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志成昨晚失眠的主要原因，就是想著楊玉娟的那一句“大家在一起沒有什麼意思”。
這幾個月來，莫志成就擔心楊玉娟有這樣的想法。
當年他們結婚，她是愛他的，她親口跟他說。
十幾年了，莫志成還是像以前那樣愛著楊玉娟，可她卻不愛他了。
這一句話如一把尖銳的小刀，刺在莫志成心裡，疼了一個晚上，到現在還疼。
如果楊玉娟真的不喜歡他，認為跟他在一起生活沒有什麼意思的話，他也不會厚著臉皮糾纏她。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是要擁有她。
只要她過得好，那他心裡也會高興。
至於孩子的問題，楊玉娟說她負責莫麗，到時讓她爸媽幫忙接送，反正楊文景還沒有孩子。
如果莫志成想讓莫雨跟她也可以，到時離婚時再協議。
莫志成現在什麼也不想，孩子跟誰都無所謂，他想的是楊玉娟不喜歡他了，心裡很疼。
唉，離就離吧，讓她去找一個有意思的男人，也未嘗不可。
這幾個月，莫志成能感覺到楊玉娟的“心累”。
他們之間好像也沒有多少再深一步的什麼了，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莫志成擔心楊玉娟真的對他失望，不想再跟他一起過。
昨晚楊玉娟說了出來，那就擺在臺面上說了。
莫志成帶莫麗到幼兒園後，回到學校辦公室坐著，心不在焉的樣子。
“莫老師，你怎麼了？”陳水珍見莫志成這個樣子，不由奇怪了。
就算莫志成有什麼事情，他還是非常積極地工作。
“沒，沒事。”莫志成看了看時間，他要去班裡看學生了。
剛好第一二節課不是他的，可以去民政局那邊。
“你現在的表情，像沒事的樣子嗎？”陳水珍擔心了。
看莫志成這個樣子，好像要哭的樣子，肯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莫志成想對陳水珍笑一下，可沒想到是苦笑了。
莫志成去班裡看學生吃早餐，自己什麼也沒有吃。
今天學校的早餐是菠蘿包，莫志成最喜歡吃這個了，但他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一點東西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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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三十分，莫志成才把學校的事情弄好，急忙往車棚跑去。
估計楊玉娟已經等在那裡，見他現在還沒有來，肯定生氣了。
就算大家今天離婚，以後各走各的路，他也要體面地去，不能讓她小看了。
當莫志成剛跑到車棚那裡時，戚大斌剛好開車過來。
“莫志成，你要去哪裡？你不知道現在是上課時間嗎？”戚大斌大叫著。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莫志成回答道。
“不行，你有私事要處理，就等放學了，你才能走。”雖然戚大斌是現在才來學校，但他嚴格要求其他老師，一定要老師早上七點半來到學校，中午十一點半才能離開學校。
而下午是兩點半到學校，六點才能離開學校。
老師們苦不堪言，心裡有意見又不敢提。
對於這個，莫志成是能忍受的。
外面經歷再多的風雨，只要回到家沒有風雨，是他憩息的溫暖港灣，他是什麼都不怕的。
可是，現在家沒了，楊玉娟要跟他離婚，他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沒有動力。
莫志成不理戚大斌，坐上電動車，把鑰匙插進去啟動了車。
“莫志成，如果你敢現在離開的話，我就處分你。”戚大斌氣憤地叫道。
“處分就處分吧，我有急事要出去一會兒，為什麼不行？你有什麼理由處分我？”說完，莫志成不理戚大斌，開車走了。
他都快沒老婆了，還怕什麼呢？
“你……”戚大斌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平時莫志成見到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怎麼今天好像吃錯藥似的，帶著火藥味了？
莫志成，你給我等著瞧……戚大斌在心裡暗罵著。
莫志成來到民政局時，已經是八點四十五分。
楊玉娟看到莫志成過來，臉上露出氣憤：“莫志成，你是故意的，是嗎？”
“不，不是，因為我要看學生，八點半才能離開學校。”莫志成支支吾吾地說著，“剛才我過來時，還被戚大斌攔住，他不讓我出來。”
“那你是怎麼出來的？”楊玉娟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不管他，硬是出來了，他要處分就處分。”莫志成的聲音有點大。
楊玉娟有點奇怪地瞥了莫志成一眼，他今天的表現好像與以前不一樣。
他敢與學校領導據理力爭，這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事情。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有什麼好害怕的，學校領導還能把他開除嗎？
可是以前不管楊玉娟怎麼跟莫志成說，他就是不敢“雄”起來。
不過，楊玉娟想歸想，是不會再有什麼想法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怎麼樣就怎麼樣，她不會再回頭。
“走，我們進去。”楊玉娟往前面走著。
民政局的婚姻登記處在一樓，結婚與離婚的登記都在那裡。
負責辦理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大媽，她見莫志成與楊玉娟過來，笑著說道：“你們是過來結婚的嗎？一看你們這珠聯璧合的樣子，就知道是一對的了。咦，你們沒有帶喜糖來嗎？”
這是結婚的慣例，這麼喜慶的事情，怎麼也得帶點糖果過來，讓大家也沾著喜氣嘛。
當然了，如果一天有幾十人過來結婚登記的話，他們收的糖果也有不少，可以拿去送人什麼的了。
楊玉娟沉著臉：“我們是來離婚的。”
“什麼？你們結婚不久吧，怎麼就要鬧離婚了？我告訴你們，成為夫妻不容易，大家想清楚再提離婚吧。”大媽勸著莫志成他們。
莫志成雖然已經四十歲，但他長得帥氣，跟三十歲左右差不多，所以大媽才會誤會。
“大媽，我們想清楚了，你不要再勸了，我們要離婚，各過各的。”楊玉娟繼續說道。
“你們真的想好了嗎？”大媽見莫志成站在一邊不說話，扭過頭看著他。
“是，是的。”莫志成支支吾吾地回答著。
他還能說不想離婚嗎？
這麼多年了，到這個時候，他怎麼也得給自己留一點男人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