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縣令府邸後，白季就見到了一大片舉著火把，在黑夜中神魔亂舞的平民隊伍。
而在門外的陰影中，傳出了一個聲音。
“你真敢啊……”
是雲藍。
“你膽子才是大，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白季看著他，嘴角帶著威脅的冷笑。
“哎~”
雲藍連忙雙手抱胸。
“你別嚇我啊，我可是剛剛才幫了你一把的。”
“有你沒你很關鍵麼？”
“有我不關鍵，但是沒我很關鍵，不是麼？我可是幫你讓這縣令下了決心的。”
白季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上次的事情已經有應龍府的林牙查了出來，人命和你無關，不然你今天可跑不了。”
“嗨！我知道你捨不得抓我的~沒了我，面對這些笨蛋，你一個人多寂寞啊……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雲藍嬉皮笑臉地湊了上來，甚至還徑自扒上了白季的肩膀。
“希望你手上沒蜀門技宗那一支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
雲藍瞳孔猛然一縮，臉上燦爛的笑容微微一僵，默默地收回了手。
他連門內的技宗和巧宗都知道？
他是什麼人！
看著滿街的亂象以及那呼聲震天的聲音，兩人只是並排走著。
“你放出來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啊……”
雲藍或許初時不知，如今哪還能意識不到這個思想武器的威力。
“有什麼不得了的……”
“這是足以動搖世界根基的武器啊，說實話，我覺得你可能控制不住這玩意。”
雲藍一邊說著，越發覺得震撼。
“初級階段，不可避免。”
“初級麼……”雲藍思索了片刻，喃喃自語道。
“這個初級的階段，就意味著他們的愚昧和我們的優秀一樣珍貴。你真的覺得，還有後面的階段可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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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陣痛而已，人總要向前看。”
白季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任何事情，總要邁出第一步。
今天，明天，或者明年，都沒什麼。
白季不在乎。
成了，就繼續向前走。
敗了，就被人用吐沫淹死。
一閃而逝，那就一閃而逝……
雲藍顯然不太同意白季的觀點。
如果真的能夠向前走，那麼這個陣痛，或許就要以百年記。
“你是個瘋子……”
白季揶揄地看著他。
“剛才你不才說我們可以是朋友？”
“我收回我的話。”
雲藍腳步一頓，對著白季一拱手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只希望以後不要再看見你，每次看見你，準沒好事。你已經破壞我兩條道了！”
白季衝他眨了下右眼。
“人生何處不相見~”
“再也不見！告辭！”
說著，雲藍輾轉騰挪間，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白季回到了山莊。
除了白巖和喬貴人在門口處等著外，山莊之內沒什麼人顯得有些安靜。
“回來了？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
白季反問道。
“季兒啊，我都知道了，那縣令是衝著咱家礦脈和鐵血劵書來的，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在喬貴人的事後分析下，白巖也才知曉了前因後果。
“都解決了，大功告成~”
白季對著白巖笑著道，同時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幹啥？”
白巖愣愣地看著白季的右手。
“擊個掌啊……”
白季左手拿起白巖的右手，和自己右手擊了個掌。
“老爹這次幹得不錯，成功麻痺了那個縣令的耳目，讓我們山莊得以取得這次大成功，都是老爹的功勞！”
白巖迷茫地眨了眨眼，片刻後才點了點頭說道。
“那確實……”
……
應付過了老爹，白季徑自回了自己的小院。
司星辰沒睡，站在屋頂上吹著風，等著他。
白季輕鬆地跳了上去，站在了她的身邊。
“這麼晚還不睡？”
“嗯……想著整件事情，睡不著。”
司星辰說的是真話。
即便是一路跟在白季身邊，親眼看著白季都做過些什麼，並且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司星辰依舊難以想到，白季是如何在混沌的未來中，抓住了這唯一的一條事情走向。
即便讓她覆盤，她都覺得整件事情難以盡數掌控，實在難以想象，白季是如何在這一切還未發生之前，就計算並策劃好了一切。
想到這裡，司星辰瞥了眼身邊白季的側臉，連忙又轉了過去。
雖然這傢伙看起來沒個正形，可在其心中，似乎另有溝壑萬千。
不得不說，這種完事皆在掌控的氣度，自有三分魅力。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哦~”
白季點了點頭，應該的。
畢竟是郡守之女，哪能長期在外面晃悠。
只是可惜至今為止自己還沒接到任務結算的提示，難道還得等到下一次見面？
淦！
就知道最高獎勵是《武學初典》這種級別的獎勵很難完成。
“我和你說個故事吧……”
司星辰原地坐下，語氣一轉，變得有些罕見的俏皮。
若是能看到她的正臉，還能看見幾分嬌羞。
“嗯~”白季也是坐在了她的身邊。
“我以前喜歡過一個人……”
“啊？”
白季戰術後仰。
沒看出來啊，這姑娘才滿十八歲不久，而且還說是以前。
那妥妥的早戀無疑了，那家夥沒被她爹打死？
“那是我離開家去了外地喜歡上的一個人，為了他，我還嘗試著第一次下廚。”
“嗯~”
白季點了點頭，身體猛然一頓，想起了什麼。
下午的時候這姑娘還說給自己燉湯是第一次下廚，現在不打自招了吧？
騙子！
“後來迫不得已我要離開的時候，我只是和他說我要走了。他不知道我喜歡他，其實，只要他挽留我一下，我就可以想辦法留下來。”
“嗯……”
“你知道麼？”司星辰說到這裡，轉頭正視著白季。
“我有我的高傲，我有我的矜持，我沒辦法直接和他說我喜歡他。”
“嗯~”
白季點了點頭，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這故事不會是你編的吧？”
司星辰臉色一瞬間紅了下去，微微偏過頭，小聲回道。
“沒有。”
“就有！你打賭輸了，還欠我一句師父呢！別以為編個故事給我聽我就忘了！快叫我師父！”
司星辰盯了白季半響，又猛然偏過頭去。
頭一次顯得不那麼利落颯爽的聲音飄散在了空中。
“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