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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吸血鬼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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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跟我來。”莫蒂回頭衝艾莉絲一招手,便帶著她走向了左邊的通路。

兩人一起走總好過兵分兩路。平日裡讀過幾本神魔志怪小說的他經常吐槽,要是書中角色肯一起行動,哪來那麼多死傷威脅。

既然身份已然暴露,那他們便也不再需要隱藏自己。

艾莉絲轉手點燃火團,在前引路,而莫蒂則緊隨其後,同時豎耳細聽洞壁中的回聲。

“那是什麼?”朝前奔襲了數十步,抵達了這條橫道的盡頭,方衝過轉角,艾莉絲便輕聲啟口,對自己問了一聲。

在縱道的那頭,一團小小橘光照亮了角落,時而顫動,似乎是油燈的火芯。

有板凳、紙張、食物,但卻唯獨沒有人的蹤跡。

“既然這裡有火光,那肯定沒走錯路。”莫蒂順手將長劍拔出,緊緊攥住。

“看起來我們找到吸血鬼了。”

艾莉絲聽到這話,面上閃過了一絲驚愕。不過轉瞬,她便換為了瞭然。

此時此刻,能有在幽閉地道點上一盞油燈的閒心之人,自不可能是匆忙逃離的卡拉德夫婦。而二人行跡如此詭異,能讓他們此行這般隱藏的,恐怕也只有吸血鬼了。

“或許我們應當先和卡拉德夫婦打聽一下的。”雖然先前發表宣言時她甚是鏗鏘,但真正臨到面前,她的言語卻婉轉了不少。

倒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不自信。

被人類主要族群敵對了上千年的吸血鬼,真的會願意和她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嗎?

手腕轉動,手臂甩出,幾團火球被艾莉絲丟到了四壁,點燃了殘留的燭燈,以照亮這條巷道,防止吸血鬼的偷襲。

同時她還抬起了頭,看向頭頂,似乎還未放棄吸血鬼倒懸休憩的想象。

“有人來了。”但火光剛剛亮起,沉重的腳步聲便立刻在背後響起。沒有法力的莫蒂自然只得立刻轉身,握劍備戰。

已脫去了黑袍,也沒有血甲,裹在打了補丁的棕黑外套之下,穿著不知道因為光源還是因為汗漬而呈現黃色的白襯衣。

圓乎乎的臉,幾道皺紋,皮膚甚是粗糙,好像是整天在外風吹日曬一般。

這樣貌……和莫蒂心中那茹毛飲血的罪惡野獸截然不同,倒像是個田裡終日勞作的農民。

認錯人了?

“又是你。”但剛一發出聲音,莫蒂心中那股仇恨便立刻隨之升起——沒錯,就是他!

血人!

血人抿嘴笑出,眼角轉而變得銳利。

“這是你,那這位穿著盔甲的,也就是他吧。”他說著,指尖滲出了紅血。

但那紅血並沒有順勢墜落,而是以極其迅捷的速度朝手臂上反包了過去。

“等一下,我們不是來打架的,是來幫你的。”艾莉絲沒有拔劍,反倒是向前一步,將手臂攤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我知道你們是被迫披上了汙名,我是來尋求吸血鬼和人類的共存的。”

似是打動了血人,血甲才覆蓋了手臂,便忽地停住。

那凌厲的眼神也稍微放緩,饒有興趣地盯住了艾莉絲。

“是他們讓你過來的?不對吧。為了讓他們加入我們的大業,我們可是綁架了他們的女兒。這麼不情願的人怎麼會讓別人來幫我們。”

雖然是這麼否定了,但他卻還是給了艾莉絲一個機會。

“你倒是說說,要怎麼幫我?”

“我知道,其實吸血鬼和常人並沒有什麼差別,甚至說吸血鬼因為可以化血為法力,比尋常術士都要強上不少。”艾莉絲說到這,突然頓了一下。

“因此,如果你們不去吸血的話,裝作普通人完全沒有問題。這樣的話,我們不就沒必要發生戰鬥了嗎?”

“和睦友好,過上平凡人的生活,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哈哈哈哈哈!”聽完這話,血人卻是突然昂頭爆發出了大笑。

笑了足足十幾秒,他才猛然停住,低下頭來看向期待著他同意的艾莉絲。

“你覺得,可能嗎?”“這沒什麼不可能……”

“小心!”艾莉絲才剛啟口,莫蒂便突然持劍衝到了她的身前。

同時話音未落,那人的血甲瞬間覆蓋了全身,整個身體更是化作一道血影衝艾莉絲正臉刺來。

左手繼續握住劍柄,身體左側向前一頂,右手趕忙往左肩上就是一拍——藍光乍現,瞬間充滿了銘文。

原本潮溼的腳下瞬間乾涸,一道半透明的冰盾閃現於身前,赤色長刺在藍白冰盾後化為了陰影。

安全了?

莫蒂心中幻想。

冰盾破碎,大片的碎渣裹挾著血漿四處迸濺,銘文也在瞬間失去了光輝。

那血色長矛顯然受到了損傷,但衝勢並未停止。

我會死嗎?

看到這道血影,莫蒂心中浮現了這般念頭,但身體卻更是往前,毅然決然地用肩甲迎向血影。

彷彿是死前的幻象一般,他感到時間好似被凝固,那空中緩緩飄落的片片冰凌甚至清晰可見。

要為我報仇啊。

轉過頭去,回望艾莉絲慌亂的眼眸。

金屬碎裂!殘片四濺。時間恢復了流動。

莫蒂感到自己的身體承受了如同馬車一般的巨大衝力,站不住腳連連倒退。

最起碼,死得體面一點啊……

他將劍刃向下一轉,試圖用劍身撐住即將脫力倒地的自己……

但是忽地,在他將頭轉回來的時候,他卻發現跪地的是血人。

而自己,毫髮無損——除了肩甲上多了一窪深深的凹痕以外。

血人的衝刺在冰盾的阻攔下被卸去了大半的力量,最終衝到肩甲上時更是被堅硬的鋼鐵狠狠地擋了下來。沒有對莫蒂造成傷害,反倒是他自己失去了不少血色凝脂。

“長進了不少啊。”他再次挺起身子,血甲在流動中瞬間恢復。

確認了盔甲強度足以保護自身的莫蒂放下了心,學著艾莉絲在中線握住長劍,以劍刃對向血人。

慘遭拒絕的艾莉絲也放棄了幻想,原本就諳熟戰鬥的她不需要莫蒂招呼,當即從莫蒂身後閃出,還未拔劍,左手手腕上便亮起了一道藍光。

冰錐術!

破碎的冰凌還未來得及融化便再次被吸收,十幾道匕首般長短的冰錐在艾莉絲左手附近凝成,並在下一刻響起了破空之聲,衝血人激射而去。

“桀桀。”卻聽得一聲冷笑,接著血人便再次化作了紅影朝前衝出,叫那些冰錐全都落了個空。

“小心!”兩人同時喊出,莫蒂穩住下盤準備迎擊,而艾莉絲則連續幾個撤步躲到莫蒂身後和他後背相依。

但那血影卻沒有攻擊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而是趁著兩人防守的機會,朝巷道深處疾步逃走了。

在板甲下吃過虧的血人這次對上了全副武裝的二人,自知必將迎來一場惡戰。但他如今正在藏匿,不可製造太大動靜。考慮之下,他選擇了逃跑。

“快追!”難得抓住了血人的蹤跡,莫蒂和艾莉絲絕不會再叫他危害旁人,當即快步奔出,追擊血影。

但無奈,血影實在太快,火光照耀下的百米巷道被他頃刻間閃過。兩人想要尋找沒入黑暗中的他就好像是大海撈針,無的可尋。

“總不能叫他跑了!”艾莉絲說著轉手又丟擲了數個火團,砸在牆壁上將幾盞殘燭點燃,又照亮了一段巷道。

同時耳邊突然一聲霹靂迸濺,巷道之中顯露出了三個人影。

兩人站在盡頭,而血人被攔在了中間。

“快抓住他!他是逃犯!”莫蒂衝那兩人大聲呼喚,同時加速跑向中間,阻斷了吸血鬼的退路。

“審判官?”但隨著距離的拉進,莫蒂也看清楚了攔住吸血鬼的兩人。

審判官,身穿常服,雙手握著一杆長柄戰錘,戰錘的槍頭上還閃爍著電光。而在審判官身後的,則是先前與他一同抵達米爾村的法師。

前後總計四人,被圍堵在巷道中央的血人徹底失去了他機動性的優勢。

而剛剛的那道霹靂,更是將他的面甲炸開,露出了半張焦黑的臉龐。

“攔住他的後路。”審判官衝莫蒂點頭致意,接著便孤身上前,長柄錘隨著他的手腕轉動,霹靂更是隨著銘文的充能愈加閃亮。

“吸血鬼,我,審判官雷古勒斯·斯派爾,以人類之名義,因你身犯不可饒恕之異端罪孽,宣判你死刑。”

“不可饒恕之異端?呵!”眼見死亡即將降臨,血人反倒是挺直了身姿,沒有後退,昂頭蔑視地笑了出來。

“憑什麼我們一出生就要被冠以不可饒恕的罪名?憑什麼我們想要生存只能隱瞞自己的身份,和草芥一樣混在人群中直到老死?”

他沒有理會臉上的焦黑,放棄了以吸血鬼的天賦能力修復傷口,只是用那副恐怖淒厲的鬼臉絕望地盯住審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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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出來。

血甲瞬間收縮衝回他的體內,從腰腹開始他的身體表面浮現道道血光裂紋。

“不好,他想自爆!”艾莉絲驚聲喊了出來,同時立刻按住莫蒂左肩的魔晶石,將自己的法力也灌入其中,啟用了術陣:“很多大師級術士會在體內凝結出晶核,裡面的法力就是一整桶火藥!”

砰!

火藥爆炸。

在從顱骨破口處流出的紅白之物覆蓋下,血人的殘軀瞪著充滿不甘的雙眼,轟然倒地。

失去了法力維持,不受控制的血液衝破皮膚,在磚石上攤成一片。

在煙霧散去後,審判官收起了自己的手槍,但仍不放心,上前又用戰錘在吸血鬼的腦殼上狠狠地補了一擊,又將他的肚腹剖開,挖走了晶核,才抬頭望向冰盾解體後顯露出來的二人。

“我猜你們在找那個小姑娘。”他一開口便點出了莫蒂的最終目的。

“她現在仍在商人行會中。”收起晶核,他提著那柄一米多長,還掛著血滴的戰錘走到了莫蒂的面前,向他和艾莉絲撫胸鞠了一躬:“難得我甩掉了監視,不如我們一起去將她帶出來,怎麼樣?”

“而我的這位戰友是窺探者,恰巧能夠感知到她身上的靈能標記,和我們同行,相信能夠免去不少麻煩。”

話雖如此,但剛剛在透過油燈的時候,莫蒂也發現那裡似乎擺著一張地圖,上面可能標記了商人行會的密道。

況且,不管審判官所謂的靈能標記又是什麼,顯然他在自己身上也做了什麼手腳。和這樣一個手段陰險之人一起做那般事情,真的合適嗎?

莫蒂思量片刻,決定……

A:和審判官同行,從地表進入商人行會解救安娜

B:拒絕和審判官同行,之後自己按照地圖標識,從密道進入商人行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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