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林默然，掰了掰手指。
四十萬·功勞點……一點約為十三塊中品靈石，就算它只相當於十塊，也就是……四千上品靈石！
兩壇五品靈酒……也就是一罈靈酒，值兩千上品靈石？
“楊醫師，五品之物，坊市價格如何？”龍林咽了咽唾沫，預感不妙道。
楊醫師呵呵笑道：“八百上品靈石。”
龍林：“……”
！！！狄老頭，你坑我！
八百，即使是雙倍賠償，也才一千六上品靈石，你卻要兩千？……坑我四百，不，兩壇，是……八百上品靈石！
這是上品靈石，不是下品靈石啊！
他的星月戒裡，最富裕的時候，也只儲存過十來塊兒上品靈石！
與葉謙一戰，耗盡了龍林儲存的丹藥、藥材，但其都是一、二品之物。
一品之物，價約兩百下品靈石；二品之物，價約四千下品靈石。
龍林耗損之物，數量雖多，但總價值也不過幾十塊兒上品靈石而已！
然，狄長老的隨口一言，就坑了他八百上品靈石？……龍林怒不可止，低喝道：
“狄長老在哪兒！”
“怎麼？要去算賬？”楊醫師打趣道。
龍林不回話，只冷哼一聲。
“行啦，不要生氣了。”
“狄長老之前的話語的確欺騙了你，佔了你很大的便宜。但以你如今對玉清門的貢獻，他定會全部奉還，不會多佔你一分的便宜。”
“當真？”龍林眉梢微挑。
楊醫師翻了個白眼：“狄長老為人古板正直，偏愛有功之士，他不會佔你便宜的。”
“那兩壇靈酒，說不定他會當做是對你的獎賞，贈予你提前相飲。四十萬·功勞點一事，自然一筆勾銷。”
龍林摸了摸下巴，低聲道：“這樣啊。”
“是這樣。”
龍林點了點頭，接受了楊醫師的解釋，幾個剎那後忽地臉色一變：“不對！那是因為我已經達到前五十的要求了，他才一筆勾銷！”
“因為，我已經完成約定，不欠他了！”
楊醫師捂了捂頭：“概念不一樣，之前是你還債，如今是你並不欠他。”
龍林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一碼歸一碼，還是以四十萬·功勞點為準。”
“畢竟，四十萬之事，我已經應允。”
“行吧，反正你已經還清了。”楊醫師無奈道。
“不不不，不是我已經還清了，是我還多了。”龍林搖頭辯解道。
“靈壇五品靈酒，按照坊市價格，我雙倍償還。”
“他卻收四十萬玉清功勞點，多賺了我八百上品靈石。”
“這靈石，他得還我。”
楊醫師：“……”
“所以，如果沒有四十萬約定，你不會戰至現在？”楊醫師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什麼。
龍林認同地點了點頭：“我之前說過的，沒有四十萬玉清功勞點一事，我都不會參加百宗大比。”
“為何？這可是中州天驕人人嚮往的盛事，出人頭地、名震天下的大好時機！”楊醫師不解道。
龍林摸了摸鼻子，要是他壽元充足，倒是很有興致。
但無奈……光簫劍，又名‘吸血劍’。
龍林嘆了口氣，無奈道：“壽元不足。”
血帝子一戰，耗損了
五十載壽元；葉謙一戰，又耗五十載壽元。
他堂堂結丹後期修士，今年才七十歲，結果只剩五十餘載壽元了！
壽元？楊醫師臉色微變，旋即想到了什麼，臉色逐漸緩和。
“反正比試之前，我勸誡再三，但你非不聽，堅持要打個兩敗俱傷，怪誰？”
龍林苦笑道：“之前是為進入前五十還債。”
“後來我想，都進前五十了，那前二十，豈不也在望了？”
“但我想的是，能戰則戰，不能戰則認輸。”
“一身輕鬆，瀟灑愜意。”
“但事與願違吶。”龍林感慨道。
“進入前二十後，先遇血煞，再遇血帝子。玉清與魔殿的恩怨，讓我不得不傾力而戰。”
“血帝子之後，我本想遵守楊醫師的叮囑，不再拼命。”
“但又一次與魔殿弟子相遇，我心難忍。”
“雲越天，雖無戾氣殘忍在身，但他太過詭異。施展的法術，讓我心驚膽戰，當時情況緊急，我必須全力應對。”
楊醫師點了點頭，認同龍林的說辭：“那葉謙呢？”
“與葉謙一戰，你的傷勢和資源耗損，是最嚴重的。”
“但葉謙不是魔殿中人，你與他，無冤無仇。”
“還敢說贏他不是為了虛名？”楊醫師冷哼道。
龍林沉默片刻，低聲道：“我不是想贏他。”
“那是為何？”
龍林眯了眯眸子，低喝道：“我只是不想輸。”
“不想輸給一個傲慢的劍修！”
“以法器長劍迎戰？呵，這樣的對手，我不願輸！”
“如果輸給這樣的葉謙，那我還有什麼資格，繼續練劍！”
楊醫師怔了怔，這就是他激戰葉謙的理由？
好簡單、好純粹……
“楊醫師，您放心，我的身體情況我清楚。接下來的幾年，我保證不會再用劍迎敵。”龍林鄭重道。
“還要戒酒。”楊醫師補充道。
“我知道，我記住了，我一定遵守。”龍林嬉皮笑臉道。
楊醫師吸了口氣，搖了搖頭，拿他沒法子。
但願他真能遵守吧。
不然，修行根基，她真管不住了。
“龍林，我們是朋友嗎？”楊醫師突然問道。
龍林不假思索，點了點頭：“是，是我在中州大陸結識的第一個朋友。”
“我的朋友，不多。”龍林補充道。
“那你還怎麼稱呼我‘您’？”楊醫師幽怨道。
龍林眨了眨眼睛，試探道：“以後叫……醫師姑娘？”
楊醫師翻了個白眼，“你還不知道我名字吧。”
“我叫……楊玥。”
楊玥？好名字，一聽就是姑娘。
“以後你叫我玥姐姐吧。”
龍林：“……”
姐姐？佔便宜？
“咳咳，楊醫師，哦，不，楊玥姑娘，我以後喚你‘楊玥姑娘’吧。”
“怎麼？不願叫姐姐？”楊玥語氣不善道。
“……”
“既然你我是朋友，自然應當平等而交。”
“姐弟？”龍林搖了搖頭，“不平等。”
“怎麼不平等了？我年齡比你大，你喚我一聲姐姐又何妨？”楊玥皺著眉說道。
龍林嘴角微微一抽。
“楊玥姑娘，豈不聞‘長兄如父，長姐如母’。你要當我姐姐？”
楊玥：“……”
“好吧，我喚你龍林，你喚我楊玥，姑娘二字就免了，太生分。”
龍林不由打了個響指：“好，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不過在外人面前，你還是得稱呼我為楊醫師。”
“知道我真名的人，不多。不，應該叫……很少。”
龍林點頭道：“好的，我知道。”
“那接下來，你給我講一講北州的事吧。”
龍林眼神忽地一亮，頃刻間取出一壺酒，在楊玥沒反應過來之時，便已抿了一小口：“好，待我細細說與你聽。”
楊玥：“……”
說好的戒酒呢？
龍林喝完後反應了過來，臉上有一絲尷尬，隨後默默地收起酒壺，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慢慢說道：“北州，又分幽州、霞州、淵州……”
…………
中州·西北某處。
身著玉清黑袍的楚長老，眼神微眯，冷聲問道：“閣下是何人？”
全身漆黑的黑袍男子詭異地笑了笑：“楚長老，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們不久前才見過。”
楚長老皺了皺眉，譏諷道：“閣下藏頭遮面，不願露出真容，楚某可不認識這等宵小之輩。”
“楚長老啊，我們在昌溪原，有過一面之緣的。”黑袍人無視譏諷，訕笑道。
昌溪原？
“你是那個想攪局的元嬰修士？”楚長老眉梢微挑。
“桀桀桀，不錯！”遮面男子大笑道。
“閣下與玉清門有仇？”楚長老眉梢又向下皺了三分。
“不錯，而且是……大仇！”
“你死我活的仇！”
楚長老默了默：“所以沿途的玉清弟子是你殺的？”
半年多前，他和呼長老正欲趕赴百妖山，中途卻忽然發現多名玉清弟子慘遭殺戮。
略微追查後，反被對方纏住了。
“不錯，是本尊殺的。”遮面男子坦然承認。
“就憑你？”楚長老冷聲道。
“區區一名中期修士，也敢招惹玉清門？”
遮面男子氣息突然間高低起伏，顯然已被激怒。
“呵呵，動怒？”
“說句不客氣的話，像你這樣的元嬰修士，楚某可以打幾個！”
“你找死！”遮面男子低喝道，法力湧動，就欲開打。
楚長老搖了搖頭：“你就省點兒法力，別動手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背後那位，真正困住我的那位，出來吧。”
遮面男子目光閃爍，似有猶豫。
楚長老好似不急，在一旁笑呵呵地等待。
等了一會兒，一道黑色人影，悄悄出現。
“素聞楚長老實力超群，智慧不凡，氣質高雅，今日得見，實乃一生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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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高大威猛，一襲黑袍，不曾蒙面，不曾匿息。
元嬰後期。
楚長老臉色微變：“道友如何稱呼？”
黑袍男子邪魅一笑：“他們都叫我……封月妖人。”
楚長老瞳孔猛地一縮，封月妖人？！
曾經的大修士·封月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