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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難以撼動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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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宴會結束,夏風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一隊皇家侍衛攔住。

“殿下請留步!陛下吩咐安排您在皇宮中歇息。”侍衛長恭恭敬敬的說。

這是在國賓館禁足不夠,還要把他囚禁在皇宮裡啊!

“那就打擾大家了。”夏風客客氣氣的應道,“請前面帶路吧!”

“殿下請!”侍衛長還是第一次見態度這麼隨和的貴族,語氣也不自覺放輕了很多。

“能讓我的侍衛回去報個信嗎?”夏風又說,“他是我近衛隊的負責人,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回去處理。”

態度太好了,居然向他一個小小的侍衛長解釋這麼多。

“當然可以!陛下只是請您留下,其他人請便!”

“多謝!”夏風笑笑,又跟扎克利交代了幾句便讓他先回去了,他說的都是實話,所以也不需要隱藏什麼,那麼多人全靠查爾斯一個人約束,他還只是文職,確實不現實。

第五天清晨,陌生的‘真相魔法’突然再次出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已經結束的時候再次遍佈全城,再次把城市籠罩成恐怖的彩色夢幻,一而再再而三,再沒有人懷疑是惡作劇,積累的黑暗情緒以數倍於之前的力量爆發而出,更難以想象的是,這次魔法的呈現的方式不再是文字,而是影像。

從古德城主開始,幾位相繼暴斃的繼任者紛紛上演最殘酷的人間悲喜劇,通敵賣國、殺戮無辜、搶劫強姦、霸凌弱小……有做事時候的直觀證據,也有被挖出來的屍體,還有依舊在遭受折磨的受害者……一切的一切都以影像形式毫不憐憫的展現在世人面前。

老人們破口大罵,這混蛋世界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男人們拿起了武器,找不敵人卻開始害怕未來;母親擋住孩子的視線,想保護他們純潔的心靈卻止不住自己的哭聲;學生們大聲抗議,要求統治者嚴懲罪犯,哪怕他們已經死了;商人們清點財物,謹小慎微的聯絡著離開這座城市,這個國家的最快途徑——

聖教廷和皇宮前都聚集了大量民眾,他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們只想要一個答案,高高在上的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們就是這樣折磨他們這些底層人的嗎?他們不配當人還是大人們不把他們當人?聖教廷口口聲聲說會庇佑每一位神的信徒,他們現在卻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警察部隊與民眾爆發了激烈衝突,原本繁榮和睦的城市不斷上演流血事件。

如果第一天的時候就把資訊結合影像一次性展示出來,或許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混亂,因為瞬間被打蒙的人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但是第一次以文字形式說明事件以後,民眾用了幾天的時間消化分析這些內容,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決斷,只不過證據不足,形式不清,還不至於採取行動,也因為管理者的及時介入產生了恐懼感;當這次證據以更直觀更殘酷的方式出現時,所有人都不可能再沉默,過去幾天了,高高在上的大人們不但沒有找到幕後釋出資訊的人,還讓事件進一步惡化,既說明管理者的無能,也證實了事情的真實性,沒有人能連續承受這樣的殘酷衝擊,被憤怒支配的人會失去理性,會不計後果,會歇斯底里的抗爭。

如果是想擾亂坦塔帝國政局,幕後之人做到了,用最精準有效的方式,甚至讓那些帝國精英們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是不是做的太過了?”沐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那些竊竊私語的侍者,“會死很多無辜的人。”

被軟禁不代表訊息也要封鎖,納普勒·泰佳陛下甚至希望夏風知道更多細節,這次的事,他別想置身事外。

“只是……想順便做個實驗而已。”夏風淡淡道,“看看民眾的力量到底能到何種程度。”

“老百姓的力量是無窮的,我跟你說過……”沐黎不滿的嘟囔。

“這裡不是你夢中的世界,這裡的人缺少反抗意識,習慣了逆來順受,必須要用一點方法才能把這種情緒激發出來。”

沐黎怔怔瞅著夏風俊美非凡的側臉,突然撇了撇嘴道:“他們碰上你算是倒黴了。”

“話不能這麼說,他們惹到我的地方實在太多。”

“我看你怎麼向納普勒陛下交代,玩兒這麼大……”

夏風笑笑,語態輕鬆的道:“他應該也這麼想。”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敲門聲,緊跟著侍者緊張的聲音:“炎華殿下,陛下有請。”

夏風一副‘早知如此’的淡淡笑容瞅著沐黎。

沐黎做了個請的手勢:“走著。”

所有人的生活都遭到了嚴重破壞,到處流傳著“大災變要來臨”的訊息,管理者們指責民眾“愚昧”,“自己嚇自己”,說有人煽動恐慌,並堅稱一切都會好起來。

納普勒·泰佳的憤怒已經無法控制,民眾聯合起來對抗朝廷,是暴亂,是戰爭,這種事發生在一個穩定的政權裡那是顛覆性的災難,又是五大帝國之一,影響已經難以控制,損失更是難以估量。

“朕應該直接囚禁你。”納普勒冷冷的看著夏風說,“你玩過火了。”

夏風蹙眉思索了一下,道:“陛下能先讓我坐下嗎?”

“……”

“我覺得今天的談話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夏風誠懇的說。

納普勒擺擺手,讓夏風在沙發上坐下。

“你最好別再跟我繞彎子。”

“我不繞彎子,我陪著陛下一起等就可以。”夏風笑道。

“等?你又要耍什麼花招?”

“我能有什麼花招,您太看得起我了。您剛才說了,這已經不是坦塔帝國一個帝國的事了,既然如此,我們不如等一等,說不定會有人來幫忙呢!”

納普勒本就嚴肅的面孔越發嚴厲起來,他凝眉想了想,沉聲道:“你好大的膽子,連他們也敢算計。”

“我真沒那個膽子,我只是……順其自然。”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甚至有自說自話的嫌疑,納普勒各種強調整件事都跟夏風脫不了干係,夏風嚴防死守,絕不承認自己從來也沒幹過的事,他只是心善,願意幫忙而已。

這時候,兩人所在廳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安德魯怒氣衝衝的闖進來,濃烈的**味瞬間席捲整個書房。

安德魯沒有任何猶疑直奔夏風,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夏風恐怕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沐黎跟在後面一步踏入小客廳,下一秒已經站在夏風身邊,成功阻擋住安德魯襲向夏風的拳頭。

“殿下還真是健忘,我們初見就是這個場景吧?”沐黎依舊是初見時那樣波瀾不驚的笑容,“如果您迫切想打一架,我可以奉陪,殿下現在很忙。”

“放肆!”納普勒冷冷的呵斥道,“誰准許你們在這裡胡鬧的?安德魯,你看不到這裡有客人嗎?”

安德魯恍然回神,慌忙跪倒:“見過父皇,兒臣……兒臣……”

“見過陛下!”沐黎恭敬的行禮後自動退到夏風身後。

“滾出去!”

“父皇!”安德魯猛然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父皇,你不要被這小子騙了,這幾天發生的事一定和他有關,肯定是他搗鬼。”

安德魯用手指著夏風,目光卻是向著自己的父親,也因此沒有看到沐黎淡淡笑容裡的一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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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給我一支軍隊,我要踏平斯達米亞帝國,再好好的教訓這個第三皇子,給琪娜報仇!”

“住口!越來越不像話,馬上向炎華殿下道歉,然後下去領罰。”明明是在訓斥人,納普勒的語氣裡除了冰冷聽不出任何嚴厲。

安德魯咬牙切齒的瞪向夏風,面目猙獰,雙眼噴火。

“不必了,殿下關心則亂,我理解。”夏風道。

“讓你見笑了。”納普勒說,又盯了安德魯一眼,“一邊去!”

安德魯憤憤不平的站起身退到旁邊,本以為父皇和夏風會談論相關的軍政事務和這兩天的事,那樣自己就可以當場揭穿那小子的虛偽面孔,但萬萬沒想到這兩人天南海北一通聊,全是無關痛癢的話題,到最後他和沐黎都忍受不了退出去了,這叫什麼事?

既然是‘等’,那不如放鬆一點兒,以免等不來好的結果,翻臉的時候太過無情——夏風和納普勒達成的共識。

沐黎瞅著安德魯疑惑又憤憤難平的樣子,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很肆意的笑容,粉色唇瓣之間露出來的小白牙,幾乎可以晃花人的眼睛。

安德魯驚豔的瞪大眼,感覺心臟位置被狠狠撞了一下,瞬間忘了所有事。

這傻子是怎麼策劃算計自己的——沐黎暗暗思忖,怎麼想都想不通。

‘真相魔法’這次很快就被消除了,只是城市的無序還在持續,很多人被抓進了監獄,更多人安靜下來,聚集在一起等待,等待無法確定的結果;統治者們吵翻了天,短時間內誰也拿不出有效的解決方案。

中午剛剛用過午餐,宮外傳來訊息,神屬大陸教皇之下直屬的聖殿騎士駕臨巴倫特裡,整座城市蔓延的恐慌情緒頃刻間平復下來,即使身在宮牆之內,也能聽到民眾們激動的朝拜聲。

一座驕傲的城市整整齊齊跪倒在聖殿騎士腳下。

納普勒·泰佳趕往聖教廷,夏風和沐黎也沒人管了,只得先聆聽聖訓。

聖殿騎也沒有辱沒自己的聖名,翻手之間平息了所有混亂——請皇室出面平息混亂,安撫民眾情緒;坦塔帝國教區大主教前往聖教廷總部請罪,杜蒙執事暫代主教之職;嚴懲所有相關人員,為受害者提供賠償並賜予他們‘神職者’的榮耀;教廷交出瑪樂城城主的任命權,改由皇室直接管理該區域所有工作;幕後揭露此等惡行的人請儘快聯絡聖教廷,接受聖教廷的感謝和獎賞。

絕對權威,雷霆手段,局面翻轉之快令人瞠目結舌,歎為觀止。

跪滿大街小巷的民眾高呼著神的偉大和仁慈,虔誠恭敬。

“這就是……神的力量……”沐黎對正在經歷的一切感到震撼和難以理解。

“只是以神的名義而已。”夏風說,前所未有的嚴肅,“現在你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力量了吧!”

沐黎木然的點點頭,道:“在這樣的信仰面前,我們任何手段都只是跳樑小醜的表演罷了!”

“明白就好,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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