚起一張笑臉,眼睛裡似乎綻放著灼灼神采的愛麗絲,有些無奈地想道。
“我想知道,它能與世界的意識進行溝通嗎?”
季言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光滑的勺子。
他也只是想確認一下。
在剛才他看到愛麗絲的時候,想出來的另一個方法。
如果有捷徑可走,那麼季言自然就不用去花費太大的力氣了。
火羽聽聞以後,一時間有些驚愕。
與世界意識進行溝通?
他是沒事吃飽了撐的吧。
就不怕被世界意識找上拿去當填補的基石嗎?
火羽搖了搖頭,頓時想拒絕他這個危險的想法。
這個男人膽子太大了。
但是面對著那幾乎是明晃晃的威脅,火羽在沉默了一下之後,還是緩緩說出了幾句話。
愛麗絲聽完便代為轉達。
“如果你真的想去尋找世界的意識……”
“那麼你必須得有幾個先行條件。”
“一個是必須得擁有能溝通世界的力量,例如神明的力量,或者是一些已經消失很久的奇異生物的力量。”
“其次就是需要能看見並觸碰到世界的真實,它才會回應你。”
“這些條件缺一不可。”
面對愛麗絲所複述出來的話,季言發現跟泰坦的藏書室裡的記載相差不多。
這說明火羽並沒有騙人。
不過第二條倒是沒有記錄,應該是泰坦無法研究到如此深奧的地步。
“不過溝通世界的力量是前置條件,因為唯有這樣才能觸碰到世界的真實,由此引發世界意識的注意。”
愛麗絲隨後又複述著火羽的話。
在火羽看來,雖然季言哪怕能滿足第一個條件。
但是第二個條件連一些弱小的神明都無法滿足。
火羽在給出自己的方法之後,便立刻進入了裝死的狀態。
它已經打定主意哪怕再怎麼威脅自己,自己也堅決不會動彈!
去找世界意識最好別帶上我。
就當我死了好了。
季言聽著火羽的解答,第一個條件他隨便滿足。
但是第二個條件……
世界的真實?
季言細細思索,片刻之後他的心驀地一跳。
該不會就是指之前我登入黃昏之主的賬號時,所看見的那些維繫世界的東西嗎?
這麼想來,還是有一點道理的。
不過也就是說我還是得需要進行一場祭祀。
雖然沒能從火羽這裡取得捷徑,但是確認了方法的可行性還有著不小的收穫。
接下來就是如何去舉行祭祀儀式……
……
次日清晨。
季言一邊走進了學院,一邊在思考如何引誘尹芙去進行祭祀。
但是他想到那個狼女的性子,以及之前經常中斷的祈禱,突然間感覺她好像有一點不太靠譜的樣子。
嗯……雖然現在已經好很多,每日的祈禱已經能走完全程。
但是固有的印象讓季言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尹芙。
要不然自己去親自操辦一個祭祀……
但是將這些扯到現實的自己還是有一點點的風險。
或者等冷卻時間之後看達倫的能不能召喚到自己……
季言一邊思考著,卻總感覺一股隱蔽的目光在緊緊跟隨著自己。
是有人在跟蹤我?
他頓時皺眉,感覺心中一緊。
自己在現實可沒有什麼讓人值得跟蹤的地方。
然後季言謹慎地觀察了四周之後,卻發現在較遠處,有一頭標誌性的金髮。
他身體陡然一鬆,感覺自己想要翻一個白眼給那個人。
原來是她。
這下子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不過這也提醒季言可以考慮換一個人選,將艾麗莎換上來進行祭祀。
畢竟感覺她還是要比尹芙稍微成熟一點。
到時候處理事情應該也能處理得乾淨一些。
不過幸好這一次她只是注視了自己幾分鐘,就走開了。
並沒有像之前那種似乎能一直看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而且背叛的魔女都已經死了,她也沒有什麼理由做這種事情。
季言走到神秘學院的入口。
經歷過一陣場景的變換,他來到了學院裡面。
只不過剛抬頭就發現竟然又有一個熟人在自己的前面。
不過這也相當的正常。
畢竟在同一個地方待的時間久了,總能碰上一兩回,見上一兩面。
“梅瑞斯,好久不見啊。”
跟季言問候的人有著耀眼的金髮,鼻樑上那一副金色細框眼鏡上反射著亮光。
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眉眼間與季言有幾分相似。
這正是季言的同父異母的兄長。
卡特對著季言露出了一個儒雅隨和的笑容。
季言並沒有搭理他,而是打算直接繞過。
卡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隨後便改口道。
“季言,你就是如此對待你尊敬的兄長嗎?”
季言終於停住了步伐,此刻卡特就站在他的側面。
目光微微一瞥,他輕聲說道。
“我有過兄長嗎?”
“沒有吧,畢竟真正的兄長可是不會拿著一本破爛交給自己的弟弟。”
季言抖了抖肩,他這一句話直接揭露了卡特的某些行為,已經算是撕破了臉。
卡特收斂了笑容,目光在四周微轉,幸好這裡沒有其他的人。
“你不過是庶子而已,自然就得該用你這種層次該用的東西。還想著依靠成為術士改變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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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性格果然還是這麼的惡劣啊,這幾年在神秘學院裡還真是委屈你演了這麼久的戲……”
季言平靜地說道,畢竟如果卡特的性格真的如表面一般儒雅溫和的話,也就不會做出各種惡劣的行徑了。
但是在這個貴族遍地走的神秘學院,一個區區低等貴族的嫡子,還算不上什麼人物。
所以這幾年可想而知他生活是過得有多憋屈。
每天都要扮演這個人設,絲毫不敢讓其崩塌。
直到最後憑藉著自己的能力,終於擔當上了學生會的副會長一職。
但你說你在這裡都這麼能忍,怎麼看見了自己便要針鋒相對。
能做到今天這一步,表明他的經驗與能力也不會太差。
但是面對自己就非要找自己的麻煩。
季言感覺有些不太理解。
但一想到他那種惡劣的性子被憋了好幾年,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個人宣洩。
季言沒興趣跟一個精神扭曲的人交談,打算直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