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甭管高臺下的其他人怎麼想，至少被鳳曦當凳子坐的穆瑤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去……
你三歲？
你好累？
我都快被你打死了我說什麼了麼！
想她堂堂岐伯侯府的嫡出小姐，京中無數世家子弟趨之若鶩的目標，她鳳曦居然把她當凳子……
似乎是察覺到了穆瑤那氣得隨時可能吐血的情緒，自認已經下工的鳳曦又十分好心的給了她一個大嘴巴子。
不過這下打得夠勁兒，直接就把人給抽暈過去了。
雖然她鳳曦不是什麼講究人，可被人吐一身血還是很噁心的好吧。
做完這件事，鳳曦又轉頭看向下方的祁霄，示意他自己的耐心有限，他要上來撈她最好快點。
一開始聽鳳曦軟乎乎的說累時，祁霄是真的愣住了。
他不是沒撈過她，當初他們還在寒玉關時，他也上城樓去撈過試圖死遁的小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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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她在萬軍之前不管不顧就已經是極限了，誰知當著她這些兄弟姐妹和世家子弟的面兒，她居然依舊如此坦率。
倒不是在寒玉關對他撒嬌比不上在這沈園，實在是當時的寒玉關正在內亂，小鳳凰又是名義上的人質……
所以她尋求他這個夫君的幫助實在是太正常了。
加之寒玉關都是些紀律嚴明的糙爺們兒，不該看不該聽的他們是一點不會多關注，何況當時他們還在奮勇殺敵。
相比之下眼前的沈園便不同了。
先不說這些世家子弟名門閨秀裡多得是好事者，光鳳曦方才懲戒沈青月與穆瑤吸引來的目光，就已經足夠他們二人成為焦點了。
而小鳳凰這般大喇喇的衝他撒嬌，即便他覺得小鳳凰自己並不認為她是在撒嬌，這也足夠讓他達成今日赴宴的目的了。
想到這裡，祁霄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已忍不住染了笑，側眸對一旁的秦追低語了幾句，他立刻便一個閃身上了高臺。
“祁霄對五妹妹當真是上心，若非我知他二人之前是如何相處的，怕都要贊一句神仙眷侶天作之合了。”
畫舫之上，立在謝晚吟身邊的鳳雲軒一邊把玩著手中摺扇，一邊語氣感慨道。
他就像一個認真審視自家妹夫的好兄長，對對方難免苛刻。
然而他這番討巧之言，卻讓一旁的謝晚吟覺得分外刺耳。
尤其是當她一抬眸，便瞧見秦追捧著銅盆錦帕走到祁霄跟前，祁霄則握著鳳曦帶血的爪子，正細細替對方擦拭的時候。
她與阿霄青梅竹馬，最是瞭解對方的秉性……
她眼中的阿霄驚才絕豔、烈烈如風，可這樣一騎絕塵的優秀，也造就了他另一個缺點，那就是他根本不會照顧人。
遙想她還在寒玉關時，祁夫人沒少讓阿霄帶她出門玩兒，可阿霄呢？
他會帶上她，可也僅限於帶上而已。
至於她跟不跟得上，又或是喜不喜歡玩兒，他似乎並沒有多麼的在意。
以前她以為阿霄生性如此。
直到此刻……
看著自然而然將另一只爪子也遞給祁霄，示意他幫自己擦乾淨，彷彿這就是她的日常的鳳曦，謝晚吟只覺口中一甜，一雙美眸裡滿是怨毒。
“是啊，阿霄對公主可真好啊……”
幾乎是在謝晚吟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高臺上的鳳曦竟倏地與她對上了視線，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移開了。
就好像她根本就沒看見她。
“五妹妹還是如此的不修邊幅，讓謝小姐你見笑了。”
鳳雲軒含笑搖頭，彷彿他真是一個替妹道歉的頂好兄長。
而謝晚吟那逐漸無法維持平靜的表情則告訴他，謝晚吟覺得鳳曦剛剛是在向她挑釁。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意外驚喜吧？
然而鳳雲軒的欣喜還未持續兩秒，高臺上的鳳曦便又給了他一個驚喜……
“本宮腰疼、腿疼、頭疼，哪兒都疼，這工都下了，肯定是走不動的了。”
眼見自己的兩隻爪子被擦乾淨，坐在穆瑤身上的鳳曦決定繼續鹹魚。
祁霄都說她已經下工了，那她提點要求不過分吧？
“所以呢？”
祁霄捏了捏手裡的鳳凰爪子，一雙桃花眼似揶揄似寵溺的看著她。
他剛剛還以為小鳳凰下工就要回府了，誰知她竟說她來都來了，人都打了，不好好宰沈家一頓補充補充消耗怎麼行？
對此他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可看對方現在的架勢，似乎是不打算自己下臺了啊？
果不其然，他下一秒便聽某鳳凰毫無顧忌的道：
“所以本老闆命令你，背本老闆下去，抱也成，反正本老闆腿斷了，是不可能自己走下去的，懂？”
一旁一眾等著某公主趕緊起來，好把暈死過去的穆瑤抬走的沈園管事：“……”
下面一直關注著臺上情況，深怕鳳曦一言不合又開始發瘋的眾人：“……”
你腿斷了？
你把別人腿踩斷了還差不多！
再想想鳳曦這廝那一拳打懵沈青月的架勢，他們信她累了，走不動了，哪兒都疼才有鬼了！
偏偏他們不信，祁霄卻十分心疼的摸了摸某鳳凰的腦袋道：
“都怪他們想不開，非要來招惹我們小鳳凰。瞧把小鳳凰累的，不回府修養幾個月怎麼成？”
眾人：“？”
你有病吧！
眼見鳳曦對著祁霄瘋狂點頭，一副還是你懂本宮的樣子，在場的世家子弟們覺得不是祁霄有病，是這兩口子都特麼有病！
許是跟鳳曦待久了，祁霄也漸漸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了。
又或者旁人怎麼看他，根本就沒有被小鳳凰主動求抱來得重要。
因此所有人就見祁霄俯身抱起鳳曦，直接便飛身下了高臺，然後又是一個騰身上了沈家早就為他們備好的高閣。
沒錯，今日沈家敢把這一代的五個皇子公主都請來，自然是早有準備的。
其中除了沈戈與鳳鳶居於下方主位外，其餘四位皇室成員都將登上閣樓，以示他們超然的地位。
而在這四座閣樓之中，沈家給護國公主府分的那座顯然是位置最偏，視野最差，成色也是最舊的一座。
想到這裡，心力交瘁的沈戈頓覺背後一涼，又又又又特麼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