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葉雯婕從巢湖趕到江城陪同韓菲，再加上聞訊而來的艾小米和李秀枝，女人團在安保女司機的護衛下到市區逛街?品嚐特色小吃。
而蕭楠則單獨拜會韓俊。
兩人再次見面，韓俊依舊滿面春風，絲毫不提昨晚的事情。
蕭楠卻不敢再掉以輕心，字斟句酌地問道：“韓董，北科集團有意和愚人長期合作，哪怕利潤分成也沒問題！不知韓董意下如何？”
北科集團的背後，分明是北方重工！
無論哪朝哪代，軍備生意不僅僅代表高額利潤，還意味著各種特權，而且北工這個龐然大物，何曾給出過如此優厚的條件！
儘管蕭楠此前對北工瞭解不多，但常識還是有的，所以，他認為這個條件足夠證明誠意，而且從各方面來說，韓俊幾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就在他期待韓俊肯定的答覆時，韓俊卻搖了搖頭。
蕭楠的心，猛地一沉。
韓俊，你瘋了嗎？那可是北方重工！
看著蕭楠臉色紅白交替，韓俊緩緩說道：“我從沒想過需要分成，而且從保護智慧財產權的角度來說，我認為簡單明瞭的供求關系更為妥當！”
嗯？
他這是什麼意思？
蕭楠有些猝不及防，他不禁問道：“韓董的意思，愚人可以提供北科需要的軟硬件？”
韓俊微微一笑：“我們向全球客戶提供解決方案，在最大限度內滿足客戶需求，當然，愚人從始至終都是一家合法經營的服務性企業。”
這下，蕭楠大致明白了。
愚人已經全球佈局，甚至七成的生意來源於歐美諸強，這涉及到某些禁令和相應的懲罰條款。
這等於說，明面上，韓俊不會直接與北工有直接業務聯系，如果需要愚人的技術和特定裝置，必須透過第三方以貿易的方式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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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掩耳盜鈴，但好歹照顧了大家的顏面。
即便美方要採取措施，遊說集團也可以充分利用漏洞將其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蕭楠立即將韓俊的答覆單獨向上面做了反饋。
也許是錯覺，但話裡話外，蕭楠明顯感受到電話那頭領導的不快。
等了有兩個小時，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照此辦理吧！以後，你專門負責和愚人的對接。技術和裝置清單已經派專人給你送來，請韓俊親自過目並報價。”
一刻鍾後，韓俊看到了清單。
雖然，北科有意將各個部件拆散打亂成七八個專案，但韓俊從功能上拼湊出了單兵系統的核心功能。
尤其以超遠距高畫質攝像頭，智慧模組運算系統，以及圖像識別這三項為最重要。
韓俊很快回答：“這份清單需要一週時間進行評估，希望貴方能夠理解。”
蕭楠知道這是情理之中的事，便點頭答應。
遠距光學鏡頭，雖然在國際上被列為軍事裝置，但實則上日歐相機廠商所採用的高倍單反鏡頭已經很接近禁令的最高限額。
而此前英倫光學在獲得愚人的大筆投資後，鏡頭技術有了質的飛躍，而且在鏡頭小型化上獲得突破。
第一代內建微型攝像頭便應用在“大臉”手機上，儘管解析度不如單反和數碼相機，但展現出來的潛力，任誰也是無法忽略的。
愚人科技旗下的光研所，在消化了“英倫光研所”的技術後，向著微型攝像頭多倍變焦的課題發起了攻關，在充沛資金的支援下，相信很快會有成果問世。
智慧模組運算以及圖像識別，根本和人工智慧密不可分，而且針對性太強了，這說明北工對愚人科技的具體實力有著相當的瞭解。
第二天，愚人AI實驗室，倪老，季冰，東方白以及一直處於隱秘狀態的東哥。
韓俊並沒有感情用事，平鋪直敘地介紹情況，同時把北科價值近億的採購清單讓眾人過目。
“說說吧，都有什麼意見？”韓俊難得沒有率先給出個人意見。
倪老摸爬滾打幾十年，聽了對方名頭，再看看清單，心裡明白了八九分。
三個年輕人大致看過，沒有發覺其中的關竅，對於科技成果能得以轉化甚至還有點自豪。
“我看，他們出手挺大方，只要保護好智慧財產權，這筆生意倒是挺不錯的！”
東方白第一個開口，他說完之後，看了看季冰。
季冰也沒多想，點頭道：“技術上問題不大。”
東哥看了看韓俊，再看看神情古怪的倪老，他忽然一個警醒，品味出清單的不同尋常。
這玩意怕不是軍方的特種裝備吧？
然後，他越看越像，這才想起韓俊迄今為止還沒表態，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於是他問道：“這是一次性訂單嗎？”
韓俊搖了搖頭。
世界的趨勢證明了單兵系統將成為主流，現在只是萌芽狀態，一旦這次交易獲得好評，二代、三代將會源源不斷。
東哥立即確認自己的猜想沒錯，便說道：“我沒意見！”
韓俊再看向倪老，詢問道：“倪老，您看呢？”
倪老想了想說道：“技術轉化是好事，利人利己，我的建議是讓北科他們單獨成立事業部，我們給予技術支援，先做了再說。”
韓俊眼睛一亮，看來倪老是明白人。
僅僅提供技術援助，可比直接交易更安全，而且倪老這個自由人出面，可以規避很多後續衍生的問題。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由倪老牽頭給對方提供技術援助！”
季冰東方白似乎不太明白，韓俊和倪老為什麼非要大費周章。
但，無論韓俊還是倪老，都沒有當眾挑明，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穩妥。
看著兩人疑惑地離開，韓俊留下了倪老。
“謝謝倪老的體諒，你可算是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韓俊親自給對方斟茶。
倪老哈哈一笑：“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何況我都土埋半截了，自然沒那麼多顧慮。
不過，愚人科技實力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全球焦點，那個時候對你來說才是真正的考驗。”
他頓了頓，問道：“他們和你透了底？”
韓俊有求於人，便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其實，我個人並不反對支援國防建設，但愚人涉及到千家萬戶的生活問題，不得不考慮的多一點。”
倪老點點頭，對於韓俊的解釋他能接受。
“嗯，我能理解，其實，國際局勢已經明擺在那裡，合理利用規則也是無奈之舉，只要問心無愧即可。”
韓俊若有所思。
倪老見狀，又笑道：“說實話，經此一事，將來愚人在國內無異於多了一道護身符，是實打實的好事。”
韓俊淡淡一笑：“那就託倪老的吉言了。”
一週後，北科派出了副總秘密會見韓俊倪老。
三方最終達成技術支援的合作方式，北科方面也同意對新成立的特種裝備事業部的研發工作不干涉，而且所有款項經由第三方支付，徹底解決了愚人的後顧之憂。
韓俊提出三種全新概念的裝置讓北科收穫了意外的驚喜。
超長續航無人機。
全地形“機器狗”。
遠距無線輸電裝置。
前兩項研究和愚人都有直接關係，後面一項似乎和純電動汽車有關聯，愚人科技居然想要在這三個方面同時開工？
“遠距無線輸電裝置是什麼？”
“特斯拉線圈。”韓俊輕輕說了出來。
北科副總饒有興趣地說看著韓俊。
看來，這傢伙的妖孽名頭還真是貨真價實。
“嗯，但即便是美國，也沒有任何一家公司傳出研究成功的訊息，你確定要投入研發資金？
何況，據我所知，你們研究電動車也不過剛剛開始，想要一蹴而就，不會太誇張了嗎？”
韓俊曾經看過一篇報道，太平洋某個島上的美軍在例行記者會上透露過，在東北亞半島秘密行動中使用過超遠距無線輸電裝置，雖然後來予以否認，但這很可能就是“特斯拉線圈”的應用例項。
所以，韓俊決定研發新能源汽車時，分為兩個部分。
大容量電池組和充電裝置，而充電裝置的兩大難題是充電方式和充電時長。
充電時間可以用石墨烯的特性來解決，韓俊認為特斯拉線圈將會完美解決充電方式的問題。
但，美方對於相關技術處於嚴密保護，單憑愚人的力量根本無法一窺究竟。
所以，他有意向北科代表提出，是想瞭解國內科研單位在這方面掌握了多少。
面對對方的疑問，韓俊認為有必要進一步解釋自己的構想。
“特斯拉的電磁理論是跨時代的，隨著時間推移，很多實驗證實了他的猜想。雖說能源問題事關國際形勢的變化，但愚人生於斯長於斯，只是為了能給國人一種安全的選擇。”
北科的副總顯然是資深人士，對於前沿科技有著廣泛的關注，同樣明了韓俊的言外之意。
當今世界，頭號能源就是石油，而中東又是世界能源基地，無論中美任何一方，都在圍繞著石油明爭暗鬥。
如果說，韓俊的設想真的能夠轉化應用，雖然短時期未必能撼動石油的地位，但對於美方無可匹敵的優勢，將會起到一定的牽制作用。
副總點點頭，卻沒有給出任何意見。
而這對於韓俊來說，已經夠了。
畢竟他肯定做不了主，那就安心等待好了。
……
由於北科的介入，愚人科技在光學、新能源和人工智慧領域，開始了大踏步躍進。
最為顯著的是，AI實驗室的超算數量翻了幾乎一倍，總計五十臺超算日以繼夜地配合“黎明”的演算和推導。
而蕭楠同樣以研究員身份加入了“機器狗”的研製小組，結果自然忙的腳不沾地。
韓俊不止一次接到妹妹的電話，言談中對於蕭楠抱怨不斷。
韓俊自然不會客氣，擺出“誰讓我妹不快活一下子，我讓誰不快活一輩子！”的架勢。
自覺理虧的蕭楠總算壓縮了加班的時間，在週末陪同韓菲逛街。
這時已經八月底，韓菲即將開學，因為彼此相處還算融洽，所以便想著能為暑假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但令韓菲沒想到的是，她遭遇了現實版的“人不如狗”橋段。
原因很簡單，當兩人在京城繁華的鬧市閒坐時，蕭楠的職業病犯了！
他撇下韓菲，跟著一隻寵物犬足足半個多小時，這讓韓菲哭笑不得。
“哎！這就過分了吧？說好陪我出來逛的，結果，你卻跟著一條狗？”
蕭楠似乎對於“機器狗”專案有了新想法，不過對於韓菲的埋怨，他到不敢掉以輕心，天知道，她那個老哥會怎麼折騰自己？
“抱歉抱歉！”他壓低了聲音說：“我最近一直研究‘機器狗’專案，所以看到狗都會下意識地跟上去看個究竟。”
韓菲好奇地問道：“有沒有搞錯，你是醫生不是獸醫哎，研究狗作什麼？”
不要說韓菲不理解，就算在新事業部的很多研究員同樣對於“機器狗”專案大惑不解。
事實上在全球各地，從小學到大學，校園裡社會上自發研製機器人的比比皆是。
聽上去也很高大上，可機器狗聽起來天然就像寵物玩具一樣。
可，韓俊提出的機器狗，要求非常高，可以說只要能研發成功，必然是彙集了全球頂尖科技水平。
就拿蕭楠來說，如何讓四條“狗腿”自然地行進於各種複雜地形，而且還要依據攝像頭所“看”到畫面自己選擇進一步行動，實在是令人耗費心神的超級任務。
如果真的把專業領域的事情說給對方聽，蕭楠敢保證，不到三分鐘，韓菲肯定會打呵欠。
他指了指愚人末日系網遊的廣告畫面，悠悠地說道：“嗯，不是你哥都說了‘開局一條狗，一刀999！’的？”
韓菲當即站起身故意說道：“那好啊，你和你的狗去999吧……”
見到韓菲生氣，蕭楠這才說道：“別呀，我這不逗你玩了麼？
其實，我研究的是神經元反應和仿生系統，換句話說，它能讓殘疾人儘可能地過的像正常人一樣！”
韓菲嘆了口氣，這些理工醫科出身的，如果話裡不夾雜專業術語，就像不會說話了一樣。
看來，不管在部隊還是在私營集團，蕭楠大概不會有多少時間陪自己一起度過。
這樣的男友，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