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阿來的眼淚嚇住了,手溼漉漉地,也不敢回抱她,只能急著聲,一遍又一遍地用我那蹩腳的泰語問她“怎麼了?”
阿來的情緒依舊很激動,她一面哭,一面用潮汕語,英語和泰語交雜的奇怪語言向我訴說。
我聽了半天,終於聽出了眉目。
似乎是她新交的小男朋友出事了,好像因為欠債,被一夥混混抓到了地下商場,說是不還錢,就要砍掉手腳什麼的云云。
我趕緊寬慰她,“沒事沒事,我們還錢就行了。”
“可我沒有錢……”阿來還是哭。
我躊躇了一會,想起臨行前,林子情交給我的那張銀行卡,一直沒去查裡面到底有多少,現在,還是去看一看吧。
救人如救火啊,大不了以後再把這個缺口補上。
阿來聽我說有辦法,也漸漸地止住了哭泣,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我們一起出去,找了一個偏僻的自助櫃檯,依稀記得林子情說過密碼,很簡單的一串數字,所以記住了,輸入後查餘額,我望著螢幕,整整呆了五秒鐘。
然後,又花了五秒鐘,去數後面的零。
巨額存款啊,林子情只怕給我準備了幾輩子的錢。
單單只一輩子,我可花不完這麼長的一串零。
他哪來的這麼多錢?貪-汙林氏的公款了?
“夠不夠?”在外面望風的阿來在門口問我。
我這才回神,謹慎地答了一句,“還差一點,不過數額不大,我們先去找他們吧。”
懷璧其罪的道理,我是懂的。
而且,一次性拿出全部錢,只怕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與貪-欲。
我斟酌著取了欠款的一大半,用袋子裝好,交給阿來,“先把這些給他們,剩下的讓他們寬限幾天,把人贖出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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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取了那麼多錢,你朋友不會生氣嗎?”她怯怯地問。
我對她說,這銀行卡是朋友寄放在我這裡的。
“不會。”我搖頭,“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阿來這才放下心來。
等我們取完款,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左右的樣子,即便是有不夜城之稱的芭提雅,也慢慢寂寥了,所有的喧囂都關到了華美的玻璃門後面,我和阿來提著貌不驚人的塑料袋,穿街過巷,終於在一個破敗的市場後找到了一個窄而陰暗的樓梯。
阿來率先下去,我隨後,樓梯走到中途,就聽見了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叫喊。
汗臭味與煙味,還有發酵嘔吐後的酒臭,撲面而來。
應該是個地下賭場性質的地方吧,我想。
順著樓梯盤旋了幾個彎。前面的景色豁然開朗,面前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廣場,燈光迷離,半醉的,近乎癲狂的人全部聚在中間的臺子周圍,手裡拿著熒光棒、鈴鐺。或者冒著泡泡的啤酒,在拼命地喊著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