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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等不到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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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黎用一種讓法莫林感到極端不舒服的眼神盯著他,刻意笑的不懷好意。

“我們要商量救援的事,一起參加?”沐黎故意問道。

“不必。”果然,法莫林太聰明了,這種會議參與與否並不重要,但是隨後的行動中一旦出事,就很容易被人懷疑,而現在他需要避嫌,“我要去城牆看一下情況。”

沐黎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耳邊緊跟著炸響起一聲大吼,傑斯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回來了,這傢伙還真固執的可以。

“蕾哈娜給我看著他。”沐黎瞅著正跑過來的督查怒吼。

蕾哈娜無聲嘆氣,道:“我看著他,誰看著你?”

沐黎正想辯駁,看到科爾剛好從另一個方向趕過來,興奮的她一拍手,大笑道:“你看這不來了嗎?”

蕾哈娜二話不說,衝過去一把抓起傑斯特的衣領就往裡面走,把追上來的烏啼都弄愣了。同一時間,沐黎的周圍一陣騷亂,葛瑞克和美音憑空出現在視線裡的莽撞行為,再次牽動起緊張的氣氛。

沐黎趕緊揚起雙手大喊:“自己人!”

法莫林攥了攥拳頭,對沐黎的所作所為真正厭惡起來,一股無處發洩的憤怒轉化為陣陣冰冷寒意,直撲向那個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傢伙。

“呃……抱歉……”沐黎僵硬地轉頭,看著法莫林異常兇狠的樣子。

“東方大人請儘量約束好自己的手下,當然,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介意幫忙。”法莫林說完轉身就走,再不走,他怕他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動起手來。

“是是是……哎,慢走啊,不送……他媽的……”沐黎放下揮舞告別的雙手,憤恨難平地咒罵出聲,“給你點兒好臉色還沒完沒了了,還真以為我怕你了,有本事單挑……”

“行行行……”科爾頭大地架住沐黎胳膊,阻止了她的張牙舞爪,“你這是嫌關的時間不夠長了,還挑釁。”

“他又沒權利關我禁閉。”

“那你一直低聲下氣幹嘛?現在是要自暴自棄了嗎?”

“我……”沐黎張口結舌,鬱悶無比,“我這不是想少點麻煩嗎?塞隆讓我千萬不要再和人家做對了,否則可能出不了巨跡要塞。”

真難得,她居然會這麼乖。

葛瑞克和美音很不可思議地對視了一眼,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聽他們話裡的意思,她是被關禁閉了,那還真是踢到鐵板了,哈哈哈……

“幸災樂禍!”沐黎瞪了兩人一眼,然後才注意到他們非同尋常的狼狽,連衣服都有多處破損, “看樣子這趟活對你們來說也不容易啊!”

嗯,心裡突然舒服了。

美音慘笑道:“多虧了這樣還有點兒說服力,要不然想進要塞太難了。”

沐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兩名士兵正氣喘吁吁地往這個方向趕,看樣子是被安排來“押送”他們的人,結果沒看住跑了。沐黎讓科爾去解釋清楚,也直到這時才知道,因為法莫林的命令,自己的整個小隊還都被關著,科爾能出來是因為他出言威脅,再加上他皇家衛隊隊長的身份。

“你大爺,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那個混蛋。”沐黎憤憤不平,沒辦法,就算是在斯達米亞最高首府,她也沒這麼憋屈過,從來都是別人怕她,讓她,寵她……呃,這樣一說,自己好像真的很可惡,該死——

“嘻嘻,我倒挺喜歡他的。”美音低笑。

葛瑞克當即變臉:“你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本來就挺有意思的……”

“怎麼,你認識他?”沐黎問道,順便打斷了葛瑞克莫名其妙的怒氣。

“怎麼可能,第一次見。”美音道。

沐黎挑眉看看葛瑞克。

“怎麼了?”葛瑞克直覺的事情有異。

“你們家主人認識。”沐黎說。

兩人反應了一秒鐘,恍然大悟,沐黎說的不是“夏風”,而是“主人”,那應該就是和幻影星空有關係的事情,但是為什麼主人會認識遙遠要塞裡的這麼一個人呢?而且還要專門告訴沐黎?(打死他們,他們也想不到沐黎幹了什麼瘋狂的事。)

葛瑞克正想要問清楚,幾個人已經到了會議室,沐黎帶著他們兩個進去匯報情況。

塞德裡克不在,顯然,關於救援亞速爾城,他也不願意過多參與,之前雅圖中校帶領的救援隊,就是從巨跡要塞派出去的,結果現在還被伊卡納森的黃金騎士團,堵在安哥拉山口;更何況,既然已經開始從別處調軍參與北線的戰鬥,並且不會影響他當前的任務,那麼在這次行動中適當迴避,甚至是退出都是有利而無害的,無論亞速爾城救援結果如何,巨跡要塞只要提供了足夠的後勤保障,就是功勞一件;再有就是,北軍的最高指揮官可不是塞德裡克准將,他更沒必要趟這個渾水了,現在亞速爾城已經淪陷的事,恐怕就差最直接的證據來證明了。

詹德利上校就不一樣了,他知道自己在巨跡要塞幫不上忙,還會被人嫌棄,所以連部隊甚至都留在了外面,所以全力救援亞速爾城就成了最有效的參與方式,畢竟那是一個重要節點。當然,也還有其他原因,但對軍事行動而言微不足道。

比他們先到一步的傑斯特,強忍著憤怒和怨恨向眾人講述亞速爾城這幾月的情況,之前他剛到這裡時,沒有一個人肯聽他說一句話,就把他定成了叛徒,而現在願意給他機會說話的人,卻來自於北軍之外,還多虧了那個剛進門的小姑娘?雖然烏啼簡單解釋過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自己也的確脫離了危險,但有很多情況他都還沒有搞清楚,因為現在不是時候。

“……和我一起離開亞速爾城,來要塞請求援軍的一共有十四個個人,一路上,我們透過多處敵人封鎖線,又不斷遭遇僱傭兵等散兵遊勇襲擊,另外十幾個人都先後死在了路上,能到這裡是我的幸運……”傑斯特說話時帶著明顯的虛弱,語氣卻異常沉靜,顯然他已經對“戰爭”和“死亡”麻木。

沐黎三人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貓著,她看著傑斯特,也就只有十八九歲的年紀,卻彷彿歷經滄桑般毫無生氣,和剛才激動地想要殺人的他截然不同,她很難理解是什麼樣的回憶讓他有了這種變化。但是從傑斯特極力控制著情緒的描述中,眾人似乎終於可以窺見亞速爾城保衛戰模糊且血腥的一角了。

最開始伊卡納森大軍從陸路攻入斯達米亞境內的時候,亞速爾城作為靠近邊境線的最大城市,第一時間組織防禦,並派人趕往行省首府所在地報告情況,請求增援。伊卡納森大軍來勢洶洶,雖然北軍之前也安排了增兵,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所謂的增兵名不符實,無論是規模、速度,還是其他相關安排,都沒達到既定要求。

援軍還沒等來,伊卡納森海軍又攻下了北部唯一的出海口——哥德賽港,上百支僱傭軍組成的聯合部隊,被源源不斷運送上岸,一路順暢攻下了包括雲來鎮、白石鎮、清邁城等幾個大的礦區城鎮在內的所有外圍區域,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就殺到了亞速爾城下。

亞速爾城附近的鎮民大部分都逃入了城內,但是還有一些沒能及時離開。那些傭兵毫無軍紀,肆意屠殺劫掠,傑斯汀多次下令出城救援,卻也都是杯水車薪。而且由於兵力不足,無法持續作戰,在城外開闢戰場完全變成了奢望。再加之那些傭兵如同散沙一般的作戰方式,反而提高了他們的機動力,追都追不上,更別說消滅聯軍有生力量了。

傭兵聯軍在亞速爾城外匯合後,也曾經有過像之前一樣速戰速決的計劃,畢竟前面的幾個城鎮都是一攻即破,劫掠無數,他們嘗到了甜頭,自然覺得亞速爾城也能如此順利。據說為了誰第一個進城,誰先在這座城市大發一筆橫財,幾個大的僱傭軍首領爭搶的頭破血流。

按照聯軍和伊卡納森的約定,進攻下來的任何城市村鎮,一切財物歸傭兵,他們可以隨便搶,而且不算在僱傭費用裡;掠奪來的人,尤其是礦工則都要交給伊卡納森處置——**裸的毫無人性的交易。

這些傭兵敢接伊卡納森的這單生意,一是‘人多力量大’,一是覺得斯達米亞肯定戰敗,再就是巨大的利息誘惑和伊卡納森的忽悠,要不然什麼樣的傭兵團敢跟一個大帝國作對?

前期的戰爭效果確實如他們所料,收貨頗豐。但沒想到是,他們在亞速爾城下遭遇了最激烈最頑強的抵抗。

城頭上,傑斯汀指揮著斯達米亞士兵守衛城牆,箭矢、魔法彈等各種攻擊手段層出不窮,甚至一度出城廝殺;城內,來自各地的百姓和礦工們自發組織起來,擔負起後勤職責,保證戰士們的物資和武器供給,救治傷員等——這是毋庸置疑的,那群畜生殺了他們的親人朋友,除了報仇,除了保護現有的一切,他們還能做什麼?

僱傭軍畢竟不是正規軍,掠地或許還可以,攻城他們絕對是外行。因此,菲利普上校率領的伊卡納森大軍隨後趕到,他們攜帶大型攻城器械負責破壞城牆,其餘進攻相關事宜還是由僱傭軍負責,比如上去拼命。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伊卡納森開始不分晝夜的攻城,猛烈地攻擊猶如怒濤一波接著一波,一天、兩天,亞速爾城的城牆巋然不動,反倒是傭兵聯軍大量伏屍城下,無人收拾。

第四天六天,亞速爾城的防禦結界被破壞殆盡,城牆暴露在敵軍暴風驟雨般的巨石攻擊下,傭兵聯軍裡幾支小傭兵團的人已經拼光,名號也就此消失。

傭兵聯軍出現動搖,但進攻持續著。

第十一天,亞速爾城西面部分城牆出現崩塌跡象,雙方激烈交戰,以斯達米亞頑強打退敵軍進攻結束。

傭兵聯軍的士兵們筋疲力竭,個個累得滿眼血絲,聲音沙啞,出現強烈抵抗情緒,對於傭兵來說,這樣持續的、不要命的進攻方式,本身就極其愚蠢,完全不符合他們的行動模式。

半個月後,伊卡納森的攻城計劃被迫中斷,幾大傭兵團因為傷亡情況嚴重和久攻不下的沮喪情緒,出現嚴重分裂,菲利普上校不得不出面調解,同時改變策略,對亞速爾城圍而不攻,後續部隊直接繞過此處繼續向內陸深入。

而這時候,斯達米亞北方四省的大佬們,才剛剛確認伊卡納森出兵的訊息。

堅持了一個月之久的亞速爾城依舊沒能等來援軍,城裡二十萬軍民物資告急。礦工們利用自己的技術挖通地道,多次派人出城求援,但是都杳無音信,而尋找通到城外的地道卻成了擁兵聯軍的樂趣。

為了防止他們利用地道攻入城內,傑斯汀不得不下令把地道全部摧毀;另一方面,兵力上的捉襟見肘讓反攻變成奢望,守城部隊開始徵集平民參軍,傑斯汀開啟城中金庫,將庫中寄存的所有財物都搬出來,作為獎金激勵士氣。

時間已經失去意義,在伊卡納森新一輪進攻開始後,亞速爾城多處城牆被轟踏,提前趕造好用來堵截塌陷城牆的‘走牆’被推出來,因為加持了魔法,更加堅固耐用,但也只是相對而言,它擋得住這次的進攻,可下次呢?下下次呢?傑斯特等人就是那個時候被送出城求援的,至今又過去半個月之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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