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邊，在衍解開封印的同時，林丹青當即出手了。
不過，這一次，小愛沒有動。
小愛偏過頭，在白亮的光芒中，靜靜地看了我一眼。
衍被擊中，他讓了讓身，信信地擦去臉頰傷口湧出的鮮血，神色冰冷，一派漠然。
他並沒有再反擊，只是轉身，就這樣放棄了戰場，大步朝被我開啟的魔界入口走去，風鼓起他的白袍，獵獵而威嚴，如一個真正的王者。
即便是離開，也像王者一樣不可輕忽。
入口黑雲翻卷，霧氣氤氳，他的身影就這樣沒入徹底的暗色裡。
我怔怔地看著他離開，看著那個入口在我面前合攏，心痛得厲害，如有一頭受傷的猛獸，在裡面不停地衝撞跳躍，冷汗淌了我一身，林子情緊緊地抱著我，唯恐我虛軟得倒下。而對於衍的猝然離開，林丹青也有點吃驚，小愛倒沒什麼表情——從衍給我解開封印的那一刻，他的任務已經完成。
前情已還。
現在，他不再於我有任何干係了。
——可是，我想錯了。
遠遠不止，小愛要做的遠遠不止這些。
在衍毫無預料地抽身離開後，他突然轉向林丹青，沒有沒腦地問了一句，“是你吧？當初那個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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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丹青一愣，細長柔美的眼睛旋出一個很美的笑顏，“你竟然知道了。”
“為什麼？”小愛的聲音很安靜，甚至有種入定後的從容，沒有怨恨，好像他現在問的問題，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林家的職責，是維持三界平衡，你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打破它？”
“自然是有原因的。”林丹青淡淡道，“比起那個原因，三界平衡，於我根本什麼都不算。”
小愛沉默了。
“多說無益，既然衍已經放手，你現在只有一個結果。需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林丹青輕飄飄的聲音，平和得近乎狂妄了。
小愛沒有言語，那雙乾淨而純澈的眸子洞悉地看了林丹青一眼，而後轉向我，頓了頓，朝我走來。
他終於走到我身前，半屈著身，近乎虔誠地端起我的手，湊在唇邊，輕然地吻了一下。
林子情已經鬆開我，只是將手臂松松地放在我的腰側，擔憂地維護著。
我咬著唇，忍受著全身劇烈的戰慄，看著小愛仰起頭，含著笑，輕而堅決地說，“錦夜，滅族之仇，我不可能放下。情已經還給你了，現在，連這幅軀體，也一併還給你吧。”說著，他扭頭，朝林丹青微微一斂，“看來，你的算盤又要打空了，我會回到我的土地上，繼續守護我的人民無家可歸的魂-靈，如果你願意，可以去那裡找我——如果你去了之後，還能從那裡全身而退的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