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一個人鑽了出來。
大師傅有些意外。
“這麼快？”
“您誤會了。”
“嘖……不知道珍惜。”
大師傅搖了搖頭，直接往前走去，聲音傳到背後。
“和我過來。”
“好勒~”
兩人走後，“吱呀”一聲，房門開啟，再次扎好了頭髮的司星辰從裡面緩步走了出來。
看著遠去的兩個背影，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意。
看見路過的一個下人，司星辰直接叫住。
“去找把鎖過來把這間屋子鎖上，以後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
來到白季自己的院子，四下幽靜無人。
坐在院子裡的石桌邊，大師傅眼神平靜地看著白季。
“小子，我問你個事……對於山莊以後的走向，你有把握麼？”
白季一愣。
“您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大師傅搖了搖頭，眼睛看向了外面——山腳下的位置。
“那裡有那麼多人，你知道他們都指望著誰麼？”
不等白季回答，大師傅把目光又收了回來，盯在白季的臉上。
“是你……你把山莊帶到了這樣的高度，你讓所有人都匯聚在我們鑄劍山莊。季兒，我想問問你，你對於如今山莊這樣的發展，心裡有沒有一個底？大船難掉頭，這不是我們以前關起門來隨便自己怎麼商量的小莊子了。”
白季聞言，展顏一笑。
還以為真的像是司星辰所說的那樣，大師傅為了日漸增多的訂單而發愁。
沒想到，卻是為了山莊本身。
從來沒走到如今這樣的高度，快速蛻變、日新月異的山莊，讓大師傅感覺到了不安。
作為打造訂單，為山莊武者配備武器的大師傅，很容易敏銳察覺到這些最直接的變化。
急速發展之下，恐怕不止大師傅，爹和二叔的心裡，大概也會有同樣的顧慮。
改變，總是讓人感覺到害怕的。
哪怕是往好了變，也同樣如此。
看著大師傅，白季雙眼平靜。
“大師傅，您放心好了。
山莊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加入，五湖四海，什麼樣的人都有，他們都會聚集在鑄劍山莊這面旗幟之下。
我們的武器會銷往整個大夏，但凡天下武者，無人不知我鑄劍山莊大名。
這些，都有可能發生。
我都知道。
您只需要看著，看著山莊一點點變好，看著山莊逐漸發展壯大。
我會讓我們鑄劍山莊，成為天下第一大莊！”
大師傅沒有被熱血衝昏頭腦，這是拍了拍白季的肩膀。
“既然你心裡有數，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我就是豁出這條命，死在鑄劍臺上，也保證山莊的兵刃產出！”
“用不著您拼命，您可得養好了身體，日後山莊能走到什麼樣的高度，可有您的大半功勞，您得看著。”
“放心吧！”
大師傅砂鍋大的拳頭往桌上一砸。
“我身體指不定比你都好，你小子是不是想咒我？”
白季搖了搖頭，再次說到具體的事情。
“山莊最近訂單特別多？”
大師傅聞言，頓時有些苦惱地皺著眉。
“是啊，雖然我們也在培養工匠，普通和良品的兵刃產出跟得上，可是精品和絕品……”
白季聞言，面色嚴肅。
“之前不是就說過，等到名聲打響後，可以適當降低發放的比例麼？”
大師傅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這一點，你和司姑娘倒是一個想法……不過，你爹不答應。季兒，你也先別急，這一點上，其實我站在你爹那邊。要不，你去問問你爹是個什麼想法再做決定？”
白季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我去找他。”
……
在山莊的主廳，白季找到了白巖。
此刻，白巖正一臉喜色地招呼著一些下人擺弄著什麼。
山莊裡大部分的下人，似乎都聚集在主廳，不怪白季回來以後，四處都看不見幾個人影。
“季兒回來了？”
一眼看到白季，白巖臉上掛著喜色。
白季目光在四下一掃而過，嘴裡對著白巖好奇問道。
“山莊裡要來什麼客人了？”
不然用得著這麼佈置麼？
連積年沉灰的牆角都不放過。
然而不等白巖回答，白季直接轉到了另一個話題，畢竟對於來什麼客人的事情，他不太關心。
“不讓降低精品、絕品武器發放比例的決定，是你做的？”
聞言，白巖嘴邊掛著的笑意僵在那裡，看了眼四周，對著白季招了招手。
“你跟我來。”
到了後堂的僻靜之地，白巖才轉過身對著白季說道。
“是我做的決定。”
白季頓時皺著眉。
“產量跟不上，您也是知道的，拿不到貨的後果，比懷疑減少了供應比例要更加嚴重。”
如今山莊的全部營收都靠著火爆起來的兵刃生意。
一旦這個生意出了問題，山莊現在的繁榮瞬間成空。
白巖看著白季，輕輕嘆了口氣。
“這些我都知道，……
可是季兒，人的眼裡不能只有利益。
我們調低了比例，就算別人一時半會都察覺不出來，甚至到死都不會有人發現，但是我們騙不過我們自己。
我們是做生意的，那些買家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我們以真心待他們，他們自然就會以真心對我們。
沒有大到倒不了的商人，但是只要有人認可我們，我們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東山再起。
季兒，現在大部分的事情，我都可以聽你的。
但是這件事，得聽我的。”
白季皺著眉，看著白巖。
“沒得談？”
白巖點了點頭。
“沒得談。”
“你想過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沒？”
“我已經讓人放出訊息招攬一些鑄劍名師了，條件開得很豐厚，已經有兩個有意向了。我們可以少賺點，但是不能沒良心。”
看來也不算是莽撞之舉。
白季暗自點了點頭。
但是還不夠。
總體來說，白巖是一個還算稱職的爹。
每一個爹表達愛意的方式可能不同，但感情不會作假。
既然如此，爹的良心大發，自然要由當兒子的買單。
白季一改臉色，嘻嘻一笑。
“其實我都猜到了。”
說話的時候，白季想到了那些跟隨自己而來的鑄神谷“大師傅”們。
這麼現成的勞動力，不用不是可惜了？
得想個法子套路套路他們……
“暫停招收名師吧，已經談成了的就讓他來，沒談成的就不要了，咱鑄劍山莊不缺。”
“？？？”
“沒問題的！對了，山莊裡要來什麼客人啊？”
白季岔開話題。
白巖見白季一口應下，出於對於季兒的信任，也就沒有再多問。
反而是順著白季的問題回道。
“哦，也就是一些遠方的親朋好友，稍微佈置一下家裡，別到時候出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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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感到有些疑惑。
“有什麼喜事麼？”
白巖老臉一紅，語氣瞬間變得像蚊子一般哼哼唧唧。
“我和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